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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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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

丹阳子?!那个丹阳子!

大央有一公二侯三子爵,众所周知的有温国公,长安侯,长乐侯,开山爵,大巫爵,这其中哪一个不是权大势大?虽然所侧重的领域不同,虽然近些年略显颓势,但那地位那名声都仍旧是响当当的。那在平头百姓眼中就是不可攀附的至高存在。

可是显少有人知道,人们耳熟能详的“三子爵”中那个“子”是谁,更不知道,无论朝廷还是皇室,对待前五者和最后的这单独一家,态度上是有本质区别的。

如果说,对前五者是俯视,是凌驾,是周旋和削弱,是天然的优越感,那么对最后一家,就是仰视,是讨好,是抵触和畏惧,是敬而远之的忌惮。

那就是丹阳子,曾以个人武力称冠天下,翻手风起云涌覆手血雨腥风,令四海群雄畏缩不敢言的丹阳子。

据说他本是周国人,与周皇交情匪浅,十八年前却不知为何来到大央南端,在钟南山安居落户广收门徒。

当时大央皇帝便是今上刚登基不久,得到消息后胆战心惊不能安寐,举国上下也因此轰动。而当人们惊讶又惊喜地发现他居然真的只是在那里落户,而不是为周国来搞破坏时,上下欢腾,今上第一时间御驾拜访钟南山,三度请求授爵,丹阳子这才答应,从那以后。大央便多了一个丹阳子,多了一个“转邪归正”低调驻守的武林高手。

丹阳子虽然低调,十几年不曾出山,但传奇始终是传奇,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仍旧广为流传。盛京虽在江湖漩涡之外,但身在朝堂的人们对他也不陌生,单说每年派遣过去的礼仪性访问仪仗队,就让人无法淡忘这个超然存在。

而此时此刻,一个自称是丹阳子徒弟的人活生生出现于眼前?

除了好奇敬惧,更多的是意外。禁军看向未名的眼神一下子发生了变化。

“丹阳子……”殷据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未名是丹阳子的徒弟?

他双手紧紧攥起。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又是震惊又是悔恨。

他之前单想着未名功夫是不错,但到底到达哪个程度谁也说不准。一个人再厉害,又如何能与一国为敌?所以当他听到下面的汇报,认为来人可能是未名时,立即自请来处理。

一是一雪之前被反叛欺骗的怨愤,再是借此大好时机将他彻底打倒。也免得日夜担心苍苍用他来对付自己。

他算盘打得好,上来不用多废话,直接发动禁军,未名束手待擒最好,若不屈从,那必会动手。一个平民肆意打伤禁军。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却也能弄死个人。届时未名还能犟到哪里去?

可是,可是动手是动了,禁军也伤了,哪曾想他却搬出个强到可怕的靠山。

丹阳子之徒?如若是亲传弟子,别说伤了几个兵。就是打伤他这个皇子,皇室方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归根结底。谁敢惹丹阳子啊。而他若一早得知未名是这个身份,上报给父皇,那也是功劳一件。可是他却为区区一个小女孩彻底得罪了他。

知情未报,与丹阳子徒弟交恶,单是这两点就能把他打下尘埃。

想到这里,殷据的额头开始留下冷汗,心思电转间作出判断,疾步上前,满脸震惊:“你……阁下竟然是丹阳子的徒弟,据当真是眼拙,先前失礼之处实在惭愧。”说着一揖下去,“父皇若知道先生来到盛京一定惊喜万分,可否容据做一个引荐,引先生进宫?”

丹阳子之徒,尤其是亲传弟子,身份相当于寻常侯爵府的世子级人物,但地位却远远超然更多,殷据这一声先生叫得并不算过分,只是他前后态度天差地别,却是颇为可笑。

未名白衣黑发神情安然,并未因旁人的转变而产生一丝半点的变化,他摇摇头道:“我既然表明身份,自然会去拜见大央陛下,但眼下便算了。你看,我可能先行离开?”

