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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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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了呢?宁飞扬提了步子,想上前仔细看,却听钟离问:“你今日骑的是烈风吗?”
盯着那熟悉的背影,他点头:“嗯,是烈风,这阵子它长了不少,性子也野了,我带它出来溜达一圈的。”
钟离直起身站起来,走向他,“把烈风留给我骑会,我来驯它。”
“那我骑什么回去?不会让我走回去吧。”
钟离弯起唇角,“你骑我的绝地回去。”
宁飞扬顿时惊喜之极:“真的?你让我骑你那匹绝地?”
钟离轻哼了声,算作答应。
绝地——曾周穆王八骏《拾遗记》中写到: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宵,野行万里。四名越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辉,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腾雾,乘云而奔。八名挟翼,身有肉翅。
绝地马,排在了首位,有足不践土的威名!
而钟离的这匹绝地,或许不是那古时的名马,却也是马中之王,千里良驹,无价之宝!本身很难驯服,性子比一般马都要烈,是钟离骑着它穿越了险山万水等地方,才渐渐把它的性子给折服了。
但一般也不轻易让人近身,所以宁飞扬对这匹马可以说是“倾慕”已久,一直想要试试万里长空,策马奔腾的感觉。
宁飞扬走得很干脆,抬步就往钟离系马处而走,唯恐他后悔似得。
没过一会,马嘶声而起,接着就是马蹄远去的声音,大有阔马而奔的势态。
一直竖着耳朵在细听的染青,这下总算心落了地,宁飞扬总算走了,没有穿帮!
身后闷笑声传来,“人都走了,还躲着?”
回眸就见钟离含笑的眉眼,以及眼中的戏谑,这次她倒没有觉得生气。
毕竟刚刚是他为她解了围。
手撑了地,就站起来,不知起的猛了,血液倒流不过来,眼前一花,就往前面栽倒而去。
因白衣就在跟前,所以她心中也安定,想着那人必然会接住自己,可是等着实的摔趴在地上,脸更是埋在了土里,然后钝痛袭来时。
苦笑,她哪里来的那股子自信啊!
龇牙抬头,就看到钟离一脸无辜的样子,手伸在那里,确实有想上前扶的姿势,可是却差了那一步,没有够着她。
可是她怎么就觉得他那无辜的神情里,有那么一股子的故意呢?眼中闪烁的光,难道不是幸灾乐祸?
咬了咬牙,忍着膝盖的痛从地上坐起来,左膝盖那里居然擦破了,露出里面的肌肤,隐隐有血痕在那。一块白色的绸绢递了过来,“怎么那么不小心就摔倒了呢?”
不用抬头,也听得出他话里含了笑意。
恨恨地抬头,怒道:“闭嘴!”
却再次换来某人无辜的神情。
最终还是用了他那块白色绸绢在膝盖那里包扎了一圈,她发现,每次遇到这个钟离,她准没好事的,上次骑马也是,差点被摔落了马,又拐了脚,这次也一样。
等站起来时,钟离上来搭了一把手,染青本想甩开他,可是实在是膝盖那钻心的疼,若是不想再摔的话,还是罢了逞能的念头。
一瘸一拐的往密林外走,没有发现身旁如梨花般的人,嘴边勾起一抹戏笑。
正文卷 25。绵绵柔情
等走出密林,就见一匹白马系在树干上。
染青惊疑:“它就是烈风?”这匹马分明就是那日她练马的时候骑的,她还给它起了个明子叫“小白”,想到这不由窘了。
“想骑吗?”钟离问。
想!那日过后,再没摸过马,这骑马若是没学过,那也不会心痒,可是学了后,还是那半吊子的时候,就特别难受,每天都在想宁飞扬什么时候要与那吴心再约会的时候叫上自己啊。
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的人来。
百米宴后,还是今天才见到他人。
眼巴巴的看着那烈风,朝着他们的方向喷气,却不愿遂了那钟离的意,他明显就是抛个诱饵在她面前,然后等着她点头。
她才不上他的当!
