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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不算事儿-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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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从未处理过这样的情况,情不自禁地将目光瞥向秦砚,与他对视了一眼。
秦砚嘴角滑过一抹安慰笑意,转过头来再看向于明堂时却笑意中的温度却渐渐冷却下去。
“于明堂。”秦砚的声音如同往常一般清冷温润,却不知为何能让人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你真的以为你憋在心中的话如此重要,重要到我们会为了它要了你的命?”
于明堂被秦砚说话的口吻骇得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眉头深深拧起看着秦砚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砚嘴角勾了勾,瞬间恢复成原来那个容色清华笑意怡然的秦大人:“我并未有别的意思,我方才只是想提醒你,你既然身为宁国大军中的叛徒,自然这里的每一个人自然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你亦知道我们往日与睢阳王的交战中牺牲过多少士兵,如今便会有多少人的兄弟乃至亲人怨恨着你,你今天说了也好不说也好,对我来说你都是一个死人,没什么分别。”
于明堂的呼吸急促,再开口时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我死便死了,我方才就说过我不是惜命之人。如今我将苏逍与萧致彦那两个小子出兵的消息传递给睢阳王,便已完成了我的重任,我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秦砚轻声咀嚼着于明堂的话,倏然清朗一笑,白皙的面容上尽是讽刺之色,反问道,“是么?”
于明堂眸光一凝,张了张口正要继续发问,便听秦砚声音清冷道,“把他的嘴重新堵上罢,反正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不如不听。”
高晟闻言从地上捡起方才堵在于明堂口中的破布,正要将他向于明堂的口中塞,他却突然挣扎了起来,伸着脖子看向秦砚,脖颈间青筋都爆了出来,大吼道:“你方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可是你将我的消息暗中拦截了?”
秦砚合了合眼,对着高晟挥挥手道:“堵上罢,太吵。”
于明堂剩下的暴喝之声霎时间被人封在嘴里,只能一声接一声的用喉咙嘶叫,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来。
“将他带下去罢,虽然他不会武功,但却老奸巨猾的很,多派些人手仔细看管,莫要出任何岔子。”
“是。”高晟领命,一手拖着于明堂的,另一只手板着他的肩膀将他推推搡搡地带出了军帐外。
待到这一行人走远,帐帘在苏玉与秦砚面前缓缓和尚,秦砚这才合了合眼,轻叹了一口气,侧过头来看向苏玉,眸光淡淡流动,一片漆黑幽深让人看不清他在想着什么。
秦砚平日里总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谦谦君子之感,方才这副模样苏玉还是第一次看见。
见到他转过脸来,兴许是因为方才他说话的口吻与语调,苏玉的心头亦是一惊。
苏玉的嘴唇张张合合了几次,过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轻道:“你方才……方才……”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正嗨母上大人叫我出去吃肉,于是作者菌很没节操地出门吃肉去了(?﹃?)口水。
晚上还有一更,因为作者菌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有可能会很晚,所以明早再来看好啦~群么一个!
章节目录第九十九章
秦砚的瞳色未变;依旧让人觉得深邃难懂,口吻却十分柔和:“怎么了?”
苏玉阖了眼揉了揉额角,唏嘘道:“倒是没什么;只是觉得方才的你太不像平常的你了。”
秦砚原本正转身向着矮桌侧旁走,听到了苏玉的话之后脚步一顿。
秦砚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背对着苏玉问道;声音微露了一丝隐隐的期待问道:“那……苏二小姐觉得哪样的我更好一些?”
