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沉沉玉色-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这般神情引起萧天放一丝不快。他问:“你怎么了?”

纳雪不答,反到仰起脸来问:“王爷可否回答纳雪一个问题?”

萧天放想也不想便道:“当然可以。”

“王爷为我们姐妹所做的这些,究竟为了什么?”

萧天放看她一眼,少顷,才缓缓说道:“你不记得了吗?很多年以前,我们就见过,而且,不只一次。而后的一年又一年,我们多次相见。”

纳雪有些动容,惊异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片刻。

“十年之前,林王林郇向昭胤帝献美女数人,数月后,我的姨母,也就是先皇后,突然得急症薨逝。”萧天放说完这句,眼眸淡淡向幽幽深庭望去。“那时候我才十六岁,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党争的残酷。先帝当年对我手握兵权的父亲多有防范,姨母发丧之日竟不许我萧氏之人前往吊唁。十二月初二,大哥带着我和三弟从军中潜入京城,走到林王府东门外的时候,我们的马车被人拦住了。”说到这里,萧天放将视线转回,明亮的双瞳隐隐透出清辉。

纳雪心中一跳,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手指攥得很紧,慢慢别过身去。

“大哥掀起车帘的时候,我们看到车外站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孩子,嘴唇冻得乌青。她抬眼看我们的时候,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让人难忘。她突然跪了下来,她说她姐姐已经病得不行了,求大哥能救救她。”

萧天放看到纳雪轻轻咬起嘴唇,便走上一步,离她更近了一些。清冷的灯光将她的身子勾出淡淡的影。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路上没有半个人影,马车停在林王府周围格外显眼。大哥向车外微微扫了一眼,便放下车帘,车继续向前行进。我听到那女孩在车外哭着哀求,任凭年幼的三弟如何抗议,我和大哥谁也没有阻止车夫。如果我当初可以肯定她的出现与京中针对萧氏的密谋毫无干系,也许,那时候我不会那样做。”他就立在纳雪身后不足一步的距离,他低着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古怪的沉静之后,纳雪扭过头来,面上毫无表情,眼眸只是幽黑,全然看不出喜怒哀乐。“如果我是颖川王,我也不会救她。”她开了口,仿佛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所以,王爷不必耿耿于怀。”

萧天放神色未变,继续说道:“但我没料到,她进了林王府。两年后,我借故混入林王府,那时候没有人认识萧氏的二公子,我在后园中看到她,她正在数名乐伎围坐中弹琴,技艺精湛,只是还像第一次见时那般瘦弱单薄。之后的三年里,每次回京,我都想尽办法混进林王府,只是想看一看她,是不是还好好活着。直到后来,被圣上授大将军印,林王府是再也进不去了。”

“夜已经太深了,颖川王早些回府吧。”纳雪突然说道,眼中火光一现。

萧天放静静望她一阵,见她脸色愈发苍白,神色黯淡也下来。他侧身对宫女嘱咐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二更天。外面突然下起雨来,先是淅淅沥沥,后而淋淋漓漓,潮湿的触觉仿佛也入了梦,有了感应一般,纳雪在睡梦中微微颦眉,她听见遥远的,她的夫君立在遥不可及的远方,温柔的,正对她说着些什么,可她听不清,任何一个字,都湮入了朦胧雨声。

番外

我是天生的孤儿。虽然,出生的时候,我父母双全。

我爹说,我是娘生的野种,瞧这眉眼,瞧这瞳色,可有半分像他?娘曾是一名官妓,做过娼妓的女人,这一辈子,哪里还想能干净。

娘听了,生我的第二天就投井自尽了,那是一口深深的井,我曾爬上去看过,黑沉沉的,那么安静。

庄里的人都说我爹是仁慈的老爷,为了表现这一点,他留下了我,而我,居然也活了下来。

七岁的时候,我开始懂事,听得出别人话里的弦外之音。可是,我究竟是不是爹的儿子,那有什么重要,我从来不关心这些。

我关心的是,有没有人,愿意正眼瞧我一眼,有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那时候的我,总是孤独。然而在爹的庄园里面,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存在。

