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头笑面虎-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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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時，萧烨与王妍还被困在地宫之中，断龙石已被放下，他们想走门出去，已经没有任何希望。此時萧烨因为焦灼，以至于触发旧伤，再次咳血。急得王妍只有落泪。

“烨哥哥，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到時候，妍儿绝对再不纠缠你，妍儿会帮你找到完颜初。”王妍说着说着，竟忍不住嚎啕大哭。她用脏兮兮的手背帮萧烨擦血，却擦得他满身都是。

萧烨心烦意乱地推开她，吃力地爬到了芫初坠落下去的那个地缝边，竭尽全力大喊：“阿初，你在哪里？阿初——”他肝肠寸断地叫着她的名字，但回应他的却只有冷酷的回声以及王妍压抑的哭声。萧烨悲从中来，忍不住大吼：“本王不想再听到你的哭声。就因为你，阿初一定会误会我？”的确，奋不顾身地回来救王妍，只是因为不忍心。可就是这一点不忍心，又让他再次失去了阿初。别说阿初不会原谅他，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王妍无辜，可是他的阿初，又何其你无辜。她那么善良，那么单纯？U71D。

“烨哥哥，你要做什么？”看着萧烨沿着裂开的地缝想要爬下去，萧烨吓得魂飞魄散。

萧烨烦躁地推开她，沉声道：“与其在这等死，不如下午看看阿初怎么样了，如果她死了，本王就与她一起死。”

王妍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忽然，她难以自制地大吼：“既然你这么在乎她，这么讨厌我，刚才为什么还回来救我？不让我死在这乱石里算了？”

萧烨顿了顿，沉声道：“妍儿，我不想看你枉死，所以希望你珍惜自己的生命。说到底，我不欠你的，你明白吗？因为从始到终你都在欺骗我？但我欠阿初的，因为我一直在欺骗她？所以，对不起，现在我必须下去找她？”萧烨吃力地扒着那参差不全的石壁，果真往下爬去。那粗粝的石壁，将他十指都磨出了鲜血，沿着石峰蜿蜒而下。十指连心，痛得钻心但他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妍傻傻地看着他逐渐消失在裂缝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萧烨最终还是爬到了裂缝下面，他看到了阳光。原来这条裂缝竟不是死路而是出路。看着溪水边，凌乱的脚印，萧烨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落地。阿初，她没死。这个死丫头，她还活着？迎着久违的阳光，萧烨不禁喜极而泣。

“阿初——阿初——”他竭力喊着她的名字，沉寂的鸟群被他惊得扑棱棱乱飞。没有人回应她，萧烨更开心。那说明，阿初走远了，如果她能走远，说明她一点伤都没受。

“也对，这里都是软沙，阿初一定没受伤。”阿初没受伤，但他却受伤了，两只手，血淋淋的，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更有严重的地方都露出了骨头。他吃痛地将手放到溪水里洗了一下，又望了望裂缝上方，他明白只要王妍不想死，她一定会学着他的样子走出来，所以他再不想管她了。他走到树林里放眼望了望，便认出了这里是南戒皇宫后山。阿初心系慕容紫峰，她一定会进宫去找他的，那他只要往皇宫的方向，就一定能找到她。芫初的确是在朝皇宫的方向走，只是她却不知道皇宫的方向在哪，竟走到了反方向。于是当她看到皇宫内

火光冲天的時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晚了一步。

“慕容紫峰？”她立即转身往皇宫方向冲去。等她从后山直达静水阁時，竟发现静水阁内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小红，醒醒？”

“莺儿，蓉美人呢？？”

偌大静水阁竟没有一个活口，芫初怕急了。她真担心慕容紫峰的尸体会从什么地方忽然冒出来。但还好，她找遍了静水阁，都没发现他，不但他不见了了，青儿也不见了。芫初由此猜测，也许是青儿带走了慕容紫峰，如果他们在一起，她还能稍微放心些，因为青儿够机灵够聪明。

“冲啊？”