苏玉无所谓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以前便总觉得你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戴了一副面具;如今与你相处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一茬。”
秦砚将方才拿给于明堂看的那封书信仔细的夹在自己平日里看的医书中;这才转过身来;一双漆黑如渊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苏玉道:“因为你对我说过你不喜欢,你的所有喜欢与不喜欢;我都记在心里。”
“所以你为何还要问在我心中觉得哪个好一些?”苏玉轻声笑道,“摘下面具的那个才是你,戴上面具的便不是你,你问我觉得哪个更好,但其实这两样在你看来是一回事,在我看来却不是,是以完全相比较不了。”
“如此看来问这个问题倒是我钻牛角尖了。”秦砚将放在矮桌上的石椎木医箱拿起,走到苏玉身边朗声道,“秦某受教了。”
苏玉失笑,潋滟眸光一扫秦砚手中的医箱,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距离我的军帐不远处有一个专门安置伤病的帐子,我每日早上都要去那边看一看他们的情形,今日因为琐事太繁杂还未来得及去,便想趁着夜幕还未降临赶过去看看他们。”
“那我也随你一同过去好了。”苏玉望着帐门轻舒了一口气道,“在这个军帐中闷了这么些时日,总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出去透透气,没病也要憋出病来了。”
“你腰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出了军帐之后一定要注意着,莫要让人撞到了。”秦砚一面提醒着,一面走到军帐帐帘处,一手将手中的石椎木医箱抱稳当,另一只手为苏玉掀开了帐帘。
“我记下来。”苏玉微弯了腰穿过帐帘走出了军帐,昏黄的夕阳带着暖融融的光亮照在她白皙的面上,为她的清丽的眉目添了一丝别样温婉的气韵,“到时候我跟在你后面便是。”
两人一同出了军帐,因为大部分的士兵已经随着萧致彦与苏逍出战,这一坐原本载着十多万大军的军营现在看起来十分空旷。
苏玉逡巡了一圈,发现四周空无一人,这才轻声问道:“方才你让高校尉他们带下去的于明堂,现下被关在了何处?”
“军营之中并没有囚牢,是以他暂时与前几日俘获的几名睢阳军的战俘关在一处。”
苏玉笑道:“既然有高校尉亲自在那里把守,于明堂怕是插翅也难逃了。”
秦砚点了点头:“高校尉办事素来稳妥,苏少将军也是因为信得过高校尉,才会派他去监视于明堂。”
“你们可有想过如何处置于明堂?”苏玉侧过头来看着秦砚问道。
“此事我与苏少将军商议过,于明堂既然是出自苏府门下,自然将他带回去交与苏老将军亲自决定如何惩治他更为合适一些。”秦砚回答道。
“可是……”苏玉迟疑道,“方才我们审问他时,为何你连话都不听他说完,便让高校尉将他带了下去?难道审问一事也需等到回去之后交给父将来亲审?”
秦砚侧过头来看向苏玉,温声道:“我以前遇见过于明堂这样的人,此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自视甚高,是以你愈是将他当做一回事,他的嘴便愈难撬开,只有你让他以为他是一颗被废弃了的棋子,将他扔在一边冷落上几天,他才会惊慌失措,才会一步一步的自我否定,到了那个时候,他的防线最为薄弱,才是最容易撬开他嘴巴的时候。”
苏玉一怔,随即捂唇轻笑着赞叹道:“还是秦大人的思虑周全一些,方才那于明堂确实是一副大义凛然不畏生死的表现。”
“更何况……”秦砚说到此处声音一顿,“于明堂背叛宁国大军的原因,我其实能猜测出一二。”
苏玉看向秦砚,目露不解之色。
“苏二小姐可还记得当初太后疏远苏家一事?”秦砚看向苏玉反问道。
“这件事我自然记得。”苏玉回答道,只是略微咦沉吟,便猜出了为何秦砚会有此一问,“所以秦大人猜测于明堂是在当时认为父将被太后冷落不受重用,而自己的前途未卜之时,才暗中勾结了睢阳王?”
“可以如此认为。”秦砚道。
“可是……”苏玉眉头微蹙,“这个说法其实有一点不通,既然于明堂认为作为苏家的清客无法施展他的抱负,完全可以投奔萧侯,虽然这样会引人非议,但总比后者的叛国要好上许多。更何况,搭上睢阳王这条线,远比萧侯要难上许多罢?”
