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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谋天下:帝王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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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明白。”说着,就弯着身退下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他能说出李明康这层关系,想必他也有能耐。

我又叫来伶泠:“你去管事房查查,看看那禄安以前是不是谢太后身边的人,刘太后入住清宁殿时又被分去了哪儿。快去快回,有人问起,就明说是本宫要查的,什么都不必隐瞒。”

“是,奴婢知道了。”

我重重叹了口气,在这宫中,真正可信之人唯有伶泠。再往下算,李明康也与我有着共同的秘密,他若是背叛我,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也是可用的。如果禄安也是他的人,那就好办多了。

但想来想去,可用之人还是太少。我若想在这宫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替轻舟平衡权势,掌控刘太后的消息,就必须网络更多的人才。但又有哪些人,会为了我而奋不顾身的卖命呢?

雅笛嫁给了谢留痕,而谢家本就是皇亲国戚,却是朝堂上的事,暂时非我所用。

宫外倒是有个回春堂的蒋大夫蒋诚,若是将他弄入宫中封个御医,专替后宫之人诊疗也算可行。

只可惜太子太师陆长勇为了帮我守住皇上登基的秘密,甘愿服毒,实在死得太过可惜。不然借着这层关系,倒也能有所利用。

贤妃罗芷兰的爹爹虽升为了正五品中都督,也不足为据。最要防的还是刘太后和刘心玉。不过这刘心玉似乎儿女情长多了些,才三天时间就已经坐不住了,要铲除她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上面还有刘太后压着,若寻不到天大的过错,想要将刘心玉彻底铲除也是不可能的。

归根结底,这问题还是出在刘太后一个人身上。

柳昭仪,谢太后,先皇,全部死于夏国宫廷秘药。其中必定和刘太后有所关联,可这关联又究竟是什么呢?我着实想不明白。

又或许,真正的线索是夏国,甚至是颜向晚……

我被自己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说到这个颜向晚,我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来。夏国的仁贤皇后只是在战乱中失踪而已,她究竟是死是活谁都说不清。就连陆长勇也曾说她有帝王之才,若是她已经悄悄潜入鲁国,暗中操控着这一切……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昨夜星辰昨夜风 (5)

我的心越发乱了起来。一个善于行军作战的女人,必定文韬武略,深藏不露。她若是潜入鲁国,究竟是在民间,还是在宫中?还是,在我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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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难违 (1)

晚膳是在长安殿陪太后用的,淑妃刘心玉自然也在。

她一脸笑意盈盈,吃到一半就咬咬筷子,然后又笑起来,痴痴傻傻的模样,一看就知是今儿她追着皇上出去讨了什么好处,心里自不然就美滋滋的。

“瞧这丫头!”太后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什么事让你乐成这样?”

刘心玉低低笑着,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见我一脸平淡无奇才放心大胆地挽起衣袖一角,露出个璀璨夺目的镯子来,说:“这是皇上今儿赏臣妾的。”

“就这事也能把你乐成这样?”太后无奈地摇摇头,转来看我,“那贤妃岂不是更乐?”

此话一出,刘心玉自是笑不出来了。我笑了笑,往她碗里夹菜:“妹妹,吃饭吧,今天有的,明天也会有的。曾经不是你的,说不定日后就是你的了呢?”

刘心玉点点头,抿出一丝笑意:“还是皇后姐姐温柔大方,什么事都能为我们这些妹妹想。”

太后也笑了起来:“那你以后就得多跟磬谣学学,别什么事都沉不住气。高兴也沉不住气,伤心也沉不住气,到时候只会让别人看笑话的。”

刘心玉仍是笑:“太后娘娘说的是。”

我也是点头一笑,再不多话。

在太后眼里,我是个聪明人。坐着皇后这个位置,就算不能讨皇上欢心,也能为她打理后宫,出谋划策,半点儿不吃亏的。相反,刘心玉就必须去抓住皇上的心。只有如此,我们一个人握着权利,一个人掌控着皇上的情爱,太后才能稳得住皇上。

