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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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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神明么?苍苍心里紧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才不是胡来,是余前辈叫我撞的,而且既然是漠北的神明,哪里能管得到这里?”

连姨听她前面的话,释然了,那个姓余的老人上回她见过,平心而论,感觉是个不错的,据说有大神通,又是长乐钟的守护者,他总不会在长乐钟上开玩笑。但听到后面她就瞪眼:“话不能这么说,听了未名的事我这心里就不大踏实,别说这世上兴许真有鬼神之迹,还是提一分敬畏之心为好。”

“好好,知道了。”把连姨安抚过去,苍苍一个人又低头看起自己的手。

对于鬼神之事,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比她更有体会了,有什么比重生年轻十岁还离奇的事?未名还是在同一个时空里,她却是根本重活了一轮。

余辛岩只说撞响长乐钟未名听见了就会回来,可是她却感觉不那么简单,为什么一定要她来撞?麻叶他们急得上火,怎么不见他们去撞?可见这其中定有别的隐情,可惜余辛岩不知是来不及还是压根不想她知道,没有告诉她。

其实他不说,她也猜得到,同样是死而复生,未名少了十年,她却多了十年,余辛岩擅长研究人的命数,只怕看出了什么来,又或者……

想到这些她就周身冒寒气,赶紧甩头抛开。左右是她不能理解的事,多想也没用,都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一头又是未名不是别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放松下来,抬手压了压眉心,透过窗帘往外面看。街道边是暗沉沉的建筑,已经离舞阳门广场较远,人们没被钟声惊动,路上只有马车碰撞之声,挟着夜风刮拂之声,很是空脱。

苍苍看了一会眼皮就开始发沉,拍拍脸,歪头思索片刻,爬到车门边掀开帘子往外面探头。

连姨冷不防被她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好苍苍,你折腾了一晚上现在还要干嘛,快进去!再吹风回头真要大病一场。”

“不是。”苍苍拦住她推自己的手,“我现在有点发困。”

连姨傻眼:“困就睡啊。”天哪,她的苍苍不会受点内伤人就弄傻了吧?

“可一睡就要睡很久了,我总觉得还有事没做,一时又脑袋很混记不起来,想问问连姨你。”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连姨开始回忆,不过片刻,她脸色微变,看着苍苍迟疑起来。苍苍了然道:“你说吧,我就是有点累,还撑得住。”

连姨心里酸了一下,咬咬牙还是狠心道:“白天桑瓜说带了几个人回来……”

“对啊!”苍苍一拍脑门,桑瓜说保住了那些老部下,还带了几个重要的回来,他们还都中暑了。跋涉千里,又累又病现在还藏着,而且出了未名的事,她可不认为麻叶还会好心照顾他们,也就是说他们处境很危险。

可是,问题是,她不知道他们在哪啊。

“连姨,桑瓜是不是只说人在城外?”

“对,没有说具体在哪里。”连姨快速回答,若非如此,也不用跟苍苍说,她直接去找人就是了。

苍苍撑住额头飞快思索起来。

麻叶两人也在找未名,行踪不定,现在去问他们还不如直接去城外找人,城外城外……

“他们从南边回来……沈城,开山军是不是大多驻扎在盛京以南?”

驾车的沈城沉声回道:“是的,就在城外十里之地。”

苍苍眼睛一亮,又问连姨:“钟离决是不是曾说过把他的兄弟安排在南边城外隐蔽处?”

连姨明白她的意思了,连忙说:“是的是的,他在你昏迷之后没有急着走,现在还在府里。”

“那还等什么?赶快回去!”

