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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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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孟君文只说了三个字,转身就走。

玉兰看着他的背影,痴痴的半晌都不能挪开视线。大爷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值得天底下最好的女人配他。可这天底下还有谁能配得上大爷?

只恨她出身卑微,只是个丫头,除了远远的看着大爷,竟是没办尘让他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瞬。天妒红颜呵……

玉兰在这自怨自艾,孟君文在半路上转了脚步,去了孟夫人的盛鼎居。祖母终究老了,他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事事都去寻得祖母的庇护。

有些事,他不可能越过父亲去,那样只会让母亲为难。虽然母亲很能够自保,在多年的与祖母相处中不曾吃了亏,但明面上没少受祖母的打压。

年少不懂事,只想着自己平安无事就好,可现在,他不能再这样了。

孟夫人听丫头报说孟君文来了,喜不自胜,甚至扶着长春的手,紧走几步来迎孟君文。

孟君文进来给孟夫人行礼,孟夫人笑道:“今儿个你回来的早……”眉头微皱,道:“你又喝了酒了?虽说在外应酬喝酒避不可免,可你也要注意身体才是……年纪轻轻的,哪能日日以酒为伴……”

孟君文实在不耐,便打断孟夫人的话,道:“娘,儿子一来您就唠叨个没完,不来您又怨儿子不孝。”

孟夫人便住了嘴,嗔怨的看一眼孟君文:“儿大不由娘,罢了,我说再多也是白说,以后自有你的媳妇管你……”

孟君文倒没什么反感的意思,甚至颇有兴味的问孟夫人:“娘,今天早上的事,如何收的尾?奶奶没气坏身子吧?不少字”

孟夫人心里诧异。他最是孝顺老夫人的,今儿个却先来了自己这,到底是为了谁?心里这般想,面上却不露,道:“你这孩子,这话亏你问得出口,那可是你媳妇儿……”

孟君文不以为然:“祖母何尝不是我的祖母?娘还只是我一个人的娘呢。”

孟夫人莞尔,道:“你的媳妇是个烈性子,最后触柱,都见了血,你祖母年岁大了,自是经不起,是我带苏氏敷了药,并许诺让你今天晚上去看她,这才算了此事。文儿,你长大了,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别让你祖母和我白白的为你费心思。”

孟君文似乎没听见,将丫头上来的茶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嘴,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娘,儿子喝多了,去睡会儿,就不打扰娘了。”

孟夫人一般心疼儿子,又不放心他不听老爷的话,眼巴前就要吃亏,脚不沾地的亲自送出来,又嘱咐道:“你好歹过去打个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还有,你爹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后日必须得按规矩回门。你别再任性胡闹,不然你爹发起脾气来,我也拦不住……”

孟君文不耐烦的拉长了声音道:“知道了——知道了——”

孟夫人少不得又唠叨:“别光嘴上说知道了,要往心里去,这可不是小事,不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就是你忤逆了你爹,少不得挨一顿板子,受皮肉之苦不说,传出去也让人家笑话……”

孟君文终于出了盛鼎居,耳根子才得了清净,他眯着眼,吹着穿堂风,酒意不减,反倒越来越浓。

略微思忖了会,转身直奔碧叶居。

碧叶居是这院子里最大的,却也是最偏的,只因为院里种着一片梧桐树,秋风起时,离瑟之意十分的明显,也因此就显出一份凄清苍凉来。

又因为这里曾经死过一个姨娘,每到夜深人静,都无人敢往这走,太偏僻了,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被传成是闹鬼。

苏岑进门,孟老爷和孟夫人原本是安排的醉意阁做为新房的,怎耐老夫人发话叫住进碧叶居,没人拗得过她老人家,便选了这。

索性苏岑不知这里的缘故,她带的又都是从娘家带来的丫头,不好四处闲走听话打听事,故此不知。孟夫人派过来的四个丫头,又早就严令过的,谁敢多嘴,一律打死,是以也没人敢传。

