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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朵霸王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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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院士又笑道:“卿之,你也莫要担忧,照着东南平日里的水准,秀才是一定的,不过能不能中廪生就要他看当日发挥了。此地无事,你还是陪我去喝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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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过完年再去南风镇的白鹭寺求平安符,不过李氏娘仨计算了下开麻辣粉摊的时辰,还是决定今天就去拜佛,回来的路上再去访求摊位。

华铜正好要将前几日打得猎物和之前养肥的家兔拿去镇上的大酒楼,宋梅子怕庙宇人多,反而吓到猫儿狗儿,故而留在家里没跟来,华铜赶着牛车将娘仨送到白鹭寺山下,合着她们说定了时辰,就先行去了。

南风镇的山,说出来给北方人听,怕是要笑死的,一过长江界,哪里的土墩墩怕是都要比这南风镇的山更要像山一些。

不过这自然不影响白鹭寺的香火鼎盛,甚至因着白鹭寺离镇中心不太远,这里的香客中尤为女客为多。当中也不乏一些本镇乃至临边几个镇上大户人家的闺秀和夫人,当然她们出行,必然是奴仆环绕,前呼后拥的。

甄知夏一时好奇蹭到一户家的马车前,想瞧一瞧,这镇上的大户闺秀到底是何面目,奈何鼻前闻得淡淡香风,耳旁听得环佩叮当,那大家闺秀在几个贴身婢女身后若隐若现,就是不露个正面。

李氏好笑的把她拉回来:“乱跑什么,也不怕拐子拐了去。”

甄知夏淘气道:“哪个拐子敢拐我,我又不似那些人,身上随便掉个什么下来也值得不少钱。”

李氏无奈道:“你当人家傻的?人家出来上香,自然不会带什么要紧东西在身上,且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总有专门负责捡环钗的小丫鬟的。”

甄知夏奇道:“居然还有这种丫鬟?”

李氏笑着还要再说,瞥见周围香客人群挤挤的,若是利于此地不动自然不便:“走吧,咱们去大雄宝殿。”

佛前两列橙黄蒲团,甄知夏跟着娘亲姐姐跪倒礼拜,心中念念有词。

菩萨宝相庄严,佛堂内烟香缭绕,若你只是个凡人,到了此地也必然心生敬畏。

甄知夏自认是个凡人,她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她一直觉着,若是心中毫无敬畏,那么为人就很容易没有底线,若是心存再存恶念,就很容易做出可怕的事情。

李氏今日的心思似乎格外重,她闭目合掌,对着座上观音喃喃不停,甄知夏端她侧面,一时又想起,甄三方死时,她的模样。

许是李氏的模样太过于虔诚,在她祷念足有一刻钟后,一个眉目清秀的小沙弥双手前探,递过来一支签筒:“女施主,今日我师父解足九十九支签,这是最后一支,赠与有缘人。”

李氏讶然接过,顺势谢过小沙弥,小沙弥拱了拱手便走了,甄知夏的目光跟着那沙弥直至一个七十上下,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身上,那老和尚看着鹤发童颜,在一众来往繁忙的香客中很是不凡。

“切切”声响,竹签跌落在佛前,李氏拾起竹签,挪步至老僧面前,虔诚道:“师父,请问此签和解?”

老和尚开目看一眼竹签:“施主所求为何?”

李氏犹豫了下:“问子女安康。”

老和尚微微一笑:“施主红鸾星位重,不如问姻缘。”

李氏面上一红,又不好拂袖离去,只得低声道:“求师父指教。”

老和尚复又将目闭上:“前缘未断,不过是否可续,还要看施主自处。施主的决断,不单单是影响到自己,还会关系到施主的家人。”

李氏牵着甄知夏姐妹,有些恍惚的朝外走,大雄宝殿的香客如织,虽然甄知夏不时的拉一拉李氏,她最终还是和一旁擦身而过的妇人轻轻撞了一下,那妇人手上才求来的一张黄符便飘落地上。

李氏慌忙俯身,将那黄符拾起,递于那妇人:“抱歉,夫人。”

那妇人身边身着粗布袄的丫鬟将黄符纸接过,那妇人扭过头来淡淡一笑,瞧着李氏方要张口,忽然面色大变:“二,二姨娘?”

