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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立志传-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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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途中,陈祗在甘宁军中歇息了一日之后,顺江而入,直抵了江州。

※※※

入了江州城之后,陈祗却领着家将们缓缓地往那太守府行去。行了许久,终于到了太守府邸前,陈祗来江州的次数并不多,不过也不少,最让他记忆犹新的就是,自己每次到了这里,都是直着进,横着出,想到了这,陈祗心中颇为愤愤,想不到父子二人在酒量上,都让那巴郡严氏压了一头,嗯,以后,只能把报复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了。

“原来是陈公子,小的有礼了。”那看管门房的严府管事见得陈祗缓步行来,不由得脸上挂着笑容迎上了前来向陈祗施礼道。“严六,不知我世伯可在府中?”陈祗略回了一礼温言笑道。

“主人与大公子都在军营,正在操练士卒,怕是要到了晚间方回,府中只有小公子在。”那位管事赶紧答道。

陈祗听得此言,不由得一愣:“哦,这些日子,我严世伯都在忙着练兵不成?”见那管事点头,陈祗不禁眉头微皱,乖乖,看样子,这位严大将军,对那刘季玉还真够忠心耿耿的。

陈祗那准备迈进太守府的腿停在了半途,向那位管事笑了笑:“严六,你先进去,跟你家小公子说一声,就说他有个远房亲戚来了,嗯,可别说来者是谁。”陈祗那一脸坏笑,让那管事不由得弯起了嘴角,陈祗跟严颜的小公子严寿两人的感情相当不错,而且相互之间也经常戏弄对方,陈祗玩这一手,他自然也明白。

当下笑眯眯地道:“小的这便去,不过,到时候小的可又得挨小公子的斥责了。”

“行了行了,少给我说偏宜话,放心,一会,我留下两坛酒丢门房这儿,就当承了你这个情。还不快去?!”陈祗笑骂道,那位管事大喜,应诺一声,速步而去。陈祗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敛去,沉声道:“广美。”

“小的在。”孟广美赶紧挤到了陈祗的身边恭声听命。陈祗低头向身边的孟广美低吩咐道:“汝令人去寻我那兴霸兄长之父,如今他就在江州,另外,你托他……”陈祗在孟广美的耳边嘀咕了一番之后,孟广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公子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把得妥妥贴贴的。”

言必之后,领上几人一块便打马而去,而陈祗放松了心情,坐在门房处的小马扎上,安然地等待着那位严寿的到来。

不多时,便听得那严寿的声音:“我说严六,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那严六也不知道低声说什么,若得严寿笑了起来:“好你个小子,成,我倒要看看,我家哪个亲戚能给我带来惊喜。”

陈祗看到严寿的一只脚刚迈过门坎,便在门边阴测测地道:“少游贤弟,不知为兄带此,算不算得是惊喜啊?”

“啊!……”严寿顿时给吓了一跳,险些当场跌了一跤,陈祗手快,扶着了这位小他三岁的少年,乐呵呵地道:“贤弟何必行此大礼?”

“果然是你!”严寿哭笑不得地指着陈祗,嗯,没办法,这位兄台,他心里边再有脾性也撒不出来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严颜

陈祗笑着与严寿进了厅堂坐下之后,严寿挥退了下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世兄此来,莫非是做说客,欲使我父效命于那左将军?”

“呵呵,我就知道,少游心思果然灵动,一猜一个准,没错,为兄我今日便是干这事来的。”陈祗呵呵笑道。严寿看着陈祗,一脸尽是啼笑皆非之色:“世兄莫非不知我阿父之脾性?”

陈祗端起了茶水饮了一口,笑道:“当然知道,汝父性情刚直,忌恶如仇,忠于君事……”

“那你还来?”严寿摇头打断了陈祗的话轻叹道。陈祗却正色望着严寿。“少游,坦白的说,你觉得那刘益州是值得你阿父抛头颅撒热血的英主吗?”

