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怜言情小说集-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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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泥巴非常识相的低着头替主子开了门，再用力掩上。
　　进房后，公孙倚楼却把蒲柳贴上门板，结结实实地再来了一次。
　　因为，经过方才那场戏弄，他其实也不行了。
　　如果蒲柳再不举白旗投降，他可能就要在外头继续找第二座假山，将就的再来一次了。
　　感谢天，这只小野猫终于让他驯服了。
　　
　　“少爷，夫人请您有空回家一趟。”小泥巴苦着脸，对着正瘫在软榻上翻阅书册的公孙倚楼说话。
　　“家里最近有什么事？”公孙倚楼俊目微眯，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嗯……”小泥巴低着头拼命想。
　　“不准胡认理由骗我！”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公孙倚楼重点的威吓果然达到效果，小泥巴老实摇头，“没有！只是您不回家，我会有很大的事。”
　　小泥巴扁着嘴，快哭了。
　　当少爷跟班的可是一点也不轻松，惹毛了少爷，他要回家吃自己；但顺了少爷的意，就惹火了夫人，他还是一样要回家吃自己。
　　哦！老天爷！怎么教他当初这么幸运，得了少爷的缘，收他在身旁当跟班，这下子府里有大小事，都要他去把少爷找出来。
　　这不是为难他吗？公孙少爷是什么人？怎么会听他这个小喽罗的话？他真是太可怜了……
　　现在少爷迷上端木家新来的表小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能怎样呢？勒住少爷的裤带要他回家吗？
　　呜呜……夫人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看到小泥巴苦着脸，两面难讨好的样子，公孙倚楼瘫在软榻上。放声大笑。
　　“少爷，您就行行好吧……”看主子的心情不错，小泥巴大胆哀求他快点回府，不然回去晃晃也好。要是真被赶走了，他也麻烦，不是吗？
　　“嗤！这家伙。”公孙倚楼随意摆摆手，轻笑着。“回去告诉夫人，这两天我有空会回去一趟。”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小泥巴双手合十，作戏般地跪在地上，千谢万谢。
　　俊容微整，坐直身子，公孙倚楼压低嗓音威吓，“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要趴在那里演戏了，记得帮我看好柳儿，她要是哪里有闪失，你就提自己的头来见我。”说完他起身就走。
　　他还有大事要办，最近光窝在端木家就费去不少时间，事情也还没办好，莫非这就是他人所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
　　事实上，他并不想当英雄，但柳儿的确是个美人，倒没有错。
　　小小的爱恋，把整个端木府弄得鸡犬不宁。这该怎么办呢？
　　公孙倚楼的笑容有点困惑。
　　为了突然出现的小女娃已花去不少时间，该振作精神，好好把几件事做好交差才是。
　　“是的！少爷！”小泥巴大声允考凯他绝对不会误事的！
　　
　　“小柳……小柳……”
　　端木香紧张兮兮地找人，在花圈里晃来晃去，越叫越火大，两身旁的丫鬟也跟着她寻找蒲柳。
　　“表小姐在这里！”杜鹃的头从树丛后探出来。
　　“窝在那干嘛？”端木香好奇地跑到树丛后，才发现蒲柳在那里摘花。
　　“表姐，你回来啦？我刚好摘了一些花，可以插到香香阁。”蒲柳捧着一大把鲜花，笑容很灿烂。
　　“插什么花？你这小笨蛋，表哥人咧？”端木香心头一把无明火烧得正旺，看到蒲柳像个没事人般、更是生气。
