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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玉色-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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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罪过,你不该有非分之想。”赵信语气愈发冷硬。

秋苻心下一冷,沉吟片刻才道:“奴婢知道,王爷心里惦记着王妃,但王妃不会回来了,王爷您心里应该更清楚才是。这些日子,碍着您的权势,没人敢劝您,便是皇上,有许多话也不当讲。但秋苻有一句话一定要跟王爷说,您若真割舍不下王妃,就打下鄢澜抢她回来,整日这般半死不活,可不是男儿所为。”

话音一落,秋苻抬眼向赵信望去,只见赵信也正定定瞧着她,眼眸晶莹欲碎。她心一颤,猛得跪在了地上。

“奴婢逾越了本分,还请王爷治罪。”

赵信侧过头去,靠在梨木几上,淡淡说了句“下去吧”,便阖起了双眼。

太极殿,门外的清风一阵阵吹进来,秋苻立在丹墀之下,有些失神。

“九弟什么反应?”赵缎仿佛漫不经心地问,右手覆在金杯上,轻轻捻动。

“王爷心绪很乱,相信快做决定了。”秋苻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很好,朕知道这事不好办,你已经尽力了。”赵缎看着她,脸上有若有若无的笑容。

“皇上千万不要忘了对奴婢的承诺。”秋苻喃喃说着,如同噫语。

赵缎笑容更深,合起杯盖道:“九弟的脾气,你该清楚,若他到时不肯收你,朕也没办法。”

秋苻凄然笑了一笑。“只要能留在王爷身边,奴婢就知足了。”

赵缎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正色道:“朕决不让你失望。”

秋苻悄无声息地退下了,深夜的太极殿,静的让人有些绝望。

赵缎合起手中的折子,微微眯起了双眼,太阳穴传来的阵阵跳痛让他的心脏紧缩,冷汗渗了出来。

“福总管。”他模糊不清地唤。

“老奴在。”年迈的福英慢慢从龙椅侧的屏风后走出来,掏出锦帕给皇上拭汗。“皇上太操劳了,心放宽些,天大的事也办得的。”

赵缎紧紧抿着嘴唇,半晌才道:“你说,父皇留给九弟的遗诏会写些什么?”

福英淡淡看了他一眼,后退一步,肃然问道:“皇上若真想知道,何不去问武安王爷?”

赵缎冷笑一声,道:“父皇在世的时候就曾立下规矩,兵马调动必须加印九弟手中兵符,九弟又有遗诏在手,我这皇位,不要也罢了。”

福英躬身,问得谦卑:“皇上初登基时,并不见对此遗诏如何在意,怎么现下倒上了心?”

“哼,你明知故问吗?”赵缎脸色更冷。

福英抬头,眸光阴晴不定,末了,深深叹口气道:“王爷在美泉宫住得久了,老奴明日代皇上去看看。”

赵缎阖了眼,摆摆手道:“好,你告退吧。”

深邃的厅堂,一重又一重。一重又一重珠帘深重,将人世喧哗全都隔绝在帘外,又将极度奢华纳入其中。幽幽深宫,珠帘外有燕子盘旋梁上,有仙鹤引颈长鸣。繁花似锦的林苑,青石路上有清脆的脚步声。

纳雪回头,看到萧天放正朝她走过来。

他挥手,两列宫女都退下了。

“夕阳都沉了,怎么还在这儿?”他缓缓走上前,立在她身边问。

她把视线转回来,看着满园的芙蓉花道:“花榭了。”

萧天放淡笑道:“它们明年又会开的。”

她摇头。“不,明年开的都不是它们了,那是另外的花儿。”

笑容在他脸上凝住了,他扳过她的肩头道:“你送信给我,是想离开宫廷吗?”他的双眼灼灼生辉,亮如星辰。

纳雪眼波一转,轻轻打开他的手道:“王爷请自重,名义上我还是敬伽的王妃。”

萧天放眸光一闪,沉吟道:“是,果然是我唐突了。”他促紧眉头突然又道:“你是想离开宫廷,还是想回到他身边?”