只是心里那么想,目光却转移不开,脸上的神情也带了渴盼。
钟离不由失笑,服个软就这么困难吗?
也不吱声,走过去把烈风解开了,翻身而上马,然后骑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看她,伸出一只手,挑起眉问:“上不上来?”
染青半垂眼睫,迟疑。
可是下一秒,腰间一紧,人已经拔地而起,一个侧身,人就坐在了他的身前。而他纯男性的气息,加上那好闻的香味,立刻包围了她。
“脚都受了伤,还这么倔,难道你想自个走回去?”口气甚是无奈。
染青脸微红,却终究是没有再挣扎,任由他一手扶着自己的腰,一手牵着缰绳,马腹一夹,烈风得到指令,就开始奔跑起来。
这种感觉,与之前她独自骑马的感觉不同。那次她是第一次骑,心里胆战心惊的,后来虽然也算“策马奔腾”了一回,却是差点吓破了胆。
这次却是被包围在安全的空间里,享受着迎风而踏的驰骋快感!
一股暖流,从心底往上冒,尽管直挺着背,却总还是会在烈风奔腾的时候,触及到身后的胸膛,脸上的红晕不由加深了些。
这一年,染青才十四岁,当一个男人,以俊逸之姿,横侵入她生命,哪怕一再抗拒,都抵挡不住这绵绵柔情的攻势,终于还是投降了。
钟离说:染青,我以后都带你出来骑马好吗?
钟离说:这匹烈风,晚点我跟飞扬要过来,以后做你的专骑吧。
钟离说:烈风性子很烈,等我驯服了,它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了。
于是,从那天之后,每次染青偷跑出来,都会跑到这个密林之境,有时候钟离会来,有时候却等上一天也见不着。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越来越焦躁。见到钟离的时候,她会欢喜,见不到的时候,她又焦虑。这般复杂的心情,她没有告诉香儿,因为连她自己都解不开这个谜团。
这日,她骑马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可以单独骑着烈风驰骋了,但是钟离总是骑着他的绝地,会跟在她身后,不厌其烦地教她那些技巧。
柔城的东城门外,有一处广阔的草地,一直连到那密林深处,成了他们经常踏足的地方。
红尘作伴,活的潇洒,策马奔腾,人世繁华。
这不就是她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跑到密林处,停下,染青跳下马,惊叹:“阿离,好畅意啊,不知密林的尽头是什么?”
这个林子,他们来回跑过很多次了,却没有一次能够跑出密林的,这占地可谓广。
阿离这个称呼在钟离的一再要求下,还是自然的唤出了口。
钟离含笑道:“密林的那头,自然是村镇了。”
染青远眺蓝天与草地另一头连着的那条线,试想若是到了夜晚,满天的星斗,银白的月光,定也是一副美景呢。
“为何不晚上出来看呢?”
听到他的问话,才知自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染青为难道:“晚上我不好出来,娘会检查我的功课,最近常偷跑出门,已经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娘发现了。”
钟离笑得温柔,执起了她的手,“你早些睡下,然后等你娘都睡了,你再偷偷出来?我到丞相府门口来接你。”
这个提议太诱人了,染青左思右想,还是点头答应。
这天晚上,染青在屋子里等到半夜,见丽珠娘屋里的灯灭了,香儿房里的也灭了,就悄悄地把门反锁了,然后从窗子跳出。这次她连香儿都没说,那丫头要知道她晚上也出门,肯定是不同意的。
刚跑到后院的小树林里,准备去翻那梯子,就见月光下一白衫人影站在那里,仔细一看,竟是钟离!惊喜莫名地跑过去,脸上的笑是说不出来的开心。
这个惊喜,她喜欢。
钟离只弯唇笑了笑,就搂过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下一刻,就跃出了院墙。
染青赶紧捂住嘴,才没让惊呼出声。
他会武功,先前早就有过猜测,但是第一次被这样抱着用轻功飞起,却还是把她惊呆了。
出来后,她又烦恼了,这时候东城门应该关门了吧。
可是钟离到了城门口,只给守门的人塞了许多银两,城守就给他们开了门。
出了城后,他对染青笑:“无论是哪,银子都能派到用场。”
染青不由失笑,这话说的虽然市侩,可却是事实。
正文卷 26。为什么是染青
一匹绝地,一匹烈风,一人一骑,飞驰在草地上。
头顶是闪如钻石的星星,月儿弯弯,犹如笑脸,特别明亮。
原来夜风里奔驰的感觉,是这般美好!