孟君文走了半晌,身上微汗,不由的就将身上的外袍脱了,随手搭在肩上,远远的看见碧叶居门口两个婆子守门,两个穿着水红、粉色衣衫的两个丫头,人手挎着一只篮子,说说笑笑的就进了门。

孟君文眼看着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落下,到近前细看时,洁白的一大片柔软。他微弯了身子,用手指拈起来,却是玉兰花瓣。

他不自禁的将玉兰花瓣搓弄在手心,眯了眼看进碧叶居里,恨不能看清什么。最终只是一松手,那花瓣被蹂躏成一团,已经碎末,纷纷扬扬的从他指间飞落下来,已经成了水锈的颜色。

敢太岁头上动土,这苏岑是活的不耐烦了。她以为他是祖母呢?年纪大子,怕她那一套哭闹寻死的把戏?那她就打错了算盘。

看来传言并不可信。

都传苏家大小姐生性懦弱,胆小怕事,就是个针扎不出声来的木头……竟是假的,她分明就是一个无知无识,不懂规矩,没有眼色,不知进退的泼妇。

要说这泼妇更可恨,还不如懦弱可欺之人好拿捏呢。

孟君文人已经进了院子,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回话,眼瞧着前面就是苏岑住的主屋,他放缓步子四下望了望,登时就说不出话来。

院子很大,却被划出了足足一半,铺了毡子,上面晾满了白花花的玉兰花瓣。

009、出卖

009、出卖*

'正文 010、还礼'

010、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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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文看的眼中火星四起,心里怒气腾腾,恨不得一把将这始作俑者掐死。

阴沉着脸,四下搜寻着可以泄恨的物事或人,就见门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个丫头来。细细的身子,不高不矮的个子,身上半新不旧的衣服,头上还插戴着一只金钗,圆宝耳朵上点着一对珍珠耳坠。

细小却精致的五官,生就的脆弱可怜。

一触及孟君文凶狠的表情,登时就僵在那,眼中半含了泪,说话的声音也打了颤:“大,大,大爷……怎么来了?”

却是孟夫人派过来的茱萸。

茱萸平素不过是温言沉默了些,倒不见得有多胆小怯懦,可她就是怕孟君文,尤其是看见他现在这样一张脸,更是心发紧,腿肚子转筋,话说不利索,连最起码的规矩都顾不上了。

孟君文大步过来,抬腿就是一脚,斥道:“没规矩没眼色的下溅奴才,爷怎么就不能来了?”

这里是他的家,他是这里的主人,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不能要的。

茱萸挨了一记窝心脚,唉哟一声飞撞在门上,又反弹回来,摔到地上,嘴角就流了血。这会才醒悟自己刚才那句话对大孟君文来说是多么的大不敬。

这话分明是在替大*奶质疑大爷为什么成亲后才来啊。

她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不加思索就说了这样一句话?天知道她多冤枉,她不过是惊诧大爷居然会来,一时惊惧,就说秃噜了嘴,把心里的惊讶表达出来了。

谁想大爷竟多心了呢。

这记窝心脚是白挨了,就算是夫人知晓,也不会责怪大爷一句半字,相反只会怪她不会说话,没有规矩,打一顿板子,发卖出去都是轻的。

茱萸又疼又屈,又气又恨,又怕又伤,一时只低了头哭的泪不能言,连分辩都没有。她又哪里知道,就算她不说那句话,孟君文还正愁找不到借口发作人呢,更何况她授之于柄?

屋里的冬忍却早就听见了动静。隔着窗子望一眼孟君文,知道他来者不善,发落茱萸才是开始,便立即使眼色着酣睡时去报给苏岑,自己则一低头进了旁边的耳房。

屋里有的是丫头,都是夫人的耳目,还有不知道谁是老夫人的耳目。孟君文正是盛怒难消之际,她们几个又是大*奶带过来的,自然百般不入孟君文的眼,谁没眼色不躲反倒往前凑的?

