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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代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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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人把点燃的香递上,陆翊平接过来插在香炉里,然后对着两个高高摆放的牌位毕恭毕敬地拜了三拜。雨菡估计那两个牌位是将军父母的,便学着他的样子上香叩拜。
堂前正中坐着一个威严的老者。陆翊平把雨菡引过去说:“这是叔父。”雨菡奉茶道:“叔父万安。”叔父老爷旁边站着个白面的青年,陆翊平说:“这是小叔成云。”雨菡作福道:“小叔万安。”那青年微笑看着她,看上去挺亲切。
陆翊平将军府的族亲并不多。此处边疆之地,生活清苦,其他族亲大多聚居于淮南老家。叔父陆琛是个老秀才,久考不第,过去依附陆翊平的父亲陆琦生活,陆琦失势后,他回到老家,却不愿放下架子教私塾,无以为生。陆翊平发迹后,陆琛又来依附陆翊平。此地虽然穷山恶水,好歹有人服侍、吃穿不愁。其子陆成云也搬来同住,只在府里读书,却未考过乡试。
雨菡见杨全安也在堂上,故意冷冷地不看他。对这个忠心耿耿的告密狂,雨菡没什么好气。
行礼完毕,杨嬷嬷又把雨菡送回房,陆翊平没有同来。一整天,雨菡独守空闺,也没有人来问候,只在吃饭时间送来了饭食。
雨菡看着四四方的天空,心想:这就是我的牢笼吧!
那边厢,陆翊平愤愤难平地回到藏书阁。昨晚的气还没消,今早那个娇小姐竟然过了时辰才出现,长此以往家风何存!沈机那个老狐狸派这个刁蛮的女儿嫁过来,是为了折磨他吗!
陆翊平把手中的书卷重重摔在地上,被碰巧进来的杨嬷嬷看见。嬷嬷捡起书,对他说:“没想到那个沈琴卿竟然这般无礼,定是让沈侍郎给惯的。”
陆翊平恼恨道:“我不想再见她,叫她自身自灭吧!”
杨嬷嬷劝说:“她既然进了陆府,我自当严加管教,让她守府里的规矩。”
陆翊平挑眉问道:“乳娘可有办法么?”
杨嬷嬷笑说:“将军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教她不出一月便服服帖帖。”
蒋雨菡料想自己得罪了将军,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她刚梳洗完,杨嬷嬷就带着一群嬷嬷丫头,把雨菡的嫁妆首饰、衣衫什物都搬了出去。雨菡问:“这是在干什么?”
杨嬷嬷白了她一眼说:“夫人带来的嫁妆贵重,自要慎重保管,免得被人私拿去当了。”
雨菡心中失笑:“好小家子气的将军!”
杨嬷嬷又谓她道:“夫人在府中,将军自会善待,吃穿是不愁的。只是陆府素来勤俭治家,夫人的随嫁婢女已经被遣回去了,家中仆役婢女不多,一些家务事少不了劳烦夫人亲自动手。”
雨菡问:“什么家务事?”