至于我,皇上的心我已经放弃了,但权利我是万万不会放手的。

回去的时候,禄安已经候在殿外,一边跟我请安一边回道:“娘娘交代的事,奴才已经办妥了。”

我四处看了一眼,再向伶泠递了个眼神,她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将宫门关上。

“说吧,都查到些什么了。”

“是。归真殿内外如今都由太后的人看守,除了太皇太后外,还住着另几位太妃。有几个受不住的,已经,已经疯的疯,病的病了。”

“什么?”我微微一愣,这还得了?连年轻的妃子都承受不住,那太皇太后岂不是……

禄安说:“娘娘先别急,这其中是有缘故的。娘娘还记得谢太后和先皇的死么?当时不是有谣言传是中毒么?刘太后正在查这事,听闻她每夜都会去询问,势必要将那真凶找出来。”

我一愣,那毒不就是她下的么?她还去查什么?

是想掩人耳目故意做戏?还是她比我们更想知道后宫之中谁是夏国派来的奸细?

☆、天意难违 (2)

我觉得这事很是蹊跷,便问禄安:“有办法进去么?”

禄安道:“以娘娘的身份,以看望太皇太后的名义进去也不难。若是再向太后请示一番,想必,她也不会有所怀疑。”

我点点头,这个禄安的确很机灵。我不禁好奇地打量起他来,伶泠已经查过他的身份,他的确曾是谢太后身边的人,也的确曾经被调离过清宁殿,入宫那年是由李公公亲自接近宫的,想必是他心腹。

思到此处,我便问他:“禄安啊,你今年多大了?”

“奴才今年刚满十三。”

我不禁一愣,只道他小,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小。

禄安笑道:“娘娘别嫌奴才年幼,奴才虽小,但进宫也有十年,这宫里的事,奴才倒也清楚,只望能帮上娘娘才好。”

我点了点头,十年。一个小小的孩子居然已经在宫里呆了十年,懂的比我还多。

我不免试问道:“好,那你说,太后她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要查清下毒一事?”

禄安道:“娘娘难道不觉得奇怪么?虽说柳昭仪十年前也死于此毒,但至今未解,再用此毒毒杀谢太后已是冒险之举。以太后那么谨慎的人,她断不会才用此招去毒害先皇。所以奴才斗胆猜测,杀谢太后的毒是刘太后下的,但先皇,却不是她所杀。”

“所以她才这么急切地想知道是谁知道了此毒杀害了先皇,并且想要嫁祸给她?”我惊诧地问。

“是!”

我拽紧了手指,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禄安又说:“就是不知这毒的源头究竟从何而来了。”

“十年前你还小,这事你是不会知道的。去问你上头的李公公吧,看看他知不知道柳昭仪死的时候,身边有哪些人,那些人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是。”

“回来!”我想了想,又从枫木架上取下一个锦盒递给他,“拿去给李公公吧,办好这些事,也少不了你的。”

禄安笑着恭敬地说:“奴才谢娘娘厚赏。”说着便退下了。

伶泠见禄安一走就进来了:“娘娘,要梳洗沐浴么?奴婢去准备。”

我点了点头:“再去给本宫找些素净点儿的衣服来,本宫明日要去归真殿看望太皇太后。”

“是。”

夜凉如水,止不住的寒风呼呼地吹入殿中。我想起禄安的话,就不免打了个寒战。如果先皇所中之毒不是刘太后下的,那会是谁下的呢?

无奈,又是一个孤枕难眠夜。

可是我的轻舟,你又在哪里呢?