孟君文这一路进来,接连踹倒了三个丫头,分别是茱萸、芍药、石竹。他无形之中倒替苏岑出了一口恶气,白白的将孟夫人的三员大将给折损了。

他一路闯将进去,在主屋门口,俏生生站着一个美艳女子,睁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面汪着一泓笑意,直直的朝他一闪一闪的眨着。

气不顺时,看什么都碍眼,对着这双在群归楼里曾经刻意躲避着他的眼睛,孟君文读出来这里面有太多的内容:嘲笑,轻蔑等等不一而足。

他登时大怒。左右也是打伤了人,不差她一个。明日事发,孟老爷怪罪下来,他只推认错了人也就是了。自己的爹总不能为了一个外姓女人就真的不心疼他这个儿子。

苏岑似无所觉,在他变脸行动之前,轻盈的行了礼,脆声道:“大爷回来了?妾身早就替大爷备好了酒菜,不如今晚你我夫妻二人小酌两杯?权当是妾身为今日之事向大爷陪礼谢罪了。”

孟君文收回未动未发的腿,嗯一声看向苏岑,似笑非笑的道:“陪礼?谢罪?这话从何而来?我倒不知今**都做错了什么?”

做错的可太多了,要不要他逐一向她问罪?她若说不全,今日三罪归一,定将她发还回苏家。

苏岑只是笑吟吟的让开门,道:“大爷请里边座,我们慢慢说话。”

孟君文也不客气,迈步往里,道:“娘子贤惠,又先知先觉,竟似早料到我会来。”

苏岑谦逊道:“大爷客气,苏岑不敢,不过是一点微薄心意,不知大爷会不会喜欢,就请看在是苏岑亲自下厨的份上,多担待几分。”

她把态度降到这么谦恭的份上,孟君文一时面上也不好作色,心里却想,无论她做的什么菜,又如何美味,一言不合,定然掀之而后快。

苏岑却并不急着让人上菜,亲手过来服侍孟君文净脸洗手。

孟君文原本不耐烦让她在身边绕来绕去,可是苏岑身形轻盈,动作便捷,又似生就了天眼,早就琢磨透了他的喜好一样,服侍的非常周到妥贴。

白给的使唤丫头,他为什么不用?

因此孟君文很自得的享受了一回做夫君的权利。

苏岑却暗暗冷笑:今日我做多少,他**还多少,姑奶奶还要讨还利息的。

直等孟君文都弄好了,苏岑还站在他身旁,接了他丢过来的巾子,仍是满脸笑意,一点都不知道累,道:“大爷外出一天,想必刚刚进门,不如宽了衣裳,松快松快。”

孟君文正有此意,便张开手臂,任苏岑替他解了外衣,一身利落的里衫,轻巧的落了座。

苏岑把他的外衣交给进来的丁香,道:“去告诉你玫瑰姐姐,把我今天晚上精心准备好的菜端上来吧。”

丁香却道:“好教大爷大*奶知晓,因为这菜必须现炒现吃才好,放冷了再回锅就不是原来的味道了,故此玫瑰姐姐说一等大*奶吩咐,就立刻开始炒,因此还得请大爷大*奶再耐心等会。”

孟君文看一眼丁香,又看向苏岑,问:“不是说你亲自下厨么?”

丁香看一眼苏岑,并不抢话。苏岑便笑着答道:“菜式菜色是我亲自定的,材料也是我精挑细选,逐一过手清洗干净的,因为要现炒现吃,故此就都交给了厨房。大爷不必担心,妾身已经交待清楚,定然和妾身亲手做的一样,不会失了味道。既然还要再等一会,不妨大爷先喝杯茶。”

说话时便笑吟吟端上了素色梅花图案的茶碗。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这俏佳人一脸含笑的对着自己,轻声慢语的说着家长里短的话,孟君文只觉得心情放松,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舒畅。

他渴了,酒喝的太多,口干舌燥,正好解解酒,待会再发作也不迟。

孟君文伸手接茶碗。

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苏岑的手背。触手一片滑腻,温暖,孟君文如同触电,一时热血齐聚,都奔赴了和苏岑手背相接触的那几根手指,**辣的,情难自禁。

