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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良-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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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文抽他的心事都有,可是众目睽睽,只显得他心虚。他深知自己这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得强作欢颜,接受别人讳莫如深的试探。
梁诺得寸进尺,拽着他道:“我娘过两日生辰,我想弄个新鲜的舞曲献寿,尽尽孝心,你是好兄弟,得帮我这个忙。”
知道他想说什么,孟君文强忍着一拳打的他满脸开花的冲动,道:“你自尽你的孝心,关我屁事。”
梁诺一把把他拽回来道:“你小子真不仗义,小时候偷鸡摸狗,怕被你爹知道,我可没少替你背黑锅,怎么现在不思回报了呢?你小子的良心呢?我摸摸是不是让狗吃了……”大庭广众之下,他就把手伸了过来。
孟君文躲闪不及,道:“拿掉你的脏手……”
梁诺笑嘻嘻的:“怕什么?左右没人会怀疑我是断袖的……”
那就是怀疑他孟君文是断袖了?察觉好多人都投过来异样的视线,孟君文没好气的一脚把梁诺踹开,道:“有话快说,没话快滚。”
梁诺也不恼,只是没正经的笑,道:“你懂得的……”
他懂个屁。孟君文的耐心彻底告罄,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懒的再跟梁诺打哑谜,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梁诺见孟君文是真的恼了,倒不好再嘻皮笑脸的,只得收了轻浮的神色,道:“其实也不是真的就叫弟妹再跳一遍,我只想让她教教府上的舞伎……”
“那也不行,你要尽孝心无可厚非,既然求到我头上,我便给你指条明路。”
梁诺摇头:“别的路我都不走,就要这一条。”
“死去吧你。”孟君文再一次说脏话,转身就走。
梁诺气的跳脚,却也没耐何,只得把个孟君文骂个狗血淋头。可他又碍于身份,不能宣之于口,只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骂。
骂了半天生气的还是他自己。
梁诺惆怅而行,就有几位同僚凑上来,问:“候爷,刚才您说了什么把个孟大人气的七窍生烟?”
梁诺一巴掌把那人拍开,道:“多管闲事,上辈子没积福,这辈子投错胎了吧?不少字”
一向都知道他毒舌,可是这样挑人颜面着实让人无耐。那人退下去,自有不怕死的又凑上来,笑嘻嘻的道:“听说候爷有幸目睹惊艳一世的胡旋舞,到底是怎么个状况?说来听听?”
梁诺又抬手,那人缩了脖子退下,却依旧瞪着一双晶亮晶亮的眼睛等他揭盅。梁诺想想又笑了道:“两个字,惊艳。四个字,艳冠天下。”
众人都惊讶不已的瞪着他,他却没了下文。众人意犹未尽,不由的追问:“还有呢?”
梁诺冷冰冰的道:“没了。”
众人唏一声长叹,遗憾的道:“候爷最擅此道,连你都惊为天下绝伦,自然是再好也没有的了,可偏生这么小气,连分享都不肯……”
梁诺烦不胜烦,道:“去去去,此舞只应天上有,哪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观赏的到的。”
又有一个凑上来,涎着脸期期艾艾的问:“听说这舞者是……孟家大爷的……”
梁诺一板脸,不等他说完便喝斥道:“还敢胡说,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众人一哄而散,梁诺径自站在原地踌躇半晌。在他刚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吴裕常的感受。
他自己和孟君文怎么耍嘴皮子耍贱舌都无所谓,可是看到旁人用这种近似猥亵的心态提到苏岑时,梁诺才觉出这是对苏岑极大的侮辱和不公。
吴裕常不只一次的对他说,他肯不肯让自己的妻子出来见外客。他只想着自己有幸见到胡旋舞,有幸一睹苏岑种种的才华,却忽略了她只是个女子,还是他**子的事实。
这个世界,对女很少公平,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已经先不问缘由就定了女人的罪。而这个世界对男人则诸多宽容,就像孟君文,就像他梁诺,不管在这世间如何的纵情声色,转过身,仍是堂堂候爷,朝之栋梁。
而苏岑呢?只怕再改头换面,也无法堂堂正正的做人,就算她能够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不加侧目,可那是确确实实的伤害。
梁诺难得的生出愧疚之心来。
忽然前面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个小厮,迎着他的马就冲过来,吓的那马扬起前蹄,长鸣了一声。若不是梁诺眼疾手快的拉住马疆绳,那马就得把他掀下去,还得踩了那小厮。
梁诺不禁大怒,刚要喝一声“你找死啊”,却看清了站在马下的是清明。梁诺问:“你急惶惶的跑什么?”
清明跟在孟君文身边多年,虽着年纪渐长,越发稳重,他一向最懂孟君文的心思,最近又升为了管事,很少见他这么冲动急色的时候。
清明喘了一口气,道:“小人得罪了候爷,还请候爷见谅,敢问我家大爷呢?小的有急事找他。”
梁诺道:“他朝那边走了,什么急事?”
