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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当然不如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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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宝带吼叫着,暴怒的声音响彻云霄,把屋里点着的蜡烛和油灯都一起吓得火光飘摇。

宝带被骂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了反应。

福嫂端上茶来劝道:“老爷消消火。不值当生这么大的气啊!”

我故作大度,对老洪道:“妹妹是一时昏了头!看在这些月来妹妹她辛苦伺候老爷的份上,您就原谅她吧!”

宝带忽然如梦初醒,仇恨地瞪我一眼,一把上前抱住老洪:“老爷!冤枉!冤枉!都是姐姐设计害我!她故意派下人跟踪我!姐姐好狠毒的心啊!”

老洪闻言更加怒不可遏,猛地把她一拽一搡到墙边上,左右开弓甩了她两大巴掌:“冤不冤枉,你自己有数!还好意思反咬夫人!滚!”

宝带捂着脸,缩边上嘤嘤哭成雨打石灰墙的凄惨样。

但老洪已懒得再理她了。他嘱咐福嫂道:“从明日起,宝带每日负责两栋楼的洒扫工作。你看着她,不可偷懒懈怠!”

宝带大惊失色:“老爷!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宝儿!”

老洪黑着脸,恨恨睨着她片刻,冒出两个字:“闭嘴!”

★★★

慕风回来的时候,宝带已经哭着回到房里,李婶刚把餐厅打扫干净。

老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默默生着气。不知道气宝带,还是气自己。我要告退回房;老洪道:“等一下吧!”然后又继续默默生气。害我站在后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慕风看着气氛诡异,给老洪请过安后,悄悄招来阿布询问,阿布一番耳语,慕风一边点头,一边忧心忡忡地看向我。

我明白他的担心,不由在心里哀叹:这个时候扳倒宝带固然大快人心,可是,我就有风险了!是的,我明知道这样于我不利,但想到我离开后,宝带继续占着晚词的地盘神气活现,实在是超级郁闷的。反正这几天也没事……

慕风轻叹口气,走到我面前,一字一字低声道:“今日的事,大嫂也不必挂怀!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他意有所指。宝带失宠,侍寝的差事自然无法再推了。

我低声道:“有劳费心。”然后悄悄比了个v字。他知道这手势的意思,但面上神情却颇不乐观。

老洪忽然抬头出声:“还没吃饭吧?叫李婶把菜热热吧!”

慕风道:“吃过了。大哥,今日丹阳的罗老爷专程赶到衣铺来订了一大批婚娶新衣,利润可观。绣庄,一切顺利么?”

我看慕风在故意拖延老洪的时间,连忙告退回房。

★★★

连续两天把老洪拒之门外,今天,宝带又被他贬为奴婢,晚上必然到我房里了。

我掏出药丸,放入茶壶,沏上茶水,守株待“狼”。

这种药丸是连恒的朋友炼制催情药失败的产物,药中安眠和致幻的成分不慎过量。服下半丸药,人很快就昏昏欲睡;服下一丸,人同样会昏昏欲睡,但会随之产生很多关于男女之事的幻觉。简言之,不是真实的催情,是梦中催情,大脑皮层极度兴奋,身体却早已瘫软。

这种药,用来对付老洪,是再好不过了。

一切准备停当,我梳洗了坐在房内小厅的绣榻上——今晚搞定洪非尘后,我只好在这将就一夜了。

过了会,敲门声毫不意外地响起。

“晚词,开门!”

我在门边继续重复那句极雷的台词:“不早了,晚词要休息了!”

老洪叹道:“是不早了该休息了!你让我到哪里休息?难道还叫我去西房?”

见我不说话,他又沉声道:“晚词,我承认,我有眼无珠,我也不怕下人笑话,你不开门,我就在房门口站一宿!”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开门。

一进来,他就把我拉床边坐下,用那黑黑的眸子哀戚地看着我:

“晚词,平时我也忙,你也不好好打扮……我们,我们好像真的分开太久了!那天你陪我到醉香楼,我忽然瞧见你艳妆出场,心都醉了!我冷落你这些时日,已经遭报应了!”