149生日,老人

一回幕府,苍苍就找来高川和钟离决,果断请他们合力帮她找人。

他们一个有人手,一个对城外能隐匿人的地点比较熟,一番商议之后确定是高川让沈城带着他的令牌出城后秘密调兵,钟离决有伤在身,便派出陆洲做向导,到了城外他那些兄弟都可以帮忙。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人不能漏掉,那就是永青。因为出去找人总要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吧,据说来的都是慕容氏老部下中职位比较重要的,他多少能认识一些。

准备停当,他们三人连夜就出发了,守南城门的官兵里有开山军的人,出去是不成问题的。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前脚踏出慕府,后脚就有好几道鬼祟而轻便的人影跟了上去。

“大人,这……”

慕府对面屋顶上一人对另一个身材尤其高大的人道。

“哼哼,难得过来一次居然就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高大的男人低声道,声音浑厚粗犷,在漆黑里特别明亮的眼睛看着侍卫把守的慕府大门,摸摸下巴道,“不用理会那些,他们大央人爱狗咬狗,我们乐得看好戏,你只需要盯住那位有没有回来,然后第一时间汇报。”

“是,大人!”

看着几人走了,苍苍找个借口支开了连姨,却没有马上去休息,而是一个人踩着幽幽的小径,来到王南等人所在的院子里。

“小姐。”看守院子的两侍卫屈身行礼。苍苍抬抬手,露出一个微笑:“辛苦你们了。”

走到里面,在门口守夜的两个婆子立即站起来恭敬道:“小姐。”

“嗯。”同样给了微笑。这些人都是她向高川求来的,来这里看着一些“半死不活”的人,做看起来很不重要的差事,他们却毫无怨言,快大半夜了依旧克尽职守。单是这份态度就很值得人尊重了。

苍苍道:“我进去看看你们不必跟来。”

两婆子互相望望,有些诧异,但什么都没说,递上一只照明灯笼,便主动退远一些。

苍苍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疑而不问,不声不响,明知道她这时进男子的房间不妥当,却没有露出任何多余表情,这是很本分也很聪明的人。她不禁感叹能训练出这种下人的开山爵夫妇实在持下有方。

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已经找准一间房。推门进去。

房间里很暗,她靠着灯笼的光亮小心走到床边,照了照。床上的人正是王南。

他的起色可比最初看到的好多了,看上去只是个正常昏睡的人,不过按连姨的说法,这种状态已经维持很久了。

她把灯笼提到床上,一边移动一边寻找。过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发现,有些失望地正想离开,忽然目光凝在王南枕头旁边。

凑近灯笼,那处被褥上显出一个小小的黑点,她用指尖小心地拈起来,却发现是一只黑色的蚂蚁。

只是这蚂蚁和寻常所见的不大相同。更大,更黑,而且腹部好像涂了某种暗蓝色颜料一般。

谁会给蚂蚁上色?

她在那周围又找了找。最后发现地上也有一只,但这一只腹部的颜色是红色的。

她想了一下,将两只蚂蚁用手帕包起来,走出屋子,接着去了隔壁间。

小半个时辰后。她从最后一个房间里出来,嘴角擒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把手帕放进怀里,还了灯,走出院子。

途经钟离决如今居住的小院,她停了一下,见屋里灯光隐约映出一个静坐的人影,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过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发现连姨正在找她:“你去哪里了,不是说困吗,还不好好休息?”

苍苍揉揉自己的肚子:“饿得厉害睡不着了。”

一句话成功将连姨剩余的唠叨变成惊呼:“是啊是啊,从那碗绿豆汤之后你就没再吃东西了。连姨真是糊涂。”着急地问,“那我现在给你做点去,你先别睡?”

苍苍还没说话,她已经急急地跑开了。苍苍愣了一下,只好苦笑,索性席地坐到阶下。

夜凉如水。北方的天气就是这么奇怪,白天热得不得了,到了晚上却冷风阵阵的,她本是怕冷的体质,可这时却把鞋袜脱掉,赤脚踩在光洁的石阶上。

冰凉的触觉从脚心一直钻到心底,她打了个寒噤,精神为之一绷,困顿感就消去了一两分。

她本来就没打算睡。

那药丸的后劲有多强她已经领会过一次,上次她一睡就足足睡了三四天,且之后一段时间一直没缓过来。这次虽然才吃了一颗,但是会睡多久谁也说不定,如果在她睡眠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如今身边只有个连姨,钟离决暂不作指望,高川那边如今纵然是向着她,可有关老部下的一切毕竟是她的私事,隔了一层。她素来谨慎惯了,或者说天性里便有种强迫症,不见到人,不把事情先处理好,她没办法安然入眠。