　　“我不知道啊！”蒲柳摇头，一问三不知。”那个霸道的男人怎么可能跟她报告行踪？别傻了！
　　“大家都说你们……说你们关系匪浅，你还放他到处乱跑？”端木香气到口不择言，追着蒲柳直问。
　　她是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人家说了，表哥包下元宝赌坊的柳依依，说要带她一起游秦淮河、坐画舫，顺便跟李家谈盐务的生意，那么孙总管先前跟她报告说表哥为蒲柳痴迷的事呢？那些事难道都是假的吗？
　　“香表姐……”蒲柳的脸色惨白，望着端木香，话含在口中老半天，就是说不出来。
　　端木香也发觉自己失言，一把抢过蒲柳手中的花，丢给杜鹃。“拿回去插！”
　　“是！”杜鹃接过花，转身就走。
　　“你也跟她去！”端木香火气很大，青葱食指指向贴身丫鬟喜鹊。“在表小姐那边插，剩下的再分到我的房间，如果花不够，你们两个再来摘！以后这种小事不准让表小姐动手，听到没？”
　　她的蒲柳还轮不到别人来糟蹋！
　　她没欺负到她，那谁也休想欺负她，她是她娘选来替她嫁人的。不是来做这些事的。
　　“知道了……”无端扫到台风尾的喜鹊赶紧跟着杜鹃走人。
　　而跟来的一帮丫鬟全在女主子的怒眼金星下闪得一千二净，没人敢留下来听八卦。
　　“你现在老实跟我说！你跟表哥到底怎么着？”她把蒲柳拉到凉亨里坐下。
　　“嗯……就跟小姐听到的差不多……”低着头，蒲柳吞吞吐吐回覆。
　　“私下也要叫我表姐！”一向没耐性的端木香听到蒲柳改回对她的称谓，不禁更恼火。
　　“好。”蒲柳不想捋虎须，乖乖答应了。
　　“表哥喜不喜欢你？有没有说要娶你？”拉着蒲柳的手心，端木香着急得要命，就怕她把事情给搞砸了。
　　她会这么着急，是因为有心上人了。
　　这次到山上，巧遇苏州颜家也在那里礼佛，颜家的大公子温柔又多情，对她呵护备至．从没遇过这么温柔的男人，要不是娘挡着。她早跟他回家作客了，哪还想得起回家。
　　结果，没想到一回杭州，就听到这么大的事……
　　天哪！娘找来要代她出嫁的丫鬟竟然让表哥给“吃”了，还打算不付帐，竟然有这种事！真是快要气死她了！
　　“表少爷只说‘我是他的女人’。”蒲柳把公孙倚楼说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端木香听。
　　“什么意思？”靖术香柳眉皱起。
　　“不知道。”蒲柳无辜地摇头，。可能是我不能嫁给别人之类的意思吧！可他也没说要娶我。”
　　“啥？该死的！他竟敢干这种事？”他是什么意思？端木香气得鼻孔直喷气。
　　她当大的，蒲柳当小的吗？
　　该死的贱男人！他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有这种下作的想法。下辈子再来吧！
　　“或者……他想说两个一起娶……”蒲柳小声嘀咕。
　　“他真这样说？”端木香气得浑身发抖。
　　真是千算万算，就少算了他还有这招，到头来她还是得嫁吗？还赔了一个美美的小丫头给他？
　　哪有这么好的事！公孙大少爷，你下辈子慢慢等吧！
　　“柳儿不知道……”蒲柳无辜的瞪大嚷，小心翼翼地表示，“公孙少爷好霸道，什么也没表示，也不许柳儿违抗他的话，我不是故意被他那样的……”她边说还边掉眼泪。
　　“想也知道，你这么乖，怎么可能会引诱他做出那种事。”这点倒不用怀疑。
　　“可是……”蒲柳很可怜地看着端木香。
　　“可是什么，快说！”端木香心急如焚，就怕万一会倒楣到自己。最后连她也要嫁。
　　“事情传得整个府的人都知道了，这样对端木家的名声很不好呢！”蒲柳睁大眼睛，小声表示。
　　“也是。”端木香越想越恨。早知事情会搞成这样，她跟娘应该有一个人留在府里，省得便宜了公孙倚楼那个登徒子！
　　“倒不如我先离开，也省得闲言闲语满天飞，表姐你就对外说我到山上去念佛，为端木家祈福，这样表少爷也不会以为我非嫁他不可。”蒲柳把盘算已久的说词一一道出。
　　先到外头躲一阵子？那倒可以。端木香边听边点头。
　　“再来呢？”
　　“如果表少爷来要人，你就跟他开条件，他说出来的话合你意，你再派人到山上来找我。”
　　“哼！我叫他娶你！”端木香趾高气昂的表示。