殷据的假笑僵了僵,看看他怀中的苍苍,眼里转过一抹忌恨,遂又强笑道:“慕苍苍之事牵涉甚多,你就这么带走她不合理法……”

“说到理法,”未名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探手入怀,取出薄薄一纸信封,“依央帝当年的承诺,我师合法持有一定的与政权,如今他将这份权力转交于我。凭这点,我要保下慕苍苍应是不难吧?”

手指轻轻一弹,那信封便好像一片羽毛悠扬而又迅捷地飞向殷据。殷据接过,看看未名,展开信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更僵硬。

真的是转让书,角落是丹阳子的官印,那是朝廷统一分发的,除非被盗取,否则谁也冒充不了。

盗丹阳子的东西,这世上大抵还没有这种人。

有了这份证明,未名简直能名正言顺地干预许多事情,哪怕是朝政,只要他有心也……

殷据暗中恨恨咬牙,忽然目光在两个字上钉住:“首徒?丹阳子首徒……”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未名。

“未名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他抬手示意禁军让出道路,未名颔首,低头问苍苍:“可以走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苍苍自他自承身份起,心神就变得恍惚,此时听到问话,默默看了看他,还是跟做梦一般,摇了摇头。

未名便拨转轮椅,连姨赶紧上前帮他推,他空出手来轻轻放在苍苍膝盖上,片刻一股淡淡的暖流便在那处涌动开。

苍苍跪了太久,双腿本来都已经完全麻痹,经他这一手,疼痛和各种不适都逐渐苏醒过来,她紧紧皱眉,全身紧绷着对抗这种不适。

“放松,一会儿就好。”未名轻声道,“你吃了余师叔的药,这会儿该很累了,先睡吧。”

余师叔?

苍苍眼神询问他,忽而明白过来,向长乐钟台上望去。垂垂老矣的黑袍撞钟人正站在巨大钟鼎旁俯视下来,看不清头面神情,但能感觉但他对这里稍稍颔首示意。

原来是师叔啊,那就不奇怪他会给自己送药了。这是未名嘱托过的吗?

有太多的疑惑和不真实感,可是一波强过一波的疲惫向她涌来,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未名身上的气息真好闻,是山云雨露悠悠青竹般的浅淡气息,虽然不够温暖,可是让人倍感安心。她忍不住靠到他肩上,任由丝滑而略带凉意的衣料贴触脸颊,一并穿透过来的还有他淡淡的体温。

感受到苍苍肌肉松弛下来,低头一看她已然陷入沉睡,未名调整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做这些的时候他眼里脸上毫无旖旎特别的情绪,仿佛是做着再寻常不过的事。可他身后的连姨却一脸复杂,恍一察觉竟发现街道两旁门后窗下不少人在张望,她声音一紧:“未名先生……”

“嗯?”未名也看到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他完全可以迅速离开这里,但那样也许会惊醒怀中的人,他自己也根本不在意旁人的视线,兼之丝毫不以为如此搂抱并且还将手放在人家女孩的膝头有何不妥当,便由着去了。

连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苍苍命都差点掉了,比起这个,名声当真算不得什么。于是她改口问:“我们要去哪里?回侯府吗?”

“不,她既然想自立一户,侯府是万万不能去。”

正说着,前头清冷的路口突然跑来一个人影,一看却是桑瓜,他笑道:“师兄,都弄好了。”

“弄好什么 ?”连姨问,没错过桑瓜在看到未名抱着苍苍时,那极度震惊的表情。

“当然是房子弄好了。”桑瓜接过轮椅,大步平稳推动,“你家姑娘有先见之明买了一座大宅子,刚才我与麻叶布置了一番,现在可以住人了,我们快走吧。”

他们走后许久,王修颐才带着手下赶到,哪里还能见到应该在此的人,唯有一干异常兴奋拼命强忍的禁军,以及失魂落魄的三皇子殷据。

“三殿下?”王修颐惊讶地问,他不大了解殷据私底下的身份和作为,所以见是他领人出来颇觉诧异。

“王大人。”殷据回神,苦笑一声,“你来迟了一步。”

“慕苍苍呢?听说有人搅局,还说有关键证据,人和证据呢?”

