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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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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睿只是宗室疏族,根本没有问鼎皇位的机会,是王导始终坚定不移地支持他,追随他,一步一步为他筹谋,替他笼络世族;再结合整个王家的影响力,才终于有了如今成果,司马睿离皇位只有半步的距离,可这时他却与王家生分了,他开始防备王家,忌惮王家,或许这是所有能力过强的臣子与没有能力却不乏野心的君主必将走到的境地。

王导一直认为自己和司马绍是两情相悦,他和王敦也承诺过要尽力与晋王司马睿周旋,他们自信他们可以掌控一切,以为最后自己和司马绍能在一起……可如今晋王不受控制,处处制肘,国事家事一重重地压在身上,王导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想到这儿,王初虚弱地牵起嘴角,勉强向王导一笑,说道:“阿初无事,今日起得太早了些,可能是有些着凉吧。”

“阿叔叫人去请医者来可好?”王导询问道。

“不用了阿叔,”王初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宽慰道:“这算不得什么病,待会儿阿初回去睡一觉,发发汗便好了。”

一个侍从面色焦急地匆匆赶来,那侍从躬身向两人行了礼,低声催促道:“郎主,该出门了。”

王导看了看地上阳光,又看了看王初,嘱咐道:“阿初你回去歇着罢,若是觉得那里不妥,一定要着人去请医者来,记下了吗?”

“阿叔放心吧,阿初记下了。”

王导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对侍从吩咐道:“你去跟杜若和李桓说,叫他们照顾好小娘,若是疏忽了,我回来定会重重责罚他们!”

“谨遵郎主吩咐。”那侍从答应着退了下去。

“阿叔竟不信阿初的话,”王初故作委屈的说道:“身体是阿初自己的,阿初又岂能不悉心照料?”

“这可不敢说,”王导点点王初的鼻子,笑道:“还是多些人照顾你阿叔才能安心。”

王初皱着鼻子表示不服,王导失笑,他又嘱咐了王初几句,才往大门走去。一背过身去,王导面上的笑容立刻不见了,他神情严肃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稳步向前走去。

转了一个弯,在王导看不见的地方,王初强撑的笑颜也垮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薤露易曦

更鼓已经响了第三遍,这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在平常的夜间,建康城中的人们都早已进入梦乡,几乎所有的人家都熄了灯火。整个城市也一如往常,仿佛染上了墨色一般黑沉沉的。

幽静的乌衣巷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短促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守在西边角门旁正在专心打 瞌睡的守卫立刻机警地睁开了眼,若是细看,便能发信啊他的双眸中一片清明,根本没有一丝睡意。

顷刻,角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一条一人宽的缝隙,一个身披披风头戴兜帽的身影飞快地闪了进来,角门随即被重新关上。

守卫低声询问那来人:“怎么来得这样迟?”

“今日信使在路上耽搁了,我一接到消息便赶了过来。”来人也压低声音答道。

“郎主已经在等着您了,请随我来。”守卫对来人说道,他向身旁另外一名守卫打了个手势,守卫默契的点点头。他们一离开,那名守卫便补在了先前那名守卫的位置上,他站在那儿,很快也打起了瞌睡,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也从来没有人深夜造访过。

王府里的人们都睡得正香,王导披着大氅,独自一人呆在没有一丝光亮的书房中,寒冷的夜风从微微敞开地房门钻入书房,吹得书案上的纸张发出细碎的哗啦声,借着微弱的天光,还能看到最上面的那几张纸上满是笔势零乱的字体。

王导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不时往门外张望,一看到守卫领着那位深夜访客出现在书房门口,他便快步迎了上去。王导挥手令守卫退下,连寒暄都未顾上。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

来人掀掉兜帽,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孔。他往里走了两步,微微点头,沉声道:“已经证实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书房中说着任谁都能听出此中定有玄机的话语,而书房的门却一直没有关,不知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磊落还是因为如果有人偷听这样开着门反而更易于发现偷听者?抑或是。二者兼有。

虽然因为天黑的缘故而无法看清来人的样貌。但仅从他的轮廓与举手投足间的风姿,便能看出他定然是一位俊逸非常的男子。

直到此时,王导的面上才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地笑意,然而还未等这丝笑容展开。王导的表情又变得万分慎重,他嘱咐道:“此事事关重大,一个字都不可泄露出去。”

“好。”来人似乎惜字如金。他只答了这一个字,便重又戴上兜帽,退出书房。方才那名守卫一直守在门外。见这人从书房出来,便领着他向角门走去。

来人拢共只说了六个字,王导的两句话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二十个字,这场看似神秘的深夜会谈便结束了。

待那人一走开,王初便从门后闪了出来,她望着那人刚刚行走过的小径,梦呓般轻声道:“这么说。那个消息是真的了?”

