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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娘子种田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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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盛点冷水来洗把脸清醒清醒,居然还给打翻了!
收拾了地上一滩水,珊瑚拎起木盆往放回水缸边,这才准备转身进屋,却听得不高的土墙那头传来呜呜呜的哭声,把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珊瑚吓了一大跳。
珊瑚站在墙角听了一会儿,那声音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珊瑚听得有些肝颤,轻手轻脚地走进呆子那草棚。呆子今天没上山,这会子正坐在窗前不知道写些什么东西。
“呆子,”珊瑚走过去,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又叫了两声,伸手推了推呆子,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耳朵也直竖着,“你听没听到啥动静?”
呆子手上顿了顿,隔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珊瑚接着低声道:“好像是隔壁的,但是声音不咋像刘婶子……”
呆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觉得无聊至极,心中不觉烦躁。
“你跟我出去瞧瞧?”珊瑚这会子心思还在那时有时无的哭声上,压根儿没注意到这边呆子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见他没反应忍不住又推了推他。
【“文】“没空。”
【“人】“嗯?”珊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啥?”
【“书】“我没空。”呆子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屋】珊瑚走到院儿里还没明白过来,呆子这是……赶她走了?
第五十五章
见珊瑚过来;刘寡妇一抹泪水,低头不语,抽抽噎噎也止住了;从旁边拉了张木凳子过来;示意珊瑚过来坐下。
珊瑚刚才在那头才被呆子冷言冷语地赶出来;正一头雾水着;隔墙的呜咽声又传来,仔细一听觉得该是刘寡妇的声音;这才过来一瞧的;没想到还真是哭得两眼通红的,小宝儿正坐在她脚边上蹭来蹭去。
环顾四周,不大的院子里倒是收拾得还算齐整,跟珊瑚家共用的那块矮墙边是驴棚,那头驴正站在棚里,嘴里嚼巴着干草,看着刘寡妇坐在院儿里哭哭啼啼的很是木然。脚一迈进门,便踩到一滩水,往旁一闪,还冷不丁地撞到个反扣在地上的木桶。
珊瑚甩了甩有些沾湿的裙边,鞋尖的绣花颜色也深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走过去抱起在地上乱滚的小宝儿,坐在凳子上帮他拍拍身上的灰。
最近跟刘寡妇倒是走得近了些,发现这人虽是嘴碎,却也还算心直口快,不像有些人,肠子弯弯绕绕地九曲十八弯,叫人根本看不出善恶。本珊瑚跟刘寡妇两人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加上珊瑚又是重生了一回的,心智也不似一般十四五的姑娘那般,相处时珊瑚倒也随意了,这时候见她哭得伤心,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刘寡妇见她问,心里的怒气却是一下盖过委屈,骂骂咧咧着对着珊瑚便是一通诉苦。
原是昨天香兰到珊瑚二叔家理论时,大约是没吃着什么好果子,回来的路上便往珊瑚家这边儿过来了,想也知道,没好事儿。只是当憋着她一肚子气到这儿是时,珊瑚一家竟都没有人在,只剩下跟她一起回来的珍珠,对着她说没用,转身就遇着了刘寡妇。
香兰这时候心头有气,对着刘寡妇便是好一通抱怨撒气,将珊瑚一家骂了个遍。
本刘寡妇跟她便是面和心不合,香兰一向来瞧不起刘寡妇,也不知是哪句骂人的话刚好冲撞了刘寡妇,听得刘寡妇一心口的全是气,冷着脸跟她辩驳了两句,香兰便耐受不住,两人便互骂了起来,最后动起手来,要不是香兰的丈夫拦着,也不知道两个女人会打成什么样子。
“她说我命苦,连个男人都没有,早早儿地就被我给克死了,”刘寡妇说到这里又红了眼圈,很是不甘,“那是我愿意的吗?那个短命鬼,自己死了还要拖累我们母子俩,一年到头吃也吃没个饱,还要被人糟蹋,我容易么!”