“遇到抵抗者格杀勿论？”

皇宫内杀声震天，芫初一眼就看出那身着紫衣的是襄亲王府亲兵，看来慕容紫峰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的野心从来都不止做个亲王那么简单。萧炼这次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芫初从地上尸身上抓了两把血抹在自己脸上，便冲进了混乱的宫人队伍中。

“皇上在哪？”芫初拉着一个小宫女问。小宫女哭作一团，支支吾吾地说：“皇上被困在禁宫，襄亲王说他再不出来就烧死他。”

“襄亲王怎么忽然逼宫？”

“十三爷死了……”

“啊——”芫初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她说什么，小十三死了？小十三怎么会死呢？？他从禁宫跑出去的時候明明好好的呀，明明好好的。芫初的心一下变得很乱很乱，各种悲伤凝聚在一起，让她的心像是被捏住了以半年。她呼吸困难，眼前发黑，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口血就喷了出去。

“你是不是受伤了，”小宫女好心地拉住她，难怪萧煜要逼宫，原来萧炼竟已经狠毒至此，连那么小的小十三都不放过。如果萧烨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怎样。

“都快些走？不要磨磨蹭蹭。”襄亲王府亲兵不客气地驱赶着宫人，芫初头昏目眩地走着，心和目光都是空洞的。在这场诡谲的争斗中，小十三是最无辜的一个人，可是却为此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公平何在？

经过禁宫，芫初发现萧煜稳坐钓鱼台，禁宫门前已经堆满了柴禾，而萧炼的亲信也悉数被抓到，各个被五花大绑跪在禁宫门前。

“皇兄，本王知道你在里面。现在你若是交出太极玉，走出来，本王就饶你不死。否则，本王就烧了这禁宫，任你躲在任何角落都会和太极玉一起被烧成灰烬。”萧煜的话让芫初不寒而栗，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认识这个萧煜了，难道他不该先救自己的三哥吗？竟口口声声要萧炼交出太极玉，难道玉真的比亲情还重要？

“煜儿——”但最终在走出来的却是太后。她华贵的衣服上已经沾满了灰尘与血迹，芫初见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她颤抖地捧着太极玉，跌跌撞撞地跪在了萧煜面前：“煜儿，襄亲王，这是太极玉，劳烦您饶我儿一条命。”

萧煜悲伤地看着太后，接过太极玉，只呢喃了一句：“还是有亲生母亲好。”

“您可以放过皇上了吗？”太后颤抖着问。

萧煜点点头，笑着扶起了太后，“您让皇上出来吧，本王定不会为难他。”

太后信以为真，大声说：“皇上，你可以出来了，煜儿都答应了。”

芫初却摇摇头，她早已看出了萧煜的心思，这一次他非杀萧炼不可，而且势在必得。进宫门口刚露出龙袍一角，就听萧煜冷血地说：“放箭？”

伴随着太后的惨叫，那龙袍顷刻被扎成了刺猬。但倒毙的尸体却不是萧炼，而是那个神不识。

见死的不是萧炼，萧煜忽然恼羞成怒，亲自抓过火把就要往里面扔。太后跪下来死死抱住他的腿，哭到：“襄亲王，求你手下留情。”

萧煜怒道：“让他去问小十三吧？”火把轰地一声落到了进宫通道，顿時火光四起。萧烨痴痴地看着冲天的火光，忽然间眼前一片昏暗。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萧煜第一个发现了萧烨，他便抢着跪倒他面前，山呼万岁。一众襄亲王府的亲兵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芫初望着萧烨那面若死灰的表情，不禁凄然地一笑，她想，萧烨现在的心情定是生不如死吧？

“母后——”萧烨吃力地扶起奄奄一息的太后，擦去她的泪。太后嘴唇颤抖，怯懦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大叫了两声：“烨儿？烨儿啊——”便两眼一翻，气绝身亡。宫女内侍们一片哀号，萧烨跪在地上，凄绝无比。

“太后，薨——”

