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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鹿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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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袖气急败坏道:“反了反了!哪里来的贼人,三番两次在我眼皮子底下犯案!等抓到他们,老子要他们一个个屁股开花!”
钱琳宫微微一笑,道:“又有一桩案子,这算是给我的见面礼么?”
李无袖拍桌道:“正是,也太嚣张!钱老板,小花,走!咱们去瞧瞧!”
李无袖怒气冲冲地当先走出府衙大门,钱琳宫在旁道:“前几日的两桩案子,花戕都同我说了,这案子内中大有玄机。”
李无袖头一次听到“花戕”这名字,好奇之极,强忍住没问出来,只道:“不知钱老板有何高见?”
钱琳宫道:“我只想问一件事,前些日子,左近的店铺里出过什么案子没有?”
李无袖思索道:“这个……小花,我隐约记得的确有一起抢案?”
花一贯道:“不错,大约半月之前,泰和坊一家布庄被抢了十七贯钱去。”
李无袖道:“贼人抓到没有?”
花一贯顿了一顿,道:“这个……我不知道。”一面偷偷看了钱琳宫一眼。
钱琳宫慢慢地道:“那些人在找东西。”
李无袖道:“我们也曾想过,只是他们在找什么?”
钱琳宫微笑道:“这就要问一问,布庄里面有什么?”
李无袖喃喃道:“布庄里面有什么?布啊。”
吴山坊不久便到了,那尸体又是在一个偏僻小巷里,同之前两具没什么差别,仍是一刀穿胸毙命。这女子是吴山坊棉花匠的媳妇,家中还有一双年幼儿女,不料竟然横遭惨祸。花一贯看着尸身皱眉不语,李无袖道:“她身上的殴击伤痕比另外两人多。咦,小花,你瞧见没有?她们身上的伤一个比一个多。”
钱琳宫站在尸身之前,还未验看,先问道:“花戕,先前两具尸体是你亲自验看的,还是由仵作下手?”
花一贯道:“是徒弟自己查看的。”
钱琳宫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自去验看尸身。李无袖在旁看他动作,也不觉得有何出奇,看着看着,担心起期限一到又要挨板子,不由得发愁出神。过了半晌,只见钱琳宫站起身来,道:“左面肋骨全数断了。”一面看了花一贯一眼,花一贯会意,同一旁看守尸体的官差说了几句话,从那官差处取了酒糟与白梅酱混在一处压实了,点火烤得极热,又将一张藤连纸衬在尸体左侧胸腹处,将烤热的白梅糟放上去敷着。
李无袖猛地回神,摸着脑袋道:“全断了?为何下这等狠手?”
钱琳宫袖手道:“东西找不到,那些人越来越是心急,下手自然也越来越重。若不然,”一面伸手指着那尸体,道,“她们并非都是室女,为何个个会出血?”
李无袖道:“想来那些凶犯……呃,不够怜香惜玉。”
钱琳宫微微一笑,道:“李大人,你可曾查看过子肠之内?”
李无袖脸上一红,道:“没有。”
钱琳宫道:“花戕,你看了没有?”
花一贯怕他责骂自己不够仔细,低头道:“没有。”
钱琳宫淡然道:“李大人,我年长你十几岁,多嘴说几句,你莫责怪。验女子尸身,子肠之内定要细细查看,这等奸杀案不说,多有毒药塞在子肠深处致死的,若不仔细检验,往往便成冤案。这尸体子肠之内并无精水,倒有几处划伤痕迹,乃是钝器有意为之。”
李无袖吃惊道:“前两次明明有的,我和小花都亲眼瞧见了。”
钱琳宫道:“前几日寻物并不十分急迫,他们尚有闲心取乐,或许也是有的。如今看来拖延不得了。”
李无袖苦着脸道:“我这里也拖延不得了。”
此时花一贯将衬纸等物揭了,三人定睛一看,不由齐齐咦了一声,那女子胸胁处宛然印着一个掌印,肋骨显是被一掌齐齐打断的。
李无袖呆了一呆,道:“这……这人好大的力气!”