刘寡妇说完便哭了起来,这回倒是没压抑着,哭声很大,似是发泄一般。
珊瑚看了看门口那水桶,倒也明白她,家里没个男人,妇弱子幼的,连个帮忙做活儿的人都没有,偏生刘寡妇这夜叉性子,又没人乐意帮她……珊瑚看了眼正抹着泪抱着小宝儿哭得伤心的刘寡妇,可要没有这夜叉性子,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荷花抱着孩子坐在屋门前的那个样子,忽然映现在珊瑚眼前……
又是好一通说,刘寡妇这才渐渐止了哭,哄了哄被她吓哭的小宝儿,刘寡妇恨恨地对珊瑚道:“我看她还能得瑟多久!”
……
荷花家的双喜,已经*个月大了,本该是长得最白嫩可爱的时候,不知是因为荷花没奶水给她喝,还是孩子身子不好,珊瑚见她时总是黄瘦黄瘦的,之前本就是脸上颜色深了点,可是这会儿逗她玩儿,珊瑚却发现那孩子连手上脖子上都是暗黄着颜色的。
本今早珊瑚是想去绿翠那儿的,路过荷花家巷口的时候正好见着荷花领着百会过来了,原是家里架着石磨的木架整个散架了,荷花爹身子骨不好,根本没法儿自己做这种重活儿,荷花这才找了百会来帮忙的。家里忙着孩子又哭闹,珊瑚一看,便把孩子接过手来,直接抱着上绿翠家了。
“我姐现在整天关在屋子里,前两天我过去了,就你跟呆子下山那回,我跟她坐了大半晌,也没听她说啥,肯定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就她那性子,压不住话的。”绿翠见珊瑚一脸担忧,拍了拍手让她放心。
珊瑚点点头,说到这事儿,眉头始终没法儿舒展开,手里把玩着双喜的小手,心中才稍微放下心来。还好绿翠是信她的!苏神婆那会儿笑着告诉她该来的事情总是会来的,那笑容阴测测的,珊瑚到现在想起都是寒毛直竖,双福红串儿这件事,珊瑚总怕会重演。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长眼的破锣嘴说的,这种话都能乱传,这不害人么!”绿翠一甩手里的毛线团,不理解那些乱传是非的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这么乱传到底能得些什么好处!绿翠心里恼着,怕人惹得珊瑚双福名声不好是个原因,关键是现在红串儿正怀着孩子,又有些滑胎的迹象,这事儿要是让红串儿知道了,照着她那性子,能把屋顶掀出个窟窿来,孩子还要不要了!
珊瑚见她这样,心里却是一下松了下来,一手抱着孩子,腾出另一只手来,拿起毛线团子放回坑桌上的竹匾里,道:“随他们说罢,咱没做的事儿不怕人说,本来就没有事儿,我就不信能给说出朵花儿来!”
绿翠这头依旧忿忿,又骂了好一阵儿,气稍微消了才继续拿起毛线团子捋线。
两人安静坐了会儿,便家长里短地说了起来。
“虎子叔最近咋样了?”
“从上回发病后倒是安静,这几天都能干点儿轻活儿了。”绿翠绕着线,说起这个脸上显然轻松了许多,腾出只手来握住珊瑚的手,“好在那会儿遇到你们,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咋办!”
珊瑚摇摇头,只道是:“幸亏碰到黑子,要不然我跟荷花姐也没办法啊!”
绿翠低头逗着双喜,忽然道:“我咋看着这孩子有些不对啊?”