我和下人一样做苦力。每次担水回来,瑞哥儿的娘亲都微笑着给他抹汗,我从来没跟人说过,我很羡慕。

我总是一声不吭,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总会冷哼一声,斜一眼我这个野种。他从来不跟我说话。

有一个月亮很圆的夜晚,数十把雪亮的刀在我眼前闪来闪去,猩热的、粘稠的液体溅到我脸上,这就是血吗?是我爹的血?我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看到瑞哥儿和他娘的尸体,我有些难过。

从破墙的缝隙里爬出来,我从来没有如此轻松,如此茫然。

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我以为我见到了神仙。他准我叫他一声师父,他望着我的眼神那样温暖,他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动听,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胸膛里从来没有这样热过,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滚烫的,血的温度。

然而最终冷了。

师父最后淡淡看我一眼,他指了指山坡下的几十名孩子,他们与我年纪相仿。

你要成为他们之中最优秀的。他说完这句,便走了。

无休止的杀戮,每次我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我总也不死,只是心慢慢冷了。

年复一年,师父要我孤独的活着,他教我如何控制情绪,如何以冰冷示人,他在任何时候都不忘将我孤立,他教导我,如何成为一名最好的刺客。我从不喝酒,也从不碰女人。

师父说,那些,会腐蚀我的心,我的剑。

终于,有一年,我以为我成功了。我拿到最锋利的剑,会使最快的招式,杀最难杀的人。

与我年龄相仿,我只有一个师妹,她叫辛染。

她比我更加冷漠,只有在见到师父的时候,眼里会闪出一抹暖意。

辛染早我两年被派往敬伽,她比我忠诚,对师父的每个命令都惟命是从。

后来在敬伽皇宫里看到她一闪而逝的背影,纤弱的、带着点点孤寂,我都在想,豆蔻年华的少女,她会觉得幸福吗?

鄢澜,有一年的冬天,我来到了传说中奇人汇集的林王府,然而,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孤政园后有一片梅林,我在这里,见到了世上最美丽的梅花。一个女子微笑着说了些什么,也许她是在问:你是谁?

要怎么回答呢?我已经记不得那天说了些什么,只是一味望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她那时候天真无邪,目光透露出水一样的温柔。

这样陌生的一个人,甚至话也没有多说几句,就是这样爱上了,没有因由。我很想,很想和这样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女子度过余生。我想知道,她是谁?

她是林王府的二小姐。于是当小林王派人来催我答复的时候,我说好,小人愿为小王爷效力。

三年,真是一段很长的时光。

她还记得我,这样就好,不是吗?她想走,我便带她走,这原本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然而几年不见,辛染的剑法进步很快,她留在我肩头的伤口细小却深达尺余。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看清她的脸,一脸的茫然,又一脸的决绝。这一夜,是我与她,与中京府的决绝。

我并不觉得害怕。在我的生命里,很微小的一件事情,比如爱一个人,就可能是我的一切。我不愿意想得太多,我就想这样,过简单的生活。

可惜,小林王还在,我能感觉的到,他对我爱着的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控制力。

她说会等着我,我望着她的眼睛,我信,她说什么,我都信。

我懂得怎样才能很好的照顾自己,保存体力。这是生活在孤原上的狼与生俱来的本能,我有这种本能,却忍不住,很想念她。

我也常坐在月夜下冥想,她究竟是想真心和我在一起,还是只因为,要脱离林王的控制?没过多久,我就遗忘了这样的问题,有什么重要的呢,她说她会等我,这样,已经足够。

第七天的惨淡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正走在通往圣京的路上,那一天风很大,细小的冰屑吹在脸上,天色依旧阴沉,仿佛我正在赶赴一个死亡的——约会。

林王府,玉楼。月弦初上的时候,我在她的窗外,我静静立着,并不急于带她走,因为我听见她轻轻地叹息。是为了什么呢?我有些好奇,心却忍不住痛起来。十年之前,我也常常在父亲庄园的柴屋中叹息,可惜那时候,窗外不会有人。

