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女谋天下:帝王劫-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而桃花,什么也不说,静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或摇摇头。再不然,就默然走开,由他一人在那里骂。
后来,他也很少骂了,因为他知道,桃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
倒不是怕耽误了她的青春年华,只是长路漫漫,不想她陪他再次遭受苦难。
所谓抄家,实则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一封记着所有起义军姓名的匿名信。莫说抄家,杀人之祸亦逃不过。桃花这般好的女子,他哪里舍得离开她?
他终是选择离家出走,不愿拖累。却从未想到,桃花居然会出来找他。
握着折扇的手越捏越紧,我皱眉,伸手覆在谢思存冰凉的手背上。
他浑身一怔,忧伤的神色渐渐散去,扬起嘴角淡淡一笑,而后便挣脱我的手,用扇指着我的床说:“借宿一回可好?只此一回,我只是想……长夜漫漫,一个人太寂寞……”
我以为他又起了轻狂之意,正要发怒,他却只是抱着桃花扇,和衣躺在□□,微微闭上眼睛,一脸的平静。
罢了,由他吧。
那一夜,我将桃花的故事写于纸上,和周恒远的故事放在一起,隐约有些不安。
梦魇之中,谢思存反复呢喃着“桃花”二字,哪里像是说故事,分明是相熟之人。
次日一早,他醒来时,目光空洞地望着我。
漆黑深瞳,凝聚着忧伤的神色,像是穿透了前世今生的生离死别,将永世悲喜都揉掺进骨髓。
末了,嘴角淡淡抿出一丝温和笑意,修长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倾泻在轮廓分明的脸上,寸寸伤怀被缠绵的发丝纠缠,竟让人一时移不开眼。
“来了这么久,还没到镇上好好逛逛,宁小姐可愿一同?”
他起身,整理皱巴巴的青墨长袍,正巧被端着热水进来的小丫头瞧见,吓得哎呀一声大叫,险些将铜盆摔在地上。
“啧,怎么这么不小心?”谢思存眉头皱紧,语气自然得像是家里的姑爷,丝毫不介意被丫头撞破我们同处一室的窘况。
我挥了挥手,让丫头先出去,谢思存笑着踱到门口,回头摇着扇儿一笑:“那就说定了。”
这个人,何曾管我愿不愿意?
青乌镇已经接二连三下了半月的小雨,今日却突然放晴。
春光妩媚,鲜花娇艳,湿漉漉的青石板道顺着河岸蜿蜒而下,熙熙攘攘的乌蓬从中间穿过,激起片片涟漪。
谢思存坐在船头,望着清河之上零星散落的桃花瓣,微微一笑:“你看,是不是很美。”
☆、番外【10】
美的是桃花,这春景的,以及故事里的,还有,他心里的。
公子离开的那夜,下着大雨。
桃花只收拾了几件衣物和些碎银子,去城郊雇了辆马车,连夜到各处城门打听。
那些日子,她不再画桃花,反反复复画的都是公子的画像。数不清究竟画了多少张,只是后来手臂长年累月的受寒,连抬笔都觉得吃力,再画不出一抹灿烂春景。
从十七岁,找到二十七岁。从二十七岁,找到三十七岁……蹉跎了所有美好光景……
不知什么时候,乌丝间生出了白发,满脸都是深壑满满的皱纹,苍老得让人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很快,大江南北都知道有如此一位独自寻人的女子,她牵着一匹老马,拿着泛黄的画像挨个挨个地拖着沙哑的声音问:“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他,有没有见过他……”
但得到的,除了摇头,便是一声叹息。
有人说,她最后死在了荒凉的大漠。那匹老马就倒在她身边,她躺在沙地上,轻轻地,一遍一遍地抚摸它的鬃毛,微微扬起一点心酸的笑意。
“辛苦你了……可怜你跟了我一辈子,还是没能找到他……你说,他究竟会在哪儿呢?是活着,还是死了……没见到他,我始终不甘啊……”
她死的时候,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形如乞丐,浑身都是细小的伤疤,惨不忍睹。
有路过的马队将她和老马的尸体葬在了戈壁,许多年后,竟生出一株桃树来,枝繁叶茂,长年不衰,倒比别处的还要艳美……
这个故事就这么结束了么?
