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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回时-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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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翠红楼听起来真的真的不好听,所以改一下,叫揽云阁
惨 案
宣熙元年五月端午,曲江池上龙舟去势如箭,右相华春与一干华氏子弟在岸上游玩。华春嫡女华云的女儿,右相嫡亲孙女名唤华京秋的,在曲江河畔觅得一良淑少年,醉意醺醺之下意图求欢,被少年严词拒绝,这位皇亲贵女竟着人将这少年投进了曲江池,穷凶极恶,阻拦众人不得搭救!
待得少年家人赶到之时将他救起,他早已没了气息,魂归离恨!
说起华京秋来,京中无人不晓,这女子生来好色,家中纳得十来八房夫侍,却总在秦楼楚馆消磨日头。虽然担着个正四品下的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到底闲职,华家又名头盛极,不过做个纨绔贵女,眠花宿柳,分斤重担不挑。
这一日若按着华京秋往常规矩,逼死个把少年,不过送点钱财了事。华家多的是金银物,她自然从不在乎。哪知道今日这位少年,却不同别个,他竟是老御史大夫曹清华的公子。这位曹大人年届五十方添了这位小公子,全家看得比自己眼珠子还贵重,不过是家人一时贪看曲江风景,竟就将好好一条人命给赔上了。
曹大人一生虽占着御史大夫的位子,倒是性子里少了胆色,在华相积威之下,从来唯唯诺诺,不曾弹劾过华氏集团的任何一人。前两日好容易乞骸骨,得女帝恩准,欲告老还乡。不过想着,临走之前在这长安城内繁华之地留恋一番,却遇上了这等事!
既然痛失爱子,老大人怒痛攻心,儿子的尸首竟也不管,径自进了宫。难得宫门口守卫知道这位老大人虽已讨得恩旨,告老还乡,见他一脸悲痛之色,欲与人拼命的驾势,竟也不敢管。 曹老大人直奔兴庆宫,长跪哭泣,哀求女帝作主。
女帝容他禀告完毕,面色已很是不好看,却听得他再道:“臣今日痛失爱子,只觉剜心掏肺,痛不欲生!往日华京秋也曾祸害四乡少年,臣食君俸禄却未做到忠君之事,只觉上,对陛下愧悔;下,对黎民百姓失职!今日臣拼死前来,只盼得陛下清奸佞,远小人,将这些扰乱国政的乱臣贼子严惩不贷,臣虽死亦甘愿!”
女帝不过约略思考一番,未及回答,他立时起身,一头撞上了旁边漆红盘龙宫柱之上,血色蜿蜒一地,一命归了西!
那时,兴庆宫内正有几位一品大员议政,各人面上皆震憾不已!女帝更是面色灰败,额上青筋暴跳,怒声道:“逆贼!逆贼!”
内里却有华相得意门生,闻得此言,心急如焚,心内只呼要糟,巴不得女帝能放话让诸位退下?!
一时里消息通传不得,女帝更是扔下剑来,大怒道:“来人哪,给我拿这把剑去将华京秋的脑袋给砍了来!朕就不信这堂堂大周,难道竟是没有王法了不成?”
宫里侍卫头领自然是个聪明人,虽得了女帝金口圣旨,但到底不经三司会省,动辄去砍别人脑袋,算不得明君所为。只得两手擎剑,将求助的目光放在诸位一品大员身上。
这些要员之中平日便是分成了好几派。三位皇女各有人脉。自李岚凋落,她名下的客僚及官员早就改投别派,自然也有人固执已见, 不肯另换门户,不过一两月间,便被华氏一脉与常氏一脉排除异已,几乎尸骨无存。
今日这些人得闻此事,华氏一脉自然胆颤心惊,常氏一脉却是强抑喜意,其中常氏家主常荣更是涕泪泣奏道:“陛下,曹大人一生克已守礼,今日却突遭这飞来横祸,令臣等寒心不已!试问:谁家无儿?谁家又能保证自已家的少年公子不会在京师重地遇到华京秋?十年当作掌珠护,一朝竟是珠玉碎!痛哉惜哉?!陛下,华相身为臣工,不严厉管教子孙,为祸一方,将天家颜面丢尽!臣知宫中老皇太夫位正中宫,从来公正严明,若是他老人家知道此事,怕也不会纵容华家子孙如此行径!还请陛下严惩,为曹大人与小公子正名,还他们一个公道,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死……亦瞑目!”言罢涕泪尽下,尽显哀痛!