他伸出双臂,把我一抱,低喃:“对不起!晚词!对不起!”

我一看情势危急,赶紧挣扎起身:“老爷,先喝杯茶吧!”

他无言地点头,那样子似乎只要我答应今晚收留他,什么都听我的。

我端来茶,他一饮而尽。

“老爷,你不要生宝带妹妹的气了,多想想她的好处吧!”我贤惠地劝道。

“好处?唉,就那点好处吧!你和她,真的是云泥之别啊!”

他开始更衣上床,见我杵在边上不动,展颜道:“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我有点不自然地强笑道:“老爷,晚词再抄一首词睡,呃,每晚都抄的……”

他擅作主张地把我的紧张理解为羞怯,笑道:“好,那我等你!”

★★★

夜已深。白色的月光洒进屋里;隐隐听到蟋蟀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我的一首词还未抄到一半,洪非尘就睡着了。此刻,他正满脸愉悦地陶醉在梦境中。借着月光观察他酷似某人的脸,我的思绪飘向遥远的四百年后。

是什么样的孽缘,让我穿越了还与他相遇?相遇了,却又要历史重演?男人回心转意了又如何?就能弥补曾经对女人的伤害么?

晚词,也许就是我的前世吧?

我到外面绣榻躺下,满脑子挥之不去的奇怪念头。我闭上眼睛,告诫自己明早还得赶在洪非尘醒来前躺他身边去。

还有六天要熬哪!但愿,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外发生了。

(大家的话让我感动。什么也不说了,抓紧一切时间更新以作回报)

                  小妾的命运B

在东房小厅的绣榻上蜷了一夜,睡得很警觉。天色渐白时分,我蹑手蹑脚起床。

换好衣服洗了脸,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老洪倦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晚词,你怎么不再睡会儿?”

“天亮得早,睡不着,不如早些起来!”我回首随口答道。

“呵,好久没在你房里醒来了。昨晚好累,真不想起床啊!你看天还没大亮呢!还想,再要你一次。”他坐起身,望着我温柔地叹息。看来,他没觉察到异样。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我边化妆边慢悠悠地念道。

他打了个哈欠,披衣下床,从后面轻轻环住我:“晚词,好久没听你念诗了!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老爷,天亮了,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呢!绣庄正事要紧!”我挣脱开,正色道。

他一凛,复涎着脸笑道:“那好——我今晚还要来!到时候可别再让我站门口敲半天门!”

TNND!你吃迷幻药上瘾了啊?连恒给我的那一包药丸,共计十二颗,吃是够吃了,可多吃了谁知道有什么副作用?吃废你吃死你我可不负责!

我皱眉道:“不行,您过几天再来吧。”

“晚词——”他苦着脸,“不要这样嘛!昨晚你不是也一样很开心?从来没看过你那么开心呢!不要口是心非嘛!”

昨晚我很开心???幻觉,果然是幻觉!我竭力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纵欲伤身,望老爷为了洪记,保重好身子!洪记,可离不开您!”

他一听到“洪记”俩字,立马又恢复了清醒,开始老老实实坐床边穿衣服。

待到小禾进来帮我梳头发时,他已穿戴齐整,却也不走,径自端张凳子坐旁边,一边痴痴看着我,一边谄媚不迭:“晚词,你真漂亮!随便梳什么发式都很动人!”

我暗暗冷笑。某色魔几个月来看到我就像看到空气,现在又来说什么漂亮!我挤出虚伪的笑,故意情真意切地说道:“老爷谬赞!晚词哪里比得上宝带妹妹动人啊!”

他一窒,继而干笑几声,涨红了脸,讪讪道:“她……她哪里比得上你……呵呵,我去前面看看早饭好了没?”

