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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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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那门,几乎破裂成粉碎,刚才那声巨响就是门被重重踢开倒地的声音。
此人是谁?心中有底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谁准你碰她的?”寒到极致的声音一落,就见他五指拢起凌空向这边抓来。
只看他那迅疾的身形,沐泽就知男人看似虚晃的一招,其实非常凌厉,随着他的逼近,一阵厉风而至。这样强劲的气息他怕误伤了身后的染青,不敢闪身躲避,只得硬接下那一掌。
碰掌间,就觉虎口一麻,暗道:好强的内力!
不是他口出妄言,以他现在的武功,普天之下能够一招之内伤他的人是少之又少,眼前这个男人却能仅凭一掌就震的他虎口发麻,当真是不能小觑。
不敢再掉以轻心,沉着应付来人的出招。只见男人一掌袭向他胸口,听那掌风,就知硬接不行,一个转身,床边的位置空了出来,几乎是瞬间就被那男人给占据。这才惊觉他连发几掌的目的竟是为了这个,又惊又怒,心中也隐隐感觉此人可能认识然弟。
难道是她的家人?觉得有此可能,便想收了掌势,嘴上询问:“请问阁下是谁?”
正文卷 131。势均力敌
可是秦天策却不然,他见沐泽化解了他的杀招,眼中流光闪过,更不打话,也从腰间抽出软剑,眉也不皱的就直指对方。刚刚从窗口就看到这白衣男子的手放在染青脸上,之前早就积蓄的狂怒本就无处宣泄,此时更是升到了顶峰。
而怒之外,其实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他不明白心头那狂乱的嫉恨究竟是为了什么?总之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动她者死!
沐泽见他剑招凌厉,不敢掉以轻心,也拿出了软剑与之对抗。不过瞬间,两人剑上已经过了数十招。
从秦天策走进来那刻,染青就觉头皮发麻,整个人处于惊骇之中,他来了?!那今晚的事定是穿帮了!可是等到惊惧之后,她又想与他之间反正都闹翻了,也不差这一趟,回头要贬要罚也只能由他。所以闭上了眼,摒弃心神,想要来个置之不理。
哪里会知道他与沐泽竟然打了起来,而且越战越激烈,虽然黑暗中她看不太清那些什么招式,看清了也不懂,但见明晃晃的长剑不停在眼前闪过,就让她觉得心惊肉跳的。
都说刀剑无眼,她切不能让沐泽为了她而被秦天策给刺伤,绝不承认其实心里也在为他担心。实在无法,只好咬了唇喊:“秦天策,别打了,认识的。”喊出来才发现自己声音犹如蚊子叫一般,当真是虚弱到如此无力的地步。
哪知挡在她身前的男人不听她说话还好,一听她为沐泽求情,顿时怒火攻心,回头就是一声厉喝:“闭嘴,回头朕再收拾你!”
眼睛更是发红,念起刚刚站在二楼小阁前,见她从纱曼后露出身影,当时只觉身形熟悉,倒是没往深处想,因着弹的那首《随心》,他又朝她多看了两眼。哪知却发现那埋首弹琴的人不是她宁染青又是谁?后又周洪上前拉下她的面纱,他是花了毕生最大的忍耐,才忍住没有立刻飞上台去把她抓住。
原本去东山之前,他是有意想要留她在宫里,与太后斗上一二,让他可以顺利安排后面的事宜。可是一路上心绪不宁,直觉有事发生,在收到寒玉信后快马加鞭赶回来,回程路上蓝如烟进了他的视线,除去她的身份外,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或许这个女人可以利用来与太后要安排给他的雨柔相对抗。
回宫后却是看到染青那般奄奄一息匍匐在脚下,当时心中的震怒没人知道,震怒背后更有一种怜惜产生,钝钝的在某处疼。他想,既然她不适应这种宫斗,那么就把她关在凤染宫里安放吧,所以禁了她的足,封了她的宫。
哪里又想到她会大胆不顾他的禁足令,跑到如烟那里与之对抗上了。看着她顽强不屈的眼,当时的他都忘了最初的初衷是什么,只想把这只羽翼没收的雁给折服。后来感觉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在乎她,所以想冷她几天再说,等他理清了心头烦乱的思绪再说。
却不知她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且放肆到这地步,私逃出宫,还进了这烟花之地,并且还代替了那名妓琴清,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他就说怎么那《随心》的曲子有她弹奏的骨髓在内,原来就是本人在弹!
