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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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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去想当真有一天被推上战场,然后等待宰割时该如何选择,坚定地告诉自己,不会有那么一天!她要五指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定胜天”,这许多话都将成为她勉励自己的良言,唯有不断心中念起,她才有力量去战胜一切。

那一夜,如她所料,南越尘没有放她再回肖何的房间,故而也没能见到寒玉,而是留宿在了这个厢房内。幸好里外有两处卧室,她睡在了最里面那间,而他就宿在外间。

安全上,她倒暂时不会担心,以南越尘高傲的心智,一时之间不会做出强索的事来,但以后就不能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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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201。秋菊傲骨

这夜,染青睡得很不安稳,反反复复的翻身,一闭上眼就全是血红之色。她知道,这个梦魇可能要跟随她很长一段时间,只要静下心来,就会为那些亡魂愧疚不安。

第二日一早,南越尘就礼貌地敲她内室的门,也没等她应答,推门而进。幸而她整晚没怎么合眼,且是和衣而卧的,今日他换了一件墨绿色长袍,显得人更加英伟了。

走出卧房,就见桌面上摆放了几道小菜,没有作声,走到桌前坐下来就吃。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哪有人早上就正餐这样饮食的,可考虑到自己身子问题,硬着头皮把饭菜填进了肚子。

早膳过后他们就整装待发,坐进了华丽马车内,开始启程。寒玉没有坐进来,而是被安排在了肖奈的马上,队伍中没见沈墨,其余人都是陌生面孔。不用南越尘讲,也知此行是往南绍国都而去了。

就在队伍离去片刻,影门的门后,走出两人,是肖何扶着沈墨在那远远眺望。“头,他们走远了。”肖何轻声提醒,心中有些担忧头的伤势,虽然都是皮外伤,可若是换了他的话,此时定是连床都爬不起来,可头却硬是要到门口来送行。

沈墨沉目不语,目光停在那远远而走,已经只看到一个点的队伍那里,满心的苦涩和失落。宁染青,这一别后,我们还会再相见吗?

※※※

如染青所料,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南绍国都——怀安。

这座城市,地处南绍版图中心地段,与东云京都怀城一样,极其繁华,聚集了无数商贾。某个地方的繁荣,且看那处商人多与不多,因为商业永远都是经济的纽带。而要看国家是否强盛,第一面貌自然就看它的国都了。

南绍在当世四国之中,略逊于东云,比之其他两国,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上,都要强上许多。故而若真有一天乱世,南绍绝对会是东云的强敌。

他们的马车队伍到了怀安后,南越尘就让肖奈领着染青与寒玉进了太子府,而他直接马不停蹄地进宫了,母后已经多次传讯,因为他去影门接染青绕了弯路,延误了回京的时间。

从影门到怀安,一共走了四五天的路程,因为行走不算赶,而又有南越尘的关系,沿途都是锦衣玉食,若是要苦中作乐的话,此也算是苦尽甘来,再不用像与沈墨一起时那样啃干粮,而无衣可换了。

走进太子府,迎面而来一位中年妇人,她笑着像她们解释她是府里的管事嬷嬷,肖奈在领她们进门后,就退到了一旁没有跟随。管事嬷嬷自称月嬷嬷,先是带着她们去了某处厅堂,那里早已备好了精致膳食。

不知道是太子府里的各个都是专门训练的,但凡染青起了什么念头,那常用趁手的东西就会出现在她面前,根本不用吩咐,而她迟到某个菜只是皱了皱眉头,立即就有侍女把那菜端下,没过一会就会换上另一盘来。

用完膳后,月嬷嬷询问是否需要准备沐浴,这一说还真勾起了染青的心思。从出宫到现在,都没有好好洗过,每次都是匆匆拿水擦了擦手脚就了事。抵不住心中的诱惑,还是点了头跟着月嬷嬷进到某处地方,在看到喷着热气的浴池时,她已经不再惊异了。