纳雪闻言转身,“王爷口中的他,是谁?”她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天放紧盯着她道:“两国快要交战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王爷早该送我回去的,容我留在鄢澜,本来就是破坏邦交之为。”纳雪抬头看着远方,心下却是茫然,该回去吗,她想起与他分别的那一天,不由得,紧紧扶住了栏杆。

“如今的情势,大战一触即发,鄢澜与敬伽哪里还有邦交可言。”萧天放在她身后淡淡地说。

“王爷本是局外人,何不给我自由?”

“我不是局外人。”他顿一下,又说:“你想住到皇陵,那就去吧。”

鄢澜,文丰元年六月初九,玉剑关外十里发现逾百名敬伽军尸体。

六月十四,敬伽国书到。两国交战。

鄢澜颖川王合南北二军为北伐军,圣京城外点将。

六月十九,敬伽武安王亲率三军于玉剑关外集结。

此战历时数月,战后,两国国力渐衰。

番外(赵信)

温暖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奢侈到需要用很深的寂寞和寒冷才能够体现。

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个道理。

那时候母后常常把我抱在怀里,叱责我的顽皮胡闹。不错,我是宫里最顽劣的皇子,但那只是因为宫里太寂寞,寂寞的仿佛一座华丽牢笼,需要我用一些出格的举止来证明我的自由。

母后有惊人的美丽,但她也许只是这座牢笼中最美的金丝雀,我很少见她笑,纵使笑起来,也是淡淡的,她和我一样活在笼中,她不快乐。

母后也给我讲许多有趣的故事,讲她入宫以前,讲她曾唱过的戏文,这一切,都令我着迷。

每到黄昏的时候,母后都会由玉姿宫来看我。很久很久,我守望着,渴望着聆听母后的脚步声,为这空洞的深宫打开一面窗。然而她在某一次离开后再也没有来,就像冰在阳光下消失了一样,我再也看不见她,一如我看不见此生无尽的宿命。

母后不在了,宫里的流言更是猖獗。有人说,一个人若已到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赖的时候,往往就会变得异常坚强。

我唯一的一母同胞,我的三皇兄,也许就是这样。

只记得母后离世的那天他除了唤着母后,他还叫了另一个名字,那样撕心裂肺,我永远也不会忘。皇兄变得冷漠了,我几乎不认得他。但我会站在他身边,一直支持他,我想,这也是母后的意愿。

十三岁那年,我从宫里走出去,心里只想着能走的越远越好,离开囚住母后一生的这个牢笼。在战场上,让我兴奋的不是嗜血的快感,而是自由,是母后心中渴望的自由。

曾经,母后会说一些我那时听不懂的话。记得某一天的黄昏,母后很忧伤,她轻轻抚摩我的发,对我说,信儿,女人总是心口不一,即使你爱着的那人说她不爱你,也不要轻信,要贴在她的胸前听她的心跳,那声音不会骗你。

母后说这话时依然微微地笑着,我突然想起来,父皇总说母后是不爱他的,他说她的心,在别处。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母后总是安静的,什么话也不说。

后来,等我遇到了埋进心里的那个人,她对我说她不懂爱,我就像母亲曾经教会我的那样,贴在她的胸口,听她的心跳,那是像受惊的小鹿一般雀跃,我笑了。我以为,她爱的,只是她不懂。

这个人,她笑起来很美丽,美丽得像个新娘,是的,我总是觉得,她还如嫁给我的那夜一样,还是我的新娘,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让我悸动不已,都让我小心翼翼。生怕哪一个举动就会冒犯了她,让她不开心,然而,我总觉得她好象不开心。

她和宫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喜欢穿素气的丝袍,但不管她穿什么,都显得那么纯净美丽,仿佛一件再平庸的衣裳,在她身上都化做了娇艳的花瓣。

我可能已经着魔了,但这种感觉太让人留恋,我宁愿什么都不再多想。

偶尔,她会提起她的哥哥——小林王,她说起他的时候,一种莫名的神情浮现在她异常朦胧的轮廓上面,宛若烟一样薄的风吹起一池涟漪,慢慢散开慢慢不见。那一瞬间我甚至是嫉妒的,嫉妒他能让她有这样温柔的表情。