我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写在纸上,谢思存淡笑着摇头:“若是两心依,即便相隔天涯,也是咫尺之距。”
靠岸,他牵着我的手上了石阶,旁边的玉锦轩刚巧来了批新货,谢思存便拉着我去瞧。
金钗玉坠,细致雕纹,他举止慎重地戴在我的发髻上,细细打量了一番,盈盈带笑地调侃道:“果然是人比花娇。”
我笑了笑,只觉脸颊有些发烫,谢思存的目光却凝重起来。
他牵着我的手一直走,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
他说:“自古以来,相爱的夫妻,都会由夫君来为娘子绾青丝……”
他说:“我一直想这么牵着你的手,一直走,走到生命的尽头……”
我与他相识未深,未料他竟会说出这番话来。
可是,就在谢思存说过这话不久,他便突然提出辞行。
“我要走了。”
去哪儿?
“去我该去的地方。”
他将那把桃花扇慎重地放在我手上,只是多了一枚扇坠,红色晶亮的珠子,细看却像极了周恒远曾给我的那块青石材质。
“好好收着,这东西……原是该给你的。”
我不懂他的意思,那双璀璨的黑瞳渐渐染上感伤,轻笑了几声,反问我:“你知道吗,桃花独自去找公子的时候,其实公子一早就跟在她身后了。”
出走一月后,他便在街上看见了桃花。
一身粉衣的清雅装扮,不施脂粉,风尘仆仆。
娇小的人儿,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拿着画像四处询问,有没有见过他。
却不知他为了掩人耳目,早就用随身的匕首将一张潇洒容颜尽毁,满脸的刀疤让人见了就怕,哪里还是原来风流公子的俊朗模样?
他一直跟着她,从江南走到中原,从中原走到大荒……看着那日渐瘦弱的身影,心口就止不住的疼。
多少次,他想上前叫住她,想紧紧拉住她的手告诉她,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她身边。可是未来的路,谁说得清呢?
那年他离家不久,原本就已空无一物的家宅又遭大火,能烧的东西都被烧得一干二净,无一活口,听闻还掘地三尺,细数尸首,只怕早已发现他已经离开的事实。
那封让众人忌惮的匿名信,早已被他吞入肚中,只是其中内容清晰地映在脑海里。
为家族洗冤,还是联合匿名信上的义士共同起义……无论他选择哪一条路,桃花跟着他,必定会受到牵连。
他原本打算放手的,只是桃花太执着,一年,两年,三年……日日夜夜都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念头。
而不知不觉中,他亦跟着她走过了无数岁月,早已将家仇淡忘……
他还记得那一日夜雨,噼里啪啦,雷声轰鸣。桃花将马拴在一间破庙的石柱上,抱紧双臂蹲在墙角,连取暖的火堆都没有。
他忍不住,悄悄走了进去,从衣服里摸出个冷冰冰的馍馍递到她手边。
桃花抬头,眼前的脸黑纱遮面,隐约见到几条深壑的刀疤顺着额头划到脸颊。
触目惊心的容貌,任谁见了都害怕。可桃花却笑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眉眼弯弯,一脸恬静幸福的模样,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却是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他再也未接近过她,只是远远地看着,远远的,便将她牢牢刻进了心里,再也抹不去。
后来,他混进了马队,跟他们一同进了大漠,可看见的,却是桃花干瘪发臭的尸首。
陪在她身边的,是那一匹连路都走不稳的老马,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张早已被揉烂,却还牢牢藏在胸口的画像。
那是从不曾说出口的爱,也许是她因为羞涩不善表达,也许是因为他愧疚无从述说。只是老泪纵横之时,撕心裂肺之疼,哭天喊地,依依呀呀地奋力大叫,掏空了全身气力,比家破人亡时还要叫他苦不堪言。
“那一年,我亲手葬了桃花和老马……那一年,我自缢在了桃树下……桃花,你还记得,那是哪一年吗?”
