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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代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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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一样！”
陆翊平叹道：“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他终是不能不管家族名誉和他人口舌。
雨菡闻言，强擦去泪水。如果要走，她也要保持最后的一点尊严。她向陆翊平恭恭敬敬地一拜，道：“将军既然弃我，贱妾自是去了。祝将军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又忽觉得心内不忍，到底爱过他，还是留他一点真心吧，于是又说道：“愿你平安喜乐，福寿延绵。”说完便决然掉头离去。
古代休妻形同扫地出门。雨菡刚下楼，早已有人将她的细软收拾了一个包袱，还有一个包袱的首饰。雨菡傲然拒绝，说：“这不是我的东西。”便昂首而去。
出到门口，杨嬷嬷和杨全安正在候着。杨嬷嬷脸上冷若冰霜，眼角却含着泪。雨菡向她拜道：“嬷嬷多保重，家事切勿太过操劳，近日窄暖还寒，这春捂之时也要多加几件衣服。”杨嬷嬷扭过头没有说话。
雨菡看到陆成云在一旁恶毒地冷笑着，向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咒道：“人至贱，有天收！”
全安把她扶进了马车，自己骑上马在一旁护送。他隔着帘子轻声问道：“要往何处去？”
雨菡沉默了一阵，轻声道：“回南京。”全安没听清楚：“南京？”雨菡说：“就是江宁府。”虽然南京已没有她的家，但她至少可以回到自己依恋的故乡去舔伤口。
马车缓缓离去。
第二十四章 长安
第二十四章长安
雨菡坐在车内，感觉身后的陆府越来越远了，她今生将再也见不到陆翊平，便抱着包袱嚎啕大哭。
他怎么可以把她像垃圾一样丢开！他怎么会如此无情！当日说好今生都要陪伴着她，怎么一转眼就全变了……
“我不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娼妇，我也有尊严，也有心！我的心珍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给过谁，为何你要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开？这一年来的相处，难道还没让你看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贱我如草芥？”雨菡在内心哭喊着。
雨菡一路走一路哭，不是低低的饮泣，而是撕心裂肺地嚎啕。杨全安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痛如刀绞。
马车日日南行。雨菡每日坐在车里，只是不停地哭。杨全安见她每次从车里出来，眼睛总是又红又肿，蓬头垢面，知她已是哀莫大于心死。
这一日，马车进了长安城。全安知道她喜欢热闹，便问道：“长安城到了，要不要下来看看？”
车里沉默了一阵，传来了低声的回答：“好吧。”过了一会，又幽幽地说：“我想去大雁塔看看。”
雨菡站在人流如鲫的街市上，远远地看着大雁塔。她来时，这塔在这里；她走时，这塔在这里；待她死后，这塔依然还会在这里。世间人来人往，缘起缘灭，不过是草木一秋、万年一瞬。她只在这时间的河流里停驻了片刻，便遭逢了如此深重的情劫，又有谁来在意她的心碎？她，和他，终究是要被时间湮灭的，最终能留下的只有无情的大雁塔。
全安一直默默陪着她。她知道这几天，他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刺激到她。以前讨厌他总是告密，没想到陆府里就是他陪她到最后。雨菡转过头去苦笑着说：“全安，没想到一开始是你接我来，最后还是你送我走。”
杨全安看着她欲言又止，良久，他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允许，我可以一直陪你走。”
雨菡惊讶地看着他。全安苦笑道：“是我接你来，是我送你走，是我陪你逛街，也是我给你送信递话……不知为何，总是我。或许是我掩饰得太好，从没有人看出我的情意，你还想撮合我和春芽……”
雨菡觉得很震惊：杨全安竟然一直喜欢她？
全安望着前方，认真地说：“我知道我不配。可是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在世上生存？我不会问你是谁，也不管你心里有谁，我只想陪着你，看你平安无事。”
雨菡没有说话。
晚上就投宿在长安驿站里。雨菡哭了几天，疲倦不堪，吃过晚饭就早早上床睡了。杨全安坐在门口守着她。
第二天，天已大亮。杨全安见雨菡还没起床，敲门又不应，心里暗道不好，推门进去，发现已是人去楼空。桌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全安，谢谢你对我的情意，只是我没有福分。你若真心对我，还请回到将军身边去。他不能再受打击了。小寒。
杨全安仰天长叹：他竟然又让她逃走了。只是这天下之大，哪里有一个弱女子的容身之所？
雨菡朝着南方一路走，鞋子被磨破了也不知道。她只是一心往南走，她想回到那个杨柳依依的地方，回到吴侬软语的故乡。今生今世，她只要一间小茅屋，陪伴着秦淮河上月升月落，此心古井水，再不起涟漪。
出了长安城，见暮色沉沉，雨菡便找了一家客栈打尖。店小二上下打量她，大概是从没见过单身女子独自赶路。雨菡也无心理会，领了牌子就进房休息。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只是一阵阵的心痛。她侧身过去，瞪着窗户上朦朦胧胧的树影。
