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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遮天,一手捶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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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既不知敌人是谁,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是敌人。”

不错,我既手握统兵之权,大可告之太子弟弟让都指挥使司出令,此行定然无恙。

可当年那个凤梨,能自由出入刑部,调派军队追杀君锦之一行人,在朝中显然有一席之地,其实力不可小觑。

若贸然调军埋伏,提前泄露秘地之所,让凤梨捷足先登,那么我的计策也难以施展了。

这一点,我想凤梨应当也是料到的,所以不论我如何部署,他都笃定我不敢兴师动众,自然会放开手脚,对我进行正面攻击。

而我等的,正是这一场正面对决。

阿右又问:“那为何一定急于今夜……既要埋伏,就让属下先去查探万坟岗的地势部署周全更为稳妥……”

这一回,我没有回答阿右的话。

只攒出了一个笑,“一个影卫问了这么多已是逾越了,阿右,听令吧。”

回寝屋后,我招来柳伯让他吩咐膳房弄些吃的,这几日他见我食不下咽,应是受到了惊吓,故而我话还未完,他老泪纵横道:“老奴定不辱使命……”接着跐溜一声就没影了。

所以待我挪驾至偏厅,望见足足三大桌天南地北的美味菜肴时,顿时预感自己会不会在见到凤梨时就活活撑死。

所幸我尚存几分理智,只扒了半碗米饭半只醉鸡半只烤鸭和两条清风鲵鱼后及时收了口。

然后胃胀到连周神医给我开的药都喝不下,只好偷偷端回房拿去浇花。

大敌当前,果然还是不能被美食所诱啊。

想当初煦方刚变成聂然时我就是因吃光了银两才走上了绝路,怎地又重蹈覆辙了呢。

念及于此我执笔的手不由颤了颤,虽说在面临死亡上我有着丰富的经历与实战体验,但我竟从不知遗书是如此磬笔难书,以至半个时辰都未能交代完想要嘱托太子弟弟的话,最终只得以“姐的音容笑貌会时常绕梁三日,勿思勿怕”潦草收尾,只盼太子弟弟能够耐心读到最后。

早知今日,当年和卫清衡学习写文章时就应多请教下遗嘱的格式才是,也不至于连一封写给夫君的信都不知从何写起。

我不知该不该述清事情始末,若是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撒手人寰,实难想象他会否遗恨终身;可若是告之他我是为了除掉风离才走上了这条绝路,他会不会猜到我真正的意图呢?

我坐在书案前,生出世事无常的苍茫之感,久久无从落笔。

亥时末刻,阿右如期而回。

她表示那三十八影卫已然整装待发,其中有十人提前勘察地形,加上她和阿左,至少有三十人将会藏在不同方位处保护我,不管发生什么突发状况都以保护我为己任。

她一说完阿左就从窗口跳了进来,道:“属下已听从公主的吩咐把那采蜜五花大绑关于府中的地牢之中了。”

我瞥了他一眼,深沉道:“那就好。今夜有整个明鉴司的影卫都来保护我,你们也莫要过于紧张了。”

我背对着他们,推开这府邸楼阁的木窗。

入夜时分的京城逐渐褪去灯火,隔着沉沉夜色看不尽浮沉。

难得是夜空晴朗,星光洒落在青石长路上,平添了几分静雅。

然放前望去,长长一排通明的灯笼悬于半空,那些灯笼,那些宋郎生说过在我失踪时他遥望的灯笼,此时此刻映的我心口莫名一窒。

回眸时彤彤红光落入眼中,闪现出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两年前的那个清晨,我早早醒来,兴师动众的监督礼部将千盏灯笼挂在京城指定的各大街小巷。