王导轻轻叹了口气,他点点头。语带伤感地低声答道:“恐怕是真的。”

“阿叔,这事晋王知晓吗?”王初站在王导对面,当眼睛适应了书房里的黑暗之后,王初甚至能看见他额头的皱纹。她的双眼专注的望着王导,想从他面上寻出些许端倪来。

“晋王还不知。”王导答道,他的眼睛闪了闪,似有感慨又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但还没等王初看真切他便收回了目光。

“事出突然,阿叔打算如何应对?”王初依然紧盯着王导,在黑暗中她的双眸熠熠发光,目光像剑一样敏锐。

“阿叔自会处置,这件事阿初你不要再管了。”

见王初张口欲问,王导的眉头微皱,他拿出长者的气势,语气沉着,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罢,有甚么话明日再说。”

王初没有再说话,她顺从地点点头,沉默着走出了书房。外面的天色比房内要亮一些,两人之间不过才几步的距离,可王初回头一望,却发现王导的面容却已经完全隐在黑暗中,只能依稀看到他站得笔直的身形。

方才已经停息了的风突如其来的自门外吹进来,王初猛地打了个寒噤,她突然想起在司马裒丧礼上听见的那首挽歌,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方才来访的那个人,正是许久未同王初打过照面的慕容翰,而他与王导所说的事情,正是他们上次在暗室中密谋的关于如何除掉司马邺一事。前几日慕容翰安置在僭汉都城平阳的探子报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司马邺在上年年末的时候,便已经被刘聪杀害了。

此事王初本是不可能这么快便知晓的,但那天她走到王导的书房门口时,凑巧碰到慕容翰派人来告诉王导这个消息。王初隐约听到里面似乎在说司马邺的事情,便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外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才推门而入。

慕容翰派来的人告辞之后,王初便直截了当的问王导司马邺之死是不是他和慕容翰策划的结果。王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王初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慕容翰之间的筹谋,为了不使王初误会自己,王导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与王初听。

有一次刘聪出行打猎之时,命令司马邺做车骑将军,让他穿上戎装拿着戟来做前导,以至于百姓们争相围观。见皇帝受此折辱,随司马邺一道出降刘聪的大臣中有的人深以为耻,痛哭流涕,招致刘聪心中反感;十二月,刘聪在殿中大宴群臣,却命令被他封为光禄大夫的司马邺穿上只有仆役才穿的青衣,替他们斟酒,甚至在他自己如厕时,命令司马邺替他揭开桶盖。随司马邺同来平阳的官员大都失声痛哭,尚书郎辛宾更是抱着司马邺痛哭不止。刘聪杀了尚书郎辛宾后,又担心留着司马邺早晚会成为在他政权范围之内的晋人反对他统治的一面旗帜,所以就派人杀死了司马邺。

在王初的一再追问下,王导告诉她今日慕容翰的探子会送来最新的消息,王初一听便坚持要与王导一同等消息,所以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虽然看起来王导说的似乎是真话,但早就知道王导计划的王初还是有些不大能相信他,毕竟他已经做了那样的准备。她很难判断出现在王导对自己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是因为他不想让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遭才用谎言来蒙骗自己的。也不怪王初无法信任王导,毕竟他做这种暗中铲除障碍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他都是借助王敦之手,这次是他第一次亲自出马,谁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王初一路走一路思索着这件事,但她越想越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王导这次所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不论是发展过程还是最后的结局,都几乎和先前永嘉之乱时候的降帝司马炽之死的情形完全一样。历来成为阶下之囚的帝王能最终幸免于难的便少得可怜,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上受辱而无动于衷的臣子也是少之又少,能毫无猜疑之心的胜利者更是微乎其微。特别是刘聪那里早就有过先例,所以司马邺的被杀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即使在料峭的春夜,王初还是感觉到脚下的泥土似乎变得松软了许多,与寒冬里那种硬邦邦的地面截然不同。

往常到了春日,人的心情也会开朗许多,但此刻王初却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压抑,因为她想起了慕容翰。

方才在门后是来得及一瞥,但慕容翰身上散发的那种气质却越来越让王初觉得陌生。最近一想到慕容翰,她便非常痛心,当年在洛阳时的那个慕容翰的样子似乎越来越模糊了,现在的他变得王初都快认不出他来了。王初知道在这个残酷的世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任何可以妥协的余地,若是这种情况,王初绝对支持慕容翰为求自保而反击对方,比如对于他那位自小便开始用尽诡计来暗害他的兄弟,王初就完全赞成慕容翰对他展开报复,任何激烈的报复王初都不觉得过分;但司马邺的生死对他来说只是关系到一些利益,权势之事,并不会令他无法生存下去,那么他为何一定要同江东政权的这些人混在一起,要与他们一样谋害司马邺,谋害一个无辜的人?

王初心情郁结,她叹息着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她才一走到条雨花石铺就的小径上,守在小路尽头的李桓就听见了脚步声,他忙擎着一盏行灯迎了上来。黯淡的灯光映在王初面上,显得她的面色尤为惨淡。

李桓担心地问道:“小娘,那件事,是真的吗?”