说罢,他紧紧抱住了我,大力地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又见到你了,可惜,只有短短一月的时间,竟又到了分别之时,我舍不得啊……”
冰凉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我的颈项,我浑身颤抖地抬起双手,轻轻拥住他。
谢思存苦苦笑道:“你还记得吗,这把桃花扇是你送我的唯一一份礼物,我一直收在身边,时刻不离,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见它,就仿佛你还在我身边,从来都不曾离去。可后来我才明白,你送我的,何止是一把桃花扇,分明是你的一生……是我害了你,是我辜负了你,早知是如此结局,我当初就不该离你而去……”
谢思存,只是附身于桃花扇的一缕生魂,和周恒远一样,做完该做的事,便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紧紧拖住他的衣袖,很想知道这前世今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我不能言语,只能抬手轻轻抹去他的眼泪,却不知自己也一同泪湿了眼角。
那种心疼的感觉,好似在心口插了一把利刀,反复地起起落落,一刀一刀地割在心口上,鲜血淋漓,不肯罢休,令人窒息。
可是,他却笑了,笑得那么的清新自在,得意洋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桃花,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相聚,很快……即便我不再是我,你不再是你,但我们还是会相聚的……”
清风拂过,红烟朦胧。
谢思存的身体越变越轻,轻得像一张纸,被风一吹,便在空气中渐渐淡去。
可他的笑容,却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那一年,同是江南小镇,他骑着马一路大笑地从门口走过。我躲在门后瞧他,俊朗潇洒的风流公子,当真配得上桃花。
我连日连夜地画,终于绘出一幅满意的桃花扇,四处托人打听,才知道他的住处。红着脸送去,便迎上他爽朗的笑。
那一刻我便想,若是他只爱桃花扇,我也愿为他绘一世灿烂桃花。
大雨又至,噼里啪啦地敲打在地上,打湿了我的衣裙,浸湿了桃花扇,只剩那一颗红石在清风中微微摆动,将这前世今生的红尘旧事敲打不停。
离魂曲
江南阴雨绵绵的天气,总让人提不起精神,甚至,布满忧愁。
府上的丫头纷纷议论,说我自从得了这两块石头后,整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怕是染了邪气。
我却始终不肯将它们离身,周恒远,谢思存的故事反反复复在我心中徘徊……不禁猜想,下一个,又会是谁?
不安的情绪愈演愈烈,丫鬟却在这个时候告知我,镇上的雅心乐坊新来了名乐师,琴音曼妙,惹人遐想。凡是听过他琴声的人,脑子里总会涌现出美好旖旎的画面。
“不如小姐也去听听,舒缓舒缓心绪?”
丫头也是关心我,怕我终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给闷坏了。不过这样一位琴艺不凡的乐师,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一大清早,穿衣打扮,独自牵了谢思存留下的那匹马,便往雅心乐坊去。
说起这匹马,又是另一件奇事。
喂料也不吃,牵着也不肯走,唯独听我的话。这让我不禁想起自己的前世,那一世,我为桃花,而它,会不会是我一直牵在身边的老马?
☆、番外【11】
雅心乐坊,人满为患。
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听乐师弹奏一曲。
他叫苏思,总是坐在一幔青纱后抚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容貌。只是远远便听见悠远而绵长的琴声,沁人心扉。
坊主见我前来,特意备了一间厢房,靠近苏思的位置,右手边的一个围栏雅间。热茶糕点,焚着熏香,清香怡人。
苏思弹的是《江南雨》,倒也十分应景。只是曲间多带惆怅之意,让人听了不免伤怀,哪里会有什么美好的向往?
