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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比昙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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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看着他们二人,双眼已是满含泪水,东莪心中不忍,轻轻拉了拉蒙必格的衣襟,蒙必格只做不见,对丫头道:“你是如何追来的,回答我。”丫头的眼泪在眼中不停打转,可是终究没有落下,她抬头看向蒙必格,轻声道:“我是一路……跑着来的。”蒙必格轻哼一声道:“怎么可能?这么远的路,就算你脚力再好,也不可能跟的上行马的速度。”丫头轻咬嘴唇,低下头去,两手抓着衣角轻轻扭动。

东莪上前一步道:“别再问了,这孩子也该很累了,还是先歇息一会再说吧。”她不顾他的阻挡,拉着丫头走进小庙中,在一个角落里安排她一起睡下,丫头显然疲倦之极,很快便睡着了。东莪与她对面而卧,看着她消瘦的小脸,却是再也无法入睡,蒙必格却也是担心此女有什么问题,一直远远看着,也是睁眼到天亮。

翌日,当阳光穿过重重叠叠的树枝之间照射进小庙之时,大部分人都已经醒了,稍微整理一番便各自上路离开。东莪因丫头未醒,不忍叫她,便在一边等待了一会。蒙必格劝不动她,只得自去溪边取水回来,走到东莪身边,却见她双目满含泪水,一脸惊骇表情。蒙必格忙上前询问,却见她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指向尚在熟睡中的丫头。

蒙必格遁她所指看去,只觉心中忽然一酸,双目也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急忙转过脸去,不忍再看。只见这丫头脚上一双草鞋已经磨的见底,破烂之极的鞋底上,露出一处处肮脏的脚底板。这上面几乎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而且大部分均已破裂溃烂,流出的血水与肌肤泥土相结,牢牢沾粘在脚底。看来她果真是一路奔跑到此,看她的模样只怕这一路上也是未进米水,究竟她为了什么要这般不顾性命的追逐东莪呢?她与蒙必格对望一眼,心中均是满腹疑问,只有等丫头醒来才能询问了。

反正行程已经耽搁,东莪与蒙必格商量之下,不如便在这里作息一下,待到丫头的事弄清楚了,再行赶路。因蒙必格不愿让东莪与这丫头独自相对,二人只得在这里设起一个火架,由他自林中打了两只小野兔,剥皮开剖,清洗干净了,放在火上烧烤。过了一会,香气四溢,那丫头方才醒来,她看到二人手上的野味,却不敢上前来吃。

东莪叫了两次,最后不得不将她拉到近处,她这才开始食用。她虽竭力控制,可是那番饥饿的模样却看着让人心疼不已。东莪撕下两个前腿给她,她微微背过身子慢慢吃着,蒙必格冷眼旁观,只觉这女孩处处透着古怪,对她愈发提防。

三人吃罢,东莪帮丫头打理干净,这才在她身旁坐下,道:“你这一路果然都是跑着来的么?”丫头看她的目光停在自己的脚上,不由得微缩身子,轻轻点头。东莪道:“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呢?”丫头半天没的回答,东莪正要再问,却见她身子动了一动,已经抬头正看她,像是鼓足了勇气,说道:“我就是在等小姐……你这样的人!”东莪一怔,道:“为什么?”

丫头道:“本来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经应该死了,可是不但没有,还让大师傅捡回了这一条命来。倘若那时候便死了,我相信是……天意要我去死。可是……可是我活了下来。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活着呢?”她的双眼满是迷茫,向东莪看了一会,道:“我……我不会说话,可是却知道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活着……阿爹,阿娘,还有两个姐姐,她们不能活下去的性命,如今都在我的身上……”她向东莪注视一会,这才道:“我不只是为自己活着的。我是为了她们活着的……”

东莪向她怔怔凝视,只觉心中如受电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自这女孩子的身上感受到如斯相似的感觉了。那丫头也深深看她,过了一会,又道:“小姐,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一定……是能够帮到我的人,就算不能,你也是我一定要跟随的人。请小姐收下我吧,这一回我和寺庙的师傅说了才来的,他不会再担心我的。”