有情的人,就难免脆弱。

我没有见过她说的那种荷花,既美丽,又可以酿酒,但其实不用酒的,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觉得醉了,有时候,竟然会觉得太幸福了,这不像真的。

听到府里的下人唤她王妃,曾经渴望的自由仿佛也变得不重要了,哪怕囚在她身边一辈子,我也甘愿。这时我才明白,母后的痛苦不是因为这座囚笼,而是因为父皇永远不相信她。与母后相比,原来我是幸运的。

我回到敬伽的时候,美泉宫冷多了,原来春天比冬天更冷的,以前我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幽暗的大殿中饮酒,酒很烈。

福公公说,我对皇兄说得那些话,会让皇兄感到痛苦。我真的想让他痛苦吗?不,我不过是想让自己痛苦而已。兄弟情意历经二十余年,我曾以为可以如寻常百姓家一般,一生一世。原来,原来灰飞湮灭也不过一瞬。

而我的妻子,我在天地众神面前发誓要相守一世的人,她也不会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属于我一个人,不是吗?

美泉宫里有很多的宫女,有比她更美丽的,比她更温柔顺从的,甚至,还有一个宫女在林苑唱南国的歌谣。她们都想讨好我,可惜她们不知道,她们没有像她那样如水的眼神,也不会像她那样微笑,她的笑容有时候就是一把锋利的武器奇_…_書*…*网…QISuu。cOm,轻易地就划开深宫厚厚的伪装。

我把她记在心里,假装她还没有走,可是这样的想象有多可笑,我自己都不清楚。

美泉宫有许多的宫室,每一间都燃着灯火,我喜欢看灯火,喜欢看从每一扇窗内透射出的淡淡的光,我总是猜测哪一扇窗后就会有她,以前,我回府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猜,喜欢推开门看见她安安静静地在房内等我,在灯火橘黄色的光影中,我心中总会荡起一丝期望的喜悦,然而期待的是什么,却似乎永远没结果。

可是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事都还是要有结局的,有了开始,就要有结局,无论什么事都不能例外。

当我率军踏上鄢澜的土地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害怕。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害怕见她的,我怕我看见她的时候,她依然会对我说那句话,她不会跟我走,那时,我要怎么办?

小时候宫中掌管礼仪的女官教导我,君为天,臣为地,夫为天,妻为地,然而多年以后我却发觉并不是这样。在一场婚姻当中,付出最多的那个人往往才是地,永远脱不开另一个人的掌控,我的痛苦就来自于——她不如我爱她那般爱我。

南国的美丽,我无心欣赏。鄢澜,只是我写在奏报上的两个字,我其实已厌倦了杀戮。

从皇兄那里传来的御令,我一封都没有看。他还在忧心父皇的那份遗诏,他一直担心我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我摇摇头,想问自己,究竟,他还是不是我曾经的哥哥?他或许不想我再回去,再回到敬伽的,或许我该如他的意,死在鄢澜。可我还是不想让他知道,那份遗诏我早已毁掉了,在父皇阖上双眼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毁掉了。

我试着要遗忘,然而有些人,始终无可替代。

我想这世上还是会有这么一个人,能给我幸福。

若干年以后,沉璧山莫奈池,当纳雪靠在我怀中看金缕绿梅的时候,我将这番话告诉她,她竟然流泪了。

一年又一年,莫奈池的梅花开了又榭,我没有再回过敬伽,而她,也没有再回过鄢澜。

某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她静静躺在我怀里,渐渐冰凉。我抱着她微微地笑,陪她看了这许多年的梅花,其实,她还一直不知道,原本我最爱的,是兰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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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尹阙城是玉剑关内唯一可以依托的内城。七月初一,武安王赵信下令攻城。

决战是从七月初二的凌晨开始的。

拂晓之前,尹阙城中布满了灰朦朦的雾。街道空无一人,静谧欲死。家家户户的木窗都关的死死的,不露一丝光亮。从外面看,里面的人仿佛正沉浸梦乡,其实这一夜,城中已无一人可以安睡,他们都穿好了衣服,一家人守坐在门旁,等待着援军的到来,或者,等待死亡。