之后的事是把他的怒火一路点燃,周洪的轻薄调戏,眼前这个白衣男人的舍身相护,他们刚才的亲密举动,一件件一桩桩都让他恨得想杀人。
若他不及时赶到,是否就有可能……?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充斥心头,熊熊的怒火在胸臆里升腾,手中的剑挥的更快了。一心就想致眼前男人于死地,运气于剑,剑花一挽,致命杀招刺向沐泽胸前要害。
寒霜剑气扑面而来,沐泽心头一惊,好浓的杀气!刚才过了不下五十招,已知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而高手过招,一个闪失,就是性命之郁。所以横剑于胸,暗运内力,去阻挡这招来势汹汹的剑招。
本是运了八成功力,可心下又想,此人与然弟认识,若是自己运力过盛,不要真伤到对方了,于是又收回了三成,只用五成功力去抵挡。等到两剑相触时,他暗叫了一声不好,那源源而来的内力,竟是那般深厚又浓重。他的五成功力根本是抵抗不了,虽然化去了他的剑招,可是人也被震退了三四步,喉咙一痒,一口血涌进了嘴里,他忍着没有吐出来。
一运气,只觉胸腹刺痛,心知自己是受了内伤了,还是轻敌了。
而秦天策根本不会给对方多余的时间来聚力,身形一闪,已经又欺身上来,“嗤啦”一声,沐泽不防,左臂被划开一条口子,立刻有血冒出来,只听染青惊呼:“大哥!”秦天策的眼神更是寒栗,招招都是杀招。
此时沐泽也隐隐动了怒意,一味忍让,再如此下去,他必要丧命于他剑下。那边然弟还中了迷香,需要立即想办法解救,不能再为此耗下去了。于是沉了声音道:“阁下若是认识然弟,就停手说话,若是无关,莫怪在下出手得罪了。”
秦天策怒极反笑,感情这男人的意思是刚才他有意相让,没有真正使出功夫?他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尽管此人武艺高强,他也沉了心不说话,只想手下见真章。
沐泽见状也不再多言,专心在手中剑上,见招拆招,狭缝中刺过绝妙一剑,顷刻间,形势立即变得比刚才更加凶险,双方的剑招都变得愈发凶戾起来。
染青本被刚才秦天策的疾言厉色给惊在当场,等回过神时,连她都感觉到了空气里弥漫的杀气,而黑暗里处处可见两剑相碰的火花闪耀,剑气更是把屋内的一些东西给扫落在地,显然他们两人是在拼命了!
但是两个人都一致的空开了她躺的床的位置,所以此处还算安好。
心中暗暗着急,却也不敢再呼喊,因为高手对决不能分神,一分神就可能给对方落下空门,有性命之忧。他们两个,她都不想有损伤,即便心中恼秦天策,对他心寒,却也是不愿就此看他受伤或者性命不保。
而她身上潜伏的迷药,也在这时再起波澜,脑中一波波的昏眩袭来,神志又开始变得不清,全身酸软无力,慢慢连抬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声音也发不出来。眼睛缓缓闭上,耳边听着呼呼的剑锋,人已经是半晕眩状态,混混沌沌的。
意识在偏离之际,听到一声尖叫:“啊!六哥!别打了,沐大哥是自己人!”
是婉玥?她来了,来了就好,可以解释误会了,心头一松,人也彻底昏沉了过去。
婉玥一头就要往屋内扎进来,被韩萧长臂一勾,抱了回来,低斥:“公主,你不要命了?”一个旋身,离开门前数步远,才停下。
走在他身旁的左通反应迅速的往前挥了一掌,格开了屋内隔空传来的剑气,自己也跟着退到韩萧身旁。两人对视一眼,里面可是一场从未曾有过的酣战啊!