“证据?证据有没有不清楚,但是人……你自己看吧。”他把未名给他的信给王修颐。王修颐一目十行扫过,霍然变色,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周正严肃的脸越发严肃冷穆,片刻深深吸一口气:“殿下,我们需立即将此事禀报于陛下知晓。”

“嗯,据也如此以为。”而且需要王修颐来说,既然与未名套不上好关系,还是换一个人去承受父皇的第一波怒火为妙。

102回去?怎么可能

这是靠近城郊的一条老巷,两边墙体斑驳,青石板地面上有一道道的龟裂,青苔附着其上,一不小心就容易打滑。

正值清晨,太阳才升高些许,巷子里静悄悄的,唯有一个锦袍公子带着一个长随安静行走其中。

“公子,就是前面。”长随道。隐约传来一两个声音,走得近了才听出是一个妇人在指挥人做事:“再挂高一点,右边太低了,挪上去一点,对对,好!够了,就是这样。”

这个声音中气十足,带着股轻松之意,单是这么一听就让人觉得她生活安适。

锦袍公子这么想着,脚下加快,转过一个弯道,眼前便亮堂起来。

那是一个府邸的大门,门板黯然石柱耸立,给人以沉敛大气之感。两个穿着布衣的人正踩着梯子往门梁上挂门匾,一个妇人背对这方仰头望着。

“连姨。”他出声唤道,妇人转过身来,正是连姨。

“大公子,你怎么来得这样早?”连姨道,忙向他招手,“你来看看,这门匾这样挂好不好?”

“好,再好不过了。”还没等锦袍公子也就是墨珩作答,梯子上的一人就嚷嚷起来,“我说连姨,一个牌子而已,怎么挂不是挂,用得着这么讲究吗?我手举得都快酸死了。”

墨珩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立即认出这是未名身边的桑瓜,那么另一人,他一看,果然是麻叶。

他心中暗暗吃惊,在未名身份曝光之后,各方各派都在调查关注他,连着他身边两人也受到重视。而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麻叶桑瓜两人居然十有八九也是丹阳子亲传弟子,且是修为数一数二的。这样的人放到哪里不是令人小意仰息的角色,却跟在未名身边做着小厮随从的活,眼下又能被连伯琴跟个下人似地随意差遣,没有亲眼看到的人绝对难以相信。

他想着点点头:“这个位置很合适。”

连姨这才放心:“我看也是,你们下来吧,顺便把绸子掀了。”

话刚说完,麻叶桑瓜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顺手抽下盖在门匾上的鲜红绸段,顿时“幕府”两个字跃然于眼前。

漆黑的重木板。暗金的大字,笔迹孤沉俊逸,一丝冷傲之气隐而未决。墨珩一眼便忍不住喝了一声“好字”。

“那是!”桑瓜洋洋得意地道,“我们师兄写的还能有差?”

“这是未名先生的大作?”墨珩讶然,这样一手好字,很难想象是一个年轻人写就的,不过倒是字如其人。孤冷而出色,寡淡而不容侵犯。

说着几个人都走进大门,连姨引着墨珩穿堂过室,穿过长长游廊,向宅子深处走去。一路上能见到许多未经修整的庭院与花树路径,虽然略显凌乱。倒也不失野性之美。连姨笑着解释:“住进来没多久,我们又只有几个人,好些地方就暂时没理会了。以后如果需要再整理出来不迟。苍苍和未名先生都看中西边的庭院。两人就住在那里。”

墨珩皱了皱眉,试探着问:“他们,住在一起?”

“倒也不算,中间一堵墙隔开了。”连姨了然地看看他,“未名先生人好。心地干净,说真的。他们离得近我才能放心。”

墨珩沉默,片刻又问:“苍苍她……预备一直住在这里?”

