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凤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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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儿不由得苦笑起来，她看了看琴儿，又看了看赵姬，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完全是冲着她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退后了一步，“想不到妹妹对哀家有这么深的误会，看来哀家是百口莫辩了。时间会证明一切，哀家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心虚，倒是你，千万别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你说的不错。”赵姬把手搭在了琴儿的手背上，微微扬了扬头：“你说的不错，时间会证明一切。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凶手。希望皇后也能好自为之。”

看着赵姬摆着略显丰满的腰肢离开，雉儿无奈地再度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有必要调查清楚，虽然薄姬抱着不愿意多事的态度，什么话都不愿意说出口，不过她还是从月华的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就在她带着红玉赶去麟德殿之前，戚懿曾经从那条路上走过，不过走到半道上却返回了。月华虽然不能十二分的肯定，但她认为戚懿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最起码她知道那路上被人动了手脚！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就算雉儿不肯相信这个结论，却不得不怀疑戚懿不那么做的理由。赵姬这几天一直都会前往麟德殿里陪伴皇上，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和赵姬关系比较密切的戚懿不可不能知道这件事情。

有这些线索就已经足够了！

11．



“事实已经调查清楚了，这表面上看起来完全是一场意外。”云儿尽量压低声音，把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禀报给雉儿，她对这个结果一点儿都不意外，所有的事情必然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情也不例外。

雉儿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她只是奇怪，是什么人有能力利用这一次的巧合制造起这场意外。云儿见她没有半点儿反应，继续道：“据说在意外发生的半个时辰之前，有一批从南方进贡的东西被送到**。按照的规矩，那些东西是不必经过皇上的，可这一次却偏偏被先送到了麟德殿，皇上过目之后才被允许送入**。那批贡品经过的地方，就是赵姬每日的必经之路。据说那些桐油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他们事后已经清理过了，按理说不太可能发生意外。可偏巧那个地方的几盏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亮，抬轿的人根本没有留意到路上的状况，这些巧合造成了那起意外。”

“你查得很仔细。”雉儿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可怕的并不是制造这场意外的人，而是那个人的势力竟然能动用前朝的势力，要不仅凭**的力量，是不可能利用这场意外的。**永远都不乏有心机的人，只要有心想要害人，**不会缺少机会。她望着云儿，“你怎么看这件事情？什么人能制造这场意外。”

“就眼下来看，恐怕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她！”云儿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紫姬，**之中除了她之外，只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这么张扬。

雉儿摇了摇头：“除了**，难道就没有前朝的势力卷入其中吗？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恐怕还不可能完成得这么顺利。这件事情恐怕还是不了了之，那些人有备而来，绝对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的。可惜了赵姬那个孩子。”

云儿古怪地看了雉儿一眼，她还是那个冰雪聪明的雉儿。如果她肯动手，她们怎么能落得如此被动的田地？不过她关心的重点不是这个：“其实有问题的还是那个孩子！”

“恩？那个孩子有什么问题？”雉儿皱了皱眉头，“赵姬的确是怀孕了，当时两位太医同时证明了这一结果。皇上对这个孩子也十分重视，每天都是按照太医开出来的补药在进补，能出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这里！”云儿皱了皱眉头，“根据当时在场的人说，当时意外发生的时候，琴儿和几个随从的宫女拼死护住了赵姬，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赵姬人又年轻，又是第一胎，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会继续调查清楚的。”

“恩。现在赵姬已经认定哀家是凶手，如果哀家不是皇后，说不定已经被打入冷宫。”雉儿有点儿后怕，如果真的就此被打入冷宫，那她将来的计划要怎么样才能完成？还有那位戚美人，她到底又在扮演着什么角色？如果这场意外和她有关

“如今宫中的流言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薄美人带回来的消息更证实雉特的想法，已经有人提醒赵姬，那绝对不是意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矛头径直指向了椒房殿。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戚美人的名字。除非必要的时候，不然少一个人卷进来，就少一份危险。不过她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再度落入别人的陷阱之中。所以得提醒她多加留意。

云儿瞥了薄美人一眼，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直到薄美人离开后，她才低声对雉儿道：“其实有些事情皇后应该能猜出来。戚美人把自己撇得再干净，可能也和这件事情有关系。据我所知，事后是她亲口告诉赵姬，那绝对不是场意外，虽然不能肯定她还说过什么，但无疑是她让赵姬把矛头指向了皇后娘娘。娘娘要防备赵姬不假，不过眼下最难防的是戚美人，她才是最难对付的人。”

雉儿不置可否，在没有更多的证据之前，她只能选择沉默，眼下不管他采取什么行动，换来的只能是更大的风波。隐忍，除了隐忍之外，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云儿不耐烦地瞪了雉儿一眼，“皇后还打算继续忍耐下去？您如果再不出手，只怕到时候想要还手都不太可能。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的地位，为什么您一点儿都不担心呢？难道您真的认为皇上对您的心永远都不会变吗？还是认定您永远都不会输？”