“脸色挺黄的,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珊瑚捏捏双喜的手,没什么肉。
回去的时候,百会刚好剩那么点收尾功夫,珊瑚便抱着双喜在旁等了一下,百会做好活儿,回头见珊瑚抱着孩子站在一旁,打趣儿道:“抱得还真是像模像样的,跟孩子娘似的。”
珊瑚闻言愣了一愣,荷花见状赶紧将孩子抱过来,对百会道:“说啥呢,珊瑚一大闺女儿的,还不是家里有铁树才学的。”
百会被她这一说,自觉失言,“咳,就是就是,我这胡说八道的。”说罢又跟荷花交代了两句不要把重东西往架子上压之类的话,跟珊瑚告个别就匆匆走了。
“珊瑚,”荷花见珊瑚没什么反应,还想解释几句,“百会哥那人好开玩笑……”
“我知道。”珊瑚笑着应了声。
百会哥也是自小就认识的,还能不知道他这会儿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荷花姐,”珊瑚也不想再提这事儿,叫了荷花一声专一了话题,“双喜这脸色我瞧着不对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荷花闻言,看了眼怀里的孩子,没奶给她喝,磨的米面糊糊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吃不惯,最近老是恹恹的,嗜睡却又睡不安稳,常常哭闹着醒来,小脸黄瘦得让人心疼。
“没事儿,”荷花笑得有些勉强,“可能天儿热了,有点儿吃不下饭,过阵儿就好了。”
珊瑚见她有些尴尬的模样,也不好接着追问,只走的时候还嘱咐了一句,要是有啥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能帮的一定帮。
这两天老见着崔春英在村里走动,村儿里也没几个人认识她,这天下晌,珊瑚跟呆子正往回走,远远地就见着崔春英神色有些慌张,走得急急忙忙,似是在躲什么人。
大概是心里有鬼,崔春英从两人身边几乎是擦肩而过,都认出珊瑚来,只顾着赶紧往后头跑了去,一下就没影了。
珊瑚正觉得奇怪,倒是前头有人喊了她一声,珊瑚应声望去,远远地,杜俊笙穿了件玄色长袍,看着很高兴的样子。
“是这样。”珊瑚喃喃。
注意到一旁有些异样,珊瑚一侧首,呆子正死盯着珊瑚不放,眼里有着明显的怒意。
呆子已经好几天没理会自己了,这时候竟能有点反应?珊瑚看呆子的样子,反倒是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
这么会儿光景,杜俊笙已经走到面前来了,才上来就见着珊瑚满脸的笑模样,连叫人都显得有些雀跃。
“珊瑚,你去哪儿?”
珊瑚回头见着杜俊笙,发觉脸上还挂着笑,不禁僵了僵,拉下脸冷声:“回家。”
说罢珊瑚特别注意了一下旁边的大高个儿,余光所到,他似是扬了扬下巴,珊瑚心中暗笑,小样儿。
杜俊笙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人会忽然变脸,却还是想要跟她多说两句,从上回珊瑚把地租还给他之后,杜俊笙确实很久没见过她了。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现在可否方便?”杜俊笙这时只想跟珊瑚单独说几句话,至于说什么,还没想好,但是不管怎么样,旁边这杵着的人,总得先清理开才行。来硬的杜俊笙是没办法的,只好对着珊瑚开口了。
珊瑚闻言,不置可否。
杜俊笙见状,只道是:“我想跟你说说地租的事儿。”
珊瑚一顿,“好。”
往后一瞟道:“呆子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回去。”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哪知这还没走出两步,手上一紧,却是被人牢牢握住。
呆子力道很大,脸上阴郁之色甚重,冷着嗓子丢下两个字,“不行。”
第五十六章
珊瑚回头,见那人一脸的严肃;一双眼睛红得几欲喷火;多少有些怵人。本想开口安慰他去去就来,不料杜俊笙忽地从一旁蹿出来;伸手便抓住珊瑚的臂。
“我们有事要谈,你且先回去罢。”杜俊笙这一句说得沉稳,想是刚才珊瑚的态度给他撑了腰,话里话外透着那股子少爷气。
呆子却连个眼角都没给他;只冷冷地启唇;“放开。”
珊瑚低头,杜俊笙正抓着自己小臂处,许是忌惮着呆子现在这鬼煞模样;杜俊笙脸上有些微微得抽了抽,坚持了一会儿始终是放了手。
呆子并无理会杜俊笙,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珊瑚不放开,看得珊瑚心中发憷,只道是:“我待会就回……”
“不行!”呆子不等珊瑚把话说完,开口这二字就硬生生地将珊瑚的话给打断了。
没想到呆子态度会这么强硬,珊瑚见他一脸的怒气,猛地心里一把无名火也被点了起来。这两天莫名其妙地不跟自己说话,说不理就不理了,现在别人要跟自己谈事儿,对象还是她讨厌至极的杜俊笙,本心里就窝火,这不识趣儿的家伙竟还在这儿给她添堵!不就两句话的事,说完就回家了,逞的什么能,难不成连话都说不得了!