☆、天意难违 (3)

次日一早,我便去长安殿向太后请示去归真殿看望太皇太后一事。太后怔了怔,随即笑道:“也算你有心了。也对,进宫之后该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的。走吧,我与你一同去。”

我毫不犹豫地答:“好,磬谣正有此意呢,就怕母后您不喜走动,呆在长安殿里怪闷的。”

她抬头一笑,扶住我的手起身:“磬谣,这还是你头一次唤我母后呢。”

我低头笑着:“以前是磬谣的不是,与母后疏远了,这声母后不敢随便喊出口。现如今成了一家人,再不开口叫这声母后,磬谣自己都会过不去呢。”

太后指着我说:“你啊,就这张嘴甜!什么时候把这份心思放在皇上身上,本宫也就放心了。”

我略略笑道:“母后说的是,磬谣记住了。”

出了长安殿,太后才问我:“对了,过几天便到你的生辰了吧。”

我回过神来:“是的,母后,您不说,磬谣自己倒忘了。”

她笑道:“如今这后宫才咱们几个人,就把你给忙得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以后选秀扩充后宫,那还得了。”

我笑着说:“您能替磬谣记着,磬谣心里就高兴了。”

太后拍着我的手道:“这事我哪里记得?还不是你母亲派人送了东西来,说是给你的生辰贺礼,本宫才知道的。”

娘亲?

太后道:“是本宫忘了,待会儿回来再叫人给你送去。你母亲啊,真是把你疼在心尖上,生怕你受了委屈,有什么好东西都送来给你,又托本宫好好照料你,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是么?我暗自苦笑。我倒是忘了,我身后还有一个阴谋算计的岳家,如今都掌控在她手里,由她呼风唤雨。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付三娘和弦筝也是为了我么?

我叹了口气,又换上一副笑脸:“母后这么说,磬谣倒是想回家去看看了。”

太后想了想,道:“让他们一起进宫陪你过生辰吧,咱们这宫里也许久没有热闹过了。”

“但是先皇他……”

太后摆了摆手:“咱们自己热闹,只要不太过张扬,这些倒也不计较的。”

“那磬谣就谢过母后了。”

到了归真殿,两旁的侍卫见了刘太后,自不然地退至两边。听伶泠说,这归真殿就连皇上也未来过,我就弄不明白,难道皇上就不关心太皇太后么?

想到她,我就想起和皇上初遇时的场景。灯煌阑珊,笑颜朦胧……一切,都仿若梦中,再也回不来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扶着刘太后入殿。殿内摆着朱红大高烛,仿佛两条金龙盘旋在石阶上。内外廊檐空旷,两边皆是丹炉,只听见一阵清幽的禅声从内传出。

☆、天意难违 (4)

再往里走,便是几樽佛像,一袭青衣的老人跪在地上,拖着佛珠,微闭着眼不住念着。

太后送了我的手,上前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我连忙跟着福身:“磬谣给太皇太后请安。”

她原是没动,听到我的声音后微微一怔,停了念经,也松开手中佛珠,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而后便站了起来,缓缓道:“那日琬儿说你是红颜祸水,有朝一日会祸国殃民。我原是不信,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我惊诧:“太皇太后……”这是何出此言呢?

她合拢手朝着佛主一拜:“我佛慈悲,请祝我鲁国化解这场横祸吧。”

太后轻笑着回过头来看着我,像是在说:是你自己要来的,可怨不得我。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长公主随口一句话,却不知要害我岳罄瑶多少年。若是再被人这么惦记下去,我哪里还有前路可走,后路可退呢?

我放下手上的食盒,对太皇太后笑说:“只是些清淡素菜,是磬谣亲自做的,还望太皇太后能细细品尝,若是好,磬谣日后每日都做给太皇太后您尝。”

“拿走吧,我是不会吃的。”

“太皇太后……”

你若是不吃,怎么会知道这宫里的秘密呢?若不吃,怎么能明白磬谣的苦衷呢?磬谣需要您的帮助啊,没有您的帮助,磬谣在这宫里是走不长的……

好多话哽在喉咙,却没法开口。

我缓缓垂下眼睫,跪在地上朝着太皇太后一拜:“望太皇太后保重身体,皇上一直惦记着您呢。”

说罢,我又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随太后离开,并没有将食盒带走。就当赌一把吧。

出了归真殿,太后才拉着我的手说:“她不稀罕你,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去讨好她呢?”