“当然不是,不过……”说到了这,严寿突然眨了眨眼:“奉孝,你还是回去吧,你也不是不知晓我阿父的脾性。凭你舌绽莲花,也定然说服不了他背主求荣的。”

陈祗心中轻跳,呵呵一笑朗声道:“少游啊少游,汝父是何等人物,莫非世兄我不清楚?我来这里,就没打算要说服你父亲去转投于玄德公,因为我知晓,像他这样的人,绝非功名利禄可以撼动。”

“既然你知晓老夫是何等样人,你还来江州做甚?”一个混厚沉重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发须斑白的严颜,顶盔贯甲地步入了厅中。原本那刻意收束的脚步声一沉,犹如踏足于人心一般,闷闷一震。

陈祗却连扇羽毛扇的手都未抖上半分,笑眯眯地站起了身来,恭恭敬敬地给这位益州名将施以大礼:“侄儿拜见世伯。”

严颜望着这位下拜的旧友之子,眼底里闪烁过了一亮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起来吧,听说你夫人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正是,只是小侄成日在外奔波,还没有时间回家中一聚,看看那小家伙长的什么模样。”听得严颜问起,陈祗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幸福中略带遗憾的表情,自己终于开张了,至少咱三代单传的陈家已然有了后。

“嗯,现如今没时间倒也罢了,等你家孩儿周岁之期,咱们哥俩可得好好地喝上一回。”随在严颜身后边进来的严德冲陈祗笑道,还冲陈祗打了个眼色。陈祗看到了之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

严颜的脸上亦闪过了一丝慈容,不过,看到陈祗望过来的目光之后,面色一板,大步走到了主榻前,两手一伸,自有人来为其解掉甲具。

严颜据案而坐,身上的甲衣已然让其长子严德褪去,一身紧身戎装,倒把他那犹如壮年的身板衬得份外结实。早有资金积累的严府仆人们送来了饭菜,严颜不管不顾地据案大嚼了起来,跟随着严颜一块去军营练兵的严德冲陈祗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也跟其父一般开怀大嚼起来,嗯,看得出来这父子二人还真是饿了。

陈祗也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一面打量着室内诸人的表情,心里边在思量着怎么说服严颜这位世伯。严颜快速地扫到了案上之食,满意地长出了口气,端起了酒来痛饮了两盏之后,把目光落在了陈祗的身上:“奉孝来见老夫,可是从阆中而来?”

陈祗点了点头恭敬地答道:“正是,祗乃是奉了玄德公之命,前来拜见世伯。”

严颜的眉头不禁一挑,眼睛微微一眯,端起了第三盏酒到半途又放下,沉声道:“汝欲为刘玄德作说客不成?”

陈祗温文尔雅地淡淡一笑:“不是小侄要说些什么,关键是世伯您怎么看。”此话未停,门外边却传来了朗笑声:“哈哈,定伯贤弟,看来,老夫来的还真是时候。”人随声至,一位年近六旬的壮硕老者迈着矫健的步履步入了厅中。

“老小子,你来我府上来有何要事?”严颜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得沉下了脸喝道。这位老者却没搭理严颜,径直走向那已然起身朝其行礼的陈祗,拍了拍陈祗的肩膀:“呵呵,贤侄不必多礼,听闻贤侄到了江州,怎的连老夫府上都不去逛逛,莫非你的眼里,只有你这位严世伯,而没有我这位甘伯父不成?”

陈祗无奈地苦笑了两声:“还请甘伯父恕小侄怠慢之罪,只因小侄来江州,来寻严世伯有要务相商。”这位老爷子,却是那甘宁之父,甘超甘定伯,巴郡赫赫有名的土财主,如今更是益州有名的、数一数二的大盐枭。

甘超抚着颔下长须笑道:“无妨,对了,我家铃铛儿在玄德公手下可好?”