清明已经奔出了两步,头都不回的道:“秦将军……”
梁诺最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只听了三个字就大略有了苗头,刚才升起的愧疚立刻被强烈的好奇心取代,他一拨马,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孟府瞧瞧。”
秦纵意那一晚拂袖而去,一是出离愤怒,二是他终究也做不了什么。难不成当着吴裕常和梁诺的面和孟君文拳脚相加?
那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他虽年纪不大,却也是领过兵打过仗,在生死关口来回闯荡过十几次的心,再愤怒再气极的情况下,他也往往克服了人性的缺陷,尽量做出最理智的选择来。
一夜碾转,他决定见苏岑一面。
什么狗屁谣言,什么世俗礼法,他心里压根没有绮念。他只是替苏岑可惜,他不愿意看到苏岑因为情势、地位、环境、亲情的不得已而不得不委屈她自己。
孟君文给她的羞辱,已经超出了一个女人本可以承受的极限。他虽然对苏岑了解不多,可他懂得她在为着自己未来的一个希望忍受着,活着。
以朋友的身份,如果苏岑愿意,他愿意伸出援手。
门口的芒种和小满不肯让他进。
秦纵意对他们的无礼也不在意,只是很沉静的道:“我要见苏岑。”他伟岸高大的身影,沉静的站着,如同一座稳重的山,不怒自威,即使只是那么平静,也让人心生压力。
两人面面相觑。在秦纵意面前,两人实在是拿不出气势来说什么“我家大*奶的闺名岂是你能叫的”,或是“我家大*奶也是你能见的”之类的话,只好着一人在门口陪着秦纵意站着,另一个去里面报信。
苏岑很沉静的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碗,那是一只画了古代侍女图的茶碗,她转动着茶碗的盖子,让那原本是一体的图案分开,再合起,再分开……
茶碗发出清脆的丁丁声,玫瑰屏息,以为她再也听不到苏岑的答案,那么,她就出去告诉芒种:请秦将军回去吧。
苏岑丁一声把碗盖放好,完美无缺,她收了手,很轻松的朝着玫瑰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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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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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意以为会看见一个委屈的娇弱的女子,泪盈于睫,满面凄容。可是真的等到苏岑出现在他面前,他又觉得刚才的心焦有些多余。苏岑衣饰整洁,面容沉静,不施脂粉,气度雍容。只是在眉稍,有那么一点点的无耐。
他有些惊讶,同时也了然,甚至带了一点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欣喜。柔弱的女子固然堪怜,可是一味的软弱,他就是想帮都不知道从哪开始了。
苏岑不是软弱的菟丝花,柔弱无骨的只知道倚傍着缠绕着,她是那疾风中的劲草,自有另一种傲然之姿。
玫瑰奉上茶,就站在一旁。
秦纵间也不避讳,开门见山的道:“苏岑,希望我的行为不至于太冒昧。”
他叫她苏岑,那便不是当她是孟君文的附属,不只是某人的妻子,而是一个独立的她自己。不管他此来何意,苏岑都对他充满了感激。
苏岑知道他的话从何而来,等到孟君文回来,又是一场无谓的争执。对秦纵意是,对她自己也是。
不过,谁又在乎的起呢?
秦纵意道:“我来是想问问,你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他这问有点唐突,也很含蓄,甚至隐晦,可是他相信苏岑能明白他这一问的意义。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帮她顶着压力离开孟君文,离开孟家。什么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任何一个女子忍受着孟君文这样的荼毒都让人难以忍受。
孟君文不是不好,只是喜欢是要两个人彼此相互喜欢。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孩子,没办法为自己的喜欢承担起责任。他既不能明确的表达他的喜欢,也不能明确的拒绝他的不喜欢。
他就更不能为自己的不喜欢负担起责任,甚至就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宁可毁了玩具也不松手。
那是个人,不是玩具。
苏岑短暂的怔了一下,明眸直直的对上秦纵意的眼睛,有点小小的笑容,道:“我知道秦将军言出必行,只是,你确定?”
他真的知道他在说什么做什么?他不怕别人说他夺友之妻?这罪名可不小,不仅毁了他的前程,毁了秦家的名声,也毁了他和孟君文的兄弟情谊。
这烫手山芋,只怕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巴不得的避开瓜田李下,他怎么就这么无畏的往前冲呢?
对上秦纵意那双坚定而沉着的眸子,苏岑便知道了他的答案,也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太过小人之心。那是一个山一样坚定和沉稳的人,他决定的事,不会因为外界的压力而有轻易的松动。
而且,他的神色里没有过度的热切和关爱。就和她的心境一样,无波无澜,清可见底。
秦纵意并不觉得苏岑这问话轻浅,只是很深的点了下头,道:“确定。”他看中的是她这个人,和她的身份、地位没有关系。他很欣赏她的为人,她的才华,她的灵秀,她的生动。那是不一样的生命和生活方式。
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对于天下最美的事物和人都有兴趣看上一眼。和别人不太一样的是,再美的人和物,他欣赏却不一定就要霸为己有,他只是宁愿这枝头的花多绽放几日,留待她生命的全盛,也不愿意它因为风雨就过早的摧残枯萎。
拭去浮尘,静玉生辉,那么他在一旁静静欣赏,也已经是最愉悦的一件事了。
苏岑垂头,认认真真的考虑秦纵意的建议。的确,她需要支持,需要外援来摆脱孟君文。他现在就像一个执着的孩子,不管喜欢不喜欢,总之认定了是他的就宁死也不松开。他们两个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希望复合吗?
