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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傻瓜爱过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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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十二章4
“姐。”出租车停过来时,我望着她,眼泪汪汪。
我抠着身旁梧桐树干裂的树皮,边抠边咬嘴唇。一群夜鸟,呼啸着,席卷而过,丢下三两根白羽毛,在空气里,飘飘荡荡。
“不管怎样,”我吸溜一下垂下的鼻涕,哽咽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姐姐用手指轻轻擦我的眼泪,姐姐的手指很柔软,宛若清晨淡淡的阳光,使我又惆怅,又眷恋。姐姐擦我的眼泪,每擦一下,我就心疼一下。
“去超市买点吃的,”姐姐垂下眼泪,“不能吃方便面,知道吗?”
我点点头。我给姐姐拉开车门。
“到了,给我打个骚扰。”我说。
姐姐坐进车里,抿着嘴唇,眼泪在流。我关上车门。姐姐不看我,将脸扭过去,肩膀在颤抖。
一簇接一簇,一簇接一簇的野菊花,拱出路面,快速生长,吐蕾,含苞欲放。当姐姐的背影被茫茫夜色掩盖之后,它们开始了绽放。它们一边绽放,一边随风摇曳,一边歌唱。那歌声,声嘶力竭,缠绵悱恻,饱含悲伤,听得我泪流满面,无法自制,对刚离开的姐姐,充满了想念。
我一摇一晃往回走,明亮的路灯光是明亮,闪耀且刺眼,我的心却是昏暗。我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我感到困惑。我像个在纵横交错,密如蛛网的胡同里迷路的孩子,我昏头昏脑,深一脚,浅一脚,南北不分,东西难辨,心急如焚。
蝈蝈打来电话时,我刚晃进超市。
“手里还有钱吗?”蝈蝈急切的声音,吓我一跳。
“咋啦?”我稳稳神。
“玫瑰出事了,”蝈蝈吱吱叫,“正往医院路上,你快拿钱过来,有多少是多少!”
“咋回事?”我心里一怔。
“来了再说,省四院!”
我蹿出超市,一口气跑上楼。我掀起褥子,抓上钱,又一口气跑下来。
一只公狗“汪汪”叫,又一只母狗“汪汪”叫,又一只公狗“汪汪”叫。
我拦了辆车,直奔医院。
路上,我想起玫瑰对我种种的好,想起我对玫瑰虽无意,却毫无疑问的伤害,心中很是愧疚。
上了中山街,我给蝈蝈打过去。
“我快到了,你们到了吗?”
“到了,在急诊!”蝈蝈气喘吁吁。
“玫瑰咋了?”
蝈蝈那边一片嘈杂。
“晕过去了!”
“靠,见面说,太乱!”
司机问在前门停,还是后门。
“哪个近?”我问。
“您是说车到大门的距离,还是大门与病房的距离?”司机不慌不忙,咬文嚼字。
“倘若说车到大门的距离,后门近,倘若大门与病房的距离,前门近!”
“好,好,”我连忙说道,“就后门!”
车停,我“腾”蹿下来,甩手关上门。狗日的,我暗骂。
老K靠在大厅前的柱子上抽烟,蝈蝈跟小Q在旁边嘀嘀咕咕。瞅见我,老K笑了笑,笑得很牵强。
“咋样啦?”我急匆匆问老K。
“正检查,”老K语气低沉,“刚抽了血。”
“醒了吗?”
老K摇摇头。
蝈蝈问我有烟没。我掏出来,连同打火机一块给他。
“揣了四百,够不?”我问蝈蝈。
“今儿估计用不着,”老K吐出口烟,“我这也还有点,主要得看检查的结果!”
老K的神情既庄严,又肃穆,像是玫瑰得了绝症,将死一样。我觉得有些滑稽。
“咋晕过去的?”我问老K。
“别提了,”老K叹了口气,“跟我媳妇在阳台上聊天,聊着聊着,就聊过去了!”
“跟他妈闹鬼一样!”小Q嘿嘿笑,边笑边咳嗽。
老K恶狠狠瞪他一眼。小Q赶忙严肃起来。
漆黑的夜色是漆黑,风呼啦啦,呼啦啦响。漆黑的夜色里,一颗星星也没有。
我想去看看玫瑰,被老K拉住。
“别去了,人多了不好!”老K皱皱眉。
见我面露不解,老K补充道:“好几个女生在里头呢!”