忽见窗户纸被捅开了一个小洞，从外面伸进来一根细细的芦管。雨菡心里一惊，暗道：“迷魂烟？这不是古装剧里的桥段吗？”她捂住口鼻，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拿起桌上的烛台，悄悄躲到门背后。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悄悄闪了进来。雨菡举起手中的烛台，重重地砸了下去，那男子应声倒地。雨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她的嘴巴也一张大手紧紧捂住。雨菡奋力挣扎，在那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背后的人用力一推，把她推倒在地上，寒光一闪，月光下，雨菡只看到一个黑影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雨菡害怕到了极点，心想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杨全安先把她送回南京再说，好歹不用客死异乡。
忽听到轰的一声，眼前的男子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手中的刀径直朝她头上砍来。雨菡赶紧滚到一边躲开。却发现那男子身后多了一个血窟窿，鲜血从那个窟窿里汩汩地流出来。
雨菡惊恐地看着窗户，月光下一个身形消瘦的蒙面男子站在窗外，手里不知拿着什么暗器。她正要开口尖叫，却听对方急切地说：“你没事吧？没事我先走了。”然后就转身闪开了。过了一会，他又跑回来说：“哦，对了，我是数理大侠，不用谢哈！”
雨菡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突然醒悟过来，大喊：“王数理！”
那黑影正欲闪人，被她这一喊突然愣住了，怯怯地问：“蒋雨菡？”
雨菡扑上去抱着他哭喊道：“师兄！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蒋雨菡正坐在一匹马上狂奔。骑马的人显然技术不怎么样，一路上，树枝不断擦过雨菡的脸，她确信自己已经毁容了。
不知跑了多久，那人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蒋雨菡差点从马上翻下来。她惊叫一声，大声骂道：“王数理！你到底会不会骑马啊！”
王数理气喘吁吁，好像比马还累。他抱怨说：“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雨菡连珠炮似的喊：“这一年来你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啊！数理大侠？你怎么成了大侠？你是在唱哪出啊！”
王数理委屈地说：“我到处找你啊！”末了又得瑟地补充道：“顺便行侠仗义，终于成为了一代大侠！”
蒋雨菡无奈地说：“师兄，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王数理的气终于喘匀了，说道：“先回家再说吧！”他又把马一拍，那匹可怜的老马突然受了惊，跳了起来。
“家？家在哪里啊？”蒋雨菡在马背上惊叫道。
“终南山！”王数理得意洋洋地回答。
第二十五章 师兄
第二十五章师兄
“师兄；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啊！”蒋雨菡觉得自己的腿快断了。
“快了快了，叫你平时不锻炼。”王数理浑身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不正常地亢奋。
“你为什么要跑到山上去住？”蒋雨菡爬山爬得已经不耐烦了，这又不是21世纪的风景区，山路都是唐朝修的，难走得要命。
王数理回头瞥了她一眼，道：“你见过大侠在闹市里住着的吗？都是在杳无人烟的地方，越偏僻越好。我告诉你，就这终南山，再过一百年，王重阳就在这儿建立全真教的，丘处机也是在这出生的……”
蒋雨菡狠狠瞪他一眼：“你走火入魔了吧！”她知道王数理是一个典型的科学宅男，他的世界除了量子物理，就是武侠小说。但她没想到，王数理穿越到宋朝之后，真的开始追寻对武侠的向往。
王数理继续往上走，说：“快到了，前面就是四星级酒店，同志们快上去占山头啊！”
雨菡摇摇头：“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爬了两个多小时，王数理和蒋雨菡终于来到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回望身后，只见一片浮云渺渺，层层山峰在脚下绵延，远处还能依稀看到宏伟的长安城。蒋雨菡不禁赞叹。
“怎么样，很美吧？真是‘齐鲁青未了’啊……”王数理得意地说。
雨菡斜眼看着他说：“‘齐鲁青未了’那是泰山！”
王数理挠挠头，说：“那这个，这个应该怎么说？”
雨菡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应该是‘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她终于离开了他，从此再也没有他的宠溺纵容，再也看不到他坚毅温柔的脸庞，再也不能和他吵架拌嘴了……
“好诗！师妹，还是你有文化！”王数理在她肩膀上用力一拍，差点把她的肩膀给拍散了，也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和师兄王数理重逢，让她又重新找回了生活的希望。昨晚她投宿的那个客栈，竟然是一个黑店，幸好王数理路过救了她一命。可是，他怎么会变成什么“数理大侠”？
绕过一条小溪，王数理把蒋雨菡带到了一座破败的瓦屋前。“这就是四星级酒店？”雨菡难以置信地说。
王数理神秘地笑笑：“进去就知道了。”
屋里有点黑，王数理在门口摸索一阵，啪的一声，房间突然变得灯火通明。雨菡看到梁上悬着一个巨大的灯架，外面覆着一层薄薄的宣纸。一根线从灯上引到门口。雨菡难以置信地说：“这是电灯？”
王数理很不屑：“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山顶洞人吗？”
雨菡疑惑道：“你怎么解决电源的问题？”
王数理指了指一旁的一组铜片说：“我用铜片做阳极，用锌片做阴极，用醋和盐水做电解液，自己做了一个电池，只是电压不是太稳，还可以改进一下。”
