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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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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为之不平

王初没想到温婉的山氏一开口便说出这样狠毒的话,她一愣,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司马绍,见他虽听见山氏说出这样的话,面上却丝毫没有怪罪山氏的意思,反而满是悲悯的神色。

愣怔之后,王初恍然明白了山氏的心情,毕竟现在山氏失去的是司马裒而不是这个孩子,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人的心态总是这样,失去的远比拥有的重要。

“阿媛,”王初轻声道:“我知你与阿裒夫妻情深,可安国是你与阿裒的孩子,便是为了阿裒,你也该尽心照顾他,抚养他长大成人。如此方能对得去阿裒与你的感情。”

“若不是他,我便可以跟阿裒去了。”山氏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愤恨。

原来她并不是真的怨怪这个孩子,只是此时山氏心中全都是司马裒,她恨自己不能随他而去,所以将这股子怨毒全都放到了孩子身上。

“今日你见过安国了吗?”王初问司马绍,眼睛却望着山氏,她听见王初问起自己的儿子,表情分明显得很关注。

“我方才去看过他。”司马绍低声答道。

“他……”山氏刚说出一个字,惊觉自己竟想问儿子的情况,立时住了口。

“安国是你的阿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关心他是很自然的事情。你没有听过,母子连心吗?”王初见山氏的情绪有转变,忙加紧劝道。

“一想到阿裒抛下我走了,我就恨不得立即随他而去。没有了阿裒,我活着还有甚么意义。”山氏神情凄苦,“他走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丝温暖,一切都变成了灰色的,我……”

“你叫采薇将安国抱来。”王初低低地对司马绍说,司马绍点点头,轻轻的向门外走去。

山氏神情恍惚,没有注意到司马绍的离开。王初继续劝道:“他还那么小。刚没有了阿父,若是再失去了阿母,这世间就剩下他孤零零地一个。阿媛,你真的忍心如此吗?”

“我。”山氏失神的眼睛渐渐回复了一些神采,她的眼珠缓缓转动,停在王初面上。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彷徨与无助,声音是那么的凄楚:“阿初,你根本不知阿裒对我来说意味着甚么!”

“我懂。我懂的。”王初轻声安抚道。

“你根本没有爱过,哪里会懂!”山氏的情绪很激动,“你根本不懂!”

王初被山氏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山氏如此暴躁的一面。她稳住自己的心跳,缓声道:“既然你说我不懂,那你能跟我说说吗?”

“为了阿裒,我可以放弃任何东西.什么都可以不要。生命也可以不要,”山氏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又陷入回忆中:“只要能再见到他,只要能再看见他对我微笑,只要能再听见他的声音……”

“可是阿媛,你不明白吗?”王初沉声道:“安国身上同样流着阿裒的血,他就是阿裒生命的延续啊。”

“他是,阿裒生命的延续……”山氏痴痴地重复着这句话,顷刻便泪流满面。

王初安静的看着山氏,脑中回响着她那句;‘你根本没有爱过,哪里会懂’,不禁苦笑,或许山氏说的对,自己确实不懂。

这时候采薇抱着安国与司马绍一道走了进来,听到脚步声,王初与山氏同时回头。

一看见孩子,山氏便扑上去将他抱在怀里,眼泪亦簌簌的落下,打湿了孩子细嫩幼小的脸颊,被这苦涩的泪水惊醒,安国哇哇大哭起来,眼中流出地清澈泪珠与他母亲的眼泪混在一起,令观者随之心酸流泪不止。

“采薇,”王初低声唤道。

采薇抹了抹眼泪,走到王初面前,恭敬地行礼道:“女郎。”

“这房内太过昏暗了,你去将左边的帷幕拉起来一些。”王初轻声嘱咐道。山氏抱着孩子站在右边,拉起左边的帷幕不至于让她感觉到刺眼。王初希望山氏哭过之后,一抬头便能看见外头的光亮,从而心情也能稍微开朗一些。

