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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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位军官从营中牵马走出，他一边走一边笑骂：“没了谢四郎，老子连打马球也他妈的没了对手，再这么赢下去还有什么趣？”
　　　　曹胜赶忙迎上去抱拳行礼，陪笑道：“小梁都尉，小人等你好大功夫了。”小梁都尉脸一沉，打量他一下，道：“何事？”曹胜向沈若雪一指。小梁都尉抬眼看来，却没有认出是谁，皱眉道：“那厮是谁？敢到这里找我？”旁边一军官笑道：“你莫不是欠了谁的钱了？”小梁都尉道：“放屁，老子从来不欠人钱！”他用马鞭向沈若雪一扬，道：“你，过来说话！”
　　　　沈若雪挺了挺胸，大步走到他面前，也学着抱了抱拳，谁料她一到眼前小梁都尉便认出是她，登时慌了手脚似的，一把拉着沈若雪便往旁边去，笑向那几位军官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是欠了他的钱，等小弟片刻就来。”那几个军官于是哈哈大笑着在营门旁等待。
　　　　走出十几步远，小梁都尉方才站住脚，回头看看那几个军官，又看看沈若雪，低声笑道：“若雪姑娘，你怎么这副打扮？你今天不是要出城去吗？怎么跑来找我来了？哈，也幸亏你这副打扮，不然让女人找到营里来，我要被他们笑话死！”没等沈若雪开口，他赶紧又道：“要是公主那边的事，我可真帮不上什么忙，真的！”
　　　　沈若雪笑了一笑，道：“不是，是酒楼出事了。”小梁都尉双眉一扬，奇道：“酒楼？郑虎威又去闹腾了？”
　　　　沈若雪提起来便有些恼怒，忍不住气呼呼地道：“是的！你只说是你的地方，就人踪全无，这下好了，不说是你的地方还罢了，一说是你的，酒楼立刻被人砸了还不算，连明霞姐姐都被人强行弄走了，到现在生死未卜！”
　　　　小梁都尉的脸微微一红，转着手里的马鞭，皱眉低低骂道：“入娘贼的，知道是我的地方还跟我过不去，郑虎威的人干的？不会吧，王府的人也做这等事？他就不怕被他老子知道？”站在那里苦思冥想起来。
　　　　沈若雪着急的道：“我找到你，就是想要你帮我找回明霞姐姐，你说过你会保护富贵酒楼的，还口口声声说是你禁军弟兄的，那郑虎威却恰恰是引了禁军的人来砸了酒楼，弄走了明霞姐，这事难道你身在禁军中就不知晓吗？”
　　　　“禁军的人？”小梁都尉用手指摸了摸鼻子，眼睛忽然一亮，道：“是了！肯定是云骑都的！”
　　　　沈若雪急道：“是吧？是你们的人？”
　　　　小梁都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兄弟，不要急不要急。”沈若雪一愣：“什么兄弟？”小梁都尉笑嘻嘻地道：“你啊，你这身装扮不叫你兄弟叫什么。禁军里面的事情你不懂，我的弟兄都是银枪都的，云骑都那边却不归我管，不过你放心，如果真是他们干的，我给你摆平了就是。”
　　　　沈若雪道：“要快啊，我担心明霞姐姐一个弱女子，落在他们手里凶多吉少。”
　　　　小梁都尉却并不接话，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不是今日离开京都吗？”沈若雪道：“我已经同公主讲好了的，什么时候找回了明霞姐姐，我才走。”
　　　　小梁都尉惊奇的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你，同公主讲好？公主殿下居然听从你的？她要把你整惨的人居然会听你的？”
　　　　沈若雪低头不语。小梁都尉看她不肯说，也不勉强，笑嘻嘻的道：“也罢，你这样子装扮倒方便了，不要多说话，跟我去看一场好戏去！”说着，转身走到那几个军官那里，几个人站在一处说了些什么，一个军官返身便走入营中，不一会儿，竟带了三十多个禁军出来，曹胜也加入进去，小梁都尉懒洋洋地挥着手，对那领头的军官耳语了几句，那军官领了十余人径自而去，余下的十余人跟着小梁都尉。
