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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江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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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辛夷也不是个笨人,一点就同:“我知道了,少不得回去磨一磨我爹,叫他跟大家通个气,别沾惹这事情。”

沈江蓠舒了一口气,推了宋辛夷一下:“难怪你嫁不出去,有个这么疼你的爹,也甭嫁人了。”

年纪渐长,二人之间时常拿这嫁不出去的话互相讥刺取笑。

“不过,说正经的,外面不少人指指点点。”沈江蓠叹了一声:“名声这个东西,还是要爱惜的。我叫人安排了施粥舍棉衣,挂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号。”

宋辛夷“噢”了一声,也没多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在沈江蓠耳边说到:“要是皇后不保你怎么办?”

沈江蓠眼皮一跳,笑着糊弄过去:“你也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为她办事,她怎么可能不管我?”

沈江蓠如此做,自是有十足的把握皇后会抱住自己。

因为她揪住了皇后的小辫子。不过,这是兵行险招。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皇后又怎会放任一个握有自己把柄的人在身边?

所以,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宋辛夷。有些事,不知道才安全。

话说宋辛夷的思维也真够发散的,刚被安抚下去,蓦地又想起一个问题,抓着沈江蓠问到:“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怎么知道长公主……嗯……那种事情的?”说到“那种事情”时,瞟了沈江蓠一眼,一副心照不宣的神秘样。

这一问,倒把沈江蓠问了个脸红。

这个……

这个事情自然是萧栖迟告诉他的。当时,他不是说了么,要去一探底细,结果还真给探出来了。

至于怎么探出来的,沈江蓠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实在不好意思问。

就是听萧栖迟说这个事情,她已经绞着双手,红着面颊,小心脏扑通扑通,十分不好意思了。

虽然她心里把萧栖迟当成毛头小子,可无奈他长得实在太有存在感了些。而且到底男女有别,这种事情又太私密,断断不是毫无关系的男女之间应该探讨的。

萧栖迟说的时候也很是尴尬。因为在他心里,沈江蓠就一高中生,对着高中生,说出轨、□,是不是尺度有点太大了?而且,古代人应当相当保守罢。

无奈,他做如此想,实在是因为没读过《痴婆子传》、《□》、《绣榻野史》等等古代爱情动作名著。

为了开这个口,萧栖迟前思后想,打了好几遍腹稿。最后,斟字酌句,婉转暗示到:“延揽工程确有其事。其人为公主府管家,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很得长公主看重。待他尤为特别。”

沈江蓠点点头,没说话,一副沉思的样子。

萧栖迟小心翼翼地大量了几眼,到底了懂了呢?还是没懂呢?

“这样说来,管家可能是太后的人。你再查查。太后的人么,不是后族就是太监。”

额……

该怎样解释呢?萧栖迟以非常诚恳地目光望着沈江蓠,然后无比确定地告诉他:“此人肯定不是太监,绝对不是!”

沈江蓠嗤了一声,不是就不是嘛,眼眶含泪做什么?

萧栖迟又认真想了一想,飞快地说道:“此人是长公主的面首。”

面首,这个词对沈江蓠来说还是很陌生的。活了两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明明白白,掷地有声地说出来。

所以,刚开始,她没反应过来,扭了头,一脸疑惑:“什么?你说什么?”刚说完,反应过来,就后悔了。一张脸腾地一下烧得火红。

气氛瞬间就微妙了。

萧栖迟自觉荼毒了祖国的花朵,也很不好意思。脸红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那热度他自己还是清楚的,都热到耳朵根子了。

这两人都当对方是成长阶段的小树苗。殊不知嫩脸之下,皆是一颗老心。

也不能任由这气氛继续诡异下去,萧栖迟赶紧开口:“我想,这也许就是皇后想打的七寸。”

沈江蓠到底是个古代闺秀,这些年的礼法不是白学的,哪能认真和一个外男讨论这等事情?立刻端起架子,沉声喝了一句:“放肆!竟敢如此无礼!”