花一贯道:“是江湖高手所为?”
钱琳宫却道:“那家布庄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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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遭抢的锦绣布庄是在泰和坊内,距三处案发之地都不远。当日花一贯说道有抢案时候,李无袖派人知会了本厢的缉捕使臣,就此抛在脑后,丝毫没放在心上,更没想到一家小小布庄竟同这三起命案有干系。
花一贯打听了路途,一行三人不久便到了锦绣布庄之前。钱琳宫抬头看了看黑漆招牌,沉吟道:“锦绣布庄,这倒巧。”
李无袖奇道:“巧什么?”
钱琳宫摇摇头,再想一想,嘴角忽然慢慢浮起一丝笑意来。
三人踏进店里,花一贯亮明自己身份,问那两名伙计道:“案发时候是怎么个情形,你们细细说来。”
其中一名伙计道:“禀官爷,那日老板同小邓哥出城收新丝去了,只有小人独自在店里。那几日天气刚刚暖和不久,家家户户都忙着扯布料、裁春装,店里忙得要命,小人一个人忙得团团转,掌灯时候才没了客人。又候了一刻,小人要关门时,忽然又进来一名客人,小人迎上去还没开口,也不知怎么,忽然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掌柜的已回来了,点了点钱财布匹,总共丢了十七贯钱,布匹倒没少。”
花一贯道:“那人长什么模样,你看清楚了么?”
那伙计摇头道:“只看见是个女客,面目没瞧见。”
花一贯道:“那一日除了那女贼,还有什么形迹可疑的客人上门来?”
那伙计想了想,道:“有个男人来过,咱们布庄一向做的是女人生意,来来往往全是女客,便是男人要穿衣,也是家里媳妇来买布,一向没男客上门,因此小人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记得清楚。”
李无袖精神一振,道:“如此说来,这人的模样你是记得的了?”
那伙计犹豫道:“回官爷,记、记得……”
李无袖大喜,道:“快将他容貌细细说来,若捉到凶犯,必有赏银给你!”
那伙计抬头看看李无袖,再看看花一贯,终于咬了咬牙,道:“就是……就是他!”手一伸,指着的正是钱琳宫。
李无袖顿起疑心,再看看花一贯,又将疑心打下一半,道:“钱老板,你……你来布庄做什么?”
钱琳宫笑眯眯地道:“自然是来买布。我一个人过日子,没媳妇替我扯衣料,自己不来,穿坏了旧衣便只好光着了。”
李无袖不肯罢休,道:“灯心巷左近难道没有布庄?隔了小半个临安城,你为何定要到泰和坊来买?”
钱琳宫微笑道:“这里的料子结实。”
那伙计凑趣道:“这位客官说得对极了,咱们布庄的料子……”
李无袖喝道:“闭嘴!”上下打量了钱琳宫几眼,将信将疑道,“罢了,看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想来不会是凶犯。”
花一贯眼角抽动几下,却没说什么。
钱琳宫笑而不语,深深看了李无袖一眼,转头问那伙计道:“你们的账册丢了没有?”
那伙计张大了嘴,道:“对对对!那日账册也一起丢了。”
钱琳宫微微皱一皱眉,道:“如此说来,那日的账目也一齐丢了。”
那伙计从柜台上拿过一本新账册,道:“那日掌柜的不在,小人识字不多,生怕记得不整齐,写坏了账簿子,所以另外找了一张纸来记,没客人时候重抄上去。那纸没给抢走,账目倒是在的。”
李无袖复又大喜道:“好极了!待破了此案,本大人重重赏你!”抢着拿起那账簿翻看,却不由得失望之极,道,“怎地没名没姓,只有布料尺寸和价钱?”
花一贯道:“若是有名有姓,那便只有一起命案了。”
钱琳宫微笑点头,神色里大有孺子可教之意,又问伙计道:“这半月里被害的三名女子,她们当日买了什么衣料,你还记得么?”
那伙计死命思索半晌,迟疑道:“王家媳妇和李姑娘同客官你一样,买了五尺天青色棉布,聂家媳妇买的是三尺碎花布。大概如此,那日人太多,小人记不大分明。”
钱琳宫一双眼骤然幽深,道:“再借问一句,近些日子可有人来买红绫汗巾?”