“嗯,”王初苦笑道:“如今慕容翰的探子又再确认了一次,大概是不会有错了。”

李桓一手擎着灯,一手搭在环首刀上,他回身望着王初脚下的路,提醒她当心,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那小娘,咱们是不是该此事告诉太子殿下?”

该跟司马绍说一声吗?王初犹疑地看了看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引路的李桓,自从得知司马绍与庾文君即将成亲之后,她便没有再去过晋王太子府,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件事。她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它,但李桓的这一句问话将她近日努力想要忘记的事情全都拉了回来。

“小娘?”

“不!”王初猛一摇头,想到庾文君的样子,她便心生怨尤,是谁不好,为何偏偏是她!

第一百四十章 李桓之见识

“可是小娘,倘若太晚知晓此事,太子殿下的处境岂不是会陷于被动?”李桓忧虑地问道。

王初愣怔地望着李桓手中那盏行灯,上面的火苗被风吹得飘忽不定,连带着她的目光亦飘忽了起来,毕竟这件事与司马绍休戚相关,王初也的确不想瞒住他,但她一想到那个庾文君……

“小娘,”李桓似乎察觉到王初的犹豫,他侧过身子,扭头看了看王初,突然提起一个人:“小娘可还记得南顿王?”

“南顿王?”王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出南顿王司马宗模样,他虽有几分英气,但更多的却是疏懒散漫,吊儿郎当。王初语带嫌恶地说道:“当然记得,你怎么提起他来了?”

李桓回头看了看路,又转过来对王初说:“太子殿下素来与南顿王亲近,这小娘也是知道的。但小娘是否还记得,前几年晋王刚刚承制之时曾派西阳王与南顿王领北来流民去往江西垦田之事?”

“记得,当时我听太子略微提过几句。”王初答道,她满面疑惑地看着李桓,“这事情已经过去有六七年了,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么久之前的事来?”

“李桓也是才想起来,对此事有些疑问,还望小娘能为李桓解惑。”

“说来听听。”

“虽然此二王领命而去,但后来由于江西之地荒梗,二王无功而返,开垦一事遂作罢。”李桓问道:“西阳王、南顿王兄弟乃是晋王的叔父,为何晋王要派他们去做一件明知无法做到的事情?”

“你以为是为何?”王初笑道,她用沉静地目光定定地看着李桓,知道既然他提出来,自然是有他自己的看法。

李桓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因为时值永嘉之乱,先帝被俘,天下离乱,自北方南渡建康的流民愈来愈多,江南土地毕竟有限,安置不下。晋王担心在江南之地的流民太多早晚会与此地豪族之间产生利益纷争。才想到将流民安置到长江以北。小娘也知道,咱们王家都没有与本地豪族争过土地。”

王初赞同道:“的确如此,我也曾问过阿叔为何不将田地别院置办建康城中,阿叔便是说这是为了安抚江南豪族。”

“这便是了。咱家刺史自然深知这个道理。”李桓点头道,“再者那时晋王才刚刚承制,政局不稳。他担心难以控制局势,所以才借故调开西阳王与南顿王……”说到这里李桓的话音忽然停住了。

听着李桓对于当年晋王将西阳王与南顿王调离健康这一举动的剖析,王初的眼睛愈来愈亮。她没想到沉默寡言的李桓对政事竟如此深有见地。

正听地入神,李桓的声音却突然停住了,但他的尾音令王初感觉到他明显还有话没有说完,她催促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还有一条——”李桓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好该如何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转化成语言表达出来,他很少这样侃侃而谈,所以一时间还不大习惯。

王初看着李桓。鼓励道:“但说无妨。”

李桓沉吟地说道:“还有便是咱们王家建立的功业愈来愈多,势力也会随之愈来愈大。彼时郎主刚刚击败杜彛蕉ń荩致蚀缶ぴ谠フ拢娑哉庵智槭疲跣闹卸ㄈ荒岩园材K越醯蹦甑淖龇ㄒ灿薪栉餮敉酢⒛隙偻趵从胪跫蚁嗷ブ坪獾囊馑肌!

前面李桓说的那番话虽让王初对他另眼相看,但她认为这其中的深意凡是对江南局势多加关注的人只要细细梳理便都能判断出来,所以她并未觉得李桓看问题的眼光有多么精准。真正令王初吃惊地是李桓连当年晋王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因为他还藏着这一层隐秘的心思都想到了,要知道那时候正是司马睿同王家最齐心协力,相互扶持的时期,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往这上面想。就连王初自己,也是司马睿与王家开始生出隔阂的时候才想到的,她不禁发自内心地赞叹道:“李桓,真没想到你竟有这般见识!”

“小娘过誉了,李桓不过是一点小见识,如何敢在小娘面前夸口。”李桓微微垂下头,回道。他生性稳重,一向都很能沉得住气,听了王初的赞赏,李桓不仅没有显露出任何骄傲的情绪,反而愈加谦逊了。

这条雨花石小径铺得已经算是很平整了,但因为整条路都是石子儿铺成的,难免会有几颗凸出来,为了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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