“是,女郎。”采薇走到左边窗前将帷幕拉了起来,室内的光线瞬时明亮了不少。

希望山氏能尽快熬过这最艰苦的一段,王初望着明亮的窗外叹了口气。

此时光线忽然一暗,王初还以为是采薇没有系牢帷幕,所以帷幕自己又落下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晋王司马睿带着两名侍从走了进来。王初刚想向他问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乔装前来的,所以忙单膝跪下,与采薇一同向晋王行礼。

这时王初身旁的司马绍已经上前请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子刚巧遮住后面的王初。

“父王——”司马绍才迎上去说了两个字,却发现司马睿脸色难看。司马绍看着他父亲身边的侍从道:“父王这是怎么了?可是你们惹得父王不痛快?”

“还会有谁惹我不痛快!我问你,谁准你带着外人到你阿媛这儿来的?”侍从还没来得及答话,司马睿便突然发怒道,他丝毫不给司马绍解释的机会,接着训斥道:“你明知你阿媛不大好,却还来搅她清净,有你这样做兄长的吗!啊?”

谁到没想到司马睿进来不是先去看抱着孩子哭泣的山氏,竟是首先来责怪司马绍逾矩。

司马绍愣了愣,忙跪到地上请罪,正要解释,司马睿又骂道:“裒儿去了,你可满意了!再也不会有人同你争了!是不是?”

听见司马睿的诛心之言,王初震惊无比,对于司马裒的死,司马绍这个做兄长的同他这个做父亲的一样的伤心,他怎么可以如此迁怒于人啊!

对于司马睿来说,这是他最宠爱的孩子,可对于司马绍来说,这是他唯一的弟弟啊。在王初心里,司马绍只有司马裒这一个亲人,因为司马睿与司马绍的生母荀氏从来都没有疼爱过司马绍,这样的亲长,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只有司马裒将司马绍看做自己的亲人,打心眼里尊敬他,爱戴他,甚至因为他自己的存在分去了司马绍应得的宠爱而自责。

可今日,就在今日!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因病而去了,王初心中为司马绍感到难过,听着司马睿那恶毒的话语,王初更为司马绍感到痛苦,拥有这样的父亲,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司马绍根本不会在乎这个所谓的太子之位,那次明知是司马睿推他出去为司马裒遮挡危险,司马绍又何曾有一句怨言?司马睿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司马绍也有些受不了司马睿的话,他猛地站起来,高声道:“父王心中难过,阿绍有何尝不是一样!父王若是心中不平,如何对待阿绍都可,但父王怎么能这般曲解阿绍?!”

听见司马绍的话,王初心中冷笑:“司马绍说得对,你就是心中不平!你冲口而出的这些诛心之言,不是因为心中不平又是因为什么?你是看你最爱的司马裒死了,而最厌恶的司马绍却好好的活着,所以心中不平,巴不得他们俩换个位置你才痛快!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啊!”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司马绍白皙的面上立时浮现出五个红色的指头印,司马睿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敢说孤心中不平?”

这下子满屋的人都呆住了,连一直在哭泣的山氏与司马安国都收起了哭泣声。山氏首先反应过来,她抱着司马安国跪着司马睿面前,哭道:“父王息怒,都是儿媳不好,惹得父王生气,还请父王看在阿裒的份上,不要为难阿兄。阿裒骤然离世,阿兄心中的悲伤与父王、儿媳是一样的啊。”

说完山氏已经泣不成声,从自己口中说出阿裒离世,这比剜心之痛还要叫她不能承受。可是父王这样迁怒于阿兄,阿裒就能回来了吗?阿裒已经去了,她不想司马睿同司马绍再生出隔阂,因为若是阿裒在,他也绝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司马睿扶起山氏,痛哭道:“我可怜的阿子啊!”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怜悯山氏,还是在痛惜死的不是司马绍。