“不过是扫洒庭除、洗衣叠被之类。”说罢,便与一众人等退了出去。
房里的东西除了必须的,几乎被搬空了。雨菡找了一遍,发现随嫁的东西里只剩下几件简素的常服和那把琵琶。
屋里还留了一些纸笔。雨菡思忖一阵,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莫失莫忘。
蒋雨菡,不要忘记你是谁、从哪里来,不要失去尊严勇气,不要在世事迷途中随波逐流埋没自我,永远不要。
雨菡正在屋内沉心练字,忽然听到外面有响动,便跑出来看。原来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风筝,落在院中。雨菡捡起来一看,这风筝做得十分粗糙。骨架是用粗粗的竹条编的,上面糊着厚厚的草纸,风筝线也很短,不知是哪家孩子的心爱之物。
抬头一看,却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小男孩正趴在院门上探头探脑,不敢进来。雨菡笑说:“你进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那孩子才跑进来。雨涵说:“你这纸鸢太重了,飞不起来的,我帮你重新做一个好不好?”见那孩子不说话,雨菡便把竹条拆开,用小刀把竹条削得更细些,再重新扎起来。然后从屋里拿来一件薄如蝉翼的素色罗衣,那罗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不过雨菡不稀罕。她把罗衣剪开,裁了一块糊在风筝上,又拿了一个线轴把风筝系上。
那孩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奢侈的纸鸢,接过来就兴高采烈地往外跑。雨菡把他拉住,笑问:“我帮你做纸鸢,你怎么谢我?”孩子摇摇头。雨涵说:“你到府外去,把这纸鸢放得高高的,越高越好,一定要让我看到。”孩子便飞奔去了。
站在院里等了一刻钟,便看到那纸鸢从将军府的东边迎着朝阳冉冉升起,借着风力越飞越高。雨菡一边拍手笑,眼泪却不觉浮出眼眶。
陆翊平站在藏书阁上,看着他这个举止怪诞的新婚妻子,心中五味杂陈。
第十一章 冤家
日本女人眼中的好丈夫有三条标准:健康、勤奋、不在家。唯有丈夫日夜勤奋工作不挨家,妻子方可既享受供养又不必尽义务,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从这个角度来说,陆翊平无疑是个“好丈夫”。
陆翊平新婚后第三天便回到军营,一去就是一个月。他每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中与军士同吃同住,人人都道他练兵严苛又爱兵如子,雨菡却觉得他是典型的摩羯座人格——彻头彻尾的事业狂。
陆翊平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雨菡渐渐适应了将军府的生活。杨嬷嬷撤走了她的随嫁嬷嬷和丫头,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她可以摆脱沈机的监视。
他们以为让她干粗活,就能逼这个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就范,可惜打错了如意算盘。每天一大早,雨菡就自己起来打水洗脸,然后清扫院子,把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闲暇时便读书练字,或是和杨嬷嬷吵吵架,既打发时间又有益身心。
这天一早起来,雨菡见天气晴朗,便把被单被褥全部拆下来洗了。日头正好,她忽然来了兴致,把许久不碰的琵琶拿出来,晒着暖暖的太阳,对着满院迎风招展的床单,翘着二郎腿弹起了小调《九九艳阳天》。
正在心情大好的时候,杨嬷嬷却黑着脸走了进来,气势汹汹地问道:“夫人,将军的藏书阁里少了好几本书,是不是在你这里?”
雨菡闲来无事可做,好几次央告杨嬷嬷给她几本书看,杨嬷嬷就是不许。无奈,雨菡只好趁人不备,自己溜进藏书阁去找书。本以为拿得不多,嬷嬷不会发现,看来还是穿帮了。
雨菡坦然道:“是在我这里。”
杨嬷嬷诘问道:“你一个官家夫人,怎么也干这种偷窃的勾当?”
“窃书不能算偷。”雨菡搬出了孔乙己的名言。
“不算偷?”杨嬷嬷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难道那书是自己飞到你房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雨菡挺喜欢跟这个老太太吵架。“杨嬷嬷,我问你,你既然叫我夫人,那我是不是你们陆家的人?”
杨嬷嬷咬牙答“是”。
雨菡笑道:“那我拿几本自己家的书,算不算偷?有人会偷自己的东西吗?我倒要问你,为什么就是不许我看书?”
杨嬷嬷理直气壮地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一直认为这个官小姐就是书看得太多,才会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雨菡揶揄道:“是吗?我看嬷嬷您倒是挺有才的呢!”