跑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密林,染青翻身下马,抬头看钟离道:“阿离,我们捡点柴火,架个火堆吧。”
含笑点头,满眼的宠溺。
篝火很快点燃,两人围坐在火堆旁,驱散了夜间的寒意。
暖暖的,染青忍不住躺下来,满眼都是亮闪的星星,有的很远,有的却很近,就如在眼前。不由升起了一种感动,这般肆意妄为,她何时有过啊?
就算父亲不重视她们母女,可是在后院里,丽珠娘那些教条还是严格的。
是认识了钟离后,她才有了放肆的机会吧。
真是奇妙,一直觉得这个人很危险,想要远离他,却还是没能走出他的弥彰呢!
转了眸子,去注视那如梨花般纯净温若的脸,那眼中闪亮的光,与火光相互辉映,竟不比那天上的星星失色,似乎更胜一筹。
他低目看来,笑问:“看什么?”
染青诚实道:“阿离,你的眼睛好亮,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钟离笑了,绝色倾城当如是,无论是这篝火,还是这夜空,都在他的笑脸下,失了颜色。
“唱首曲吧。”染青坏心的提议。
却见钟离拈了一片树叶在手,放到唇间,音符跳出来,悦耳动听。染青惊叹,居然他还有这个绝技,传闻吹树叶必须以气做音阶,需很深的底子。
看来,他也是个懂乐曲之人。
悠扬的音符,清新的空气,篝火的炫耀,染青慢慢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钟离渐渐停了唇边的吹奏,瞧她的睡颜,不由看入了神。男装打扮的她,总是把额发撩起藏于帽檐,今晚她出来的匆忙,只披了男装,头发并没有太过整理,所以现在她的浏海垂下,遮住了她的额头。
这样的她,显得很小,脸上的稚嫩都未脱。却已经遮不住她越来越长开的俏丽容颜,若是再长大些,她定然是有倾城之姿的。
倾城两字,说来轻松,可是有了这两字在身,就注定了道路不平坦。若她想保留这份单纯的话,必然需要一个强大的怀抱,能够把她藏住。
染青,就让我把你藏起来吧。
钟离轻笑着,俯首去轻轻吻她的眉心,眼睛,脸颊,唇角,最后,移到唇,缠绵悱恻。
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一件事,上回在云山庄,他只做了个试探,却得来她那般反弹。这次,他慢慢来,一点一点攻克她的心,效果立现。
忽的,他凝住身子,凝眸看着染青香甜的睡容,伸手拂过染青的睡穴。把之前带过来的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这才坐起身朝那暗处道:“飞扬,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声音不高,但在宁静的星空下,却是清晰异常。
树后走出一个宝蓝长袍的身影,正是那宁飞扬。
此时他一脸的苦笑,“阿离,我已经放轻了脚步,还是被你发现了。”
钟离歪头看他,“怎么会过来?”
宁飞扬看了一眼躺在地面的染青,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走到钟离身旁,坐了下来。
皱眉问:“阿离,你想做什么?”
钟离一笑,漫不经心地往火里加柴,没有回答他问题。
宁飞扬沉不住气,再次开口询问:“为什么是染青?”
钟离一顿,“为什么不能是宁染青?”
“阿离,我不懂,就算你要联姻,对象也该是我妹妹若双才是,怎么会是染青?”
此话一出,本是漫不经心的钟离,眼中闪过怒意,“宁染青就不是你妹妹?”