婉玥刚才那么冒失就想冲进去,她可知道高手对决时,光是剑气就能杀人于无形,若不是韩萧眼明手快把她捞了出来,恐怕……等于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回来。
原本韩萧在后院抓住她后,把她训斥了一番,找了两个侍卫先看住他,急着回去向皇上复命。没有把她带上是想暂时避过皇上的怒头,等找到青妃后,怒气平了一些,再把这丫头给带上去请罪。哪知他前脚走,婉玥后脚就把侍卫给骗开,跑到了前院去了。
那声娇喝一听来自她的声音,韩萧心头暗暗叫苦,他能听出来,皇上就听不出来吗?而且她还制造黑暗,把青妃与那男人给放走了,当真是他想救她也难了。再次把她拎出来后,也没空多理她,皇上身形是往这后台来的,他与左通连忙也往后厢找,也就有了之前那一遭。
转眼看里面的战局,虽然没有点灯,但今晚月色很亮,照的里面几乎通明。皇上与那男子打的似乎不相上下,并未分出胜负。皇上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在他之上,就连天下第一刺客沈墨也都败在他手上,倒是没有想到那白衣男子的武功如此之高。
婉玥是被高手过招给挑起兴趣了,她还从没见过自己六哥动手呢,但是眼光转到里侧床位时,眯眸仔细瞧了瞧,是皇嫂,可是远看着竟是一动不动了,大急,忍不住再次吼了起来:“六哥,别打了,皇嫂好像出事了,她都不动了!”
是她把皇嫂给诳出来的,而刚才又是因为她误了与她约定的时机导致这后面的事情发生,若是皇嫂出个什么事,那她真的是要愧疚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欣赏他们打架啊。
一句话,让沉溺于憨斗中的两个男人心头一震。两人自出道以来几乎难逢对手,今晚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与之相当的人物,男人骨血里的争斗之心就起了,都想要一决胜负。
可是婉玥的那句话却是让他们再无心思打下去,沐泽心忧然弟的迷药加深,但更加心震的却是那边喊的那句——皇嫂!
正文卷 132。后会无期
入秦天策耳内的只有婉玥说的染青出事了,人不动了,立即回头想去看,同时与沐泽隔开对方的剑,往后一跃就到了床边去打探,果然见她双目紧闭,额头大颗汗滴落下来,心中一紧,她是怎么了?
沐泽见此情形,心在下沉,那男子眼中的焦虑谁都可以看出,他与然弟……转身死死盯住门外的婉玥:“杜兄弟,你刚刚说什么?然弟不是你姐姐?”原本以为是她们姐妹二人乔装打扮出来游玩。
婉玥没有想到沐泽会这般问,只是怔怔道:“沐大哥,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六哥的……妻子,是我的六嫂。”这时她倒是想起身份不能外露,尤其是六哥与皇嫂的,在介绍染青身份上的那个妻子一词,迟疑了下,但随即就在心中确认,她是她的六嫂。
看着沐泽的震惊的眼,婉玥忐忑,意识到刚才自己所说的,对这个侠义男子是一种残忍。懵懂的觉得,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或许他对皇嫂……
仿佛心口被人狠狠剜了一刀那样痛,沐泽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在破灭,他在一天之内爱上了一个女子,却在同一天又尝到了绝望。
刚才他已经想过,哪怕然弟是官家小姐,或者身份更娇贵,他也一定排除万难,要走到她身边去,且赢得她的心,与她结秦晋之好。可是,哪里会想到这种可能——罗敷有夫。
沐泽惨惨一笑,手上一沉,剑尖落到了地上,划过一长条,方稳住颤抖的身子。
眼前在床头探看她情况的人,是她的相公。他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再走到她跟前?
秦天策已经把昏过去的染青搂在了怀中,返身过来冷冷盯着他,眸色阴鹜。细看神色后,察觉她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任何中毒现象,估计是中了什么迷药,心头稍松。
沐泽只觉此时沉痛又难堪,但随即心头一震,他记起了刚才这个男人自称“朕”,而那杜二弟喊然弟为“皇嫂”,他竟然是皇帝?而然弟是皇妃?震惊与万念俱灰充斥心头,嘴里苦涩万分,再无可能,再无可能啊!