雉儿不解地望着她，今天的云儿有点儿怪怪的，难道她又中了什么邪吗？她不想做出任何反应，是因为眼下并没有能让她扭转局面的东西，疑心生暗鬼，就算自己剖出一颗心来给她们看，她们也会认为自己是凶手。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做那些没用的事情？

雉儿的反应让云儿十二分的不满，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瞥了雉儿两眼，“皇后娘娘，虽然您是第一次入宫，而且还是以正室夫人的身份晋封为皇后，对**的事情可能不太了解，但是这里绝对不像您想的那么简单。前朝**就是您的榜样，当年始皇帝虽有**佳丽上千人，却一生不肯立皇后，就是因为怕有人争皇后的位置，更担心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受伤害。可最终还是免不了**的争斗。当年皇上有一个特别宠爱的女人封为贞妃，她是燕国人，只要曾经见过她的人，无不称颂她的美丽，恐怕西施的美丽也不过如此。她一入宫就被封为妃，是**最尊贵的位置。她受到的恩宠无数，皇上几乎和她日夜不离。**的女人无数，皇上却只有一个，贞妃受宠，就意味着有多少个女人要孤枕难眠。因为她特别喜欢星空，皇上甚至还在咸阳宫为她修建了一座摘星楼。不但是她自己，包括她的家人，也都被加官晋爵，领着朝中的俸禄，整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当时嫉妒她的何止是**的那些人，也包括城中的男女老少。”

12．



“为什么要跟哀家说这些？”雉儿望着云儿，“那里不是你的伤心地吗？你跟哀家说过，那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你永远都不愿意想起来的？”

“不是我愿意提起这些东西，而是因为我想用这些事实提醒皇后，您的地位岌岌可危！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要想皇上重新爱上你，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现在**有这么多的女人，要想再让皇上回到这里，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反过来想一想，不管再怎么漂亮的女人，得到的恩宠也只是一时的，只有把握住自己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就算你不替你自己打算，难道也不替你的家人打算一下吗？眼下这里有太子，还有鲁元，还有你的妹妹。对了，您知道贞妃死后她的家人怎么样了吗？”

话题转移得雉儿一愣。不等她做出反应，云儿一字一句道：“她的父亲在她死后半年因为玩忽职守被剥夺了官职，随后因为贞妃的弟弟犯了律法，她的家人全部被逐出咸阳，发配到了南方的蛮荒之地。听说她的母亲病死在半道，父亲得了风寒，就此一病不起，最后潦倒而死。还有她的兄弟姐妹们，个个都没有好下场。后来才知道，这都是曾经嫉妒贞妃的那些女子们背地里使的坏，不时向始皇帝进馋言，贞妃的家人犯下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过错，绝对不应该受到那样的惩罚。更为凄惨的是她身边的那些婢女，主子没了，她们就自然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要么被折磨而死，要么就被迫殉葬。这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皇后，这个故事是不是能让你有点儿启发？”

“你是在给我讲故事吗？”雉儿吃惊地望着云儿。当年身为西施的她，并没有亲人留在吴国，所以她不能体会到一荣俱荣，更不知道自己离世之后家人会怎么样。更何况她曾经受过的恩宠，又怎么能是区区一个贞妃能及得上的？不过她倒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本来就是如此。**的女人永远都不要奢望得到皇上的爱情。

云儿摇了摇头：“我姑姑就是那位贞妃的婢女，平日里负责贞妃的膳食。后来她冒死逃离了宫中。这件事情就是她讲给我听的。后来我也被迫入宫，曾经见到过始皇帝的妃子们，不过那个时候贞妃已经成了**的禁忌。虽然那些曾经向皇上进馋言的女人们全部被迫殉葬，但贞妃一家还是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还是拜他们所赐。皇后娘娘，你如今贵为中宫之后，不得不小心重蹈贞妃的覆辙！”

云儿的故事绝对不可能到此结束，因为她就是个有故事的人。雉儿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云儿狼狈的样子。或许是云儿勾起了她对过去生活的怀念，她真的有点儿想念万人瞩目的感觉，她高高在上，不管她走到那里，得到的都是嫉妒的目光。她拍了下云儿的肩膀：“你的心情哀家能理解，哀家会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皇上的心在柏梁台，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不过有句话你说的不错，哀家不能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否则到头来哀家可能连贞妃的下场都不如。”

努力了半天还是这样的结果。云儿有点儿泄气，如今的雉儿让她感觉越来越陌生，她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但对皇上没有了半点儿兴趣，就连皇后的位置也让她完全失去了兴趣。她用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皇后还是过去的雉儿。只是这里已经不再是昔日的老家，皇上也不再是那个刘季。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要他愿意，挥下手就能要了人家的小命。您心地仁慈，可除了让别人认为皇后懦弱可欺之外，根本换不来别人的尊重。**里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您眼下摆出来的姿态，只能让你更被动罢了。”