漆黑的夜色是漆黑的,风呼啦啦,呼啦啦响。漆黑的夜色里,一颗星星也没有。
蝈蝈跟小Q唧唧喳喳,讨论着周末的米兰德比。蝈蝈一边高声吱吱,一边挥舞胳膊,喷射唾沫星,以至小Q没隔两三分钟,就得擦把脸。
“棍,”小Q拍拍我,“你感觉国米这回咋样?”
“不好说,”我挠头想想,“不过,有点冲劲,国米近来状态不错。”
“菲戈这样的冠军队成员,让国米成熟了!”
“对,对,”小Q附和道,“国米以前就是太毛糙!”
漆黑的夜色是漆黑的,风呼啦啦、呼啦啦响。漆黑的夜色里,一颗星星也没有。老K一口一口抽烟,灯光下,他的脸是消瘦的。我肚子咕噜噜响,我感觉很饿。我连连咽下唾沫,我越是咽,肚子越是咕噜噜响。
“我去弄点吃的,”我说,“快抗不住了!”
说着,我一蹿而出,跳下台阶。
我蹿进医院对过的超市,我买了数个面包,数瓶矿泉水,数根香肠,装了满满一大袋。我蹿回医院,蹿回的路上,接到了姐姐的骚扰。姐姐的骚扰确实是骚扰,一骚之下,我难以平静,一扰之下,我心潮起伏。
蝈蝈跟小Q见我拿这么多东西回来,眉开眼笑,欢呼雀跃,老K只是深沉地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正吃着,小媳妇从大厅出来,双眉紧锁。我赶忙问她玫瑰咋样了,醒了吗。
“没!”小媳妇语气沉重,接过我递给的香肠。
“棍,”小媳妇涌出眼泪,“你去看看她吧!”
小媳妇一哭,我心里挺难受的。天空变得橘红,一只猫头鹰划过,舒展着狭长的翅膀,叫声凄厉。这时,一个念头在我脑中呼闪而过——倘若此时不去看玫瑰,以后就永远见不到了。突然萌生的这个念头,令我恐惧,使我不寒而栗,浑身哆嗦,脊背发凉。
小媳妇把我领进急诊室。看到玫瑰的第一眼,我的泪就流了下来。我感觉此刻躺在病床上,吸着氧气,面色苍白,长发凌乱的玫瑰,就是我的妹妹。我对她充满怜惜。护士瞅我一眼,没说什么,低头配着药。小媳妇把另外几个女孩拽出去后,空荡荡的病房变得空荡。
望着憔悴的玫瑰,我又心疼,又愧疚。我实在难以将其跟过去那个边听歌,边不时偷偷瞥我一眼的傻女孩联系在一起。我真害怕玫瑰再也醒不过来。我用手指轻轻触摸她冰凉的脸庞,触一下,又触一下,我小心翼翼,心沉似石。我期盼玫瑰能睁开眼,骚扰骚扰我,再用火辣辣的眼神强奸强奸我。我鼻子发酸,泪流不止,满腹惆怅。
一个中年女医生进来,瞅了瞅玫瑰,又问了护士几句。
“你是她男朋友吗?”医生摸摸玫瑰的额头,随后问我。
我摇摇头。
“哦!”医生若有所思。
我猜不透她“哦”的这一声,是何意思,也懒得去想。
“医生,”我擦把眼泪,问道,“估计是啥病啊?”
“再等一会儿,就知道了,”医生抬腕看看手表,“也许只是一般的贫血,也许……”
医生欲言又止。
窗外风起,树枝敲打着玻璃“啪啪”响。医生的欲言又止,令我心惊,使我六神无主,心乱如麻。
“医生,”我鼓足勇气,问道,“不会成植物人吧?”