　　“谢谢表姐帮我作主。”蒲柳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却低头道谢。
　　“不谢，你帮我，我当然得帮你。”端木香有了主意就想冲去找赵如花，得把这绝妙好计告诉娘亲。
　　“那柳儿就先回绣房等表姐的消息了。”蒲柳恭敬的回应。
　　“好！”端木香的身影已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蒲柳只是待在原地，静静凝视端木香的身影，先前的泪珠却停驻在姣好的脸颊上。让风吹干了。
　　
　　“啊！你们都到家了。”
　　蒲月一回家，看到久违的姐妹们，笑得很开心。少爷又让她带东西回来让大家吃呢！她开始勤奋地指使多福，把好菜好汤都摆上桌。
　　“怎么这么好？才上几个月的工，就有长假可以休？”蒲葵可不一样，一踏进家门就看到蒲柳出现在家中，眼中进出狐疑的目光。该不会被人家赶回来了吧？
　　“晚一点要陪小姐上山礼佛，她让我先回来看看大家。”蒲柳撒谎不眨眼，半真半假让人抓不到毛病。
　　“哦！你在端木家过得倒还不错，可以服侍小姐。”蒲葵频频点头。蒲柳的运气比她跟阿月好多了，服侍男的，不如服侍女的，先不说女人比较贴心，光是不用应付男人色迷迷的凝视，感觉就好很多了，更何况那些少爷还不仅是色迷迷而已。
　　想到这里，蒲葵秀气的脸庞就一阵绯红。至少漂亮的小妹不用碰到爱玩鬼压床的少爷，她就安心很多了。
　　女孩子家长大就会遇到很多麻烦，偏偏娘生病，她除了当大姐，还要身兼母职，关心起两个妹妹在外头有没有被欺负，唉……
　　“公子对我也很好啊！不然你们哪有这些好菜吃。”在旁边的蒲月听了大姐的话后颇不服气，指着桌上的山珍海味，表示她的大公子也是很好的，非常照顾她家的人。
　　“傻瓜！他对你不好，你这辈子就惨啦！”蒲葵懒得跟蒲月说清楚，迳自夹菜吃饭。
　　“东方公子对二姐好像真的很好！”蒲柳拼命点头，火速把话题带离自己。只要谈话重心不在她身上打转。什么都好。
　　“大家都这么说喔！”蒲月满脸通红，开心地帮蒲柳夹菜，“小柳，快吃吃看这副炖蹄膀，看够不够烂？”
　　“我自己会夹，二姐也吃！”蒲柳笑咪咪的婉拒。
　　“娘那边呢？”蒲葵吃了几口才抬起头，问起脑在床上的娘亲不知吃了没。
　　“我让她吃了碗米汤，又让她喝药，”蒲柳指指刚熄不久的炉子。“她已经睡着好一会儿了呢！”
　　“那就好。”蒲葵听到小妹都打点完毕，才安心。
　　其实，她认为蒲柳比蒲月伶俐，又懂得看人脸色，蒲柳到外头工作，事实上应该是不用担心的，但看到本人，蒲葵还是不禁要像只老母鸡一样东问西管，就怕蒲柳吃亏。
　　但她就是怕啊……
　　“你要跟上山多久？端木小姐要你做什么啊？”蒲葵盛了一碗火莱白肉汤，边吃边问。
　　“跟着一起吃斋念佛罗！大姐在人家家里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蒲柳随口敷衍，却不知踩到蒲葵的猫尾巴。
　　“你也服侍公子吗？什么叫我做什么、你也做什么？”蒲葵白了小妹一眼，放下碗筷，不想吃了。
　　她在司徒家，要应付那个挡她财路的司徒仲天，还有一群吃饱没事干、专爱跟男人玩鬼压床的女人，小柳也要这样吗？真是小孩子家！不懂事，专爱随便乱说话！
　　哼！都是笨蛋！
　　“哦！就是很平常的打扫庭院、伺侯穿衣的工作咩！”被骂得莫名其妙，蒲柳有点哀怨了。
　　“反正，总而言之，你对有钱人家的男人千万要小心，都怪娘把我们生得太好看了，那些公子哥儿都是吃饱捧着、没事干，你要千万注意身旁的男人！”蒲葵再三嘱咐。
　　“哦！我知道了。”当作很不在意的回应，事实上蒲柳的心在叹气。大姐这些话说得太晚了呀！唉……
　　看到小妹无缘无故被大姐骂，蒲月赶紧救人，“小柳，你可以在家里住几天啊？要陪端木家的小姐念多久的佛经啊？”
　　“住个三、四天吧！然后在山上的日子就不一定了，要看她的婚事跟公孙家的少爷谈得怎么样……”蒲柳随便乱讲，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躲到哪里去。但至少她可以在家里先待。一阵子。
　　“有钱人家嫁人，都顶慎重的啊！”蒲葵叹息，不像她们穷人家的女孩，有人要就偷笑了。