★★★

来到餐厅,看到宝带尴尬地站在桌子边上,怯怯地瞟着老洪,犹豫着该不该在她平时的位置上坐下。

显然,她昨晚十分伤心气愤,一夜没有睡好,眼睛红肿得像两个熟透的小桃子。今早也不像以前那样精心地化妆,显得肤色暗沉、眉眼疏淡,把原先的三分姿色又减去了两分。

老洪好似没看见她僵僵地杵在那,只顾热情地为我拉开椅子:“晚词,快来!这雪莲子百合羹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也不坐,悠悠走到宝带跟前,拉起她的手,轻轻把她拉到我身畔的椅子上:“妹妹!来,坐吧!妹妹你只要真心悔改了,还是洪家的二夫人嘛!”

宝带又惊愕又疑惑,脸色阴晴不定地坐了下来。

老洪抬眼欲言又止,但见我满脸和悦,也不再多言。他看看我,又看看宝带,然后摇摇头,开始吃早饭。

喝了碗粥,老洪的目光又在我和宝带的脸上逡巡。

我笑道:“怎么?我脸上有花还是有虫子?”

老洪也笑:“没。你比花美!虫子都为你迷醉!”

还没轮到我为这肉麻话恶心,旁边的宝带闻言,手忽地一哆嗦,夹起的一筷子拌笋丝全抖落到了桌上。

呵呵,虽说风水轮流转,但转得这么快,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啊!大家都难以接受呢。

老洪眉头紧锁,盯着桌上宝带抖落的菜,抿着嘴沉默了半天,终于不耐烦地说道:“宝带!以后你都到厨房里吃饭吧!”

宝带脸色一白:“老爷……老爷……宝儿知错了,以后不见表哥了,也不拿银子回去了……老爷……请你不要让宝儿做奴婢!老爷……”

说着,她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老洪喝道:“我昨天说得很清楚了!你既然有胆子背着我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不要怕被我发现!你眼里还有我这老爷么?枉我那么宠爱你!没把你卖掉,就是念及往日的恩情了!还不快下去!”

宝带越发哭得不可收拾。老洪喊道:“福嫂!把她带下去!”

“是!”胖胖的福嫂立刻一挽袖子,把宝带一拽拽起来,半拎半拖地迅速转移到了厨房里。

我小声问:“为何不让妹妹吃完饭再退下?毕竟她也曾经尽力伺候过老爷啊!”

“你看她今天这个鬼样子!真是败兴!”他为自己曾经的眼光倍感郁闷,“唉,怎么她不打扮会这么难看?她坐在你身边,粗鄙无状,更加显出你的高贵出尘!唉!”

老洪苦着脸夹起一只饺子吃下,又道:“本来真想把这胆大妄为的贱人赶出门,不过家里缺个洒扫的婢女,再买还得另花钱,就让她做吧!”

我看着他,觉得男人翻脸一样比翻书还快。

★★★

老洪又去勤奋奋地工作了。

待老洪的马车一启动,我连忙问阿布:“公子可起来了?”

阿布摇头:“天不亮就起了,早饭前出去了。”

走这么早!是为我们逃亡做准备么?希望能够提前些带我走,否则日日被老洪骚扰也吃不消。

我百无聊赖,便带着小禾去隔壁看望连恒。她那么推心置腹地指点我,一定要道谢的。她一开始就告诉我,这媚术的第九重,名曰:控心术。即学会掌控男人的心理。她说:教,是教不会的,需要我通过这次复仇的策略自己去悟,

如今,我略略领悟到:如果你真的想和一个男人天长地久,就必须努力常保新鲜感。如果已经相看两相厌,就不要把心放在这男人身上,与其天天争吵,不如和他保持距离,去学习,去完善自我……当他渐渐淡忘你的存在时,你忽然以全新的面貌出现,他不仅会对你刮目相看,而且又有乍获新人般的激动喜悦。 “小别胜新婚”是这个道理;席绢在《就爱耍心机》中的设定,也是遵循这个规律。同样,如果你不想和这男人天长地久,那么对他最大的报复,还是把自己变得更美更好,让他痛悔失去了你!悔得越厉害越大快人心!