　　　　“小兄弟，过来！”小梁都尉冲沈若雪勾了勾手，沈若雪只得跑了过去，小梁都尉笑嘻嘻地道：“你跟着我左右，打起来免得伤着你！”
　　　　“打？”沈若雪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询问，小梁都尉眨眨眼，将马缰丢给营里的军士，手里却依然握着马鞭，慢悠悠地领着禁军们徒步往南城而去。
　　　　沈若雪跟在小梁都尉的身边，心中充满了好奇，但是她的小伙计装扮混在这群气宇轩昂的禁军里面，显得不伦不类，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不大会儿功夫，一行人便来到了南城一家名为“金钩赌坊”的地方，小梁都尉不等赌坊的伙计招呼，便带人直闯了进去，叫道：“贺兰明那厮在里面不在？”
　　　　赌坊里有几个禁军的人应声答道：“找我们都尉什么事？”
　　　　小梁都尉冷笑道：“是条汉子就给我大大方方的认了，昨日富贵酒楼是你们的人砸的吗？”
　　　　那几名禁军居然毫不示弱地道：“砸的就是富贵酒楼，干你家什么鸟事？”
　　　　小梁都尉笑道：“痛快！这才不愧是我禁军中人！看样子贺兰这厮不在，那就给他问个好吧！”手向后一摆，他带的那十几名禁军突然一拥而上将赌坊里的人尽数赶出，掀桌子砸椅子的闹了起来，那几名禁军见状大怒，掂起凳子脚跟小梁都尉的人打在一处。
　　　　趁着乱，沈若雪忍不住奇道：“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打呢？”小梁都尉抱臂观战，哼了一声道：“这里是云骑都管的，我这是依样画葫芦，他怎么砸我的，我怎么砸他的，可惜他们的头儿不在这里，不然我一起收拾了！这群土包子敢跟我叫板，我银枪都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沈若雪奇道：“你们不都是禁军的吗？为什么叫他们土包子？”小梁都尉瞟了她一眼，道：“我说兄弟，你的话实在多。银枪都都是长安官宦世家子弟，专管内卫，他们这群土包子是从各军挑选来的，管的是外卫，素日里只当咱们全是绣花枕头少爷兵，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真以为咱们是软的！”说话间一个云骑都的军士被打到他的身前，他抬脚便将那军士踹了回去。
　　　　对方虽然人少，也真是勇猛，毫不退缩，直至银枪都的禁军把他们各个打得动弹不得方才罢手，然后尽情将这个赌坊砸的稀巴烂，连招牌也给拆下来劈了，小梁都尉这才满意的打了个唿哨将人招齐，对地上那几个打得头破血流的禁军道：“告诉你们贺兰明都尉，识相的以后放老实点，有事到银枪都直接找我，顺便打个招呼，你们的兴盛酒楼也被老子端了，哈哈，这就叫一石二鸟，你砸老子一个，老子双倍奉还！”
　　　　言毕得意洋洋地带人离开，走出去不远，沈若雪忽然想起，跺脚道：“可是，我明霞姐姐呢？”话音刚落，小梁都尉掩住她的口就拖到了一旁，急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忘了你什么装扮吗？怎么走在这儿又说起话来了！”跟着小梁都尉的禁军们都神情古怪的看着他们俩，曹胜在里面不禁笑出了声。
　　　　沈若雪索性不管不顾的道：“你打了这一趟，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呢？”小梁都尉无可奈何地道：“你一个女人不懂这些，我只能先杀杀他的威风，然后再说别的事情。再说了，禁军军营里不可能藏女人的，他们这几个小卒也不会知道这些事。”
　　　　沈若雪快要哭了出来，埋怨道：“我只说找了你便找得到明霞姐姐，谁料也没多大作用！”小梁都尉闻言顿时变了脸，恼怒地道：“你这话说的，我都为你的事兴师动众了，居然这样讲！你一个妇道人家哪知道男人们之间的手段！难不成要我去大闹京都？”