很显然,南越尘是个极有品味的人,在太子府里备下一处汤池也属正常。可她还是皱了皱眉问有没有干净的木桶,月嬷嬷微微讶异,最终还是命人取来了新木桶,添上热水。

遣去要留下服侍她的侍女们,就留寒玉在身边,等到沐浴过后,顿觉神清气爽。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走每一步都要小心了,可能会有一条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辛的路等待着她。

当走进南越尘吩咐为她而准备的厢房时,还是微微有些震撼的。

桌上,是光亮的铜镜与碧玉梳子;衣橱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都是丝绸罗缎,颜色各异,但都以浅色为主,甚是合她一向的穿衣风格;案几上,放着一把古琴,旁边又放着一盏茶托,里面大小各异的茶杯茶壶,不比之前她在东云皇宫里找的那些作为泡功夫茶的茶具差,各个犹如白玉制作,摸在手上都是晶莹剔透。

而整个房间的格局,与她在凤染宫后堂差不多。甚至屋内也熏着香,自然不是那种天竺葵的香味,以清淡为主,暖意融融。

看到这些,心下明白,南越尘定是把她给查得彻底,她曾经做过什么事,几乎都一清二楚,而他也似乎想营造一个让她觉得熟悉的氛围。光这些布置,恐怕也花费了他不少手脚吧,他可当真是有心。

凝看那处窗台,果真看到有一株盛开的花栽种在盆景内,勾唇而笑,连这都没有忘记。只是她的凤染宫内是种的太阳花,而此处却是菊花。

现在已是秋天了,盛开的花当属秋菊,都说秋菊有佳色,选抖奁溆ⅲ桓腥诵稳莼ǹ徊倩ù裕懒⑹枥槿の杜ā9磐芏嗍诵稳菥栈ǎ邓忝蓝嘧耍灰越垦拮松∶模匆运丶嵴耆∈ぁ

人们爱它的清秀神韵,更爱它凌霜盛开、西风不落的一身傲骨。说它品格高尚,不逢迎风,敢于傲雪凌霜,即使是残菊,也悬挂枝头,挺然不落,依旧含香吐芳。

却就这么一株,盈盈立在窗前,有着落寞凄然之意,就像是她一样,仿佛等待她的命运就是花开花落,最终也是凋零。其实无论什么花,能开多久,都需在花丛中才会变得灿烂夺目,一旦养在屋内,让人独自欣赏,那就失去了花的灵魂。

南越尘之意就是想把她比拟成掌中花,傲然而开,却只能在他羽翼下凋零。淡淡的讽笑,在唇角溢出,她绝不会如他所愿。

寒玉进了这里后,因为心中彷徨,话变得很少。仔细查看染青的神色,见她并没有任何惊慌与害怕,仿佛随遇而安,一切都处之泰然般,此刻又凝看着那株菊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进到这里,她也是万分震惊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凤染宫一样。

可又有着决然的不同,因为除去布局和摆设略有相似外,整个氛围都不同,沉重的压力紧紧凝固住心头,有些透不过气来。但她信任主子,相信靠她的智慧,定能摆脱困境的。

忽然,染青转过头来,急切地向她招了招手,眼中带了欣喜。寒玉心中一跳,立即喜上心来,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可以逃走了?扶着桌子快步走到她身旁问:“主子,可是有什么好的对策了?”

却见染青摇摇头,警觉地环视左右,见无人窥探,拉了她的手贴放在自己小腹,低声道:“你感觉到吗?在动,它在踢我呢。”那张不施粉妆素净的脸上,逸出了一丝几乎微不可见的温柔笑意。这个笑容,是自从被劫持出来以后,寒玉所看到的最真最美的笑。

可令她感到错愕的是,主子怀孕时日还短,当是不可能有胎动才是。贴在那处柔软好一会,也没什么动静,怕扫她兴致,附和着说:“嗯,感觉到了。”

“嘘!”染青示意她小声,却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意,不管宝宝有没有在动,这都是在给她一种力量,生命的力量。寒玉却没法像她那么乐观了,甚觉忧愁,她们是被囚禁在这太子府了,而主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慢慢就遮不住了,这要如何是好。