东莪看着她道:“你究竟遇上了什么事?”丫头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蒙必格,垂头静了一会,这才道:“我家只是个平常的包衣奴才,原来一直平平安安的,从来没有什么大事。我阿娘连生了三个女儿,却在去年生下了一个男孩子,阿爹自然高兴的不得了,便是我们姐妹三个,也很为爹娘高兴。可谁知孩子生下还没几个时辰,就忽然来了一帮人,拿刀便斩……”她的眼中流露出无比恐怖的神色,嘴唇颤抖道:“那些人全穿着黑衣裳,见人就斩……我就这样亲眼看阿爹倒下去……阿娘哭着扑向阿爹,却又倒在他的身上……有一个人拿着大刀朝我挥来,我二姐从边上忽然扑过来,帮我挡了一下,这一刀就划过我的脸砍到她的腰上……我……我眼睁睁看着她全身是血朝我扑过来,接着身边又一声惨叫,大姐也倒在离我一步的地方……”

东莪情不自禁伸手去握她剧烈颤抖中的双手,丫头却毫不知觉,双目发直,看着前方道:“我被二姐挡着,趴在地上,听到他们说了两句话,就开始放火烧院子。等他们全走了出去,我拼命从二姐身子下面爬出来,怎么摇她也不醒……谁都不醒!阿爹阿妈的身上已经烧着了……院子里到处是血……”东莪看她神情恍惚,忙道:“别说了,歇息一会吧!”

那丫头目光呆滞自远处慢慢看回来,停在东莪身上,静了一会,才道:“我从墙角的狗洞里爬出来,顾不得全身疼痛,找了一个角落躲藏起来,直到天亮,才一路逃出城去,晕晕睡睡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过什么地方……后来,是寺庙的大师傅救了我……”东莪又道:“你累了,先歇息一下,慢慢再说不迟。”

一旁蒙必格忽然道:“你听到那几个黑衣人临走时说了什么?”丫头微微一愣,头越垂越低,轻声道:“他们……他们只是说……事……办好了,立刻……回去!”蒙必格还想再问,东莪却打断道:“够了,说这些事,已经够她受得了,不要再问了吧。”蒙必格这才不再说话。

那丫头听了东莪的话停了一会,却道:“不论问什么,我都会实话实说的,只要你们留下我。”东莪沉呤道:“丫头,那我就这么说了。你的仇人是谁你也不知晓,况且我们也只是平常人,说到报仇……”那丫头忙道:“不!不用报仇!”她的眼中忽然露出极度恐惧的神情来,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用报仇的!不用报仇的!我没有那样的想法,只要……能有一个容我的地方,就够了。”她望向东莪道:“小姐,你收留我吧!无论以后怎么样,只要能和小姐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东莪看着她的眼睛,微微张口,就想答应。

却听一旁蒙必格道:“那我来问你,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丫头用力点头,蒙必格道:“你家主人是谁?”丫头轻声道:“是佟老爷!”蒙必格道:“哪个佟老爷?”丫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听阿爹是这样叫的。”蒙必格细细回想一会,道:“这么说来,你家里除你之外,都已在此难中全部丧生?”丫头双手紧扣,轻轻回答“是”,可东莪二人看的分明,只见两大滴泪水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从下巴滴落到衣袖上。蒙必格看着她的样子,本来还想再问,却不知怎么地,忽然问不出口来。

东莪向他看去,他只是微微摇头,却不好再说什么。东莪注视了他一会,道:“蒙必格,你就信我这一回吧,这个丫头绝不会有害于我的。我相信她。”蒙必格看着她道:“小姐相信了的,蒙必格也相信就是了”。

东莪转身将丫头轻轻搂住道:“好的,往后咱们就在一起,倘若有一日,你想要离开了,只需要和我们说一声就行。”丫头满脸是泪,目光中却是欣喜交织,急忙摇头道:“丫头绝不会走,永远不走。”东莪柔声道:“我们两个其实都是满人,只是为了行走方便,以后,就叫他做阿蒙,叫我东儿姐姐好了。”丫头摇头道:“不要,丫头要叫您小姐,以后,丫头来侍候你。”