“少爷!”不知何时清歌也来到了这里,眼见此情形以为他家少爷吃了亏,想也没想横剑就朝里面刺去,秦天策只是袖摆一挥,软剑朝着清歌横飞了出去,其中暗含了五成内力,自有一股剑气先到。
以清歌身手如何能躲开,沐泽眼明手快推开自己书童,以身挡剑。本以他的武功,即便是救过书童,再避开也不成问题,可是他却用身子横堵了上去,硬是用胸口受了秦天策这一剑,顿时白衫被血渗红。
清歌骇的大声惊呼:“少爷!”想要飞扑过来与秦天策拼命,他誓死也要保护自己主子。却听耳边传来沐泽声音:“清歌,退下。”顿住了身形,回头看少爷的眼,只好放下了手中剑,退到少爷身旁。
沐泽看了一眼躺在秦天策怀中的染青,黯了神色,坚定地说:“刚才冒犯,是沐某的不对,还你这一剑,以作赔罪。然弟,后会无期!”话声一完,只见眼前白色一闪,再看时那里已经不见了沐泽和清歌的身影。
他刚才那句话前面半句是对秦天策说的,后面半句则是对昏睡的染青说的。
这突然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色,那沐泽的功夫当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受了伤仍然能在如此多高手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踪迹,身形之快连他们就站在门口也没看清。
婉玥倒是还沉浸在最后沐泽说的那句话的意境里,感觉那低哑苍凉的声音似犹在耳间,她体味出了那种万般的绝望。后会无期!当真是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吧。
等回过神来想到去看六哥神色,正好对上那怒意盛然的眼,心中一惊,连连后退,想要退出门外偷溜。却听六哥寒彻骨的声音在道:“秦婉玥,你当真是无法无天啊!拐带皇妃,私逃出宫,还进了这勾栏院?”
婉玥吓得腿都软了,差点就摔跌在地,手使劲扒着门框,回头向身后两人求救,却只得到他们爱莫能助的眼神。笑话,此时皇上的怒有目共睹,谁敢迎头往上赶?莫不是真不要这脑袋了,公主,自求多福吧。
眼见求救无门,急中生智,叫了起来:“六哥,我知错了,回头再跟你请罪。你还是先看看皇嫂,莫不不要中毒了才好!”此时她唯有用染青做挡箭牌,移开六哥的心思。看刚才六哥为了皇嫂都与那沐泽拼命了,心里头那般在乎,定是不会太过惩罚她的。
还别说,这法子有效,听她这么一说,秦天策是目光又回到了怀中人脸上。最后沉喝一声:“滚出去!回宫等着朕揭你的皮!”
婉玥一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口,到了韩萧身旁时,都觉腿还在簌簌发抖,但总算眼前这一难算是过了。回了宫她就好办,可以躲在喜善宫里不出来,实在不行就躲母后那里去避难,六哥总不至于把宁德宫给掀翻了天吧。
心中一合计,决定就这么办。全然忘记了出宫前拍着胸脯与染青和寒玉保证,出了事由她一力承担的话,等事后想起时,只在心头暗暗惭愧,可实在是六哥太吓人,她要一力承担的话,恐怕这要被六哥给扒下一层皮来。
韩萧等人本就候命在外,只听房里传来阴沉的声音:“韩萧,问了婉玥要到名字,全国追捕,朕要他人头!”
话在脑中一过,就知皇上下命要追杀那白衣男子。立即恭生道:“属下遵旨。”
后来就听里面一声喝斥,让他们退到外面去。
情知后面就是皇上与青妃娘娘的私事了,不是他们能管的,于是拎起软坐在地的婉玥,与左通一起退出了后院,在此之前,自然是把后厢里的所有人等都给押了出去。整个吟清楼的后院,只剩了两人在内,给了充分又宽裕的地方。
那厢房,因为门板与窗户都开着的关系,夜风阵阵吹进来,七月的夏夜,也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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