云儿还是这么沉不住气。雉儿的脸上不由而扬起了几分笑容，她应该是个心思深沉的女人，只是在自己的面前从来不隐藏她的企图。为了不让她继续在自己的耳朵边啰嗦下去，她假装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哀家会努力的。只是现在还不行。”

紫姬从来都没有这么不安过，她感觉这些天所有的日子都怪怪的，不但平日里常来这里坐坐的戚懿不见了踪影，就连平日里那些对自己恭敬有加的几位新贵人说话也有几分阴阳怪气，平日里千方百计地想留在这里，如今只是坐一会儿就走了。就算有人留下来，谈的也都是皇上对赵姬的宠爱，再不就是想从她这里得到点儿什么好处。没有人再关心皇上是不是经常出入这里，好像她变成了管家婆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是在避嫌？还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最让她不安的是柏梁台越来越热闹。她原本以为，既然赵姬没有了孩子，皇上自然会疏远她，但没想到皇上反倒对赵姬更加疼爱有加，一连数日，皇上都是陪在赵姬的身边。

所有的人都中邪了吗？紫姬有些困惑了，她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转去巴结赵姬，顺带着连玉夫人那里也热闹了起来。玉夫人被皇上再度宠幸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吗？一个对头已经让她头痛，两个不更麻烦了吗？不行！她暗暗下定了决心，绝对不可能再这样被动下去。

“夫人，皇上今天晚上要去柏梁台。”匆忙赶回的佩儿带回了让紫姬最为失望的消息。

紫姬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火，只是淡定地摆了摆手：“算了。本宫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发话出去，就说本宫病了，这几天谁都不见了。还有，多留意一下赵姬那里的动向，本宫另有打算。”

“夫人打算怎么做？”佩儿的眼前不由得一亮。的确，紫姬的威势还在，皇上只不过才冷落紫姬几天罢了，说不定皇上还是和之前一样，只不过是图新鲜罢了。只要紫姬的威势还在，那她还将会是宫里最惹人羡慕的婢女。

13．



紫姬狠狠瞪了佩儿一眼：“本宫的事你也敢打听！看来本宫是太宠你了！这一次本宫就不罚你了！快去外面守着，今天本宫什么人都不见，不要让人打发本宫。对了，你再去一趟麟德殿，就说本宫生病，是因为太过思念亲人的缘故，想请老夫人入宫一趟。不过话说得要委婉一点儿。本宫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一定得打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皇后那里呢？要不要婢子有时间去那里打听她们的动向？看看她们暗地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佩儿不忘又加了一句，这可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东西。这几天来椒房殿似乎一直也没有闲着，尤其是那个云儿，这几天她盘问了很多人，问了很多事情，虽说她有了大长秋的身份，可是对这件事情太过热心，对紫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要是皇上的心再软一点儿，只怕自己的地位会一天不如一天。“

“你不说本宫倒是忘，怎么能忘了她呢？好吧，不如这样，这几天你们再给她们两个故意制造一下见面的机会。有时间去赵姬那里煽风点火，本宫倒是想看看她们两个谁能忍到最后。”紫姬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要皇后和赵姬斗起来，她取胜的把握就大一分，因为她有的是资本，她哥哥身边的那些人更不会让她坐以待毙。眼下她要做的是查明赵姬的来历，要是趁机还能做点儿什么手脚，那赵姬更不会构成对她的威胁。只要自己的手里还有一张王牌，皇后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这里早晚还是自己的天下，最起码在**里还没有人能跟她并肩。

这些日子最忙碌的是戚美人，她难得从柏梁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因为太过疲惫，根本抽不出时间思考下一步的计划。珍珠一向最懂得察言观色，故意道：“其实美人何必让自己这么为难？这都是天意，是赵姬命中注定跟这个孩子无缘，所以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再说这生孩子是自然的事情，美人何必太放在心上？外面有传言说，是赵姬仗着自己有孩子，有了身孕后也不肯节制，故意向皇上邀宠，所以才会出了这样的意外。她这不是活该么？”

这是戚懿第一次听到这样让她感觉欣慰的话。在此之前，她的确曾经提醒和暗示过赵姬，要和皇上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反倒以为自己有了王牌，这辈子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提醒过她，既然有孕，就该好好保养身子才是。她太舍不得让皇上的恩宠，更怕别人会借受宠，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留皇上在身边。要不然也太可能出现这样的意外。她是罪有应得，不过这样也好，她入宫的时间还短，这次意外会让她长点儿记性，否则她又怎么会知道**人心险恶？”戚懿皱了皱眉头，也只有在面对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