她又从怀里拿出手帕,隔着层层叠叠的丝绢闻里面的气味,淡淡的似药香,又似乎是山野清泉的清香,这是未名身上的味道。她猜得没错,王南十九人的转好是因为他,后来的凝滞不动定则是因为他走了。

这么一想心里便仿佛凝聚起一团暖气,又温暖,又惆怅。

他怎么会还是个孩子呢?

他去哪了呢?

她还没告诉他,她喜欢他呢……

连姨端着一个大碗回来,腾腾的热气直从那里蒸上来:“快吃,时辰还没过,现在还来得及。”

连姨高兴地说,看到苍苍赤脚坐在地上又变了脸色:“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怕侵了寒气,你现在什么身体知不知道,快进屋快进屋。”

苍苍乖乖地跟她进去,伸长脖子往大碗里前:“这么多我哪吃得掉……诶?长寿面!”

那大碗里乳白汤水里躺着的可不就是细白细白的长寿面吗?

“连姨,今天我……”

“不然怎么说你就是把自己的事忘了?今天可是你的生辰呢,我的小小姐。”连姨把她推到桌前坐着。指着长寿面,“你是下午生的,本来说吃完绿豆汤开开胃,不多时就给你吃这个,谁想到……现在也一样,就是时间紧做得粗糙了点,快尝尝,我不敢放太多盐,看看会不会太淡了。”

苍苍喉咙损到,咸了得刺激。

苍苍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原来白天连姨说的就是指这个。多少年了,前世到现在自连姨死后,她就再也没过过生日。而在那之前,也仅仅是有过两回。

她眨眨眼睛,拿起筷子:“这是第十四个生日了吧……”算起来,如今她满十四岁了。

“是啊,再过一年就及笄了。是大人了,当年小姐及笄时候……”说着脸色一白,慕容雅十五岁生日过后不久,就出事了,那时的谈婚论嫁欢天喜地也就成了极致的讽刺。

苍苍动作也一僵,旋即恢复正常。低头连吃了好几口:“好吃,清清淡淡的很合胃口。”她抬头看着连姨,不知是向她保证还是向自己立誓。“下一个生日,我定要好好地过,高堂明镜亲朋好友,一个都不落,没有纷乱离愁。没有朝不保夕,连姨。我们会过上那样的日子。”

“好好,”连姨湿了眼眶,“我们会有那一天的。”

……

苍苍没有等太久,天亮之后,就有人从城外赶回来复命,说是人找到了,一共四人,都很平安,就是病得比较重,一时半会还不能进城。

苍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叫来人去回话,让沈城看着请医用药,只要够隐秘安全,先把人治好要紧。

这一下她是放心了,终于肯好好睡上一觉。

如此又过了几日,终于在一个阳光明朗的清晨,一行数人借着满大街对新制度的纷纷议论混进城来,来到了慕府。

苍苍早就梳理一清,就站在大门后的前庭,等着前后两辆马车进了府,大门一关,车上下来三个四五十来岁的男子,便迎上去:“各位辛苦了。”

那三人还没好好看清楚环境,就见着一个少女款步上前,姿态磊然而舒展地施了一礼,哪里还不知道她是谁,忙避过不受,弯腰拜下去:“属下见过小小姐。”

苍苍生母慕容雅是'小姐',那称呼她自然就是'小小姐',不过当日永青一上来就是叫'小主人'的。

称呼上的差别……

苍苍目光一闪,正要扶他们,突然中间那个穿着瓦灰色短褐、看上去年纪应该最大,俨然是带头者的人双膝一弯就跪了下去,老泪纵横:“可算见着您了!自雅小姐去后我们就如没了主心骨,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您长大,好让我们重新有个主子,多少年了啊,终于叫我们等到了!”