“事实却恰恰相反。”秦砚摇头道,“萧侯与苏老将军同在一个朝中,虽然平日里来往不多,明面上却并没有什么龃龉。如今萧侯年迈,将侯府与朝中的事宜全权交给了他的长子萧致越打理,萧致越是个是识时务之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与苏家为了一个稍微有些名气的清客闹翻。所以于明堂投奔萧侯这一条路是无论如何都走不通的。而于明堂与睢阳王自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便有所交集,相比之下,他抛下前者毛线去选择后者倒也不是毫无理由。”
“于明堂与睢阳王早在先前便认识?”苏玉低呼一声,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秦砚眸中寒光一闪而逝:“当初睢阳大军攻入前朝皇宫之时,那自上至下不留一个活口的进言,便有于明堂的一份功劳在。”
“你是说……”苏玉嘴唇张张合合了几次,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当年攻入前朝皇宫的,不是太~祖皇帝,而是睢阳王?”
“没错。”秦砚声音平淡,却让人无端觉得他在压抑隐忍着什么,“当初攻入前朝皇宫,屠杀前朝皇族满门一百六十七口人不是□□皇帝,而是睢阳王。这也是为何坊间有传闻说太~祖皇帝的皇位得的名不正言不顺,便是因为这大半个江山其实并不是太~祖皇帝,而是睢阳王打下的,而太~祖皇帝即位之后却抹杀了睢阳王的全部的功劳,将他发配到宁胡边境驻守边关。”
苏玉抿了抿唇,忽然蹙眉问道:“这段前朝正史我在很早以前也读过,只说你方才所说的话书中却没有记载,不过……”
苏玉揉了揉眉心,目露不确定之色:“我隐约记得正史上说前朝皇族死于那场屠杀的有一百六十九人,比你方才说的多了二人。那场大屠杀就连刚满月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做的并不光彩,虽然没有被记入了史书,却成为太~祖皇帝政绩上的一个污点。”
秦砚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笑道:“是么?当年我的故乡便离此事的发生之地不远,是以从小听着这段故事长大,只是这些事情年代久远,而我那时年龄太小,有些地方记得模糊了一些倒也正常。”
苏玉叹道:“我倒没想过,太~祖皇帝竟然在此事上为睢阳王背了黑锅。”
秦砚容色寡淡,声音淡淡道:“这倒也没什么想不到的,自古成大事者,没有谁不是踏着别人的鲜血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只是端要看这跳浴血之路走得光彩不光彩罢了。”
苏玉神色凝重:“这么看来,于明堂会在那个时候选择投奔睢阳王的理由倒也说通了,毕竟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此事的内~幕。”
秦砚合了合眼:“不过这事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个中原因究竟为何,我们不妨冷上那于明堂几日之后再去询问他一番,看看到时候他的嘴巴是不是还会像今日这般的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说来这一更应该是昨天晚上的qaq 作者菌突然觉得好羞愧……
作者菌刚回家,一会儿还要出门,同样不知道几点回来……不敢保证今晚12点前能不能更上,不过这个晚上一定还会有一更!作者菌握拳!
章节目录第一百章
苏玉随着秦砚甫一到达伤兵的军帐,就与端着一盆脏水用背抵着军帐帐帘后退着向外出的白青撞了个正着。
虽然苏玉与秦砚二人走得并不是很急;可奈何白青后退的速度却甚是快速;加之几人隔着一个帘子;谁也没有料到帐帘对面会突然冒出人来,白青猝不及防间脚下一绊,手中端着的那盆水便直直冲着秦砚泼去。
秦砚虽然脑中反应异常迅速,可是他身为文臣,身法又哪里比得过反应,眼看就要被那盆用来清洗伤口的血水淋个全身湿透;便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猛地一拉,脚步也随着那人的力度飞快地后退了几步。
待到秦砚站稳住身子转过身来看那出手相助之人时;耳边便传来一声极轻的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苏玉站在秦砚的身旁以手抚腰,秀丽的眉目微蹙;看起来令人分外揪心。
“可是方才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秦砚匆忙搀扶起苏玉问道,见她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眼中疼惜之色更加明显,甚至忍不住抬起头来扫了一眼白青,那双素来平淡无波的眸子此刻似是都要喷出火来。
白青被秦砚吓得不禁端着盆子后退了半步,口中结结巴巴道:“公、公子……苏、苏二……小姐?!”