“你不跟我说话还不让别人跟我说话了是吧?我想咋样就咋样,用不着你说行不行!”
珊瑚这话一撂下,伸手大力一甩便将呆子甩开了,心中怒火升腾,也管不得其他什么,直接往前走了去。
杜俊笙见状,看了呆子一眼,发出了声类似于胜利时面对敌人的哼笑声,便赶紧跟着珊瑚的背影跑去了。
呆子却是愣在一边,久久未动。
这头,珊瑚撒了气,心里却还是难受得很,一团棉花塞在胸口似的,闷不吭地还说不出来难受。怒气腾腾地也不知走了多久,直走得脚上不知道硌到了什么东西,戳的脚心窝子疼,这才随便在路边找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后头跟得气喘吁吁的杜俊笙这时也才得了点儿空喘口气,赶紧跟上来,也在一旁找了个地儿随便坐下来。
“你走得……可真快!”杜俊笙一口气没喘下来,一句话都断成两截儿。
珊瑚眼角瞟了他一眼,心想着,那是你个病秧苗子自己跟不上,还想赖我!人呆子走路都不带响的我还得跟着跑,你这自己走得慢倒还赖上我了!
想起呆子,珊瑚不由开始觉得有些奇怪,这人成天摊着张脸,不说好也不说坏,这么长时间来,对珊瑚倒真是像对亲人似的,关切得紧。就是珊瑚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时不时地会闹些小脾气,一闹还就好几天不跟人说话。本珊瑚总是念着他平时的好,他闹闹脾气也就迁就着,自己上前去低个头认个错,那事儿也就算是了了,可这回珊瑚是真的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就又让他看不上眼了。从上回下山回来,这都几天了,上山时就不算了,在家便一头钻进他那草棚里也不知道在涂涂写写些什么,这么多天愣是一句话没跟珊瑚说过!
珊瑚眉头一皱,那刚才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杜俊笙正上唇不碰下唇地找着话题跟珊瑚说着,珊瑚这头却是一言不发,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会儿又忽然皱起眉头来。
本便是对上段儿村里传的珊瑚跟双福那事儿,杜俊笙有些介怀,只是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会子见珊瑚也没了平常那股子要打人骂人的架势,便想着问问,哪儿知道是这反应……杜俊笙回想着,自己刚才说到哪里了……
“珊瑚,”杜俊笙忽然严肃了起来,见珊瑚还没怎么注意他,暗自给自己壮了壮胆,双手一伸,搭在珊瑚两边肩膀,将珊瑚转了过来,正对着自己,只道是:“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都是信你的!”
珊瑚正神游着,被他这忽然一个转身吓了一跳,只听到他说,他信她。
他信她……
眼前的这张脸,却是让珊瑚懵住了,时光流转,历历在目,倾尽了自己前世的青春年华,为他当牛做马四年有余,最终却落得如斯下场,原因无他,就是他不信她……可现在他竟如此认真严肃着跟她说信她……
珊瑚一时泪如泉涌,无哀无怒,但是泪水却如同决堤了一般奔涌而出,汇流滑落。
杜俊笙没想到珊瑚会有如此反应,只觉得是受了大委屈了,好容易碰上个理解她的,还又是自己,心里觉得委屈了。
是该安慰安慰她。
杜俊笙这么想着,也就身体力行了,伸出手来帮珊瑚擦了擦泪,顺势便要将珊瑚搂紧怀里。
哪知道珊瑚一脸的泪,被他的手一碰,竟似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力将杜俊笙一推,自己有些慌不择路,不知是往哪个方向就跑了。
脸上烫到了!就像那时候一样,被火像是舌头那样舔了过去,火辣辣地疼……
脚上也烫到了!左腿的那块地方,从皮表到血肉最后深入骨髓,像是上了铁烙那般!
珊瑚不停地跑,直觉得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跑快些!跑快些!好容易逃脱了那木桩和柴禾堆,决计不能再被抓回去!
不知方向地四处逃窜,直跑得脚下像是踩着棉花那般软绵绵,甚至都不觉得脚腿是自己的了,却似乎还是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蹿入口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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