那天,是宋郎生的寿辰。

我为他画了画,为他在玉龙山庄搭了壮观的戏台,为他装点了整个京都。

可我尚且记得那时我的心情并不雀跃。

不日前,他似父皇闹了什么矛盾,忽地对我疏远了起来,甚至搬离公主府住在大理寺中半月不回。任凭我如何伤情伤心,他都岿然不动的视我如浮云,其冷漠比初初成亲时尤甚。

我想不透他冷落我的理由。

自陈家村火场逃生之日起,我俩心结已解,恨不能时刻相守,那段日子的浓情蜜意岂会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只可惜当时我一门心思均在调查夏阳侯及青姑诸人之上,待回过神察觉不妥时,已无从得知问题根源出在何处。

我彻夜难眠,却彷徨不知何解。

直到翻开棠心簿,看到那片巴掌大的纸枫,才突回忆起十三岁那年在灵山之上,我眼望枫红逐渐枯黄,一时伤感脱口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难得当时伴我在身边的大哥哥没有毒舌的反驳我枫属叶不属花。

只是在回宫前,他拉住我,摊开我的掌心,将一片绘的栩栩如生的纸枫放上。

他说:“总有百转千回不退之心,花如是,人亦如是。”

这样的情话令人难以招架,我久久无法抑制心中的动容,最后才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他嗯了一声,“就当是聘礼吧。”

我诧异的抬起头,他若无其事的转过身,耳根却是通红。

夕阳拉长了他的背影,我凝视许久,轻轻的说:“总有一天,我会回你一片全京城最大最闪的红枫。”

那是年少时的许诺,枫还是那片枫,人还是那个人,可百转千回之后情已回不去最初的纯粹了。

我决心把那份迟了许多年的礼送给他,作为他的生辰礼物。

那日,我托他大理寺的同僚将邀他之信交予他。

我想在当初相遇的地方,让他看世间最美的枫,诉说我藏在心中多年的情。

我在灵山上等了又等,等到日落西山,终于在不远处弯弯绕绕的山道上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红影。

他连官袍都未来得及褪下,就赶来这儿应约了,足见他心底始终还是有我的。

我燃起了手中的烟火,当彩焰在夜空中绽开时,山下京中的灯笼一时点亮。

火红的笼光星星点点蜿蜒为线,像瀑布流水般倾泻开来,从这处望去,恰恰绘成一片巨大的枫,刹时,天地一片绯红。

那一刻,我不知怎地,像是一刹那回到了年少时,抚着砰然的心,不知所措的回过身,背对着他。

直待脚步声临近,停在咫尺的地方。

我远眺望夜幕下的灯笼光华,“我知道你会来。”

他没有说话,我想他或许在恼我莫名其妙把他约来此处,遂说道:“今日是驸马寿诞,想来此刻大家都在山下庄内等着贺寿,有些话在那么多人面前我没法说,所以才……”我顿了顿,仰起头,“才想在这儿单独和你待一会儿。”

他依旧没有说什么,我轻轻道:“好些日子未见,我好像连话都不知该怎么同你说了,今后……你我就会生疏的如同陌生人么?……真不甘心啊,我喜欢了你那么久,比你想象的还要久。”

“你可知,你我最初相遇的地方是在哪儿么?”我仰头,“正是此处……”

身后的人微微一动,我拽着衣角,一鼓作气道:“……这些过往,我本不会提及。虽然我偶尔会盼你想起我,但毕竟时隔经年,我害怕即便你听了,也未必愿意为我停留,我害怕你根本从未在意过,那么那段最令我珍视的过往也就化为一场空了……”

“原本……你我分别后,我遇到了另一个人,险些就要动摇了……”

“但当你我在陈家村重逢时,你冒生命之险救了我,你甚至不记得我是当年那个女孩,却还能同我说出那番话……”我用指尖拂去了泪,“那一刻,我真的想过,只要能活下来,即便父皇反对,即使遭全天下人非议,即使要我抛弃这公主身份,我也在所不惜……”

我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我曾说过,有朝一日,会回你一片全京城最大最闪的红枫……”

“难道此时此刻看着此景,你还想不起我是谁吗?”

那一句掷地有声的质问,任他再是迟钝也不难猜出我是小妹妹吧?