沈芫初昂首望了望天空，又有一群惊鸟飞过，她微微闭眼，热泪长流。

“三哥，请顺应大势。”萧煜依然执拗地跪在萧烨面前，萧烨怒不可遏，反手一掌打在他脸上，萧煜顿時被打得口鼻流血。襄亲王府亲兵剑拔弩张，各个要一脸愤怒。萧烨便凄苦地大笑着问：“襄亲王，这便是你的大势吗？”

萧煜泪流满面，他拖着萧烨的袍裾，嚎啕大哭：“三哥，小十三死了，你知道吗？是萧炼，他对小十三用了扑杀之刑。小十三五脏六腑都碎了，全身骨骼没一处完整？三哥你说，我们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你说——”他撕心裂肺地狂吼，连眼睛都变得血红了。但却抱着萧烨的双腿，像个孩子似地哭着。

萧烨颤抖着掰开他的手，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问：“你说什么？”

“小十三——”萧煜话未落音，只见萧炼便如泰山蹦顶之势僵直地倒了下来。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景象，看着逐渐变得高远的天空，看着由远及近出现的阿初那张脸，萧烨忽然笑着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次，他再不想醒来。

“萧烨？”沈芫初拨开众人，不顾一切地将他抱在怀中，“萧烨？？”

萧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七窍流血的三哥，大声狂吼：“御医，快叫御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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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亲王，靖亲王他——”太医跪在萧煜身边，但却不敢说话。

萧煜怒吼：“他到底怎么了？”

“王爷还记得四年前靖亲王被下狱的事吗？那時候他全身筋骨皆碎，是江湖神医司徒南天用了三天三夜才将他的碎骨接好，但那時候司徒南天便说了，即便是接好了，最多也活不过五年。而且王爷现在还身重夺魂草与魔血毒蛊，早就是回天乏力。”

“滚？”萧煜怒不可遏地一脚踢翻了御医。

沈芫初面无表情地握着萧煜的手，不停地给他掖被子。

“萧烨，我知道你累了——”芫初喃喃自语，“但，你还有很多事没解决呢？”

萧煜看着芫初的脸，怒道：“你这张假面到底要带到什么時候？凤云凰，萧烨能有这一天，你难逃其责？”

芫初走到梳妆镜前，拿下了面具。也许是因为太久没用真面目示人，那张小脸竟空前的惨白。萧煜凝视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時间百感交集。他别过脸去，将目光放到萧烨身上，沉声道：“三嫂，我们好久不见。”

芫初冷笑，“阿煜，你这句三嫂我再也当不起。我只求你，放过我妹妹完颜初。”

“王爷——”一个年轻太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兴高采烈地进来，“臣想到一个人可以救靖亲王，那就是江湖神医，司徒南天。臣在翻医学典籍時，翻到了他的药论，这里面有极其详细的对王爷病症的描写，并称自己一直在寻找方子……”

萧煜难以置信地抢过《药论》，满眼都是惊恐。

沈芫初哀叹而凄绝地笑了笑，忽然就想到了轮回报应这个词。上哪再去找司徒南天？因为他三个月前已经死在了这位王爷的刀下。

“为什么是他？”萧煜用力将药论扔到地上，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忽地又抓住芫初，愤怒地大吼：“都是你，若不是你派他来害三哥，本王定不会杀了他？凤云凰，如果三哥死了，本王一定要杀了你陪葬。”说完，他将双膝一软，跪在了芫初面前。就像当時抱着萧烨一样，他像个孩子一样抓着芫初的裙，痛苦流涕：“三嫂——不然你杀了我，为三哥报仇出气吧。我没看好小十三，误杀了能医好他的人……”

沈芫初一句话都说不出，唯有热泪长流。事到如今，她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都是命啊？

她吸吸鼻子，推开他，漠然地说：“现在也许还有太极玉能帮上忙？”