问罢,我抽了一下流出来的鼻涕。
护士捂嘴笑。医生没理我,仅嗤了嗤鼻。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转过身。玫瑰呼吸平稳,沉睡不醒,依然如故。她嘴唇微张,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我握握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凉的。我起身拿起床尾的毯子,展开,给玫瑰盖上。我搬起玫瑰的小脚丫,好用毯子裹住。
裹好后,我坐回板凳。窗外,风声渐疾,有阵阵雷声由远及近。望着一脸平静的玫瑰,我突然感到,生活真是他娘的荒诞。我的女孩将我抛弃,杳无音信,姐姐又飘忽不定,难以把握,我却在此刻像个男朋友般,照顾着玫瑰,一个我并不爱的女孩。一群带黑色花斑的白蝴蝶,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在我头顶上空翩翩起舞,那“沙沙”的翅膀摩擦声,牵扯着我的心弦,使我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我想着被她抛弃前的幸福灿烂,浪漫美好,想着被她抛弃后的凄凉悲惨,龌龊暗淡,想着跟姐姐认识至今的一幕幕,一场场,一片片,一段段,想着送姐姐走时,她那忧郁而难以捉摸的眼神,想着想着,想着想着,我不禁泪流满面。
医生拍拍我肩膀,问我怎么了。
“没事。”我说。
我羞愧难当,站起来,开门蹿出去。我怎么说哭就哭啊,我咬牙切齿,鄙视自己,也不看是啥地方!
我擦掉眼泪。
见我出来,小媳妇他们问我结果出来了吗。我说没,再等会儿。我跟蝈蝈要烟,抽出根,点着。我一口一口抽烟,一口一口抽,远处的天空有闪电闪过。
老K掏出手机瞅瞅。
“几点了?”小Q问。“快一点了,”老K把手机揣兜里,“验个血这么慢!”
蝈蝈跟另外几个女孩畅谈甚欢,吱吱,吱吱,眉飞色舞。
我想去厕所蹲会儿,摸摸兜,没纸。我问老K有吗。老K摇摇头。小媳妇说她有,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来,递给我。
省四院的厕所,比起上次我住的那家来,绝难同日而语,有着天壤之别,其墙壁上洁白的瓷砖,一尘不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我深吸一口气,非但没闻到臭味,甚至还隐约嗅到了一股炸年糕的油香。
蹲在便池上,呼吸着含香的空气,我感觉,完全就是在享受。我如饥似渴地呼吸着,以至对厕所产生了恋人般的依依不舍,不忍离开。
我蹲着,直到两条腿变得麻木,失去知觉。我昏昏沉沉,眼皮打架,似睡似醒,迷迷糊糊。
我望见外婆站在门口,朝我微笑。夏日暮时的阳光在庭院里铺张,一只瓦蓝色的鸽子飞到烟筒上,东张西望,郁郁寡欢。我望见父亲拉着我在积雪覆盖的麦田上行走,一只大黄狗“汪汪”叫着,跟在后边。一群麻雀呼啸着,向远处的苹果林飞去,苹果林上空,一团紫黑色的烟雾在升腾。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蝈蝈的“吱吱”声,以及“当当”的踹门声,惊醒了。
“棍,”蝈蝈的吱吱近乎咆哮,“手淫呢,这么久!”
“快出来!”蝈蝈又“当当”踹门。
我使劲晃晃脑袋。
“咋啦?”我问。
我试着挪动双腿,麻得要死,一挪之下,我浑身发抖。
“结果出来了!”蝈蝈吱吱一声。吱吱过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我能听到门那侧,他沉重如牛的喘息。
“啥病?”我心里一惊。
我拽出张纸,匆忙擦了把,匆忙之下,纸破了,弄了一指头。我无心再擦,也顾不上腿麻,赶忙提上裤子。我拉开门,边系腰带,边问蝈蝈。
“啥病?”
蝈蝈抬头望着我,灯光下,他的脸是苍白的。他的眼泪滚落下来,嘴唇在颤抖。
“是,是,”蝈蝈泣不成声,泪眼蒙眬,“狗操的癌症!”