“那得去问她,这丫头主意大,旁人猜不透更左右不了。”

说话间来到一个清幽宁静之处,透过一人高、疏密有致的篱笆墙与树木,可以看见院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白衣出尘,一个是长裙简约,正挨在石桌前不知说着什么。

远远地看背影,竟是无比和谐般配。

“苍苍,未名先生,大公子来了。”连姨道。

苍苍转过脸来,微微一笑,起身道:“你来啦,过来坐。”

墨珩先给未名施了一礼,才在他们对面坐下,仔细看苍苍的脸色:“可完全康复了?腿还疼不疼,能走路了吗?”

“嗯,还得多谢你送来的药材,一连补了好几天,又一直静卧,已经好全了。”苍苍道,旁边的未名却紧接着她的话语道:“是表面上好全了。”

“喂喂,你别老拆我台好不好?”苍苍不满地瞪他,转向变得有些紧张的墨珩,“你别听他的,他给我制定的康复计划实在不是人能做到的,什么几时几刻休息,几时几刻起来走几步,几时几刻吃喝,甚至还要打几套慢得跟乌龟一样的拳法,来舒展筋骨循环血液,最好再每日打坐。这我哪做得来?没符合他的要求,当然怎么都不算好全了。”

未名慢慢地看她一眼,又慢慢转开脸,推动轮椅离开:“这是事实。”

苍苍对着他的背影皱皱鼻子:“你昨天派人说要来看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没事就不能来了?”墨珩笑,定定看着她的神色,记忆中几乎不曾见到她生动活泼的表情,将及十四岁的一个人却老成清寡得如同上了几十岁。可刚才她面对未名却是那样轻快可爱。

未名未名,他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抬眼望去却哪里还能见到那个人,连姨也只是送上热茶就走了,这里只剩下他与苍苍两人。苍苍道:“我们俩还是别打哑谜了,你一脸的犹豫,是想和我说什么吧?”

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墨珩苦笑:“自你出事之后我们彻查了一遍,发现景贵妃真的有异心。”

异心?苍苍耸耸肩:“你不仁我不义,她对付侯府也是情有可原。”

墨珩沉默了一下,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忍不住问:“你就打算这样子,不再回去了?”

这才是他来的目的吧。苍苍摊手:“回去?回哪去?”

“苍苍,别装傻,你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我妹妹,是父亲的女儿。难道真准备在这里自立一户?”

苍苍清美的脸上笑容微凝,迎着晨光看去,眼珠散发浅淡细碎的光芒,叹了口气:“你母亲这几天一直在吵闹吧?”

墨珩滞了一下:“你不需在意……”

“我是不在意。”苍苍笑了笑,“我只是在提醒你,你偷偷过来劝我去侯府的事,若被你母亲知道了,她会难过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是被赶出来的,不会因为一个深院妇人的不喜就轻易出走,也不可能为墨松的什么想法就回去。”

淡淡含笑的声音。洋溢着阳光般的味道,是真的不在意,不可能去为了不相干的人有任何喜怒变化。

“自立门户是我的选择。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做我自己的事情。回侯府,继续当束手束脚的丫鬟还是认祖归宗?不说皇宫里会借此找什么麻烦,难道等待几年,嫁一个门当户对却素不相识的人,一生循规蹈矩相夫教子会是我要的归宿吗?更何况。我也不怕告诉你,不憎恨侯府是我的极限了,去看看当年他们在我母族落难时的所作所为,我真的是……”

不是不怨的,当日她从墨松口中得知往事之后,就心气难平。若非时机不对当时她就离开侯府了。后来她思来想去,觉得前世报复也报复过了,加上中间隔了一个墨珩。她又到底能拿那些人怎么样?那么与其去为已经发生的事耿耿于怀,不如集中精力做更重要的事。

但这已经是极致,要她去接受侯府,绝对再无可能。

墨珩听罢脸色黯然,半晌才说:“我明白了。父亲那里我会去劝的。但你既然到这里来,也该弄出个家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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