苏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一抹红晕由脸上漫延,连脖颈、耳根处都如同西山云霞,灿烂如同华锦,美不胜收。

甚至苏岑的手背都浸染了那一片晕红,变的白里透红。

孟君文失神的空,只见苏岑迅捷无比的收回手,那茶碗不曾接稳就已经哗啦一下,滚烫的茶水在空中流泄出来。

好巧不巧,正是朝着孟君文而来。

孟君文闪身要躲。他是习武之人,反应要比一般人都快,这点小意外根本不在他的话下。可是谁知苏岑一声惊叫,喊道:“大爷,小心。”

说着话人已经冲了过来。

苏岑太急,又一时不察态势,毫无章法的冲过来,堪堪将孟君文的退路挡了,似乎意犹未尽,用力过猛,竟将孟君文撞的踉跄了两步,直朝着那热水凑了上去。

孟君文暗暗骂娘,这女人就是不能纵容,看看,就是会坏事的,忙是一点都帮不上。

被她撞一下倒也罢了,这热水是伤不了他的,他只需一挥袖子……

他动了半天,才发现苏岑在他身侧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闭着眼睛,一脸的惊恐。近距离的相偎相依,他发现苏岑的睫毛就像一把又长又密的小刷子,一颤一颤的,像是蝴蝶的羽翼。

女人的身子柔软馨香,孟君文是有常识的,可是他不曾想过女人也可以有这么大力气。苏岑的腕子露出来,一段白晰如月的皓腕映花了他的眼,更是勒的他在片刻之间难以抽出手来。

就这么一瞬间,那滚烫的茶水毫不留情的泼洒到了孟君文的腿上。饶是他躲的快,勉强挣开了一点身子,才免于那水洒到脸上。

一阵刺痛,孟君文轻叫了一声。

苏岑反倒傻了一样,呆怔怔的松开手看着孟君文,连句囫囵话都说不上来了。

孟君文一阵烦恼,看向有其主必有其仆的丁香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收拾。”

丁香呆笨的哦了一声,却不替孟君文收拾,而是蹲下身去收拾茶碗碎片。

孟君文气的一脚踢散了碎片,道:“还不去拿冰块来。”这一动之间,腿上的灼伤更甚,他一吸气,便住了嘴。

丁香便看向苏岑。

主仆两个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还是苏岑惊惶失措的道:“还不快去,多拿点,大爷的腿一定烫的不轻。”

说时蹲身去察看孟君文的伤势。他已经坐下,将裤管撩起,大腿内侧一大片红肿。

苏岑口中唏吁连连,心里却道:你害得我头上见血,我还你一壶烫茶,就算是还礼了。

010、还礼

010、还礼*

'正文 011、暗恨'

011、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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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文被烫伤的事很快传扬的阖府尽知。

孟老夫人正歪在榻上装病,心想等着孙子过来时便好好的叫上一回屈,一定要把那个臭丫头骂的狗血淋头不可。

谁知小丫头在门口嘀嘀咕咕的,听着让人烦心。

老夫人不禁皱紧了眉头,问身边的长青:“谁在外面?”

长松走进来回道:“老夫人,听说大爷在碧叶居被滚烫的茶给烫了呢……”

“什么,烫了?”老夫人忽一下就翻身坐了起来,两眼都瞪直了:“可是烫坏了?烫的重不重,请太医了没有?不行,我亲自去看看。”

在这儿问也是白问,等丫头们传话回来,什么都晚了。

长青、长松知道劝不住,慌的忙上来服侍老夫人穿衣打扮。老夫人心里记挂孙子,便全然忘了装病这事,也不呻吟,也不要人扶,径直出了院门就往碧叶居的方向走。

还是长青劝住老夫人:“老夫人,大*奶的碧叶居离这里可元着呢,您这么过去得走到什么时辰?还是稍等等,奴婢去安排个软轿来。”

老夫人急的挥手:“那还不快去,等什么?”

长青自去安排,老夫人等不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住的念叨:“文儿不知道受不受得住,这可怎么好,若是烫坏了留了疤,这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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