　　　　沈若雪撅着嘴，板着脸不理他。小梁都尉气呼呼地将马鞭往身旁的柳树上一甩，抽得柳叶纷纷飘落，看她依然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面子上着实挂不住，于是带人返身又回到金钩赌坊，用马鞭捅了捅被他们打伤的禁军道：“你们昨日砸酒楼，把桃花娘子弄到哪里去了？”
　　　　那几名禁军气哼哼地道：“什么桃花杏花，你去问我们都尉去！”
　　　　小梁都尉蹲下身来，笑嘻嘻地拍了拍说话那军士的脸，道：“兄弟好有学问啊，居然连杏花都知道。你信不信老子能让你脸上多开出几朵杏花来？”
　　　　话音刚落，突然外面一个声音炸雷一般叫道：“梁超！你小子有种不要跑！”
　　　　
　　　　第33章　群　殴
　　　　
　　　　小梁都尉听到背后那炸雷般的叫喊声，身子一顿，脸上笑容顿收，慢慢地站起身来，那十余名银枪都的禁军全部围拢过来，神情紧张的看着小梁都尉。他缓缓回过身来，突然又换上了一副阳光灿烂的笑脸，居然迎了上去：“啊，贺兰兄，贺兰兄什么时候回来了？”迅速地带人从赌坊里面走到了门外，避免被关门打狗。
　　　　来人果然是云骑都的都尉贺兰明，身材雄壮高大，比小梁都尉足足高了一头。他身后黑压压跟了四五十个云骑都的禁军，看样子是有人通风报讯专门赶过来的。
　　　　贺兰明看着小梁都尉喝道：“梁超，你小子今日为什么叫人砸了老子的酒楼和赌坊？究竟想干什么？”
　　　　小梁都尉笑道：“误会误会，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造谣说，贺兰兄你的人昨日砸了小弟的地方，还抢走了一个人，没等小弟查明，小弟手下就动了手，这不我正在询问呢。我想着，云骑都个个都是刀丛里过来的好汉子，怎么能先做这等鸟勾当挑衅咱们呢？”
　　　　贺兰明骂道：“放你的屁！就是我的人干的你又能如何？可是我的人只砸了你一处，你却砸了我两处，你这厮也太不地道了！”
　　　　小梁都尉笑道：“原来真是你的人干的，那也很好啊，你砸我一个酒楼抢我一个人，小弟我砸你两处，不正好扯平？大家以后互不相干就是了！”说着，带人就要从旁边溜走，不想那贺兰明毫不留情面的令人将小梁都尉一行拦住，冷笑道：“今日你伤了我的兄弟，就想这么白白的溜了？没那么便宜！”
　　　　小梁都尉听他这么说，索性站住脚，大大方方的道：“我知道贺兰兄素日不喜我们银枪都的人比你们饷赐优厚，早就想跟我叫一板，原本老子是不愿意跟你们计较的，嫌低了身份，既然这样，大家索性找日子亮开相比试比试，不就结了？何须就这样伤了和气？小弟本就是要问一个问题，问完了就走。”
　　　　贺兰明道：“什么问题？”
　　　　小梁都尉道：“你砸了我的酒楼，把那个姑娘弄到哪里去了？”
　　　　贺兰明闻言仰头哈哈一笑，讥讽道：“闹半天那个娘们儿还真重要，那老子算是没有白辛苦一趟。你想知道吗？先让我为兄弟们出了恶气再告诉你！”说着就要让人动手。
　　　　眼见得小梁都尉人少，打起来必定吃大亏，沈若雪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喉咙口，却见小梁都尉镇定的举起手中马鞭，啪地在地上响亮地抽了一记，大笑道：“小弟我还以为云骑都的人有多么英雄，闹了半天不过是仗着人多欺负咱们罢了，那不用打了，我们兄弟甘拜下风就是，算我们倒霉，谁叫现是在你的大营门口，我们人又只这么几个，吃亏了就吃亏了。”
　　　　听他那语气，一旦动起手来就算是输了也是让着云骑都的人，着实令贺兰明心里窝火，他看看左右，令他们退下，喝道：“老子一个人也能收拾了你，你有种的话，敢跟我单挑吗？”
　　　　沈若雪看小梁都尉的身段跟铁塔似的贺兰明比起来，着实显得单薄，心内暗自担忧，悄悄牵了牵他的衣袖，示意他还是开溜为好。谁料小梁都尉毫不在乎的一口应允，于是禁军们在赌坊门口登时散开，围了一个大大的场子。贺兰明脸上带着讥讽的笑站在正中抱臂等候，沈若雪忍不住悄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胡乱跑了吧。”