那伙计道:“有!说来也奇,半月来日日有人来买红绫汗巾子,有多少都包了,连带价钱也涨了,原来二十五文一条,现价已是一百文了。”
钱琳宫挑挑眉梢,微笑道:“多谢小哥。”转身出店。
李无袖急急跟出去,道:“钱老板,你瞧出什么来了?”
钱琳宫笑眯眯地道:“你先说说,这三名女子有什么共同之处?”
李无袖道:“都是女人。”
花一贯思索道:“她们都是家中做些小买卖,并无多少余钱,贼人寻找的必定是一样貌似常见之物。”
李无袖赞道:“小花你真聪明!”
钱琳宫微笑道:“在我看来,她们的相通之处便是家中都有男子。”
李无袖道:“那又有什么稀奇?哪一家没男人没女人?”
钱琳宫摇头道:“我家中没女人。”
李无袖苦苦思索他这句“她们的相通之处便是家中都有男子”的深意,顺口道:“一时罢了,早晚自然也会有。”忽然猛地合身向前一扑,好不容易才站稳了,扭头道,“小花!你干什么踢我?!”
花一贯偏了偏头,圆脸上现出两个笑涡,笑道:“对不住,步子大了些。”
李无袖深通打狗也须看主人之理,也不多作计较,揉揉自己大腿,迷惑不解道:“钱老板,我瞧了那账册,买了那青布共有四个人,两个已经死了,另外一个是你,那么第四个人是谁?这青布买不得?”
钱琳宫皱眉不语,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
花一贯叹一口气,道:“第四个自然是那伙贼人了,他们在布料里夹了一条红色汗巾子,多半是用作信物的,不知怎么给师父拿去了。昨夜他们寻到聂氏,准拟必定能拿回汗巾,没想到仍旧扑了个空,因此恼羞成怒,一掌将她打得肋骨尽断。”
李无袖张大了嘴,重重拍打自己前额,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可钱老板,这汗巾怎会在你手里?”
钱琳宫微微一笑,悠然道:“不巧那一日我另有些事情,买了衣料便寄放在布庄里,隔了半个时辰才取走。回去之后便发现内中多了一条红绫汗巾子,只是当时也没在意。”
李无袖瞪大了眼,道:“他们要找的人,原来是你?”
钱琳宫微笑道:“不错,我倒要多加小心了。”
李无袖道:“这条汗巾子现在何处?”
钱琳宫笑眯眯地道:“我带你们去看。”
(三)
花李二人跟着钱琳宫过去,李无袖想不到不过半日功夫,这案子便已云开月朗,大是欢欣,脚步也比往日轻快几分。三人走到灯心巷里,钱琳宫却没进孔方斋,又向前走过几户人家,敲了敲两扇木门。
不久一名少女轻轻将门打开一道缝儿,见了钱琳宫,便将手边半扇门开了,倚门脸带羞红,低声温柔道:“钱大哥,有什么事?”只见她穿了一身杏子红泻地衫裙,面容玲珑姣美,发髻鸦黑,不戴簪钗,鬓边只插一朵小小的白山茶花,天然一种秀丽娇俏。
钱琳宫微笑道:“连姑娘,半月前我送你的那条汗巾还在么?”
汗巾是贴身之物,男女之间相互赠受,那是极亲近的意思。花一贯盯着那娇滴滴的少女,眼睛都要红了,李无袖在旁看他神色,只觉得他就要扑上去将那少女撕了,暗里伸手扯一下花一贯的袖子。
那少女低头揉着手帕道:“钱大哥……前几日堂妹来同我玩耍,她说那汗巾好看,硬从我这里抢了过去……”
钱琳宫柔声道:“我不是想讨回去,你照样子做一条给我好么?”