“但她终究是太皇太后,是磬谣的长辈,磬谣就不能不顾。太后娘娘在磬谣心里,也是一样的。”

她听了这话便笑了起来:“你啊,不仅嘴甜,人也懂事,可比心玉那丫头可心多了。有你陪在本宫身边,本宫才是真的开心呢。”

呵,你就不怕养虎为患么?

我笑着说:“只要母后您高兴,磬谣就安心了。若是伺候不好皇上,再伺候不了太后,磬谣就真的过意不去呢!”

“瞧你说的,不是说好了么,得抓住皇上的心……”

她后来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我一句都未听进去。我只知道太后若吃了那菜,我便赢。若没吃,我就得再花些功夫了。

☆、天意难违 (5)

回到清宁殿后,禄安便来请安,说:“娘娘,查清了。柳昭仪死的时候,身边的人几乎都陪着殉葬了。只有一位宫女在她死前得了恩典回乡替爹娘料理身后事,但这位宫女在回宫的路上却染了瘟疫,病死了。”

我问他:“觉得可疑么?”

禄安点头道:“是,染过瘟疫的人就算死后尸体也会被焚烧,自然留不下半点证据。刚好她就是在柳昭仪死前不久出宫的,那毒发总有些时间,算起来也不奇怪,应该就是那宫女做的。”

“那宫女叫什么名字?”

“管事房记的是翠珠。”

我愣了愣,笑问禄安:“这话怎么说?”

禄安也笑道:“奴才总觉得这翠珠胆子大,连皇上最宠爱的柳昭仪都敢杀害,所以就……不过说来也奇怪,管事房的记录上还记了一条,原来这翠珠是柳昭仪带进宫的贴身丫头。娘娘您说,一直跟在身边的人,都能狠得下心来下毒手,不是很奇怪么?”

这当然奇怪了。最奇怪的是,这也不是什么难查的事,为何皇上和祁王那时没查出来,我一查就把所有真相给翻出来了?

“都是李公公告诉你的?”

“是。”

这就更奇怪了,李明康没有理由把知道的所有事都独独告诉我,而不告诉皇上啊。

禄安这时又道:“李公公还说,那毒物原是被查出来的,但后来太皇太后要追究,刘太后又,又将太皇太后……这才没有继续追查。”

这事皇上跟我说过,我也是记得的。

可是……

“这事你一定要继续查下去,能查到多少是多少。本宫要知道这毒究竟是谁带进宫的,更要知道如何谁手中还留着这毒。这两件事一件都不能差,你可记清了?”

禄安道:“是,奴才明白,娘娘尽管放心。”

“娘娘!”伶泠这时突然跑了进来,看了禄安一眼,欲言又止,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我朝她招了招手:“无碍的,尽管说吧。”想必现在来找我的也不会是什么要紧事,正好我也可以借此来试试禄安是否真的对我忠心。

伶泠听了我吩咐,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交到我手上,轻声道:“是侍卫给的,说是祁王亲笔……奴婢当时不想接的,可他……”

我浑身一怔,宋祁的信……

“有人看见没有?”

伶泠低着头说:“奴婢想,应该没有。但是奴婢还是很怕给娘娘添了麻烦啊。”

我点点头,是啊,宋祁来我家喝茶的事,也没有外人知道,但皇上却知道了,还因此耿耿于怀。

☆、天意难违 (6)

我猜不透他对我的这份在意,究竟是爱,还是恨。我只是很慌,很怕会让皇上更加厌恶我……

“你们都下去吧。”

“是。”

我缓缓吁了口气,将那信打开。

宋祁的字我不过见过一次,也还是去年曲江茶会上的那副《法华经》,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了。

磬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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