在面上那五个鲜红的指印地衬托下,司马绍的面色更显得惨白无比,他颓然跪地,暗哑着嗓子请罪道:“请父王莫要伤心,都是阿绍的错,阿绍甘愿受罚。”

司马绍声音里的痛苦与隐忍令王初心痛不已,而司马睿却想没听到一样,只是与山氏相对而泣,仿佛山氏才是他的孩子,而司马绍则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王初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她愤怒地站起来拉着司马绍就往外走,司马绍一声不吭地任由王初拉着他向外走,他紧紧抿着嘴唇,神色惨然。司马睿的目光全在山氏与司马安国身上,完全都没有注意到王初与司马绍离去。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王初还听到他对山氏说:“你要好好抚养安国,以慰裒儿在天之灵。”

一出了卧房门,王初便怒道:“你根本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认错!他这才是真正的做得说不得,明明心里这样想的,却如此虚伪地不敢承认,还要将错推到别人身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寒与暖

【昨天把稿子设置的定时发送,但不知怎么没有发上来,对不住大家,今天三更奉上】

司马绍神情恍惚地低声喃喃道:“阿初,别说了,他毕竟是我父王。”

“他是你父王,可你看他有把你当做他的阿子吗?”王初怒声质问道。

“我是父王的长子,他怎会不把我当做他的阿子!”司马绍的声音蓦地拔高,他鼓着眼睛狠狠地瞪向王初,似乎是在警告王初莫要再说下去,否则便会将他激怒。

王初从没见过司马绍如此凶狠的表情,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毫不退让地狠狠回瞪着司马绍,接下来却见到了自己没有预料到的一幕,只见司马绍的面色忽地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渐渐地,竟呈现出一种倍受打击的灰败之色。

见他面色接连变幻,似乎方才在司马裒卧房里所压抑的痛苦都在这一刻从心中浮到了面上。直到这时,王初方才明白过来,其实司马绍早就知道司马睿对他实在是没有甚么父子亲情可言,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王初心中一酸,怜悯之意油然升起。

望见王初怜悯的神情,司马绍如同被针刺了一下,几乎立时跳起来,他高声辩驳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不是你想得那样,阿父还是很疼我的。”

王初被他罕见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司马绍在面对她时总是将她的喜乐放在第一位,所以王初很少能见到他如此暴躁的一面。不远处的守卫听见司马绍激动的反驳声,都疑惑地望了过来,那侍卫首领甚至试探似的向他们的位置走了两步。察觉到侍卫们的关注,王初忙拉着司马绍往外走去。

走在后院那些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穿行在那些无人居住的房屋,望着那些颜色灰冷的山石,王初心中愈发感到悲凉。

北风跟随他们的脚步呼啸而过,刮得院中的树木舞动着光秃秃的树枝,一路不曾停歇。正漫无目的地走着,王初忽然听见司马绍疲惫地叹息了一声。他停住了脚步。满怀伤痛地对着王初的背部说道:“阿初,我知晓你是一番好意,但他毕竟是我阿父啊。”

听见司马绍的话,王初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满怀酸楚的回身望着司马绍。看起来司马绍的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只是往常的那种使人为之一振的光彩却再也没有从他面上觅见,他他这番话里面的无可奈何与委曲求全令王初大为震动。这还是那个整日间神采熠熠,爽朗豁达的司马绍吗?