常荣这番话, 明显触动李晏心事,多年以来受华家的钳制,只觉手脚 四肢从未舒畅过,捆搏如困龙。今日常荣泣奏,正中她的下怀,当下重新颁了圣旨,规规正正写在绢帛之上,其中道:……今有华氏,贵为相国,扰乱国政,不克不俭,奢靡无度。纵容其孙,华氏京秋,横行乡里,欺女霸男,怙恶不悛,今着三司会审,将华家一干人等押解归案……
殿内常氏众人,得闻圣意,不由长呼一口气,只觉积年旧恶一朝除尽,说不出的舒爽意满……
曲江池畔,游人如织,尽皆围在曹小公子的尸身之前止步不走,群情激愤!
华京秋向来视草民如蝼蚁,犹不知悔改,只着几个恶奴欲将人群赶走。其中曹家老仆曹民乃是曹清华的随侍,几十年追随在曹清华身边,亦是一头苍苍白发,容颜残老,怀抱着曹小公子尸身痛哭不止,华京秋不耐,上前踢他两脚,却见那老仆人转过头来,通红着一双眼睛,泪涕满面,狼狈不堪,眸子里却燃着两团火球一般,突然仰天长嘶一声,哑声力竭吼道:“恶女,我同你拼了!”爬起来一头向华京秋扑上去……
华京秋不防这白发老翁居然这样勇猛不怕死,不由骇然后退………………可惜已经晚了,给他一头撞个正着,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同这白发老翁一同掉进了曲江池。
岸上华家仆从此际哪里顾得上再阻拦百姓,只有扑通扑通跳下水去,救那华京秋……
此等变故,等得紫云楼处饮酒的华春等人得知,早已大祸酿成。彼时华春长女华飞讥笑道:“云妹整日介说嘴,连这秋丫头都管不住……”
华春面色大变,回头狠狠掼了她一耳光,道:“大祸临头,犹不知死!孽障!”
华飞待要分辩,却被华春那骇人气势所惊,不由吓得噤了声。
华云早已跪了下来,不住磕头,早说不出一句话来。
华春所遗四位,三女一子。幼子便是当今女帝李晏的亲父,皇太夫华乐,现居宫中。长女华飞,为人浮燥,乃是华春与小侍所生,正是华彻之母。次女华云,端华高贵,正是嫡女,华京秋之母,却是做过女帝李晏的太女少保。三女华吟,为人懦弱,一向被两位姐姐弹压的不发一言,现任吏部侍郎,生得女儿华林芝,也做个七品小官,同她一样怯懦的性子。
此际见得华春面色不好,华云跪倒,华飞虽不服,亦不甘不愿跪倒,她也唯有跪倒。只听得华春道“:发生这样大事,我只有亲去圣上面前请罪,云儿,你随老母前去!”
华云磕头如捣蒜,泪语纷飞,哽咽道:“云儿不孝,未能管教好这孽畜,累母亲劳心,圣上但有降罪,云儿与这孽畜担着,定不教母亲受累!”
华春长叹一声,道:“若只论秋儿这事,圣上倒不一定会责怪到为母身上,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大姐糊涂,云儿你难道还看不明白么?”
惆叹未完,突听得楼外有人急报:华柏带一队军士与百姓打了起来……
华春吓得几乎跌坐在地…………………………华柏虽是华家远房侄子,但自小好勇斗狠。后来投靠华春,华春便着人在近卫军中给他谋了一份职。这华柏素来两眼朝天,除了华春,便是连皇家也不放在眼里,有一年醉酒之后曾道:“李家算个屁!不过是华家的子孙后代,以为冠着个李姓,便要在华家面前高一头吗?!”
华春闻得此言,曾特意将他唤来斥责一番,但华柏少勇谋,一味好斗,当日唯唯诺诺,背后不过埋怨华春胆小怕事,依着宫中两位贵人,便是连太女亦是华家骨血,怕他作甚?