如果当时,在我身后听到这句话的人,当真是宋郎生就好了。

只不过,当我转过身,却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煦方。

正是那个还没能记起自己是夏阳侯世子的煦方。

我瞠目结舌的张开口:“你是煦、煦方?怎、怎么会是你?”

他一身紫袍素雅,早已不是陈家村时的那番模样。此时怔怔的看着我,却不应我,我不明就里,方才明明瞧见了身着官袍的宋郎生,怎地一个转头就换了一个人呢?

我心急如焚,正打算绕过他去寻人,却听到煦方淡淡道:“他走了。”

我止下步伐。

煦方缓缓转眸,“你说话之际,他就在我们身后的树旁听着,只不过,听到一半就离去了。”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煦方。

倘若果宋郎生当真未听完就离去,那只能说明,他以为我的话,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

我颤着声问:“你明知我不是在和你说话,为何不声不响不打断我?”

熠熠月光下,煦方清隽的面庞冰凉。

这个人,还是那个在陈家村救过我的煦方么?

我恍惚了一瞬,“你为何会来京城,为何会在此处……你是,你是故意让驸马误解的?”

他还是没有回答我,我心中虽有疑虑,一想到宋郎生极有可能误解了我负气离去,便顾不上多问,只管径直而去,欲要追上驸马。

可煦方却一把将我握住,我想我大抵是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心下一软,“煦方,我以为,你会支持我去追求我想要的。”

他漆黑的眼珠波光流转,“是你说的,对一个人好,不是任由她的心意纵容她的想法。”

我愕然道:“所以让原本相爱的人因误会而分开,就是你对人好的方式么?”

“可是他、他对你并非出自真心!”

我恼道:“你不过是一个记忆全无的外人,凭什么这样说?”

“他其实——”煦方欲言又止,“总之,他不行,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现在,现在也必须呆在我身边,不能去追他,否则,否则……”

我看他前言不搭后语思绪甚乱,“我虽不知你是何居心,可你毕竟救过我,我不怪你,我们……就此别过罢。”

“方才!”煦方抬高了他的声音,“你说你遇到了一个险些另你动摇的人,是……我么?”

我心头霎了一霎,直直看着他。

说这番话,本意只是想让驸马心生醋意,未料竟让煦方听了去。

这下我却不知当从何说起。

漆黑的天幕孤月皎皎,他垂下眼,问:“那日,如果我早他一步救下你,那么你,是不是就会为我动摇了?”

不知为何,他这样的神色落在眼里,便如吞了金般心中沉甸甸的。

诚然类似的问题,他在村里时似乎就不止问过我一次。

只可惜,答案,从未变过。

“这是最后一次回答。”我用劲挣开煦方的手:“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煦方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在呼啸的夜风之中,“是么?”

记忆再度模糊起来,但凡多想一点,头疼欲裂便加重一分,我双手扶着窗柩,闭着眼试图多抓住一幕幕之后发生的碎片——

晦暗的光线里……我仿佛曾被囚禁在一间昏暗的屋中,双手被缚,有人步步逼近,捏起我的下巴将一颗药丸喂入口中……可那人是谁?为何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那人的样貌?

再之后呢?独自……在山道里逃命般的奔跑,一群蒙面杀手穷追不舍,将我逼入断崖绝处,我步步倒退,纵身一跃——

高空失重的坠感是最后的记忆。

再来就是铺天盖地的灰暗,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更多了。

心脏的钝痛传遍四肢,我足下一软,一时瘫坐在地,如坠深渊。

阿左眼明手快将我扶起:“殿下可是有哪儿不适?属下即刻传周太医前来……”

我抬手制止,“不必了……”

“殿下!”阿右显然是着急了,“今夜之行不如就此取消……”

我心中悲戚,却是一笑,“他们苦心孤诣,下了这么一盘好棋,本宫又岂能不奉陪到底。”

阿右不明所以,“他……们?”