苏岑苦涩的想,但凡她和孟君文有个不太坏的开始,她也愿意为了“好”字努力一次。可是她和孟君文的开始,甚至比不上琅琊和孟君文。
现在更是相见两厌,相互憎恨。
那谣言就是一条毒蛇,盘踞在孟君文的心头,他虽年纪不大,却思想狭獈、古板的很,主定了她的种种恶行,就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可恨的是他做戏做的太足,这世上所有人都相信他,苏岑的种种行径,看起来就是那么的不识抬举,不知足。
苏老爷和苏夫人是抵死不会同意她好商商的提出要和离的,剩下的,还会有谁支持她?
苏毓太小,苏茉自己本身就是未嫁的姑娘,她连她自己的未来和方向都不知道在哪。况且她们姐妹的感情未必有多深。
林之春?他的确是个好表哥,可是他只是个文弱书生……和孟家做对,终究太嫩了些。
这会苏岑相当惭愧。她在权衡人选的时候,是不是有利用秦纵意之嫌?他卖她这么一个大人情,她拿什么还啊?
他有权有势,他什么都不缺。总不能到最后狗血的她以身为报……这是多大的一个天雷。想着就不寒而栗,苏岑实在没办法说出那两个字:“好吧。”
她虽然是女子,可是说话也要算话。除非她能报答得了他,否则免谈。
苏岑抬起头,道:“秦将军,我很感激你的帮忙,你已经救过我一次,实在无以为报……”
秦纵意若有所思的盯着苏岑。这话很婉转的表达了她想要拒绝他的好意。他道:“原也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不过那夜你恰巧遇见我而已。”
他说的轻松,不管怎么个巧法吧,总之是遇见了他,是他救了她。到现在她都没还清呢……这再欠下一次。
苏岑咬咬唇,道:“说句最势利的话,我这个人,许是做生意做的久了,人也俗了,凡事都要讲个公平对等。我不会损人不利己,可也没到损己利人的最高做人境界。”
秦纵意倒是微微一笑,道:“我也没到损己利人的境界,帮你么……”他摸着下巴,道:“自然也是有所图谋的。”
换成旁人,听这图谋二字早就吓死了,苏岑倒是高兴起来,道:“能得秦将军青眼,肯用图谋二字,也是苏岑的荣幸,只要我能负担得起……”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讫了最好,不要谁欠着谁,太累了。她苏岑其实就是一小白,只想过着简简单单的日子,在她看来这就是幸福了。
秦纵意摸了摸下巴,道:“我上次救你一命,此为一,我帮你从中斡旋,帮你解了燃眉之急——当然,我娘的功劳也是我的功劳,算不上贪功,此为二,这次帮你,算是三。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三件事。”
“秦将军但说无妨,苏岑一定竭尽所能。”
“下个月初五是我娘的四十五寿辰,想请你帮着整治一席别开生面的酒宴。不必多奢华,只要新奇、爽口就好。”
苏岑点头:“这个好说。”
“第二件,寿诞之日,我想让我娘一睹胡旋舞的惊世艳姿。”
他倒不客气,难不成他想让她去亲自跳?这和孟君文有什么区别啊?分明是拿她当舞伎了。尽管苏岑并不觉得舞伎就低贱到什么程度。一来她不是用舞姿换温饱,二来就算真的以用舞姿换温饱,那也是自食其力不是?
苏岑倒也不惧道:“秦夫人这点小小的心愿,一定能达成。半个月,嗯,足够了。”又没指名道姓叫她跳,她只要把人教会了就成了。
秦纵意点头一笑,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把人送过来。”不需要明说,竟是达成了默契,由苏岑传授舞伎。
苏岑道:“不必,你走时带着玫瑰就成了。”
听到点了自己的名,玫瑰不情不愿的小小的白了一眼苏岑,却终究没有出声。
秦纵意道:“第三件……”秦纵意忽然转了话头:“你不觉得我有贪得无厌之嫌?”
苏岑一怔,道:“还好吧,一来一往,也算公平。”
“我娘说她很喜欢你。”
苏岑缓缓的点头,眼前浮现出秦夫人的音容笑貌。不过她实在想不明白秦夫人喜欢她,然后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喜欢,就和孟君文对她莫名其妙的厌恶一样让人匪夷所思。
尽管喜欢让人高兴,厌恶让人悲伤,可是这种莫名其妙总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秦纵意道:“她没有女儿,我希望她寿诞之日,能得你亲手做的一件礼物。”
苏岑歪在榻上眯着眼想心事,丁香替她重新换上了茶。屋子里一片寂静,阳光照到的地方一片火热。
门呯的一声被推开了,孟君文人未到声先到:“你居然去见秦纵意?”
苏岑冷冷的睁开眼,冷冷的瞄他一眼,再冷冷的阖上眼,一个字都欠奉。孟君文气的在苏岑面前打转:“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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