不知什么时候起,看夫人和杨嬷嬷吵架成了陆府一项重要的娱乐活动。每次吵架都会自动聚集起一帮闲人围观。此时院门口又站满了人。
众人一开始没听懂雨菡的话,等回过味来,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杨嬷嬷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下人们惊恐地作鸟兽散,陆翊平黑着脸走了进来。
他在军营练兵多日不归,没想到今天突然回来了。
雨菡也赶紧住口,抱着琵琶躲进屋里。她不怕和他吵架,却最怕他黑着脸不说话。
见离家日久,陆翊平放下公务,想回家打点一番。一路上他心中忐忑,担心家中无人坐镇,沈琴卿会不安分。果不其然,刚进家门,就听说沈琴卿在和杨嬷嬷争辩,赶紧过来看看。却看到琴卿像个泼妇一样,当着下人的面揶揄杨嬷嬷。
杨嬷嬷跟着陆翊平回到藏书阁,一路历数沈琴卿的种种劣迹:每天一大早就扫地洗衣服,恨不得起得比婢女还早;不叫仆役帮忙,自己在院子里搭了晾衣架;还自己偷偷跑到藏书阁偷书……
“她自己干粗活?”陆翊平眉头紧皱。
“是啊!”杨嬷嬷说,“她倒是挺有骨气,一直没有开口求我要侍婢。”
陆翊平暗忖,想是她和母亲地位卑微,在沈府中也吃过不少苦,心里竟生出一丝怜惜。便道:“她要看书就给她吧,若能听圣贤教诲,多守点妇道也是好的。”心想,反正即使不许她看,她也会自己来拿。
杨嬷嬷咕哝说:“这沈家小姐好伶牙俐齿,隔三差五的就要和我争辩一番。她那把嘴就跟刀子似的,我说不过她。”
陆翊平想起方才吵架时杨嬷嬷笨口拙舌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乳娘,我看您确是挺有才的。”
杨嬷嬷愣了一下,自从陆老爷陆夫人去世后,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孩子开怀大笑。若是能让他放开心怀一笑,自己今天受的委屈倒是值得。
杨嬷嬷又想起一事,问道:“全安那孩子近日如何了?”
陆翊平笑说:“很好,日见精进了。”杨全安是杨嬷嬷的幼子,与陆翊平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遂结为异姓兄弟。如今全安在陆翊平执掌的延州禁军帐下服役,武功超群,很受器重。他心思缜密办事沉稳,是陆翊平最信任的人,陆翊平许多棘手的公事私事都交给他去办。
陆翊平的藏书楼位于后院,紧邻着雨菡住的东厢。当初在修建将军府时,陆翊平特意叫人修了这个三层高的藏书楼。一来为了读书清净,二来还可充当望楼。站在藏书楼上,延州有一半可以尽收眼底。陆翊平久战边疆,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觉。
如今他站在楼上,看着东厢房满园经幡似的床单不禁皱眉——这个女人把他原本整洁清净的府邸弄成了一个乡野村居。
第十二章 枣花
雨菡把竹椅竹凳搬到院中那棵大枣树下,再给自己沏上一壶香片,然后舒舒服服地坐下,拿出《楞严经》来看。
茶虽不是什么好茶,但茶壶和杯子倒是货真价实的北宋官窑,书也是她那个年代价值连城的宋版书。
春日正好,几只小鸟在头顶上叽叽喳喳地叫。雨菡的心情也难得放松。
进府以来,虽然杨嬷嬷偶有刁难,但这对于雨菡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在这里生活虽然单调,却无人打扰,倒也清闲自在。比起一个月前被人卖来卖去、成日提心吊胆,将军府的生活真是赛似神仙。
这本《楞严经》是雨菡从陆翊平的藏书阁里摸出来的。雨菡一直在思索回到现代的办法。她想起以前读的佛经中说,佛祖能够化身微尘、瞬间移动,这与量子物理学中最前沿的“量子隐形态传输”倒是惊人地相似,于是找出经书再重温一遍。
《楞严经》一开始讲了一个故事,说佛祖有一天在波斯匿王的王宫里吃宴席,他的兄弟阿难在另一个城市里受到摩登伽女的诱惑,眼看马上就要破戒了,全知全眼的佛祖知道了,便使出化身,让文殊菩萨把阿难救回来。
雨菡摇摇头,人家谈人家的恋爱,马上就要成其好事,却被佛祖给搅了,这佛祖管得也太宽了。又想,按照佛经上的说法,三千大千世界中,每一粒微尘都是佛祖的化身,所以佛祖想去哪就去哪。“如果我也能化身微尘,把自己的量子化信息传输到现代,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她自嘲地摇摇头,这个念头也太不着调了。佛祖累世修行才有了神通;即使她从现在开始打坐修行,恐怕要坐上三辈子才能悟上一点,那时候身体早化成水了。
一粒小小的枣花落在她的书页上。如今时近春末,枣花渐渐开了,满树黄黄绿绿。枣花姿态虽不妍丽,但千万朵小花簇拥在一起十分清新可爱,空气中透着淡淡的甜香。风一吹,那些小花扑扑簌簌地飘落下来,纷纷落在雨菡的头上身上。
蔌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
雨菡调皮地摊开书本,接了满满一页枣花。然后扑的一下把脸埋在书页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一抬头,忽然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眼前。陆翊平正皱着眉,满腹狐疑地看着她。
陆翊平原本在楼上读书,但看着东厢满园的床单,心烦意乱。心想这个妻子虽然不合心意,但也不能总是避而不见。她任性妄为、离经叛道,自己作为丈夫该规诫要规诫,该训斥的要训斥,不能放着不管,任她败坏门风。于是下楼来想找她好好谈谈。
一进门,就看到她坐在树下,对着一本书又是傻笑、又是摇头,还突然把脸埋到书里。走近了,才发现她看的是《楞严经》——这本书有那么好笑吗?