有件事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却始终想不起是哪儿不对。

我是在两年前驸马寿诞那日失的踪,驸马寿诞正值一月腊梅之季,当时有人亲眼所见我自灵山之上坠崖,可崖下的尸体却不是我。

而后我因身中忘魂散,每日重复失忆一次,最初的印象便是作为和风在陈家村被煦方捡到。

那是三月桃花旺季,整好两个月。

陈家村距京城的路途,若是快马加鞭超最近的水路,恰恰也是两个月。

但若是按照之前的预想,我失去记忆后流浪至陈家村,所花费的时日一定远远多于两个月。

那么,仅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有人在我失忆后,日夜兼程把我带离了京城,并在陈家村隐姓埋名。

而这个人,只有他。

那夜贸然出现在灵山之上的,煦方。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本来打算大年三十更新,可是这章不管怎么写,重写几遍我都不满意。

之前的悬念布的太多,要解释的太多,再努力加快剧情进度也无法让大家在这章看到驸马。

在写这章我有太多自己都体会不到的感情,公主的心情,公主的感情,记忆来回的穿插,不知大家会不会看不懂。

虽然我很希望能够找回欢乐的文笔轻松一点,但这种剧情下我好像真的没法让公主欢颜笑语,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看的很闷。

但不管怎样,不能一直停留,还是要继续写下去。

☆、第三十九章 (完整)

青山蜿蜒,峰峦嶙峋;这寂林山野若非乱坟堆簇;本也当是密林苍翠的一处奇景。

此处坟墓多是大小无异的土丘,碑上无名;想来不是穷途末路无处安葬之人;便是早年战乱瘟疫病死的无主孤魂。

深夜时分;在这荒山之中听山风凄厉呼啸;饶是前有武娉婷挑灯领路;后有阿左阿右贴身保护,依旧觉得阴森可怖,不寒而栗。

万坟岗地势险峭;好在我临出门前极具先见之明的换上一身男装。武娉婷方才一见我这儒生赏月的扮相就忍不住问:“何以公主还要带把扇子?”

我唰的摊开金边折扇紧张道:“想到马上要见到传说中的凤梨,两手空空,总归是不妥。”

武娉婷:“……”

山风一阵紧似一阵,愈往上行野草生的愈高,几乎要令人产生迷幻的错觉。

我爬的有些疲累,苦苦叹说:“听闻前朝瑞王早年亦是名雅士,怎地就能想到把秘地放在这种地方?”

武娉婷道:“我爹说过,万坟岗曾用于埋葬前朝兵乱的死士,或与那瑞王颇有渊源。”

我微微一怔,一手撑着腰喘了喘,四顾道:“可这万坟岗如此延绵不绝,你爹临终前同你说的究竟是在哪处坟中?”

武娉婷顿了一顿,终于轻道:“西南方向,白桦树下,青石碑旁,古冢之中。”

言罢,径自朝前,阿左阿右同时望了我一眼,我低声道:“跟上吧。”

乌云遮月,草木萧萧,这空旷的乱坟野岭上,偶有青幽鬼火浮于空中。

我心中微微一叹。

即便世间真有鬼魂,葬身于此,谁又会去听谁的哭诉,谁也不会因谁而悲伤。

大抵又行了一炷香时间,阿左忽指着不远处的高树问:“可是那?”

武娉婷快步上前,提高灯笼照了照道:“便是此处了!”

又是无字碑。

除了那土丘堆的稍稍高些,与其他坟墓看去并无太大分别。

武娉婷伸手扒了扒覆于土丘,泥土稀稀疏疏落地,不一会儿,竟见那土丘露出块白石来。

阿左阿右见状亦上前帮忙,很快,一座小小的衣冠冢近在眼前。

我握着扇子歪头绕了一圈,但见那冢门悄然藏在墓碑之后,却只有半人高度,常人甚难察觉。

“偌大青麟山千万坟冢,无怪那风离苦心积虑无处可觅。”我笑笑,“亏得武姑娘洞察入微,否则这大半夜的寻起来委实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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