在第一束光降临尹阙城的时候,西北军阵的骑兵军团像扇面一样快速散开,在荒草间急速飞驰,锋利的钢刀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闪闪。尘烟滚滚,战马的铁蹄声声踏在坚硬的土地上,像洪水在咆哮。大地在马蹄下飞快地后退,三千玉剑关守兵已经列队展现在他们面前。

武安王的王旗立在最前面,黄沙滚滚,两军迅速交织成一片。赵信的坐骑愤怒地嘶叫着,竖起前蹄,猛地一跳,带着主人跃过倒在地上的人,径直朝对面来不及撤退的弓箭手奔去。突然,左边刀光一闪,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砍进一顶铜色钢盔。

兵马如潮水般蜂拥、起伏,金石交接声、撕杀呐喊声振聋发聩,处处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战场亦如炼狱、如修罗场……

黄昏,玉剑关破,山谷中也逐渐安静下来。尹阙城中数万鄢澜守军退守边城澜州,余下一万兵马于此役中尽殁,城破之时,敬伽军没有欢庆请功,更没有进城,只在尹阙城十里外扎营。

天黑无月,只有成千上万的火把在空中漂浮,嗜血的飞禽走兽渐渐多了起来,山头上忽现绿幽幽的狼眼,玉剑关更显肃杀。

尹阙城静谧欲死,于靡靡黑暗中也仿佛散发死亡的气息,俨然已是座废城。

“幽都圣旨到。”催马而来的内侍不及喘息,便一路往大帐奔来。

帐中的武安王赵信突然攥紧了手中玉牌,轻轻阖上眼。

“王爷、王爷?”内侍低声唤他,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皇上有密旨到。”内侍见赵信脸色沉郁,心下更是忐忑。

等待良久,赵信才缓缓睁开眼,看也不看来人,只道:“放下吧。”他食指轻扣书案。

内侍见他并不跪拜接旨,顿时脸露难色,他抬眼向帐中诸将士打量一番,只见一排孔武有力的将军也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立时心中一凛,也不敢再说什么,双手捧上明黄锦缎,恭敬奉上。

少顷,他才谦卑退出大帐。由始至终,他也没看到赵信将密旨打开,他想起临出宫前皇上冷冰冰的眼神,不由皱紧了眉,但在宫里待了这许多年,他明白哪些话该问,哪些话死都不能说出口。沉吟片刻,他便又动身回京复命。

大帐内,死气沉沉。赵信以手覆额,许久没有开口,部下个个等得心焦。

二更鼓,猎猎的风声在营中穿梭不停。侍卫又新添了不少灯油,帐内的火光更明亮了些。

赵信抬头,一双眸子如电似火,炽热地灼烧着,看得人心里发烫,脸形更显消瘦了些,却平添几许成熟干练,他突然开了口,略带几分沙哑。

“今日战况如何,众将也都心中有数。鄢澜以强弓闻名于世,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不是右翼军将其主力先行调开,恐怕我军伤亡无数。”

赵信话音一落,又是片刻寂静。

忠顺将军章禄突然上前跪倒。“禀大将军,七、八月份乃是鄢澜雨季。”

赵信淡淡颔首,微笑道:“章将军请起。”待章禄回座,他才又斟酌道:“雨其实是一把双刃剑,既废掉了鄢澜的强弓,又让我军没办法快速征调粮食。不过这些还不是问题,重要的是,鄢澜的颖川王三日后抵达澜州,你们怎么看?”

众将一片骚动,窃窃私语。

“大将军。”飞镝将军徐让上前一步躬身道:“鄢澜可调动的兵马不足二十万,且已数年未曾征战,现新帝登基不久,京畿四周兵马无法调动,兵力之上,我军大占优势,今日之战虽然惨烈,奇書网但也算初战告捷。此时士气高昂,定当趁此良机一路南下,攻打圣京。”

徐让将这番话讲来,慷慨激昂,诸将纷纷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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