………………………当日李晏并未登基,却是先帝主政。
这一日华柏正在曲江领着一队兵士巡逻,路过之时正见华京秋被撞落水中,不由恼怒上头,命令兵士打人,曹家还有两位忠仆被打得跌倒在地,四周百姓被华京秋欺压已久,今日见她落了水,正自心喜,却见来了这样凶恶的一个人,其中有位读书人喊道:“大周已无王法了吗?”
身边有人听见,大声道:“打死这个欺女霸男的……”正是华京秋被人救了上来,呛了几口水,被曹民死死抱着不肯松手。那华家仆人甚是健硕,居然拖着两人到了岸边,一脚狠狠踢在曹民面上,老人面上顿时热血披面,白发苍颜,看来触目惊心,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只双臂牢箍华京秋大腿。
那健仆再踢两脚,将曹民踢进了水里,曹民翻了两翻,便沉了下去……
此时华柏所带之人已经与周围围观百姓打了起来,一时里只听得呼爹喊娘,呼儿唤女。初时那些兵士尚不敢下狠手,只拿刀背去磕,无奈,华柏却已早下杀手,接连砍刀倒几个百姓,无辜百姓横尸江边,只能更将围观百姓激怒。
人群中有年轻健壮男子大吼:“拼了……官兵杀人了……拼了……”
百姓与官兵战成一团,曲江池边鲜血蔓延,等得宫中传旨之人到来之时,华春与一干子女正站在曲江池畔目瞪口呆,华京秋刚刚被人救醒,睁开了眼,她身边是一摞摞的死尸,简直像做了个诡异的噩梦,一时里还没有清醒过来……待得她闭了眼再次将眼睛睁开,仍是这般情景……
不远处正躺着曹家那无辜的小公子,鲜花一般的年纪,双目紧闭,再也不能醒来……
藏 娇
这一日英洛与常露在揽云阁本是搜寻一位姓严的兵部侍郎,二人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顺藤摸瓜,竟搜到了后园。在那位吓得哆哆嗦嗦的少年招供之下,追到了先前逃窜的少年屋前。几人推门进去之时,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此处竟还藏着另一个。………………………那人全身酒味,醉意朦胧,见得几人进去,大笑道:“我等了你们好几天,速度有点慢啊!”
常露自然不认识此人,哪怕很小之时二人曾在皇宫相遇,不过是贵族幼儿,俱有随身仆从跟随,哪得有机会认识朋友?
英洛却认得,此人纵是乱发披面,那双笑如弯月的眸子曾是暖阳一般,朗朗大笑之时露出洁白的牙齿,仿佛世间阴霾尽数离他而去…………………………正是华彻!
华春直系亲属里面,便只得这一条漏网之鱼!
常露愕然,道:“你认识我们?”
却听得英洛极缓极艰难的道:“常将军…………………这位,这位是我旧识!此时他喝醉了酒,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还请常将军不要见责!几位能不能出去一回,容我与他说说话?!”
她身后程元急道:“将军,万万不可______”
英洛挥挥手,道:“大哥休得担心!我意已决!”
常露心中鄙夷,只觉这女子背负数不尽的风流债,心中对周峥既痛且愧,又不能贸然告诉他,鼻内哼了一声,转头出去了。
程元担忧的眼神将那半醉在榻上的男子打量片刻,亦只得小心退了出来。
先前那拨脚而去的少年愣愣站在华彻面前,全身紧绷,作成个护卫的姿势,却被华彻随意挥挥手,道:“青儿,你不是她的对手,先出去吧!”
少年不甘不愿,低低道:“公子………………”却在华彻坚定眼神之下,不甘不愿的退了出来。
华彻见人悉数离去,道:“英将军有何事要交待?还请说罢!”他大概数日来借酒浇愁,浑身散发着一股酒馊味,长发随意披下来,遮住了一半面孔,是人不能得见往日那朗朗笑意的亮白牙齿与弯月般的暖眸。半边身子倚在矮塌上,长腿却随意搭在地下毡毯之上。
英洛缓缓坐了下来,就坐在他身旁,轻声道:“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往后有什么为难的事,但凡哥哥能帮得上的,便到相府吱一声儿,哥哥定为你搭把手!’”
华彻脸色一变,似想起了什么,却突的一笑,道:“我如何相信你?!”
却听得英洛似未听懂他言语之间嘲弄之意似的,缓慢道:“此刻无论你信与不信,跟了这帮人走了,自然是尸骨无存!”