想想唯有把希望寄托在主上那边,于是道:“主子,奴婢想主上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咱们的。”本以为这样说可稍作安慰,可话刚出口,寒玉就后悔了。

因为染青的表情,就像冬日河流上结得薄薄的冰层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仿彿瞬间全要裂开了。刚刚那短暂的喜悦,也尽消了去,她垂下了长睫。

寒玉心中惊慌之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那日她们重逢后,她有问过主子别后发生的事,却只得到一句浅淡的问话:寒玉,你为何不告诉我紫狼就是他。当时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紫风堂的紫狼是主上?

她在宫外奉命行事的时候,只认主上那离王与钟离的身份,并不知还有紫狼这一说。不用想也知主上这个身份的揭开,对主子是沉重的打击,因为当时染青的眼中闪过的情绪叫绝望,之后她除了表明心迹外,再不敢去多问事情缘由。

此时她因为心乱再提起主上,定是勾起了主子的伤心事,她怎么就这么不动脑子的呢!

只听耳畔传来幽幽的语声:“寒玉,以后你我无需主仆相称,我早已不是什么青妃,而你也不是什么奴婢。还有,算我恳求你……”

“不,主子,别这么说!”寒玉急着去捂住她唇,“奴婢错了,以后再不在你面前提他。可主仆有别,你莫要再说什么不要我的话,我永远都是你的奴婢。”她最怕被染青驱逐了,一次次的,已经让她心惊胆战。

染青向后退一些,避开她的手指,轻蹙眉头,“我是想说,从今以后你我姐妹相称!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但我们之间再没有别人,你懂我意思吗?”

寒玉的眼中含了泪水,拼命点头:“我懂,我懂!”

正文卷 202。如何破局

染青缓缓伸出了手,寒玉一把握住,顺势抱住了她,泪划进她的脖颈深处,她轻声叹息,是啊,这世间还有谁比寒玉更能明白她的处境,她的心?她们一起进宫,一起患难,又一起被劫持,一起到了这南绍国都怀安,以后还会发生许多事,她们都会在一起的。

在她心里,寒玉早已是家人,不管有什么计划,计划里都有她的存在。两只白皙纤弱的掌握在一起,越握越紧。

雪纷飞,花坠泪。

秋风瑟瑟,虽然没有到下雪的季节,却也赤寒阵阵。寒的又岂是这天气,更是人心。是因为即将要进入冬季,秋天要过去了吗?

那个人,算是正式脱离她生命了吧。看不得他死在眼前,为他费尽心机谋生是一回事,可东云皇宫的往事,看似时过境迁,却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他的绝情冷性,早已寒彻了她的心,再无一丝余温。而出宫后的真相揭露,又在她心上又一次重重划上了一刀,可能再没血流出,但伤口却会腐烂。

绝望是什么,绝望就是心成死灰,再没生机。她看得很明白,铅华散尽,他与她不过是陌路一场!落花不会有芳香,流光不会再现;韶华不会有重归,而,秦天策,你我也不会再重返…

你仍是天地间心志强弩的宝刀,可以披荆斩棘,带着你的梦璃,坐看天下;而我宁染青已非雪月魂魄红颜纤手,对你再无牵挂,阿离……我会把所有对你入骨的相思和情意,辗转成灰,然后相忘于江湖。唯有一点念怀感恩的是,当初他没有赶尽杀绝,硬要绝了腹内的小生命,更在她横剑自刎后,宁可耗费两个月的功力来为她硬功疗伤,把她从死神边缘给拉了回来。所以,在看到他为了自己被沈墨打的遍体鳞伤时,她拼了命也要救他,为的是还他这份情!