“好!义兄好得很,如今已经是楼船将军了,前些日子,祗从阆中往江州来时,还曾路过义兄的驻地,义兄托我给您带个话,他好得很,您不用操心,还说,让您看好孙子,莫让那小子调皮……”陈祗抽了抽嘴角,好不容易才吐了口气陪笑道,手里的羽毛扇子都跟抽风似的抖着。当初自己听到了甘兴霸的小名的时候,险些笑破了肚皮,便是现如今,每每听到这个可爱到极点的称呼,陈祗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而那严氏兄弟也都埋头掩嘴偷笑,倒是严颜仍旧是一副死沉沉的棺材脸一声不吭。“这个小王八蛋,我孙子怎么怎么的还用得着他叽叽歪歪吗?”甘超很是不屑地抖了拦浓眉,转而望向了严颜。“呵呵,定伯贤弟,老夫上门,你倒好,连杯薄酒也不招呼一下。”

“哼,来人,上两坛烈酒来!”严颜愤愤地闷哼道,眼珠子转到了陈祗的脸上,陈祗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虽然这位老痞子就是自己召唤来的,不过,这有什么,反正都是熟人,蹲一块儿说事岂不更方便?

甘超也不客气,捞起了酒盏先自己独饮了起来,几大盏下肚,这才满足地打了个酒呃:“好!定伯贤弟果然是个痛快人,这酒,老甘我喝得舒服,嗯对了,奉孝,你说你来寻你严世伯,有什么大事要巴巴地从阆中赶这儿来?”

※※※

这时候,严颜冷笑数声:“做什么,我这位贤侄,要让颜做那背主求荣之事呢。”

“啊,不会吧,贤侄,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颜世伯乃是我益州有名的忠臣良将,巴郡严氏更是世代皆乃我汉室忠良,如此人物,岂是你言语便可打动的?”甘超一拍案几,指着我喝问道。嗯,表演得相当的到位,若不是严颜就在这里停得眉飞色舞的,说不定陈祗都要先翘起根大拇指喊好了。

严颜最后也忍不住站起了身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颜乃汉臣,当为国尽忠,那刘玄德虽有仁义之名,却施无义之道,着实可恨,若非主公昔日不听我等之言,岂有今日之厄运?”

严颜正唾沫横飞大义凛然的当口,却传来了一阵不和谐音,啪啪啪……陈祗鼓起了巴掌,一脸激赏之色望着这位严巴郡。“贤侄,汝乃何意?”严颜不由得沉下了脸喝问道。陈祗站起了身来,向着严颜长施了一礼:“小侄乃是赞世伯高义,不过,小侄有一惑难解,还望世伯能当面告之。”

严颜浓眉微皱:“说吧。”陈祗点了点头,缓缓地言道:“不知世伯是汉臣否?”

“当然,我巴郡严氏在江州数百年,累受皇恩。”严颜喝道,话一出口,突然之间,严颜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看到了陈祗脸上那狡诘的笑容。“既为汉室之臣,那严世伯为何认刘璋为主公,而不奉天子之号令?”陈祗又迫问道。

严颜心里边不知道怎么的,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妙,但嘴上仍旧力道十足:“天子尚在,不过,如今受那曹贼所囚,天子之诏令,皆为曹贼之伪令,何以尊之?”

陈祗合掌一击:“既然如此,刘益州的州牧之位,正是那曹贼之伪令予之,世伯又何以遵从?”

“你!”严颜不由得须发皆张,面色酱紫,那架子,似乎要冲上来揍陈祗这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一顿。边上的甘超赶紧跳了上来,拦住了气喘吁吁的严颜。“哎呀,定伯有话好好说,莫急莫急,我说奉孝贤侄,你这在这儿乱说话,你世伯岂是那样的人,只不过是情势所迫而已……”

严颜不由得闷哼一声,瞪了这家伙一眼,一脸恼恨之色地坐回了主榻上气呼呼地闭眼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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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固疾复发

“世伯息怒,小侄出言无状,还望世伯海涵,不过,有件事,祗还是要说,刘璋暗弱,自焉以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不肃,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残;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由于此。再有,侄儿与那刘璋有杀父之仇……”陈祗声情并茂地向严颜解释着自己何以助刘备取益州的原因。

而最重要的一点,旁边的甘超也在暗中使劲:“定伯,老哥我也有一句话,还望你能听一听。”

“听什么?严某人绝非背主求荣之士。”严颜喝道,不过,甘超弯弯嘴角:“定伯,昔日奉孝之父有难时,汝可曾想过,事情若是落到了你头上,你会做何想?”