无奈,脸上还是红彤彤一片。让这教训看上去很没底气。于是她貌似是气冲冲,实则逃一般,走了。

离开的姿势是挫了点,回去之后沈江蓠又是那个霹雳手段的沈江蓠。她不声不响握住了皇后的小辫子,才呈上那一道表章。

不到万不得已,她自然是不会显露出自己握有这个把柄。但,若是,皇后将自己作为弃子。那么,对不起。你不仁,我自然不义。

“怎么呆了?”宋辛夷推了推沈江蓠。

沈江蓠便照实说了,说自己手下有人,便是特意调查过一番。

宋辛夷在摇月馆一连住了几天才回家。

回京之后,萧栖迟的应酬骤然多了许多,交往的都是贵胄子弟。虽不至于次次要他买单,但是花钱花习惯了,几次之后,便捉襟见肘起来。

那日也是大手一挥,荷包里银子就去了一半。回家之后,数了数剩下的银子,才发现已经撑不到下月领俸禄了。难免忧愁。

不想,第二日公事毕回到住处。小厮跑过来,说白日里有人送来了一个包袱和一个匣子,俱摆在卧房床边。

萧栖迟走进去,揭开一看,是一身衣服和一百两银子,还有沈江蓠的一封亲笔书信。信中说,他要应酬,要谋升迁,不能少了银子。

穿越以来,说沈江蓠是为关心自己的人也不为过,而且还如此周到细心。萧栖迟忍不住想,不知谁人有福,能得她为妻,真正的贤内助。

拿女人的钱,萧栖迟明知沈江蓠是有所图,仍然拿得理不直,气不壮。

他辗转反侧了一夜,决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总得自己有些进益才好。

天色将亮未亮之际,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案前,奋笔疾书,写了一副帖子。

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金融啊!钱生钱这回事,放眼这个朝代,就没有比他更驾轻就熟了。

他跟沈江蓠的会面在若水斋旁边的那间当铺里。

沈江蓠听了半天,才弄懂萧栖迟的意思。可是,这简直是异想天开的做法!若是成了,一本万利,富可敌国也有可能。不成,便是倾家荡产也不够还债。

职场精英的气场一瞬间全部回到萧栖迟的身上。他只觉如指点江山般豪气万丈:“你放心,一切有我打点。整个王朝的银钱命脉都将握于你手!”

“而我,算个技术入股罢。”

第48章 正经桃花

萧栖迟想做的是银行。在那个朝代下,更市场化的金融产品也没有条件,只有银行可以勉强一试。

然而,其时并无银行的概念。萧栖迟拿当铺做比,才总算让沈江蓠了解了大致眉目。

他还记得在历史课本里读过,交子产生于北宋年间,起初只是一种存款凭证,后来逐渐发展成为通行四川的纸币。

他当然不可能发展出现代意义上的银行,甚至连清朝时平遥那种水平也不可能达到。不过即使只是简单的存兑业务也足以养出一条金融大鳄。

也许是那一瞬间他无与伦比的自信,也许是他认真而笃定的眼神,沈江蓠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她被打动了,觉得眼前的人是值得相信的。

她拿出手上所有能动用的银子换来了萧栖迟的一纸协议。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她没看见萧栖迟是怎样遍请城中商户,喝到吐再回去接着喝。她也没有看见萧栖迟挑灯夜战,奋笔疾书,涂涂改改,只为了写出所有人都能看懂的文案。

当户部知道民间有银票流通时,永通钱庄在京城已经开了两家铺子。而城中商户交易时已经颇为习惯用这种“纸币”。

甚至连萧栖迟本人也渐渐从钱庄背后隐身了。铺子里两个掌柜的业务已经十分熟练,而口碑又正在积累之中,连萧栖迟都没想到居然会如此顺利。沈江蔓的婆家皇商陆家也成了永通钱庄的主顾。