她离纸窗又近了一些,借着灯光,我能看到窗纸上印出她清晰的剪影,微微侧着身,但我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我伸出手,贴上窗纸触碰这个浅淡的影子,很轻很轻。她大约是正望向别处吧,竟然没有发现,我心里有一丝失望,其实,原本是期盼她会看到。

月光透亮,滟滟清辉下,玉楼下还有一个人影。那人慢慢从回廊深处踱过来,结实的厚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寂静中显得突兀。我看到她的影子一晃,她听到了。他却止步,目光正落在虚掩的门上,这一刻,仿佛预感到什么,我的心跳似乎停止了,只有一种冷冷的寒意蔓延上来。

很长的一夜,我,和他们两个人,静立无声。

天色微亮的时候,他走了进去,我却离开了。我明白,我已经无法再带她走,因为我希望她是快乐的,像她说的那样,能按自己的意愿,永远不回头。然而现在的她,却仿佛永远都不会快乐了。

我想杀了他,杀了在她心里那个叫做林楚的人。杀了他,也许从此她便不必挣扎。至于我,即使是被她恨着,也好过被遗忘。

夜幕降临,我的伤口又痛起来,是握剑的手牵动了它,然而我不在乎,我立在黑暗的墙角,微微眯起眼睛,将自己完全融入这片黑色,血液开始沸腾。

一点灯光就亮在不远的地方,悠悠晃晃,好似蒙昧的鬼眼。借了这点灯光,近水仿佛浮起一片烟。

藕青色的锦缎,玉带,软靴。灯光下明玉一般的少年公子,微敛着眉,缓缓地走着,正朝向我藏身的方向。

他走到离我十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来,他抬头,向近在咫尺的小楼看了一眼,又垂下头来,隐隐约约,我听到他在喃喃自语:“等这一切都过去,你会原谅我的,你不会真的跟我生气……”他从怀中取出一件小小的物事,在唇上吻了吻,眼光别样的温柔,甚至,比他立在她面前看她时更加温柔。离得太远,我不知道他手中拿得是什么,只看到一点点碧绿色的光,心却忍不住轻轻地颤栗起来。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究竟为什么?难道,我是在害怕吗?

我怕什么?我想起我爹曾说过,我是个多余的人,打从生下来,就是多余的。

这一瞬间有千万个念头闪现出来,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敏感的,记得以前,菱汐总笑话我是呆子,现在,他站在离我十步之遥的地方,一颦一笑,都让我思绪起伏。仿佛过了很久,然而其实是很短的时间,短到不足以让我想清楚一些事情。

残翼剑出鞘的时候,有划破风的咝咝声,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为什么今天格外惊心动魄?月光与灯光交织,刹那间剑身闪出光华,眼前的人眯起双眼,而我则完全闭上眼睛。

噗的一声,残翼没入肌肤,胸肋下两寸,刚刚好。

我淡淡笑了一下,这不算是我食言,我答应过她的,我会来。

是谁说的,人死之前会想起很多的事,包括他完整的一生,可是现在,我只能想一件事情,他如果不是她的哥哥,就好了,他们也许会幸福……

血液喷出来的时候,我不觉得痛,只觉得冷。我把一点微末的幸福的希望留给她,原来,我还是冷的。

仿佛又听到横烟阁内琴声骤歇。“是我不忍心了,我不想你和他都血溅于此,你怪我吗?”

哪怕这时的她已经不再如当年澄净似水,可我相信那一句话,是真心的。

第四十三章

咣当一声,是铜盆坠落在地上。

“奴婢叩见皇上。”殿外传来小宫女惶恐的声音。

纳雪匆匆收起案上纸卷,已有宫人打开殿门迎在两侧。

“姑母早,朕不请自来,不知是否搅了姑母清净?”周尉翎迈步进殿,目光灿然,唇边勾勒出淡淡笑意。

“臣妾拜见皇上。”纳雪垂下眼去,淡淡答道:“皇上今日不用早朝吗?”