严颜只能沉默,他心里边未尝没有怨恨,陈祗之父与其亲若兄弟,当初赵韪之乱,与陈祗之父根本就没有半点干系,其父还固守江阳,使得贼军不能得进江阳,后自己领军而伐,总算是那贼军击退,可到了后来,刘璋却以陈祗之父与赵韪私通之罪,意欲夺没,幸得自己等人一力作保,还有那将侄女嫁与了陈祗之父的许靖从旁相劝,方得保全,却也落个罢官免职的下场,而后郁郁而终。

其后,刘璋与那些蜀中官吏欲谋取江阳的事可是一桩桩都历历在目。平静了呼吸,可他的心神却并不能平静下来,若换成别人来,怕是这会子严颜提着大马刀就剁了下去,可是,眼前的,却是自己结义兄弟的儿子。

“唉!”严颜长叹了口气,坐回了矮榻之上,那陈祗向那严氏兄弟施了个眼色,严寿抢先发话:“阿父,孩儿以为,与其把性命寄于将死之人,还不如……”

“竖子住口!”严颜瞪起了眼喝道,严寿只得悻悻地住嘴,乖乖地坐在了一边闭口不言,那原本也想抢着说话的严德经此一吓,也干脆暂时退避。严颜站起了身来,步到了陈祗的跟前,看着这个个头长了不少,名声在外的贤侄,心里边久久难以下决断。

※※※

“老弟,你莫非眼睁睁的看着你手下的子弟兵去送死不成?要知道,那些可都是……”甘超站起了身来说道,却让严颜冷眼给堵了回去,大袖一拂,不甘地坐回了矮榻上,自顾自地饮起了酒来。

“贤侄,老夫有一问,那刘玄德若真乃仁义之士,何以伐我益州?”严颜温言向陈祗问道。陈祗眨了眨眼睛,拿起了摆在案几上的羽毛扇子轻轻地扇了扇道:“世伯,您觉得,刘益州有复兴汉室之能?”

严颜沉思了半晌,摇了摇头:“不能,莫非那刘玄德便能?”

陈祗淡淡一笑:“至少,玄德公复兴汉室的希望,要比刘益州多有几成胜算……”陈祗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当然,陈祗还不忘记添油加醋地把刘璋请刘备入川,把军费转嫁于南方数郡,后更是令心腹郑度,欲夺江阳的恶行一一道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陈祗进行了客观的分析,严颜的大军即使出击死战,也只能威胁到刘备的侧翼,而后呢,刘备还可从荆州再抽调兵力,逆大江而入蜀,到时候,巴郡必危,所以,严颜出兵,只能拖延刘备夺取益州的时间,却不能将刘备逐出益州,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如此一来,益州将会陷入长久的战火之中,这一点,是严颜这个本乡本土的益州人士所不愿意看到的。喉咙都干得险些冒烟的陈祗住口之后,严颜站起了身来,走到了一旁的刀架前,伸手取下了一柄环首刀,拔刀出鞘,声若龙吟,这是陈祗所赠的,由蒲元亲自监造的宝刀之一,主要就是那身灰色的剑身,所以陈祗一眼便能认出。

严颜望着手中的兵刃,沉思了一番之后,手指轻弹刀刃,龙吟声震,严颜沉声道:“刘玄德取了益州,将如何待刘益州?”

“玄德公与刘益州皆为汉室宗亲,自然不会自相残杀,徒惹天下人笑话,这一点,祗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陈祗拍着胸脯言道。而严颜将那柄环首长刀缓缓回鞘之后,亦犹如老了十余岁一般:“老夫如今固疾复发,贤侄,你便留在江州,为老夫诊治如何?”

严颜此话一出,在场诸人都不由得脸色微变,便是陈祗,也心中不由得一跳,转念一想,放下了心情,轻笑道:“既是世伯身有固疾,当不可远行,小侄好歹略通医道,不敢说短,但三五月内,定能见好。”

“也罢,老夫就安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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