那少女抬眼看他,颊上梨涡浅浅,道:“好,我煮好午饭便去买绫子。”
钱琳宫温言道:“你别去,晚些时候我拿来给你。”
他说完了便即转身离开,花一贯重重将脚边一颗石子踢远了,一面紧紧跟上。李无袖自然也跟着,他猛地想起一事,道:“钱老板,你的好日子是什么时候?”
钱琳宫不解,道:“什么好日子?”
李无袖道:“前些时候,你说要成亲了。”
钱琳宫哈哈一笑,道:“那时一定请你喝喜酒就是了。”又吩咐道,“花戕,你去锦绣布庄买二尺红绫来。”
花一贯怒道:“我不去!”
钱琳宫停下来转身看他,道:“你不去?”他语调之极平和,半分威吓之意也没。
花一贯委委屈屈低下头去,道:“我去。”
李无袖摸摸被他踢过的大腿,笑嘻嘻地道:“小花,你别委屈,我同府尹大人说一说,这钱算咱们府衙出了便是。”
花一贯脸色不变,抬腿在李无袖屁股上狠狠再踹一脚。
说话间已到了孔方斋前,钱琳宫道:“我要准备几样东西,晚些时候咱们再见面。”一面开了店门进去。
李无袖不放心,跟进店里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么?要不要我派几名差役来守着?”
钱琳宫微笑道:“不必,我应付得来。”曲起食指在一旁小几上轻轻一扣,只见那桌角嗒的一声掉了下来。
李无袖奇道:“这桌子怎么了?”一面将那桌角拾起来,只见断面整整齐齐,如同被利器削下来一般,他呆了片刻,道,“钱老板,你……你好身手,那我便放心了。”
钱琳宫笑道:“不送。”
花李二人自回府衙去,路上随意寻一家小店叫了酒菜,不久菜色上齐,李无袖仍拿着那桌角翻来覆去地看,道:“小花,你也会这个?”
花一贯夹一筷香螺脍,道:“从前会的,现下不会了。”
李无袖叹道:“那当真可惜。”想起一事,又道,“小花,钱老板叫的是你的本名么?”
花一贯点点头,蘸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了“花戕”二字。
李无袖道:“这名字……好不吉利。”
花一贯道:“是。”
李无袖道:“钱老板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
花一贯想了一想,喝一杯酒,道:“我不是临安人氏。”
李无袖好奇道:“那是哪里人?”
花一贯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九岁时候,我正在一棵树下玩耍,被人抱起来放进一辆马车里带走了。那人将我带到临安来,想将我卖了,一时却没找到合适的买家。他日日指使我做这做那,稍不如意便拳打脚踢。一日那人要我劈柴,喝了酒又来打我,我忍耐不住,拿起手里的斧子砍他,想来他没防备我一个小小孩童竟会行凶,又喝醉了,竟然给我得了手。一斧砍在心口,当场便死了。”
李无袖愣了一愣,道:“原来还有这等事,这人该死。报官没有?”
花一贯摇头道:“那时我很是害怕,忽然一个人穿了白衣裳走了过来,他脸上笑眯眯的,瞧瞧地上的尸体,再瞧瞧我,说道:‘这一斧砍得挺准,难得,将来必定有出息。给我做徒弟如何?’我心里慌得很,只听懂这人是想带我走,当即答应了。他又看了看那尸体,笑着说‘这血迹好看得很,像一朵蔷薇花,也罢,你就叫花戕便是’。”
李无袖笑道:“咦,这么个凶神恶煞的名字,竟然是蔷薇花的意思?”
花一贯被他说得一怔,看着眼前饭菜不知在想什么。
李无袖却大有听故事的兴致,追问道:“那具尸体怎生处置的?偷偷埋了?”
花一贯脸上颇有痛苦之色,道:“埋了倒好。师父说道他家传一门验尸的手艺,我既然做了他的徒弟,自然也要传给我。当即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半尺长的窄刀来,将那尸体剖给我看。我看到肚肠便吓糊涂了,发起烧来,足足半个月才病愈。”
李无袖想象当时情形,不由得浑身寒毛直竖,当下对花一贯大是同情,道:“看不出钱老板他一副读书人的模样,竟然如此……如此……”他斟酌词句,觉得说钱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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