东莪笑道:“不用这样。”蒙必格在一旁道:“这是对的,就让她叫你小姐吧。”东莪看看他铁青的大脸,方才不再说了。她的手在丫头脸上轻轻抚过,目光柔和道:“你原先叫什么名字?”丫头道:“阿爹就管我们三姊妹按排行叫丫头,我是三丫。”东莪想了一想道:“丫头只是一个称呼,算不上名字,这样吧,你愿不愿意让我给你取一个名字?”丫头一脸惊喜连连点头,东莪静了一会,轻声道:“小真!你就叫小真好吗?”丫头用力点头,说不出话来,眼睛却已湿了,东莪与她牵手互望,也是眼中含泪。

过了一会,她带小真回庙里擦药,又换好衣服,因她脚伤严重,便建议与她同骑一匹,哪知蒙必格却来阻挠,要小真与他同骑一匹,东莪看她点头,也只得罢了。三人再次上路,向南行进而去。

第三卷  何处舞翩跶 第五节 振武(下)

这一路上,蒙必格对小真多方试探,终于确定她确是不会武功,也从没有什么惹眼之处。平日里极少说话,有时东莪与蒙必格对话之时,她也知道悄然走开。况且她聪慧灵巧,喂马涮洗、各人的衣物都管的妥妥当当。蒙必格心中虽然对她仍有疑惑,依旧不让她与东莪一骑,可是渐渐地却也看的出来,不再如初时那般提防她了。

三人一路日行夜宿,未再遇有意外之事,自易州取道南下,经河间、冀州进入山东,又过临清、兖州,在山东行了半月,再至徐州,又走了十数日,终于离扬州渐近。在十月初时,已经来到安徽与扬州交界之处。这一日将近傍晚也未看到可以寄宿的地方,他们赶路久了,原也不求有什么安稳舒适的地方,只盼望能有一处暂时躲避风雨,也就是了。可是眼见天色渐黑,三人两骑却仍在大道之上奔驰。

行了大约两里开外,才终于见到不远处的密林之中,有亮光透出。蒙必格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两骑往光亮处行近。渐近之中,见到此处停着好几辆大车,每辆车上都装叠着数个大箱子,车子一旁正围坐着大约十来个大汉,听到马蹄声近,他们都纷纷站起身来,一脸戒备神情向这边张望。

蒙必格看到大车上都插有旗帜,知道这些是跑镖之人。当下立刻在林边提前下马,牵着马缰慢慢走近,拱手道:“打扰了,在下等错过了宿头,看到林子这边有亮光便寻过来了。”那帮人看他身后只有两个妙龄少女,也就都拱了拱手。

其中一个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道:“荒山野岭的,是不方便,这就一起过来坐吧。咱们也是耽搁了行程,才不得不在林中露宿,好在人多,彼此间倒能有个照应!”蒙必格谢了,将两匹马拴在一旁的大树边,与东莪三人坐在火堆一角,离众人也有些距离。那灰衣大汉知他有女眷随行,多有不便,也就没有强求,还特意让人打了两壶水与一些干食给她们食用,蒙必格谢了,三人自在一旁慢慢吃东西。

蒙必格在一边吃着,一边听到他们的闲谈,知道了那个灰衣汉子姓童,是这家镖局的总把式,其余几个汉子都是他的弟子和手下人。大伙儿聊了一会,也就都吃完了食物。渐渐困乏起来,那童镖师安排了两人轮换守夜,其余众人也就各自找东西靠着身子。

只听得中间那一堆篝火断续地发出几声微弱地草料爆裂之声,远处的山坳间也只是隐隐传来几声鸟鸣,渐渐地没人说话,也就一个一个朦胧睡去了。

东莪与小真缩在树角下正自睡意渐深时,忽然一旁蒙必格伸手轻推她,低声道:“小姐小姐,醒来!”东莪忙睁开眼睛,只见蒙必格已将背上的弓箭拿在手中,一旁的那些镖局汉子也个个站在火簧之边,一脸戒备向四下里张望。东莪连忙推醒小真,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蒙必格脸色发青,摇了摇头。东莪正要再问,忽然隐隐约约地听到群马嘶鸣,她失色道:“这是……很多人吗?”蒙必格缓慢点头,没有说话。