一贯钱收三文的利息。为了保险起见,他将存款准备金率定在30%。富余的存款便拿出去放贷。

头几个月,除去铺子租金、伙计食宿工钱,亏损了一些。

盈利是在半年之后。他一笔一笔都记在了账上,以备沈江蓠查看。心里也有些得意,自己是值得她青眼有加的。

穿越以后,萧栖迟也接触了好几个古代女子,虽不深交,看都出大都温柔贞静。只有沈江蓠,如此谋划,如此为一生打算,比现代人还殚精竭虑。

与萧栖迟的交往,沈江蓠瞒得严严实实,阖府上下都不知道她在外面还有这一条线。即便摇月馆里的人,知道萧栖迟,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就是永通钱庄的背后主人。

其实,就算对萧栖迟,沈江蓠亦是留了一手。

她是个女人,与外男的交往不得不格外小心。若是名节一旦受损,这辈子只怕再也难以翻身。所以,她与萧栖迟的会面、交往并未留下蛛丝马迹。甚至连她写给他的数封信都不是出于自己亲笔,而是叫人代写的。

防的就是萧栖迟哪天回头反咬自己一口。

这些事情,萧栖迟自然是不知晓的。

现在,萧栖迟对沈江蓠是满心的感激,无他,只因这知遇之恩。这才知,千里马遇上伯乐,是何等幸运,又是何等快意!

在钱庄亏损的那六个月里,萧栖迟拿账本给沈江蓠时,非常不还意思,惴惴不安生怕她一个女人,见识太短,熬不住。

没想到,沈江蓠连多话都没有问。一派深信不已的模样。

其实,她只是没有心思来管而已。因为端仪长公主的事情尚在艰难的角力之中。

太后既知沈江蓠是皇后的人,又怎会猜不出借机上表只是一出戏?皇后是自己儿媳妇,又育有嫡皇子,三不五时恶心她一下是可以的,但是连根拔起,扫地出门那是不可能的。

动不了皇后,还动不了她一个小小的景昭县主么?

既然皇后不放过自己的人,那么太后也须得拔了她的爪牙!

这,不仅仅是面子或意气之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人在背后跟着,若能放任皇后如此明目张胆地太岁头上动土,往后她以何收买人心?如何让剩下来的人继续鞍前马后,忠心不变?

端仪长公主出了这种丑事,包是包不住的。太后也得作出她的姿态,与之划清界限。若是再与端仪走得近,岂不是叫人揣测自家行止?

是以端仪去慈恩宫哭诉时,太后以身体不适谢客了。

当她还没来得及为太后的绝情而伤心时,婆家那边传来消息,子女地位不保。出了这等事情,怎会没有多事的人在背后嚼说她的子女来路不正?

而端仪平日里又不是个与人为善的人,到此时,雪中送炭的没有,落井下石的却不少。

一个人的倒台会如此迅速又凄惨!让围观众人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前脚打发走了端仪,后脚太后就召集了心腹在宫中小聚。

眼眶蓄了两点泪,像是竭力克制端仪带给她的打击和伤痛。

“端仪那孩子一向孝顺,在我膝下承欢,却这样糊涂,不知廉耻!哀家伤极,痛极。”

早有懂事的递上了手绢,并开解到:“太后娘娘对小辈向来疼爱有加,长公主她实在辜负太后之心。不过,娘娘也要保重身子,娘娘身体康健才是我们晚辈之福。”

略略洒了两点泪也就算了——她是一国太后,仪容不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太后继续说道:“她犯了错,自然应该受罚。但是哀家也不允许有人借机下狠命地踩她,欺侮她!”

这是说给众人听的。言下之意不过是你们放心,哀家的人就算有朝一日不能用了,也决计不会叫皇后一党欺负了去。

众人都低头道:“自然无人敢如此欺心。”

太后顿了一顿,目光如电一一扫过众人,才说道:“你们都是哀家的孩子。哀家自然希望你们人人都好。这样哀家看着你们也高兴,你们对着哀家也问心无愧,也才能让哀家更放心地疼你们。若是像端仪那样,其身不正,莫说别人,哀家第一个就要罚她!”