周尉翎走进殿中,慢慢踱了个圈才道:“朕刚散了早朝才来的,一来是为了探视太后的病,朕登基以来还未正式叩见太后。”他眼光从纳雪身上滑过,“二来也看看姑母的手伤如何了。”

纳雪神情一顿,微微皱眉道:“臣妾谢皇上惦念,这点小伤已不碍事了。太后的病还不见起色,皇上乃万金贵体,此时不宜见的。”

周尉翎淡笑,正欲开口时,忽听得后殿珠帘泠响,林冰瓷快步走进,目光直视纳雪,高声问道:“祥儿来了?”

纳雪脸色剧变,失声道:“姐姐……”

“祥儿!”刹那间,林冰瓷的视线已定定锁在周尉翎脸上,她踉跄奔过去,几欲跌倒,却被周尉翎一把扶住。

“母后,祥儿来看您了。”周尉翎一脸温柔,目光如潭般净澈。

一时间,纳雪和跟在林冰瓷身后的邱尚思都愣了。邱尚思退后一步,望向周尉翎,神情复杂。

林冰瓷轻轻抚摩着周尉翎的脸,柔声说道:“母后这一病,变傻了呢,差点不认得我的祥儿。祥儿可会嫌弃母后?”

周尉翎扶着林冰瓷手臂,摇头道:“儿子怎么会嫌弃母后呢?在儿子眼里,母后是天下最美丽聪慧的女人。”说罢,他的目光不可察觉地在纳雪脸上扫过。

纳雪已经低下头,这一幕母子相认,免却了她多日来的忧虑,但为何明明是温馨的场景,看在她眼里,却平添了丝丝冷意。

殿外。

“母后安心养病,儿子不孝,前些日子疏忽了母后,以后纵使再忙,儿子也会每日来跟母后请安,请母后不必惦念。”周尉翎目光温柔,小心翼翼地扶着林冰瓷走上石阶。

朝阳均匀铺在石道上,金色的阳光里,林冰瓷微笑着,苍白的脸上也好象泛起了红晕。

殿内,纳雪紧紧握着纸卷,以太后病情需静养为名搬出皇宫,究竟可行吗,她心里充满矛盾。

幽都西山,美泉宫。

赵信的寝殿外空无一人。殿内,满地凌乱的纸张,他不点灯,倚着木几平白坐在阴冷的地上。

沉重的宫门被轻轻推开了,月光透进来,一个女子也走进来。

她一身绯红衣衫,云鬓高耸,略施粉黛,原来水毓黛的婢女秋苻竟也是个美人。

可赵信看她的目光却如同看一段朽木。

“谁让你进来的?”他问,手扶在额上,酒意涌上来,还有些昏沉。

“皇上命奴婢来服侍王爷。”秋苻低低地答一句,显得很谦卑,交叉的十指上点了猩红的蔻丹。

赵信轻轻笑了起来,“这也是皇兄给你的赏赐?”

秋苻抬头看他一眼,又垂下头道:“皇上说要给奴婢指一门好亲事,可奴婢拒绝了,因为在这世上奴婢只想嫁一个人,就是王爷你。”

赵信突然把覆在额上的手放下来,目光更显清冷,沉声道:“我这些年已不知杀过多少人,多杀你一个,也不算什么。”

秋苻身形一僵。“在王爷眼里,奴婢自然卑微如尘土。但在奴婢眼里,王爷的步履之下都不是青砖黄土,而是价值连城的美玉,王爷您出现在奴婢面前,就能令周围空气都闪闪发光。”她的眼中刹时泄出光华,在幽暗的静室中显得别样美艳。

眸光跳跃,赵信沉黑的双眼隐隐闪动着杀意,比这一室凝滞的空气还更冰冷。

秋苻的脸色却沉静从容,她淡淡笑起来。“仰慕王爷也是罪过吗?”

“当然是罪过,你不该有非分之想。”赵信语气愈发冷硬。

秋苻心下一冷,沉吟片刻才道:“奴婢知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