苍苍唬了一跳,忙亲手将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搀起来,动容地说:“以前是苍苍年纪小不当事,如今总算好了,见着你们我也很是振奋,日后我们上下一心,那些有心人也该掂量掂量分量,知道我们慕容氏就算落魄了,也不是谁都能凌虐得了的。”

这话是针对这次殷据施展的毒计,叫他们在南方全军覆没。

老人以袖掩面连连点头,其余两人也是差不多的情状。

苍苍数了数:“不是说来了四位吗,怎么才见到三位?”

一边说着一边向第二辆车看去。

那里永青应了一声,正和几个侍卫合力将一部卧榻抬下来。

榻上躺着个人。

苍颜,华发,绵绵地搭着一双眼仿佛沉睡去,在锦被下的身体也干瘦得不能有个确实的形迹。

苍苍一怔,走上前去。谁知下一刻这个奄奄得仿佛行将死去的老人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精光如电,怒气如浪,仿佛在远古战场,有铁马搭着金戈,逼戾的冲杀怒吼直迫苍苍眼睑。

150属下

“当时真是险,我们将前来联络的人留宿下来,好生款待,不想半夜便听到无数的惨叫声。属下算是幸运,夜间守在门口的小武拦住了敌人,取得了宝贵的时间。属下趁机从窗口跳出去一看,满楼内外都是黑幽幽的人,那些屠刀,见人就砍,那鲜血……”瓦灰色短褐的老人心有余悸,断断续续地说着。

他旁边一人听到这里就激动插话了:“可不是?人家来得有急又凶猛,一个个功夫了得,一刀下去便是一人,在楼下还放起了火。我和大哥想着,反正眼看是没活路了,还不如跟他们拼了,杀一个是一个,有垫背也好啊。”他瞪大铜眼,比划着粗长的手臂,形容当时险情,“幸好当时楼里就百来个人,全死了也不碍事,哼,其他人都在别处,知道我们遇险必然有所防范,他们还能将我们全灭了?!”

他的大哥听了他这话摇摇头,想说话,不禁却咳起来。

“何大伯喝口茶。”苍苍忙道,这个大伯本来不能乱叫的,但她敬三人多年来在南方尽职尽劳,此次又千里奔波而来,便不顾尊卑了。

何清感激地看她一眼,端起茶盏。

他弟弟何明也跟着说:“想不到小小姐这么和善,早知道京里是这个情况,我们就自己早早过来好了,还差点给人骗了。”

“什么差点?就是给骗了。”第三人道,声音跟他的面容一样,普通,干冷,少见阳光般的苍白,“当时虽然只有百来个人在,但那联络人说有要事相商。方圆但凡担些职务的都聚齐了,要是被全灭……”

那剩下来的全国各地的几万人将会成为一团散沙,要杀要刮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干冷的人说着,也不由叹了口气:“幸好有高人及时出手相救。”

何清此时缓过气来,接着话道:“是啊,那两位少侠也真是了得,甫一现身便大展神威,控制住了场面。小小姐,那便是您的助力?”

苍苍一笑,笑容里有骄傲。也有一丝不可觉的黯然:“是一个朋友的人,是由他出面指派的,否则我也请不动。”

“原来是这样。”何清点点头。

何明是急性子。立马问:“那您那位朋友一定十分了得,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我们也好当面谢过救命大恩。”

“他呀,现在有事脱不开身,以后吧。”

就是说人走了。但是还会回来。

何家兄弟对视一眼,干冷的男子赵越也敛下思量之色。

苍苍倒没注意这些,她坐在主座上道:“据三位说的情形,那要杀你们的人十有八九是朝廷派出的,否则组织性不可能那么强。不论是殷央还是殷据,能有第一次。就有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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