那童姓镖师也是长剑在手,向她们这边看了一眼道:“一定是跟踪我们来的,你们快走吧,此时逃只怕还来的及。”蒙必格向东莪看去,东莪还未回应他,却见他忽然面色一变,惨笑道:“已经来不及了。”东莪凝神细听,果然听到自不同的方向似乎都有马匹前来。她面色发白与身后的小真紧紧持手,小真脸上虽有惧意,却紧贴着东莪一动不动。

童镖师皱眉道:“想不到今日要拖累你们了!”蒙必格道:“算不上拖累,倘若我们单独遇上,只怕更加糟糕。现在怎样,还难说的紧呢!”童镖师看他体态壮实,手拿大弓,以为他是个寻常猎户,便道:“这位兄弟,你还是静观其变吧!他们要的是我们手上的这趟镖,我们是拼命拼定了的,兄弟却无需涉险!”蒙必格向他一笑,转身看向身后东莪,只见东莪也已拿弓箭在手,向林中凝神闭气,眺目远望。童镖师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忽然觉得这少女似乎有些眼熟。就在此时却听林间马蹄已然响亮起来,他无暇顾及别的事,转身向林间看去。

这马蹄声来的好快,片刻之间已经近到林中,只听得马声长嘶,这帮人又在林外策马徐行,自密林深处缓缓走进十余匹高头大马,与此同时,又听得身后马群也到,四下散开将众人围在中央。这一下明晃晃的簧火照耀之下,只见足有二十来匹大马之多,马上众人衣着各色掺杂,手中或刀或枪均持有武器。童镖师不由自主向身后众人转头,大家脸上都是面色惨淡。

童镖师向前一步,拱手道:“众位好汉请了,不知好汉们坐的是哪座山头。在下江南振武镖局总镖头童启英,请教众位好汉名号,他日必然上山拜谢。”这群人中一个穿棕色长袍的大胡子拉了拉马缰,笑道:“大伙儿没名没姓的,也不敢劳你的大驾,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只管将手上的货留下,人都走你们的,一个不留。”他嘻皮笑脸,却并不下马,神色无礼之极。

童启英见他们既不按江湖规矩行事,而且这一匹匹高头大马就在眼前昴然而立,别说是动手了,只怕他们纵马过来,众人立时成了肉泥。他向身边各人示意,众人慢慢退后,围在大车之侧,那些人也就冷冷看着,并不说话。

童启英语调沉着道:“好汉说笑了,咱们走镖的人倘若失了镖货,不但要让同道中人耻笑,堕了镖行的名声,便是自己也再没有面目活在世上。因而这等为保性命,弃货逃跑的事是绝不能做的。”那大胡子笑道:“我劝你还是逃走了的好,何必巴巴的来送死呢!”童启英道:“行走江湖,不外是义气二字,童某走镖多年,一直没出过什么大事,也正是因为看重这个,江湖中人才卖我几分薄面。”他说到这里,向身旁的众位弟子环视一眼,道:“人家将货物将给我们振武,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对人家有个交待才是。”众弟子一一点头。

他转头指向蒙必格等三人,向那人道:“这三位却不是我们镖局的,只是刚巧碰上的路人而已,好汉可否于他们放行。”那大胡子向这边瞟了一眼,道:“既然遇上了就是有缘,要走也不急在一时!”他向护镖众人环视一周,道:“江南振武!姓童的,嗯,不错,你这就是要往福建走的镖吗?”童启英心中一震,并没有接话。

历来走镖护贷的路线都是极为保密的,除了他们自己,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对方张口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倒叫童启英心中一惊。那汉子见他脸上闪的惊讶表情,微微一笑道:“咱们乌金山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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