这番话其实更简单,翻译出来就是要跟着老娘混,屁股都擦干净点!别一头小辫子等着人来揪!

安抚敲打毕,太后闲闲喝了一口茶,语气才松快点:“你们多说说话,别这么绷着,瞧得哀家都闷了。”

还没有人蠢到这个时候真的跳出来说笑话。

太后见众人端肃,心下满意,才说道:“景昭县主年纪小小,却是目光如炬。封了县主没多久,就为皇家立了这等大功!你们要多学学。”

一字一顿,似是恨不能生啖其肉。

原来太后叫大家说话,是说如何对付沈江蓠。

众人一明白过来,便上赶着献计。

若没有皇后力保,沈江蓠真挺不过来。

宫中宴会排挤排挤还只是糟心的小事。偏偏她又没有端仪那样见不得人的丑事,众人一时之间也拿不住有力把柄。

众人倒也想出了一个方法,必能一举整倒沈江蓠,但是碍着太后,又不好直说。

因为太后母族有一个外甥,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不学无术、眠花卧柳、斗鸡走狗,顽劣不堪。二十好几尚未娶亲,因为那就是人所共知的火坑,着实没有闺秀敢跳。

众人想到了,可无一人敢说。

总不能跟太后说:“娘娘,听闻您的外甥是个火坑,不如叫沈江蓠去跳罢?”

偏偏太后催得又紧。

到底是有人硬着头皮上了,话是这样说的:“若叫景昭县主嫁过去,那么县主就是娘娘的外甥媳妇,有什么不能教导的呢?就是打一顿,国公府也没得说。”

这个外甥因为自身素质着实太低,一向也不受太后待见。听众人一提,太后自然明白是何用意。饶是她经历多年风霜,面皮仍是一热,深恨这等没出息的子孙丢自己的人。

可,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嫁了去,叫婆家管紧些,不说要了她的小命,也能剐下她几斤肉来。看她再如何跟着皇后为虎作伥!

若是太后指婚,沈由仪是没有任何理由推拒的。

谁也不知道皇后是如何事先得了消息的。她在皇上面前吹了风:“因着端仪长公主的事情,已经叫大臣们寒了心,若是又将无辜的景昭县主嫁与这等人……”

皇后含笑看了皇上一眼:“臣妾说话直,陛下可莫要介怀。岂不是叫御史们戳着脊梁骨说挟怨报复?”

动之以情,接着就要晓之以理:“况且县主的父亲又不是一般靠着祖荫的勋爵子弟,而是朝廷栋梁之才。哪能因为后宫女子之间一点小小的嫌隙就叫肱骨大臣受委屈?”

所以,趁着太后尚未提及此事,皇上就在她跟前怀念了一番开阳姑妈,又说沈由仪于国有功,近来却常感叹年事已高,心中唯一一件事便是要为爱女择一个良婿。“说是已经有了人选,朕已经许了他了,只要他心意一定,朕就下旨赐婚,定要叫表妹热热闹闹地出嫁。”

太后铩羽而归。

沈江蓠掀起如此风浪,沈由仪怎会一无所知?就连太后联姻的小心思,他都知道了。

年过不惑的沈由仪真的着急了,女儿已经十九,可再也不能拖了。沈江蓠的婚事迟迟未定,倒不是因为沈由仪没有费心挑选。

选也选过几个,却都叫沈江蓠给拒绝了。

其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的上沈江蓠一个做女儿的来挑挑拣拣,指手画脚?自从沈江蓠获封县主,又与当朝皇后交好以来,沈由仪早已不把她当成寻常女子来看。

是以,这个女儿的婚事,必然要家族满意,也要她自己满意。

这一次的这个,沈由仪就不相信沈江蓠还不满意!

武恩侯世子——展落白。年纪比沈江蓠小六个月,身有爵位,文武双全,文能七步成诗,武能提剑上马。长身玉立,五官如刻。有美名,却无风流之事,是权贵子弟里当之无愧的后起之秀。

武恩侯府又家风清正。论人物,论家世,这都是无可挑剔的上上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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