　　“大姐心情不好啊？”蒲柳瞧出蒲葵心情不好。
　　“嗯！司徒家问题一堆，总管最近老要我去服侍少爷，其他几个丫鬟就找我麻烦。”蒲葵叹口气，看着运气不错的小妹，“哪像你，运气这么好，服侍女的比较不会有人来争风吃醋。”
　　“呵呵！我这样运气算好喔？”蒲柳干笑着，却不敢把实情讲出来——她被破身了。
　　省得大妈听了会要她一定要嫁，只要人家肯娶，她就嫁……她又不像二姐运气那么好，那个相公没人抢……
　　要是真被大姐知道了，她大概会被骂得像猪头吧？
　　代嫁耶！人家不知道她们小门小户，嫁过去是当人家的妻……她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嫁，还是偷偷躲起来好了，等到风头过去再回家，反正卖身契在她手上，再加上端木香给她的银两……先找个住的地方，再想办法吧！
　　看着两个姐姐，蒲柳无法吐实，对于茫茫的前途，没人可以商量，突然有点旁徨。
　　她该怎么办呢？

　　第六章

　　“柳儿呢？”
　　一来到端木府，公孙倚楼发现蒲柳不在迎宾阁。不禁怒火三千，紧抓着小泥巴问人。
　　“表小姐把她藏起来了。我也找不到人。”小泥巴苍着脸，把罪丢给端木香。
　　“表妹藏人干什么？”扬起眉，公孙倚楼不懂。
　　“不知道，表小姐一回家就很生气，然后蒲柳姑娘就不见了。”小泥巴尽量把事情说得跟自己没关系。
　　事实上，那时他正好在帮灶房的小春抓鸡，什么事都是事后才听说的……等到他找人时，蒲柳姑娘就不见了。
　　“可恶！”公孙倚楼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才转身，就看到端木香也一脸不爽地出现在他面前。
　　“柳儿呢？”懒得跟她闲话家常，他直接要人。
　　“笑话！你找不到人，我就要找给你啊？你算老几！”端木香看到那张神气兮兮的脸也很火大。
　　“你到底把人藏到哪里去了？”扣住佳人的手腕，公孙倚楼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对她动粗。
　　“你到底打算对她怎么办？”她把问题丢回给他。
　　她反瞪着他。是要比眼睛大是吗？她不会输他的。这样就想唬住她？真可笑！她从来不是被吓大的。
　　“你管我打算怎么办？”回家被娘亲罗唆了一堆，眼前这女人竟也是！公孙倚楼很不耐烦。
　　现在是想怎么样？大家都来问他打算怎么办？他只是喜欢一个女人而已，需要闹到这么惊天动地吗？更何况两家有那种亲上加亲的想法。他还能怎样？与其娶个会跟他抬杠的女人回家，还不如讨个他喜欢的……
　　只是……他的爱情需要跟这些无关紧要的女人禀报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你何必来追问她的下落？”端木香鄙视的眼神瞪着面前自以为是的烂人。
　　真是太过分了！小柳真苦命，竟然被这样的一个男人……
　　唉！端木香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如果眼前这个混帐不跟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绝对不罢休！
　　“端木香！”公孙倚楼紧扣着女人纤细的手腕，差点捏断了。
　　“你……”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死也不肯说。“有种你把我打死好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小柳在哪里！”
　　“你……”
　　正当两个天之骄子在迎宾阁前闹得不可开交时，被通风报讯的赵如花已经火速赶到。
　　“姨娘！”见到赵如花，公孙倚楼才放开表妹。
　　“娘！”看到母亲，端木香像找到避风港，满肚子委屈般地扑向母亲，放声大哭。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怎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