宁飞扬被堵得语塞,急急解释:“阿离,我不是这意思。”
“哼,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们丞相府有没有把染青当成三小姐,你心里有数。”
他不懂,为何在听到飞扬对染青轻慢的口吻时,就忍不住心里的怒气了。
宁飞扬愣住,他与他认识多载,也最了解他的心性。这样怒意横生的样子,他还从未见过,不由再次去看那个睡得香甜的人。
那日虽然骑了钟离的绝地马,心中高兴,可是那熟悉的背影,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等到了晚上,躺在床上时,猛然想起,那个背影,似乎是染青的。
因为之前就见过她男装打扮,当时是一时想不起来,后来想起,越发觉得像。
心中就存了疑,这几日,几次三番找了借口去后院,都未见到染青的人影。也并未声张,看情形,二娘是不知情的。也去找韩萧询问过,阿离这几天都有外出。
今晚本也算是巧合,正好起夜,看到墙头有白影闪过。心中暗惊,就跟了上去。
平日里,以阿离的耳力,定然早就能发现他了,可是这次他跟了一路,却直到此时才被发现,不由心中惊叹。
正文卷 27。藏于羽翼
“阿离,可能我这话你不爱听,但是以父亲对染青的重视程度,多半是不会……”
宁飞扬有些难启口后面的话,可是他担忧的事也的确是实情。在家中,二夫人与染青没有地位,父亲甚至忘了她们的存在。
若是阿离有心对染青,以染青的地位,恐怕也只能做个妾室吧。
若双几度入宫,父亲和母亲存的什么心思,不用问他也知。虽然他不太同意把若双嫁入宫内,可是这妹妹婚事上,他也是做不了主的。
现在又遇上染青这事,心里不由犯愁。毕竟她也是自己妹妹,几番接触后,觉得心性平和,有时又古灵精怪,很是讨人喜欢。
可是她与阿离,却是不合适的。
钟离看着染青纯净的脸半饷,宁飞扬的话里暗藏的意思,他不是不懂,心念翻转无数,才道:“飞扬,我已经决定,等中秋过后,即日就跟你父亲提亲,不管正还是侧,我那里总有她的一方位置。”
既然对这个小丫头动了念头,就唯有把她藏于羽翼之下了。
宁飞扬心口一窒,想说什么,但看钟离的神色,迷离的眼中万般情绪,终还是闭了嘴。
他站起身,看天边隐现的晨曦,不由道:“快天亮了,还是早先送她回去才好。”女儿家深夜不归,若是被发现了,对其名声肯定不好。
“你先回,我随后就到。把烈风带回去吧。”钟离低声道。
宁飞扬叹了口气,翻身上马,用力一挟马腹,马长嘶一声往来时方向飞驰而去。
其实他心里堵着一句话:阿离,你待染青不过如此,否则怎会让她委屈妾室?哪怕他日……后面的事他也不敢去深想,但是心却非常沉重。
怎么说染青也是自己的妹妹,总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的。再过一年,她也到了婚嫁年龄,父亲不重视她正好,把她嫁给一个普通人家,以丞相府三小姐的名堂,还是能做个当家主母的。
可是现在……
钟离等马蹄声远去后,才一声长啸而出,一个黑影瞬间来到他身前跪倒在地:“主上,何事吩咐?”
“韩萧,你好大的胆子,事情管到我头上来了?嗯?是你故意把飞扬引过来的吧。”
黑影人立刻匍匐到地,声中带了惊恐:“主上恕罪!属下……只是担心……”
吞吞吐吐,却不敢说出来。
钟离冷哼一声,“你是担心我被女色迷惑?”
“属下不敢!”
“退下,以后若再犯,去刑堂领罚去吧。”平时一片温若的脸上,竟在夜空下带了丝冷寒。此时他心下是震怒的,连韩萧都开始担心他对染青用了情,真有那么明显?
黑影立刻消失在了夜幕里。
钟离负手而站,天边已经露白,真的时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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