我敲开连恒家的黑色大门,发现里面异常的安静。楼前的桃花已经落尽,一树枝干寂寞地裸露在初夏的暖风里。

“请问你家夫人在家吗?”我问开门的小厮。

“夫人和老爷三日前外出游玩,至今未归呢。”小厮有点忧戚地说道。

“可是出远门了?”心头掠过不好的预感。

“不是!就是到钟山附近吧!最多两日也该回了。”小厮皱着眉。

我安慰道:“也许你家老爷夫人路上玩得开心,就耽搁了行程,别着急!我过两日再来拜会。”

小厮点点头:“若我家夫人回来我就去您府上知会一声吧。夫人慢走!”

我有些莫名地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最近有些精神紧张,但愿是我多虑了。

★★★

一进洪府,就看见宝带在勤慎楼门前扫地。

福嫂依靠在正厅门边,摆出经典的茶壶造型对宝带进行全程监控:“那儿!那儿还有灰呢!怎么不扫!还有那边,一个什么壳子!快快扫掉!”

宝带咬着牙,东扫一笤帚,西扫一笤帚。

福嫂怒道:“你当你是什么尊贵的人哪!你以前在家没扫过地?老爷都说了:没把你卖掉,就是念及往日的恩情了!你还想着怎么着?”

宝带愤怒地把笤帚一扔:“怎么着!老娘不扫了!怎么着?!”

福嫂脸色铁青,刚想大骂,我上前劝道:“算了!莫动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宝带气势汹汹地跑到我面前,恶声恶气地说道:“朱晚词!你开心了?!我看你能开心多久!”

心中那压抑的不祥之感更重了。我冷冷地望着她,一字一字道:“以后,不要妄想不是你的东西!至于我开不开心,不关你事!”然后微笑着昂起头进去。

只听福嫂在背后威胁宝带道:“你违抗老爷命令不好好扫地,看老爷回来怎么收拾你!”

宝带大喊道:“只要老爷再进我的房,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失笑。

宝带,倒很自信啊!也好,我还懒得理老洪,今天不如就撮合一下你们?

★★★

晚上,老洪看到蓬头垢面的宝带,再一次拧起眉头。福嫂察言观色,迅速清场。

晚饭后,我谎称要到厨房亲自炖补品,叫洪非尘先到东房中等我。

我悄悄来到宝带房中,看她正对着镜子发呆,气色很难看。

我故作诚挚地对宝带道:“妹妹!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害你的心。怪只怪你自己不注意。”我看宝带已经气得发抖,赶紧握住她的鸡爪子,“妹妹不要动气嘛!只要妹妹再伺候得老爷心花怒放,荣华富贵不又唾手可得了?”

宝带不语,显然她也存的这个心。沉默半晌,她恨恨剜了我一眼道:“他在气头上,怎么会到我房里来?”

我笑道:“他不来,你就去嘛!老爷现在正在我房中,你快去吧!我今天在客房将就一晚!”

宝带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大嘴可塞进一只超级鹅蛋:“当真?”

“千真万确!”我点头。

宝带急急往脸上抹了些粉,还想重梳头发,我催促道:“快去吧,莫让老爷等急了!”

宝带再次惊愕地看了我一眼,匆匆进了东头的房间。她一进门,我就用准备好的大锁,把门从外面锁起来。

很快,就听到洪非尘在里面惊呼:“你进来干嘛?!”

宝带唧唧歪歪腻声腻气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老洪开始在里面拍门:“晚词!晚词!这是怎么回事!你把门开开呀!”

我轻笑:“妹妹劳作辛苦,老爷你就哄哄她吧!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哦!”

老洪拍了一会,然后没了动静。

我好笑地转身,正好撞进慕风的目光里。

他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胡闹!”

我耸耸肩,低声道:“难道你希望我今晚再陪他?”

他悄声道:“今天是五月十六,五月二十一就可以走。千万别横生枝节!”

我的心又沉重起来。缓缓点点头,我喊小禾去整理一间客房给我今晚休息。慕风也不再多言,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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