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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梨花落-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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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儿,你怎么这么傻?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难道替我去死,就不算离开我了吗?你曾为我哭红了双眼,曾因为我受过宫中主子的欺负,甚至幼时,明明是我犯错,你也为我背负罪责,挨过爹爹的打,饿了你三天没饭吃。
这些,我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可是绾儿,我本就欠你太多,我夺走了你的幸福,让你随我一同跌入了皇宫这个黑暗的牢笼,你明明可以拥有一切,却因为我,失去了所有。你一句怨言也没有,哪怕对我说一个‘不’字,也从未有过,你总是对我言听计从,无论是在庄府,还是在皇宫,我和你相依为命,你把我看作唯一,我却没有好好珍惜你。
我记得,初入宫闱那一天,你曾说,你害怕,皇宫是个笼子,进去了就出不来。
我告诉你,我们不会做死的人,我们会活下去。
当日那么轻易的说出口,殊不知,我活下来了,可是你呢,你却替我赴死,这样算什么?是老天施舍给我活着的机会,还是对我的惩罚不够,还要我继续活在这世上,备受煎熬?
马车摇摇晃晃,甬道似乎没有尽头,耳边都充斥着漫天的哀嚎,都在为殉葬的太子妃送行,可是谁会知道,真正的太子妃苟且活了下来,而死的那一位,做了无辜的亡魂。
我x在裴煜的臂弯里,我再没有任何力气挣扎,满面的泪痕,苦于涩渗入内里伤痕累累的心,触及了一发不可收拾的伤悲。泪,流不尽,伤,痛不绝,这样的折磨,无边无际的黑暗,让我瞬间堕入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喉咙沙哑,颤抖着问出:“为什么要救我?没用的,我们出不了宫门。”
裴煜的身子颤了一瞬,更紧地拥住我,温热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飘然垂下的青丝,轻柔至极,好似一个不小心,我就会从他怀里消失。
“我不会让你死的。孝贤亲王薨了,如今整个皇宫人心惶惶,试问当今皇上遭受得了一月内丧失两个爱子?若不趁此禁卫慌乱,无心严苛盘查的时候出宫,过了时机,想走比登天难。”
我惨然轻笑,廷昭被我所杀,绾儿替我去死,独独我,独独是我这个最该死的人,却还留在这世上,是我上辈子造下了怎样的冤孽,才让我这一生的道路满是荆棘,坎坷难行,就连是死,也不能如愿。
马车缓缓停下,裴煜让我x在车壁边,支起食指放在唇间,轻声道:“别说话,我下车糊弄过去。”
我疲惫无力地阖眼,怎样都无所谓了,纵然被抓住了又如何,本来我就不该活下来,绾儿用死换来我的生,我不能糟蹋,可是,我也不愿接受。
“何人出宫?”
“南宁世子奉圣上之命,今日返回南宁。”
侍从与守门的禁卫一板一眼的对话,从言语中我已听出禁卫无心盘查,也没有细问车内是何人,按规矩询问了几句,正准备放行,却听另一个声音传来。
“敢问世子,车内坐的可是世子夫人?”
裴煜轻咳一声,淡淡回道:“正是,我与夫人奉旨入宫拜别皇上,来时几位也是知道的。”
不用看见,也猜得到禁卫是一脸赔笑,“是,小的怎敢拦世子,这就让您过去。”
我颇感无奈,心里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贺怜君,如今借用她的身份糊弄过去,他日要是穿了帮,也不知她对我的恨又会加深几分。
宫门缓缓开启,眼角忽感一瞬冰凉,我知道,此去就是无归路了,皇宫这个地方,从今往后,怕是再也不会跨进一步。罢了,终究不过是新人进,旧人出,而不同的是,出来的旧人,归路是死亡,而我却不知,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裴煜递上水袋,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喉咙里像是堵满了秽物,赶忙侧身撩开车帘子俯身作呕,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干呕了几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子夫,你怎么了?”
我抽出袖中的娟帕擦拭,缓和了心神之后,摆手道:“无妨,早已习惯了。”
裴煜轻抚我的背脊,好让我顺气,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口中泛酸,极其难受。待感觉稍好时,我才慢慢转过身子,歉然地对裴煜点头。
“我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其实绾儿救我与不救我都是一样的结果,我活不了多久的。”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浅笑,也许是想宽慰我,可是他不知道,他爱怜无助的眼神已出卖了他,从他的眼中,我已猜到自己有多骇人。
马车一路颠簸,时而碾过路上的小石子,坐的极不平稳,腹中本就难受的紧,现下这一来二去的磕绊更是让我几次都忍不住想呕在马车里,整个人昏昏沉沉,耳边‘嗡嗡’作响,我看见裴煜的薄唇一起一合,可是无奈,我就是无法听清。
眼前也越来越模糊,视线渐渐昏暗,我伸手极力想抓住什么,触感到温热的掌心,双眸好似再也不会睁开那般的绝然阖眼,一瞬间,跌入了黑暗之中,无法呼吸。
我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境,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害怕,黑色的洪流将我淹没,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我想大声呼叫,可是张嘴确实一个字也吐不出。
“小姐,绾儿不会离开你。”
我惊恐地睁大眼,在黑暗中找寻熟悉的身影,我盲目地摸索,无论怎样都是徒劳。
“绾儿……绾儿……你在哪里?”