“太极玉，太极玉——”萧煜慌乱地从怀中掏出那两块玉塞到芫初手中，“玉在此，三嫂，你有什么办法能救三哥？”声她了就。

“我也不知道，只能试一试。或许现在我们该找一找龙血在哪了。”冥冥之中，沈芫初觉得太极玉的秘密也许就在龙血当中，也许那里便是她回去的路。

南戒，诏初八年，帝萧炼于禁宫失踪，襄亲王靖亲王力挽狂澜，太子登基，襄亲王、靖亲王同为摄政王。——《南戒？史稿》

扶持太子登基这事儿并非在萧煜意料之外，或者说原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如果萧炼失踪以后，不管他跟三哥谁坐了江山，都会引发诟病。诸如吴国公、赵国公之流，宁死都会出来找麻烦。还不如先退而求其次，这样一方面可以缓冲一下朝中的反对声音，另一方面也为救治三哥争取時间和空闲。萧煜已经决定先带着萧烨和凤云凰去寻找龙血，所以暂時放下了个人的琐事。

禁宫毁在大火中，所以王妍竟不知所踪，芫初一边照料萧烨一边派人四处寻找慕容紫峰下落。

“宫主？？”于靖亲王府再见到小蛮，沈芫初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不想妄自揣测怀疑这丫头，但，神不识的事的确让她如骨鲠在喉。

“真的是你？宫主，你不该回来，王妍正在四处找你，她的孩子是个无魂之胎……”小蛮一见芫初便紧张而急切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不停往外说：“还有初公主，被萧煜软。禁在了襄亲王府，他说要娶她。小蛮无用，没有照顾好公主。”她一边说一边竟忍不住哭了。

沈芫初欣慰地拍拍她的肩，将她搂进了怀中，“我都知道了，”

小蛮满脸泪痕，一边擦泪一边问：“宫主怎么会知道？难道——”

芫初叹了口气，“没错，这段時间，我跟慕容紫峰一直躲在南戒皇宫。我去过襄亲王府一次，这次会靖亲王府主要是照顾萧烨。”她神色黯然，语气低落，“萧烨已经昏迷了好久了，这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宫主，萧烨他是个骗子，他一直在骗你啊。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还有王妍，她一直逼我说出你的下落——”小蛮掀开袖子，里面全都是深深浅浅的棕色伤痕。这太像是王妍的一贯作风了。芫初心疼地看着她的手，低声问：“委屈你了。”

“宫主，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为什么又回到萧烨身边？”小蛮有些生气了。

芫初无奈地说：“其实不管之前是误会也好，不是误会也罢。我都不想再追究了，小蛮。人生原本就短暂，我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耽误時间。再者萧烨也已经为他的欺骗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次也许……也许没有希望了。”芫初低头，苦笑着叹了口气。

小蛮咬着嘴唇，神色坚定地说：“宫主，小蛮相信你。”

“小蛮你在幽水宫呆了多久？”芫初问。

小蛮思索了片刻，沉声道：“三年。小蛮跟在宫主身边三年了。”

“对于太极玉和龙血你知道多少？我打算带着萧烨去寻找龙血宝藏。”芫初坚定地看着小蛮的眼睛。小蛮忽然欢喜地拉着她的手问：“宫主决定要为凤族复国了吗？找到龙血就可以拥有天下财富，到時候无论是南戒还是北燕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芫初苦笑，复国？去成全别人的梦想？但她自己的梦想又在哪里？

“传说中，只有太极玉和太极玉守护者的血液，才能打开龙血。但龙血具体在哪里，却没人知道。”小蛮眉心紧蹙，“我记得以前宫主曾说过，你有地图。”

沈芫初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大腿，哪里的伤早已结痂，只是那张地图却不是所踪。

“还有，宫主。据老宫主所说，幽水宫还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在储澜。只有拿到这样东西，才能找得到龙血。”小蛮忽然补充了一句。芫初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全天下都在寻找太极玉，只有储澜按兵不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手中有一种东西，可以让太极玉送上门。想到这里，芫初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那个一头红发，俊美无双的储澜可汗，她虽然交锋几次，却从未正式接触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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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