“你在干什么?”陆翊平问。
雨菡想,方才自己的举动肯定被他看到了,偷偷吐了下舌头,假装一本正经地说:“贱妾在读书。”
陆翊平板着脸问:“那你为什么摇头?”
雨菡信口胡诌道:“我看这经书写的不对,想是弄错了。”
陆翊平更摸不着头脑了,问:“哪里错了?”
雨菡道:“佛祖在城里吃饭,阿难在城外受诱惑,佛祖怎么看得见?分明是吹牛。”
陆翊平斥责她道:“休得胡言。佛祖法眼无边,无所不知。”
雨涵故意继续装傻:“那为什么我看不见?”
陆翊平被她逗乐了,说:“你又不是佛祖!”
雨菡歪着头问:“惟佛祖有法眼吗?”
陆翊平说:“那是自然。”
雨菡假装恍然大悟:“贱妾明白了。不是经书错了,而是将军错了。”
陆翊平被她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我哪里错了?”
雨涵说:“不但佛祖有法眼,将军也有法眼。贱妾在园里,将军在园外,贱妾摇摇头将军都知道,将军不是有法眼么?”
拐弯抹角地说了半天,原来是嘲讽他偷看。陆翊平哭笑不得,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雨菡见他无话可说,便收拾好书本进房,没想到陆翊平也跟了上来。雨菡心中暗忖:他今天是怎么了?
这厢房原本是陆翊平住的,成亲之后改成了新房。自他那天摔门而去,再未踏进房间。没想到短短一个月,陈设全被改了。陆翊平看到,原本挂在前厅的一幅对联,被她换成了自己写的一幅对子:
夜读茶经能止渴,朝临米贴可充饥。
横批是:“乐在其中”。
她的字不似一般闺阁字体婉约圆润,倒透着一股挺拔大气。陆翊平沉吟了一阵,说:“风雅倒是不差,可惜不是圣哲之言。”一般士大夫家中陈设,前厅的对联都语出四书五经,以明心志。
雨菡反驳道:“这怎么不是圣人之言?子曰:‘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不改其乐’。难道事事都要照抄四书五经吗?”
陆翊平皱眉说:“这又充饥又止渴的,到底还是俗了一点。”
雨菡抱怨道:“我在这府里饱一顿饥一顿,能不俗吗?将军府上不知是一向勤俭惯了,还是觉得贱妾饭量小,一天竟只供两顿饭,连早餐都没有,只能画饼充饥!”
陆翊平不知道杨嬷嬷还在饮食上克扣,又看她最近是消瘦了不少,心中愧疚,便说:“我吩咐下去,以后改正便是。”
蒋雨菡没有接话。看他一直不走,便拿出笔来埋头练字,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陆翊平本来想好好劝诫她一番,让她今后在府里行事要严守妇道规矩。被她这么一搅和,也不知如何开口了,只好退了出来。
虽然又被她冷嘲热讽了一番,陆翊平心中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回想她头上落满了星星点点的枣花,仪态全无,还跟一本正经地跟他辩论了半天佛法义理,陆翊平暗自好笑。
不得不承认,沈琴卿活泼俏丽、顾盼生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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