苏玉摆了摆手,先是对着白青点了点头,这才直起身子看向秦砚道:“不碍事,只是方才伤处被牵动的那一下觉得比较疼,现在已经无妨了。”
秦砚轻叹了一口气,扶着苏玉胳膊的手却没有松开,自责道:“方才出帐时还说要护着你,如今你却为了我又触到了伤处。”
“确实不碍事。”苏玉笑道,“你也莫要再板着一张脸了,你看白青现在都被你吓得不敢说话了。”
秦砚闻言看向白青,果然见到他手足无措的端着那盆水,垂着头偷眼看着自己与苏玉二人,见到秦砚的眸光重新扫过来,白青又飞快地低了头,大有再也不敢抬起来的架势。
其实白青这般反应倒也怪不得他。
白青跟着秦砚十余年了,自家的公子从来都是一副君子如玉温润斯文的模样,从未见过他与任何人动怒,是以秦砚方才那般令人打心眼里发寒的眼神,白青还是头一回看到。
秦砚收敛了眸中的神色,声音淡淡对着白青道:“这次便饶过你了,下次莫要再这样毛手毛脚。”
白青连声点头应了。
秦砚这才转向苏玉:“我们这便进去罢,回去我再帮你看看腰上的伤势。”
“好。”苏玉回答道,将自己的胳膊从秦砚的手中抽了出来,向前走了两步。
白青眼明手快,匆忙上前帮苏玉掀起了帐帘以便苏玉通过。
虽然因为入冬,军帐的帐帘十分厚实,可是苏玉秦砚与白青就在帐门口说话,靠近帐门的几个伤兵都听到了方才三人的对话。
此时那几人见到帐帘被人掀开,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处,想知道方才几人对话中出现的女声究竟是谁,可当苏玉清丽的面容出现在帐门口处的时候,那几人都不禁怔了怔,其中更有一个苏家军一眼便认出了苏玉,忍不住开口惊呼道:“苏二小姐!”
这一声呼唤便如同巨石泛起惊涛骇浪,帐内依然清醒的伤兵们接二连三地抬头看向帐门处,其中有不少苏家军一眼便将苏玉认了出来,帐内切切私语声渐渐重了起来。
苏玉并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如此注目,但此刻脸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红,看到近旁有一个苏家军挣扎着爬起身来要行礼,匆忙上前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口中温声道:“你既然有伤在身,还是莫要乱动了的好。”
那名苏家军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听话地重新躺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去。
苏玉站起身,随着其余的苏家军笑道:“大家也都好好躺着便是,今日我过来就是想要看看大家的伤势,顺便来帮帮秦大人的忙,可并没有打算将这里当做校场操练你们,你们莫要如此慌张。”
伤兵中有几人听了苏玉的话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不明所以的萧山军询问苏玉身份的说话声。
苏玉转过身去看向秦砚,眸中的笑意这才黯了下去,压低声音问道:“竟然有这么多的伤员?”
秦砚点了点头:“这个军帐其实是重伤在身的伤兵才能进入的,那些身上只有小伤的士兵,便都随着其余的士兵同进同出了。”
苏玉睫毛颤了颤。
“好在我们药草现在仍旧富余,且有黎城作为补给的依靠,无论他们受了多重的伤,都会慢慢康复起来的。”秦砚安慰道。
方才在唤苏玉的几个苏家军中,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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