这单薄身躯内,心碎了一颗,仍有一颗。

那一颗心虽小,但将近三月,已经成形了,跳动得如此剧烈,没人能遏制它的生机,似乎等不及了要与他的妈妈相见。

这么一颗强韧的心,会是个男孩吧。只是,她比较希望是个女孩,因为它生来就身份特殊,如果是男孩,有朝一日被发现的话,那么就是灾难降临的时刻。

若是女孩,则可以简单多了,无论遗传了谁的面容,想必都是漂亮美丽的,将来定能找个如意郎君,爱她如生命。再不要像她的妈妈那样,遇见错的人,爱上错的人,然后悔恨终生。

寒玉看着主子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着温柔似水,有着悲凉孤寂。一定是想到宝宝的事了吧,对于这个孩子,主子是万分小心的,甚至比她的生命更看重。

“寒玉,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染青停止脑中的胡思乱想,坚定地说。寒玉眼睛一亮:“主子,你已经想到法子了?”自从跟了染青开始,就知道她聪明绝顶,智慧不比任何男子差。如果她胸怀天下,熟读兵书或者武艺高强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会是个女诸葛,更会可能是战场上的女将军呢。

染青蹙着眉,凝思片刻后道:“南越尘此人不是寻常人物,就从他拥有一个秘密杀手组织影门来看,这人心思就难测。我们在沈墨手上都逃不了,何况是他?所以要从他这里下手,实是不易……”在回程途中,因为同在一马车的缘故,她无话找话的问了有关沈墨那组织的事,没想到南越尘还真都全盘告诉了她,因此也知道了影门的由来。

故而说若乱世而起的话,也就南绍能与东云一争,因为两国都有这种类似的可通四国的机密组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在起步上就比其他两国快了。

眸光转移,焦点忽然定在那桌案上的古琴上。

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古琴,从那琴弦和制造的木材来看,应该就是一把许多琴师难求的好琴,或许更是很多人千金难求的名琴。

从进入这太子府后,她就注意到,几乎所有看似名贵的东西上,都刻了三个字。或许是为了彰显太子府的威名,也或许是害怕太子府的东西流落在外,所以就像刻个印记一样,贴上了“太子府”的标签。

太子府,南绍太子——南越尘。

她抿唇而笑,找到了破局之处了。既然南越尘是太子,就还不是南绍最有权利的人,他的上面还有皇帝与皇后,这是一个攻破之点。而另外一个点,无论哪国的历朝历代,皇帝子嗣都繁多,相信这南绍也绝非南越尘一个皇子。

龙位只有一把,想坐上去的人太多,那么势必就有斗争。如果机缘巧合下,她有幸能抓到什么机会,没准可以乘此推动下南绍的政治,而此时南越尘忙于争位,定没功夫来管她,等到一旦祸乱而起,就是她逃跑之时。

可这都是纸上谈兵,她一直受困在太子府,根本没法出去,要如何制造这些纷乱呢?她记得当初在紫阳宫的御案上看到一些资料,上面记载了这么一笔:南绍,华谨皇后参政。

自古后宫不可参政,女子参政不为朝廷所容,但是南绍这个皇后显然是个狠角色,记载里有她这么一笔,想必她定有超凡的本事。

女子当权厉害者,染青记得以前学过的历史有为数不多的几人,汉朝吕氏以及后来的窦漪紡,到了宋朝时又有辽国萧太后,直至清朝时期孝庄皇后,这一个个都是有例子可循的,当然还有最靠近现代历史的慈禧太后。

一个个历史有名的人物,看似娇弱的身躯,却承载了当朝历史中许多重要的决策。

所以她并不觉得奇怪,谁说女子就无能呢?如果在这个华谨皇后身上下功夫,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很显然,南越尘的厉害遗传之她,一个手握重权的女人必定喜欢操纵全局,就如东云皇宫的太后那般。

而她的突然出现,极有可能会成为南越尘的例外,试问一个母亲如何能容?

东云,紫阳宫……心猛地一疼,像带倒钩的箭早嵌了进去,如今被人不留神扯了一下。染青蓦然惊觉,用指甲暗中狠掐自己的掌心。疼痛袭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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