“有点冷，我去开暖气。”王数理走到屋外，不知悉悉索索地做什么。雨菡仔细一看，原来屋子中央有一组铜管，心想这应该就是“暖气片”。“暖气片”的管子一直伸到屋外，大概外面有一个锅炉房。
屋子里渐渐暖了起来。雨菡四处走走看看，发现这屋子外表虽破败，里面倒十分舒适。地上铺着木地板，窗户竟然是玻璃的，也不知王数理是用什么办法萃取了玻璃。
这屋里没什么装饰，靠窗的位置放着一溜桌子，上面杂乱地摆满了各种器具和图纸，就跟理科男生的宿舍一样。雨菡注意到，桌上摆着的东西不少都来自现代，其中竟然还有一台电脑！心里一阵不平：“一样是穿越，怎么好东西都落到他这边来了，我却什么都没捞着。”靠墙摆着几个柜子，雨菡拉开一看，里面全是些乱七八糟她看不懂的东西。
“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必须杀了你。”王数理突然出现在她背后，阴森森地说。蒋雨菡吓得尖叫起来，王数理却大笑说：“哈哈，胆子还是那么小，怎么跟我闯荡江湖。”
“我为什么要跟你闯荡江湖？”雨菡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受够了，我现在只想做宅女。”
王数理鄙夷地摇摇头，说：“让你见识一下数理大侠的法宝。”他拿出一綑绳子说：“这是飞檐索，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又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球说：“这是夜光弹，只要点燃这个，敌人的眼睛就会被晃瞎，我就可以逃跑了。”又摸出一个布袋说：“这是迷魂罩，只要戴上这个，敌人两秒钟就晕了。“
雨菡冷冷地说：“你这堆破烂加在一起，应该叫‘要你命三千’。”
王数理悻悻地把他的法宝全部放回柜子里。雨菡问：“你怎么到宋朝来的？这一年你都在做什么？”
王数理说：“当时师父说虫洞出了问题，我正要抱头往外跑，回头看见你还不要命地往前走，就想去拉你，结果就被带到宋朝来了。”
雨菡问：“就你一个人吗？”
王数理摇摇头说：“师父也来了。”
雨菡惊讶地问：“林教授吗？他在哪？”
王数理沉痛道：“师父他老人家受了重伤，走了。他临走之前，叫我一定要找到你，怕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凄惨。我这一年来一直在找你，还回了南京一趟，在我们学校小区那个地方立了一块碑，留言给你，让你到终南山找我。”
蒋雨菡和王数理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雨菡的父母是语文老师和音乐老师，王数理的父母是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他老爸笃信“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于是给他起了这么一个老土的名字。王数理果然不负众望，从小就是一个数理化天才，人送外号“数理王”。
雨菡听说林教授死了，顿时万分难受，心想是自己连累了这位学界泰斗。她对王数理说：“师兄，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和林教授。”
“连累？没有啊！宋朝太好玩了！”王数理满不在乎地说。
雨菡奇道：“好玩？哪里好玩？你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
王数理得意地说：“行侠仗义，除弱扶强啊！昨天晚上我不是还救了你吗？”
雨菡无奈地纠正他：“是锄强扶弱吧？”心想，看来他真的在追寻自己的“江湖梦”。
她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你昨晚用的那个暗器是什么？”
王数理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道：“你是说这个吗？”
雨菡杏眼圆瞪，大声叫道：“你这是作弊吧，‘大侠’！”
第二十六章 悔悟
第二十六章悔悟
他走在熟悉的庭院里，春天里盛开的那株芍药，还残留了三五朵停留在枝头。他看到前面有光亮，便朝着那边走去。原来是东厢里亮着灯，他缓步走到窗前，看到小寒坐在书桌前，对着如豆的灯光默默垂泪，她柔美的轮廓笼罩在淡淡的金色光晕中。他的心好痛，想推门进去抱着她，倾诉对她的思念，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门……
更鼓响了。陆翊平躺在床上数着鼓声，已是五更天了，再过一个时辰，角声才会响起，他却再也睡不着了。
今夜月如钩。陆翊平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家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能勾起他的回忆，随之而来的是痛彻心肺的苦楚。他躲在军营里，每天亲自督导练兵，事无巨细地操持军务，但是每当夜幕来临，四周归于沉寂，他就开始想她。有时一整晚都不能闭眼，只能夜夜把自己灌醉才能稍微入睡。但即使这样，她还是会无声无息地到他的梦中来。
刚才的梦还清晰地留在脑中，他的心还在痛。当时他乍闻真相，被欺骗的愤怒使他痛下决心赶她走。可是这一个月来，他已经无力再逼自己不去想她，也无力再逼自己不去后悔。
小寒，今夜你在何处？你是不是还在哭？
回想起一个多月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狠下心赶她走的。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替她想想，她今后该怎么办。像她这样无依无靠的女子，最好的宿命也就是嫁给商人做小妾，那些重利轻义的俗人又怎么会真心待她？她会不会又流落到青楼去，日日对着满身酒气的猥琐男子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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