华彻怔得一怔,神情似凄似悦,悲喜莫名,连连道:“好!好!好!我便在此处等你罢!”说罢扯过一旁被子,头脸俱盖,不过一时竟呼呼大睡。许是连日来心惊肉跳,早已不能安寝之故。
常露与英洛自来不懂风月之处的人情事务,这日却也长了见识。原来这揽云阁前面虽是妓院,后园却调教了许多小倌,专供那些达官贵女前来消遣。
不久之后,便有兵士在前院一间老妓女的房里搜出了严侍郎来,一行人兴兴头头离了揽云阁。
既已捉得要犯,英洛便与常露商议道:“常将军,今日既已捉住了人犯, 还要劳动将军将人犯押至天牢。本官还有一事未了,怕是……怕是……”
常露思及她看那揽云阁内醉醺醺小倌的眼神,心内不以为然,对这女子早已无话可说,只觉西北甘州同甘共苦,建城之时的那点敬服之心早随风吹云散,随意拱手道:“英将军请自便!”
英洛得她允诺,与程元在城中转悠了几处,先是在一处成衣铺内买了几件男子长衫,就地换了。后在城西悄悄买下一处宅子,虽是小小院落,却清静非凡。可喜那处屋主前几日搬了大屋,这小居之内原有的家什自然嫌它寒碜,所以一应生活用品俱全。
至晚间,英洛却着程元去揽云阁里接华彻。自已便如个贫家主妇一般在外面买得只老母鸡与当归红枣,还有几把青菜,几斤大米,匆匆赶回了小院。
等得程元与华彻到来之时,满院之内飘着鸡汤香味。程元推开大门,道:“公子请!”华彻却是她们离去之时早已睡得昏天暗地,此时方被程元叫醒,迷迷糊糊站在当院,犹如大梦初醒,却见那秀妍女子正站在院内,虽着一身男装,但胸前围着一块油腻腻的布,手中拿着把锅铲,面上烟熏火燎,犹有灰迹,真正狼狈不堪。不知为何,他禁不住爆笑出声,笑得惊天动地。却是自华家倒台之后初次 如此开怀。
纵是她面上犹有黑灰,此时亦挡不住红粉绯绯,映着金色霞光,便是连程元这种朝夕相处了两年有余的人亦看得呆了去,更遑论华彻,不知何时,他早已收了笑声,也呆呆看着面前女子。
英洛见他二人呆样,嫣然一笑,却是温媚撩人,自已尚不觉得,挥挥锅铲道:“你两个快洗洗手,吃饭了!”
程元讷讷道:“我老程跟了将军两年多,尚不知道将军竟还会做饭?!”
英洛尴尬一笑,道:“应该是熟了,只是可口与否,还请二位品尝!”
二人洗手坐定,她早已将米饭盛上,竟还有绿色时蔬两样,泛着油光的翠绿,惹人下箸,再有一瓦罐鸡汤,盛在粗瓷碗内,只见汤色金黄,上面飘浮着几颗红枣,闻之有一股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华彻空腹饮酒几日,心忧气结,倒是未有好好用过一餐,此时不觉食欲大增,挟起一箸青菜便喂进了口中,立时几乎要皱起了眉,见得那女子眼巴巴看定了他,不由狠狠嚼了几下,囫囵吞了下去。旁边程元咋咋呼呼,道:“公子,味道如何?”
却见得英洛狠狠一肘击在程元臂上,怒嗔道:“程大哥!”
程元搓搓脸,讷讷道:“将军从未做过这些琐事,又不像我那婆娘,整日与油盐酱醋打交道。我老程只怕味道不是很好,先问问公子再吃,免得吃坏了肚子!”
华彻几乎要笑出声来,努力点头道:“很是好吃!真是人间美味!”
程元与英洛俱不疑有他,乖乖挟了一箸来喂进口中,猛然五官皱在了一起,英洛更是不能忍,道:“苦啊!”立时吐在了桌上。
程元哭丧着脸道:“我就说嘛,将军从不下厨,这味道能好么?”说归说,却又挟了一箸青菜喂在口中,将桌上一碗米饭端了起来,往口中扒下去半碗,含含糊糊道:“咸是咸了点,不过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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