可后来,不知是焚香的缘故,还是这幽婉的琴声,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不一样的画面。
茫茫无际的草原,碧空万里,琴声悠扬。
身着绿锦长袍的男子抱琴席地而坐,清脆悦耳的琴音便浑然天成般混入天地之中。
我就站在他身边,任由清风扬起寸寸发丝,和着琴音唱:“桃花开遍满山坡,鱼儿穿过几条河。阿妹摇船儿河中过,阿哥收网把鱼篼。春风来了去又过,吹下桃花一朵朵。阿妹唱歌来阿哥和,唱遍山间几道沟。鱼儿伴着桃花游,游进阿哥那条河,歌声溢满了梦中花,唱进阿妹的心哟……”
那曲轻缓,那歌灵动。
然而,我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梦。我是个哑巴,连说话都不成,如何能高歌?
梦醒之时,曲已毕。
青纱之后隐约可见人影动。
坊主告诉我,苏思每日只弹一曲,今日一曲已毕,可明日再来。
梦中的故事只是一个开始,明日,我为何不来?
次日一早,我便早早去了雅心乐坊。
宾客不多,只有一名刚满十六岁的红衣姑娘坐在台上弹琵琶。
坊主沏了杯上好的碧螺春给我,嫩芽翻腾,配的是爽口的桃花酥。
“宁姑娘也喜欢苏思的曲?”
我笑着点头。
坊主掩嘴而笑:“宁姑娘喜欢,那便是苏思的福气了。”
常人皆道我宁如烟,虽口不能言,但眼力和耳力却是极好的。凡是被我看上的,所欣赏的,皆是最好的。
但我并不认为这是苏思的福气。
苏思的琴艺超凡,世人皆知,并不是我一人说好便是好的。而我欣赏他,亦不是因为他的琴艺,而是因为,他于我,是一个谜。
只因是谜,我才有心去猜。
今日苏思弹的,是《相思凝》。
绵绵相思愁,化作不堪言。
像是诉不尽的悲欢离合,情到深处,人孤独……
耳边突然飘过一道轻柔悦耳的男声,轻轻地低唤:“还记得后面的曲调么?”
“桃花开遍满山坡,鱼儿穿过几条河。阿妹摇船儿河中过,阿哥收网把鱼篼。春风来了去又过,吹下桃花一朵朵。阿妹唱歌来阿哥和,唱遍山间几道沟。谁还记得这首歌,日日夜夜梦中过,阿哥走出了那道沟,阿妹等你回来哟……”
“这首歌,你还记得么?”
“记得。”
我隐约感觉自己能开口说话了,眼前绿衣男子淡淡一笑,温和的如一缕清风,丝丝缕缕般飘进我心里。
“若记得,便与我一同留在这梦中吧……”
那是炎炎夏日,茅屋外长了一株偌大的芭蕉,大片大片的蕉叶遮住了阳光。
他摘下一片,站在身后轻轻为我摇着,嘴里哼着断断续续的曲调,凉爽的轻风便朝我□□。
又是一年盛夏光景,美好的让人不愿放任岁月流逝,恨不得就此白头……
睁开眼,云烟消散。
我依旧坐在乐坊的雅间,抬眼望着那青纱之后的男子,隐约瞧见他抱琴而去。
心底长长叹了口气,正打算起身离开,坊主却扣住了我的手腕,轻声笑道:“宁姑娘且慢,苏思他……想见见您……”
见我?
我疑惑,坊主却笑了起来,两眼弯成了月牙:“是啊,苏思说了,他一定得见您。”
不过说起来,我也想见见这位神秘琴师。
便缓缓而笑,让坊主引路,从一旁的侧门而出,穿过凿花门,过了青石路。只见乐坊后院假山飞石,流水潺潺,一位绿袍男子正坐在湖中亭上品茶。
坊主说:“宁姑娘,那便是苏思。”
话音刚落,苏思回头。
宁静祥和的脸,透着温文之气。漆黑的深瞳凝视着我的脸,眉头却微微蹙紧。
坊主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后院,只剩下我和苏思两人。
他低头颔首,转身倒茶,风轻云淡地说道:“宁姑娘过来坐吧。”
我依言而去,方才坐下,便听苏思问:“听了我的曲子,宁姑娘可有想起什么事么?”
倒没有想起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