　　　　小梁都尉看了她一眼，低声道：“那怎么成？我若是这么跑了，以后在银枪都还有什么脸面带兵？拿着！”说着将手中马鞭往沈若雪手里一塞，摇摇摆摆的晃着走了过去。银枪都的十余人立刻在人墙里也占了一个可退可守的方位，看他两个打斗。
　　　　只见小梁都尉好似还没有准备好一般慢悠悠地走到贺兰明身前，脸上还挂着笑容，口中兀自道：“早听说贺兰兄武艺高强，初次交手小弟心中未免胆怯，还请手下多多留情啊。”贺兰明哼了一声，正待要扎开架式，小梁都尉突然一脚就狠狠踢在了他的左膝，同时右手拳头挥出直击在了他的脸颊上，将他打得一个踉跄，扑倒在一旁地上，这几下出其不意干脆利落，银枪都的人轰然叫好，云骑都的怒目而视，骂道：“使诈的不是好汉！”
　　　　“安？谁看见我使诈了？”小梁都尉站在那里笑道：“这第一回合，我赢了！”
　　　　贺兰明从地上迅速爬起，左膝被踢的不轻，微微有些拐着，破口大骂一句，猛虎一样朝小梁都尉扑了过去。两人这才是一场恶斗，由于贺兰明先开始便被小梁都尉踢伤，体格上的优势倒起不了太大作用了，看似打了一个平手，贺兰明出拳沉稳有力，步步紧逼，小梁都尉身形闪躲的灵活，专打要害，不久贺兰明的脸颊肿起，眼圈青紫，小梁都尉的唇角也淌了血，两人各自都有些挂彩，抱住对方不肯撒手，在地上滚成一团。
　　　　谁料小梁都尉冷不防拼力翻身将贺兰明压在下面，抬膝狠狠顶了他的裆处，贺兰明大叫一声，痛的松开手捂住裆处满地乱滚，云骑都的人慌忙围了上去，小梁都尉趁机叫道：“兄弟们，还不赶紧跑！”
　　　　银枪都的人回过神来，打倒几个试图拦截的云骑都禁军，哄然逃离，沈若雪哪有禁军的体力，很快落在了后面，小梁都尉回头看见，急得一跺脚，冲过来拉住她的手想要带着她跑路，不想这一回来，登时被云骑都的人团团围住。他只得护住头任凭他们拳打脚踢，那边银枪都的禁军看他们首领被拦截，竟不肯不顾而走，全都转头杀了回来，这一场混打，银枪都的人被云骑都的禁军揍得那叫一个惨字。
　　　　云骑都的军士直打得银枪都的人全都趴在地下起不来，方才罢手。贺兰明此时恢复过来，慢慢走到小梁都尉面前，冷笑道：“梁超，你小子素日威风八面，也有今天！以后服是不服？”
　　　　小梁都尉抬起头来，用手背擦去唇角的鲜血，笑道：“贺兰明，你问反了吧？今天明明是老子打赢了，这会儿要不是你仗着人多，谁服谁啊？”
　　　　贺兰明抬腿当胸一脚将小梁都尉踢倒，骂道：“你这厮不按规矩出手，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小梁都尉慢慢地从地下爬起，依然笑道：“你我都是军中人，难道不知道兵书上说兵不厌诈的？你们这群土包子，恐怕大字都不识几个吧！行啊，你来废了我啊，来啊，我梁超要是皱一下眉头，不是条真汉子！”
　　　　贺兰明哪里敢真的动他，事情闹大了对双方谁都没有好处，骂骂咧咧地就要带人走，小梁都尉却道：“别走，你今天打也打了，告诉我把那女子弄哪里去了？”
　　　　贺兰明回过头来，冷笑道：“那倒真是抱歉的很，我只管抢人，至于人被弄到哪里，不知道！”说毕带人大步走了。
　　　　小梁都尉一呆，不禁恼怒异常，正要发作，蓦地瞥见沈若雪，猛然意识到什么，慌忙蹲身问道：“沈姑娘，沈姑娘，你没有事吧？”沈若雪抱头坐在地下，听他叫自己，方才抬头道：“我没事，你一直挡着，只挨了几下而已。”
　　　　小梁都尉诧异道：“我一直挡着你？不会吧，我怎么会做这种傻事，让自己替人挨揍？说出去真是太没有面子了！”
　　　　沈若雪忍不住扑哧一笑，翻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都被打得这样子了，还油嘴滑舌的！”
　　　　小梁都尉这才一笑，伸手将她从地下拉起来，有些沮丧的道：“对不起，我没有打听出明霞姑娘的下落来。估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