我嘶声竭力地喊,可是再也听不到回应,难道是我听错了?那个声音明明如此真实,那是与我朝夕相伴二十载的绾儿啊,我怎么会听错,我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声音?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五十章 生命的延续
第一百五十章 生命的延续
第一百五十章
“绾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啊”
我失去了所有支撑,身子软绵绵地往下倒去,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犹如跌入了柔软温和的云彩,这是唯一的温暖,我任由自己贪婪索取。
腹中突感一瞬抽痛,紧接着而来的同感犹如撕心裂肺一般,我惨叫一声,‘腾’地一下从榻上做起来,呼吸困难,喘气不已。
“子夫,你好些了么?”
裴煜坐在榻边,握着我的手,细心询问。
我环视周围一圈,才发现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榻边站在一个陌生的男子,他低着头,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也无心探究他是谁,现在我更想知道,我在哪里?
“裴煜,这是哪里,我出宫了吗?”
“你在马车里晕倒,现在已经是亥时了,早已出了昭阳城,我们这是要回南宁。”
南宁?我怎么可以跟随裴煜回南宁,可是,我不禁问自己,我能去哪里?现在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太子妃已殉葬,世上再无庄子夫一人,天地之大,可是要找出栖身之处,我却只能叹气。
“子夫,让言城为你把个脉,若是真的有病,也好对症下药。”
那个陌生男子走上前来,对我微微颚首,我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却说不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我苦笑摇头,“不必了,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裴煜确实不容置疑地坚定,眉头在这一瞬间皱紧,目光深沉,凛然至极。我拗不过他的性子,心里也知道他是为我好,也就不再坚持。
将手递给那人,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指在腕上跳动,良久不语。眼见气氛越来越紧张,虽然心里早已猜到可能是绝症,但也随之跟着胆战心惊。
为我把脉的那人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时间静默无声,我试着问道:“如何?”
他微微抬起头,放下手,从容不迫地回道:“夫人已怀有身孕。”
“什么”
“什么?”
我与裴煜异口同声地问道,裴煜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抢在我之前开口:“你说什么?她有孩子了?”
那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此乃喜脉,我之所以思虑良久,是因为夫人即怀有身孕,可是身子也是虚弱至极,五脏六腑皆是受了寒气,若不好生调理,只怕这孩子保不住。”
我木然地说不出一句话,怎么会这样?这是该让我哭还是笑?是悲还是喜?曾经求也求不来的孩子,曾经以为一生都没有那个福气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可是现在……现在有了孩子,我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
我伸手拂上腹部,轻柔抚摸,腹中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他是我和廷曦的孩子,是廷曦留给我活下去的信念。他是廷曦的遗腹子,是我和他彼此相爱的见证,可是此时此刻,廷曦你却不在了,你永远也不可能看见我们的孩子像你还是像我?更不会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当初我们那么渴望他的到来,现在真的来了,他还未出世,就注定了没有爹。
“夫人的身子太虚弱,此时要这个孩子怕是难保性命,恕我直言,不能要。”
我惊恐地看着围在眼前的人,裴煜眼底那转瞬即逝的黯伤,犹如一道刺眼的洪光摄入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地抓紧锦被,卷缩在榻角,全身颤抖,却是极力护住肚子。
“不我要这个孩子,我要他活下来无论如何,你们谁也不能将他从我生命中夺走,他是我和廷曦的孩子,他是廷曦啊……”
我发疯般抓起榻边的玉枕砸向他们,我想这就是一个母亲给孩子的爱,虽然他还未出生,虽然我愚笨的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存在。可是,我发誓我会拼了性命保护他,纵然生下他的代价是要了我的命,那我也毫无怨言。
试问,我如何能杀了自己的孩子?不可以……谁都不可以……
裴煜咬着下唇,捡起地上的玉枕悄无声息地放回原位,目光一瞬不移地望着我,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视而不见,不管是谁,但凡想动我的孩子,我绝不允许
“我会好好调养自己的身子,我会吃药,我会静养可是求你……求你不要让我舍弃这个孩子,你若是想我活下来,那么这个孩子就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没有了他,我活着就是死了”
裴煜捏紧双拳,沉声问道:“孩子,能生吗?”