“啥?”我两腿一软。
一只接一只麻雀在我眼前飞过,夏日午后,枣树枝叶间悠扬的蝉鸣,刺激着我的耳膜,令我头疼欲裂。
清冷的走廊是清冷,寂静的走廊是寂静。我跟蝈蝈,一路走,一路悲伤,一路掉眼泪。我俩摇摇晃晃,晃晃摇摇,神情落寞,不知所措。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在走廊两边渐次绽放,随风摇曳,一群带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花盘间,四散飞舞,嘤嘤哭泣。
那医生正跟老K说着什么,老K面色严肃,连连点头。小Q眼圈红红的,靠在墙边摆弄手机。
我擦擦眼泪,走过去。
“明天我们会进一步确诊,”医生说道,“不过……”
医生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是很乐观,病人的白细胞计数很高,而且骨髓增生活跃。”
说着,医生皱了皱眉。
“及早通知病人家长吧!”医生看看我,说道。
小媳妇开门出来。
“医生,”小媳妇眼泪汪汪,“她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血已经输上了,很快的!”医生和颜悦色。
雨开始下了,哗哗啦啦的雨声,惆怅而凄凉。我到屋里瞅了眼,那几个女孩围着玫瑰,或站,或立,皆是一脸的焦灼。玫瑰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发丝不再凌乱。
我感觉眼前的一切,宛若幻影,很不真实。明天,也就是说,七八个小时之后,一旦玫瑰被确诊为血癌,即将离死不远。我跟老K、蝈蝈、小Q、小媳妇他们,都将因她的死去而感到忧伤,泪流不止,无法快乐。从此以后,我就再不用担心被她骚扰,像个大花猫般,色迷迷守候了。从此以后,在这个枯燥的校园,也就再也没有谁,为我一份接一份地抄作业,一边听歌,一边偷偷摸摸瞥上我一眼了。从此以后,也就再没一个叫玫瑰的女孩,喜欢他妈的我了。这样想着,我心口一阵一阵疼。我的眼泪,啪啦,啪啦,掉落下来。
我拽上蝈蝈到大厅外抽烟,我俩一边抽,一边有一搭没一搭东拉西扯。雨依旧哗哗啦啦,没有停歇的迹象。小Q出来待了会儿,说冷,又闪进去。蝈蝈问我几点。我掏出手机瞅瞅。
“一点四十,”我说,说着,我打了个哈欠,“时间过得真慢!”
蝈蝈要过手机,蹲在柱子下,玩起俄罗斯方块。我注视着漆黑夜色中漆黑的雨,大脑一片空白。
我跟蝈蝈就这么待着,直到小Q大呼小叫蹿出来,说玫瑰醒了。
穿过大厅,依然听到外边的雨,在哗哗地下。小Q推开门,我随着蝈蝈进去。玫瑰在跟小媳妇说话,看见我,眼里闪过欣喜。我朝她笑了笑,力图让自个儿笑出灿烂,像朵盛开的油菜花。我做到了,我笑得很灿烂,我一边在脸上装笑,一边在心里流泪。
“医生怎么说的?”玫瑰轻声问。
“没事,”老K抢先说道,“就是有些贫血!”
“是,是,”小Q嘿嘿笑,“虚惊一场!”
玫瑰笑,有些羞涩。
“不好意思啊,”玫瑰瞥瞥我,说道,“害大伙为我担心!”
“说啥呢,”老K耷拉下脸,“不拿我们当朋友是怎么着?”
玫瑰又笑。
护士过来,给玫瑰换液体。
“你们别这么多人在这,”护士边换边说道,“太影响病人休息。”
小媳妇握握玫瑰的手,说那你们走吧,我陪玫瑰。
老K想了想。
“那中,”老K大手一挥,“咱们撤,明天再过来!”
灯光下的老K,表情坚毅,棱角分明,指挥有度,大气磅礴,很是牛?菖。我突然对老K哥有些肃然起敬。尽管我一向唾弃个人崇拜,厌恶盲目追星,却仍是无法阻止这股对老K哥油然而生的仰慕之情,此情来势汹汹,气焰嚣张,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在我尚未缓过神之际,便已万马奔腾,万箭齐发,波澜壮阔,一泻千万里!
“棍,”老K冲我嘿嘿一笑,十分客气,“你说呢?”
我赶忙点头。
“中,中!”我慌乱如小鸡见老鹰,惶恐之至。
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十二章5
出租车在雨中穿行,窗外,凄迷的路灯光是凄迷的,我垂头不语,我的眼是疲倦,心也是疲倦。我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每打一次,玫瑰看到我时,那欣喜的眼神,就在脑中浮现一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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