王初之所以会像刚才那样疾声厉色地质问司马绍,完全是因为她无法接受在司马裒卧房里。司马绍表现出来的,对于晋王那般谦卑恭顺的态度;更是因为她无法接受司马绍承受这样的委屈与不公。她本意是替司马绍不平,却在见到司马绍被晋王的话伤得如此彻底时,忍不住违心的低声劝慰道:“阿裒的事,晋王一定非常伤心,所以才会一时口不择言,乱了分寸。你是阿裒的兄长,应该也能体会到晋王的心情。人生之痛不欲生,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见司马绍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王初接着劝道:“你也是晋王的孩子,晋王怎会不疼你呢?只是因为他现今太过伤心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言不由己的话来,你不要想太多。”

在听王初说这番话的时候,司马绍始终只是半低着头,憔悴地面庞被他身上的裘衣毛领遮挡着,使王初无法看清他的神色。王初见他仍是没有反应,不禁有些心虚,连她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所说的这番话,更没有信心能令一向聪敏的司马绍相信自己。但她实在不忍心见司马绍如此消沉。

“阿绍,”王初心中充满了怜悯,她轻轻地唤道。

司马绍从没听过王初如此亲密的叫过自己的名字,非常意外地望向王初。

王初抓住这个机会,看着司马绍的眼睛,真诚地说道:“别难过了,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司马绍回望着王初,他眼中仿佛蕴藏着许多情绪,可王初却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对望了半晌,王初忽然觉得很冷,便缓缓提议道:“我们到前边花厅坐一坐吧。”

往常在冬日里王初总是穿着裘衣,既轻薄又暖和。她还从未在冬日穿过袴褶,今日她身上所穿的袴褶是夹棉的冬服,而且她事先还在里面又加了一层棉服,但大概是养尊处优地日子过习惯了,对她来说,这样的穿着却根本挡不住肆虐的寒风。特别是在风里站了这么一会之后,她觉得浑身冰凉,丝丝的寒气几乎侵入骨髓。

听见王初说话,司马绍无意识地点头道:“好。”

今日发生了一连串令人猝不及防的大事,司马绍从昨晚开始便一直不曾歇息过,方才他又受了打击,神情恍惚,因此破天荒地没有注意到王初穿的不够暖,还和她在这寒风里站了好半晌。即使王初说回到花厅去,他也没有留意到王初冷的发紫的脸颊同嘴唇,只是随着她一同往花厅走去。

好在花厅里的熏炉还燃着,王初走到最靠近熏炉的座塌坐下,那张座塌比旁的座塌长一倍还有余,司马绍也在王初坐的那张座塌上坐下,他神情悲伤的环顾着花厅,对王初说道:“今日阿裒一去,父王悲痛难耐,阿媛意欲自裁,府中一片混乱,连安国都险些无人照顾,好在之后父王很快强打着精神指派了人来主理宣城公府一应事宜。我派了人去乌衣巷向你报丧后,便独自在这里坐了一整个清晨。”

原来是司马绍派人去乌衣巷的,王初听了也不觉得意外。一开始她以为派人去向自己报丧的人是山氏,但她见过采薇后便知司马裒逝后山氏便将自己封闭了起来,绝不可能派人向自己报丧,那么就只有司马绍了。

“你是不想去应付今日来宣城公府的权贵们还是不愿面对阿裒这么突然便走了的事实?”王初轻声问道,她知道只要司马绍还愿意和人交谈,便表明他还能承受住晋王的伤害,不至于一下子就崩溃了。所以她尽量的与司马绍说一些能触及到内心的话题,或许话说开了,人便也看开了。

司马绍悲戚的看着王初:“阿裒这几日病势加剧,我便想到了极可能会有这么一日,可是真正到了这一日,我还是无法面对,何况那么疼爱阿裒的父王。方才你也听到阿媛说她宁愿用安国去换回阿裒,”说到这儿司马绍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焉知父王不是如此?”

“阿绍!”王初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似的猛地一疼,她没想到会这么想,虽然王初自己就是这么想的,但若是连司马绍都这么想了,岂不是真的证明司马睿的所作所为确实寒了司马绍的心吗?他看得这么通透,通透到连王初都为他感到心疼了。

司马绍越过王初,眼神无助地望着虚空处,神色飘渺地说道: “先是虞氏阿母去了,记得我小时候,她是最疼我的,比对阿裒还要好。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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