那人瞥了瞥眉,抬眼看向我,眼底闪过一丝怜悯,我泪眼婆娑地回望他,卑微的祈求,只愿他能读懂。
“生下来的危险太大,夫人的身体犹如只剩一副皮囊,实在无法承受十月怀胎,若执意要生,我不敢作保,只能看天意。”
我深吸一口气,肯定地回道:“我生若真是看天意,那么老天定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可是老天既然给我了,无论他来的是不是时候,我都选择接受。”
腹中的不适感渐渐消失,我本是泪痕满面,然而此刻却忽地宛笑。孩子,我的孩子,娘不会不要你,娘要你知道,这个世上纵然谁都抛弃了你,可是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你是廷曦留给我最好的礼物,你可以代替廷曦,成为我生命中的唯一。
裴煜转过身,低头道:“既如此,言城,为她配药,孩子和大人,谁也不能有闪失。”
“我尽力。”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神色忧忧地走出屋子,那个叫言城的人嘱咐了伺候我的丫鬟几句,大致上就是孕妇该注意和忌讳的事物。我本想叫住他详细问清楚,可见他跟随裴煜一道出去,想必是有话想和裴煜说,我不愿也不适合在此时打扰。
静静躺在榻上,手掌轻轻抚摸着小腹,深怕一用力就会触动内里的那个小生命,脑中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廷曦,纵使泪水不止,却涌上阵阵甜涩之意。
廷曦,若是你在我身边,你会有多开心多高兴呢?你盼了这么多年的嫡子现在就无声无息地在我腹中成长。我希望,他的嘴唇像你,因为你温热的薄唇勾起一抹浅笑时,引人迷醉,若是男孩,一定要有你的凌然气度,行之何处都犹如沐着阳光而来。若是女孩,还是像我多一些吧,只愿她生的平凡,没有天姿绝色,这样,才不会重蹈她娘的覆辙。
我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时而傻笑,时而落泪。假如,生下这个孩子的代价真的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不忍心把他还给老天,纵然知道这个孩子也许一生坎坷,无爹无娘,可是请允许我再自私一次,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我无法将我和廷曦直接唯一的羁绊斩断,我要我们之间,永远相连,这一辈子,到下一辈子,再是生生世世。
夜幕将至,窗外投射进一缕缕绚烂的夕阳余光,我起身想着给自己倒杯水喝,刚走到桌边,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子夫,睡了吗?”
我渡步上前开门,裴煜站在门外,晚霞在他身后龟裂出斑驳的光影,印在他白皙的俊容上,有一瞬迷离,悲伤在这一刹那溢满每一处角落,我呆愣不语。
“你身子不好,夜风甚凉,就算不顾你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裴煜极力隐藏眼底的黯然,转而对我温润一笑,曾经那个谦谦君子就站在我眼前,一切都恍如昨日。可是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早已改变,今日无论有没有这个孩子,无论我死了还是活着,我们都回不去了。
他走进屋,细心地关上窗户,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我,我笑着接过饮下,却感这一口茶水比之黄连更为苦涩。
“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我与裴煜对坐在桌前,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尴尬,甚至带一分暧昧。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逼着自己盯着桌上的茶杯,杯上描绘环环缠绕的绿萝藤,白瓷杯在昏黄的烛光下,泛出惨白的光色。
摇头道:“不知道,走一步且是一步。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他手中轻轻摇曳着茶水,也是故作从容地盯着漂浮在水面的茶叶沫子,溅洒了几滴出来,他却浑然不知。
“我可以帮你,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心上一紧,不自觉地抓紧衣纱,背心不断盗出冷汗。夜风肆意地吹打着纸窗,明明关的严严实实,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丝丝寒气渗入骨头?
“你要怎么帮我?”
裴煜放下手中的茶杯,悠然站起身子背对我,萧瑟的背影着一身月牙色长袍,袍上并无纹饰,只在腰间坠一青色玉佩,丝丝穗子随风飘舞。
“你要知道,你是死了的人,不能再出现在世人面前,至少这一辈子都不能跨入昭阳。最重要的是,你已不是什么太子妃,更不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你只是一个庶人。你要想清楚,你是否有能力抚养这个孩子长大?你根本不能太过招摇的出现在别人眼里,尽管是要去南宁,须知道,到处都有皇上派来的探子,一个差错,你活不了,孩子也莫想活。而庄氏,乃至我南宁王府,亦会受之牵连。”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遗腹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遗腹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裴煜有序不乱地将利害关系一一道来,我沉默不语。心里当然明白裴煜说的何其在理,我手无缚鸡之力,也无一技之长,且还不能太过露脸,害怕被皇上派来的探子认出来。而撇开这些之外,我还活着的事实若是让天下人知道,那么就如裴煜所说,牵连甚广。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只为自己,不管别人死活,而裴煜和庄氏都不是别人,我更不可能冒险。
想了想,叹气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他转过身,目光丝毫不差地落在我身上,如春日里的暖阳一般,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双眸如星,璀璨生辉。
“嫁给我,我会给你安排另一个身份,让你躲在王府里一辈子安安心心的养孩子。这样既能给你一个名分,又能掩饰你怀有身孕的事实,只是,这个孩子,只能向世人宣称是我的孩子。如此,纵然有探子来暗访,也会碍于王府的势力不敢造次,你只要在王府里呆上一年半载,世人自然就淡忘了你。”
我‘腾’地一下站起身子,愕然地看着裴煜,眼里噙满泪水,却是固执地不愿落下一滴。我明知这是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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