60遇故人(加更)

那年轻妇人惊诧万分之余居然伸手;一把扯住李氏的袖口;似怕她会凭空消失一般:“二姨娘;当真是你。”

李氏被这声二姨娘惊得浑身一颤;她僵硬着;以一种难以描摹的神情,瞪眼看着眼前这圆脸蛋柳叶眉;身形圆润的年轻妇人:“香荷,你是香荷?!”她在秦家当二姨奶奶的时候;这香荷和香芹都是贴身伺候她的婢女。

那妇人瞬间哽咽,泪水早已经湿了半面,她 又惊又喜的连连点头:“是奴婢,奴婢是香荷,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你一面。”

一旁粗布袄皮肤微黑的丫鬟第一次听见夫人自称奴婢;居然就在人来人往的香客中定定站着,吃惊的仔细端详起李氏来,这是个好美的年轻妇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岁,只是窈窕身形被一身粗布棉袄紧裹着,完全是一副贫寒人家的打扮。

香荷和李氏也已经将对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李氏自然是欢喜的,她主动抓起香荷的手:“近来过的可好?”

香荷摩挲着李氏粗糙的手掌,再盯着李氏略显臃肿却干净整洁的粗布袄看了许久,神情有些不忍:“姨娘,你怎会在此,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李氏轻轻摇头:“还叫姨娘做什么,叫我阿敏便是了,这里人多,咱们寻个地方好好说话。”

香荷还处于久别重逢的震撼中,反应总有些略迟,她紧握住李氏的手:“咱们现在就下山。”

李氏笑道:“等等,先给你介绍下我的两个女儿。”

“女儿?”香荷扭过李安,这才注意到紧跟着李氏左右,两个瞪着大眼猛瞅着自己的小丫头。

“好漂亮,好招人疼的女娃娃,尤其这个小的,”香荷忍不住又落泪:“和你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当下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紧紧拉住两个丫头,自己却是握住了李氏的手,带头千辛万苦挤过如织的人群,才挨到一辆粗麻棚子的马车前。

“姨……,阿敏,咱们找个地儿坐坐。”催着车夫快走,沿街找了家不大不小的茶馆,因为有许多话要谈,香荷就特意包了个雅间,又叫了一壶茶水,随意点了两样糕点,嘱咐了贴身丫头陪着两姐妹玩儿,自己迫不及待的就拉过李氏叙起旧来。

“阿敏,当日那般凶险,是不是荣管事带你走的?”

李氏神情变得萧肃,点头道:“是他救了我一命。”

“那荣管事他现在如何?这两个丫头是不是他的女儿?”

李氏惨然摇头:“荣大哥死了,这两个闺女,却是说来话长,荣大哥一路上对我以礼相待,直到他病故我们都没有来得及成亲!”

香荷静默半响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早知道他是个好人,却没想到他最后却……。”

李氏眼中微湿,忍了泪意道:“香荷,那日之后,夫人有没有为难你?”

香荷点头又摇头:“屋里的姐妹除了香芹,都被夫人发配到外院去当粗使丫鬟了。”

李氏脸色闪过一丝苦楚:“那香芹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香荷皱眉道:“她被夫人调到自己屋里了,我们也是到了那个时候才知道,她陷害了你。我们那时候多为你不平,你往日对她那么好,这人真是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

香芹那时候喜欢风姿卓绝的秦家少爷,奈何自己明明看出来了,也因为有私心,不愿意让少爷和自己身边的丫鬟牵扯在一起,所以才没给香芹机会,没想到她竟然因为这个转而愤投主母。

李氏不愿意将这些揭开,只是低头道:“待在一个姨娘身边,怎会比得上跟着正室夫人来的好。”

“那也不能为了这就这般害你,她明明知道,被人诬告通*奸,姨娘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李氏闭紧双目,脸色煞白:“我不想再提这事儿了,还是别说了罢。”

香荷却道:“我要说,不然阿敏你怎么会知道这忘恩负义之人落了个什么下场。”

李氏嗖的睁眼:“怎么?”

香荷冷笑道:“少夫人可是厉害呢,阿敏你才走了没几日,少夫人又推了个小厮到三姨娘屋里,污其通*奸,竟然是一个理由用了两遍,也不想想,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才,他的姨娘竟然是一个个的都生了外心,这下府上好些人都察觉出不对了。少夫人却也不在乎,狠了心的要把少爷的姨娘都收拾干净。又因为阿敏你逃了,她担心三姨娘也被人放走,就连夜将三姨娘发卖了,那个被告和奸的小厮,却只是随意打了几板子,轰出了府。咱们做下人的敢怒不敢言,又是自生难保,只能忍气吞声。可谁曾想,少爷一个月后归家,那三姨娘竟然是跟着她回来的!”

李氏惊诧道:“怎会遇到少爷,她是被卖到哪里去了?”

“被牙婆子牵出去的姨娘,颜色又好,能卖到哪里去?后头听看管外院儿的门子婆娘说起,三姨娘出去两个月就被青楼楚馆的妈妈调*教的又乖巧又听话,短短时间就成了那地方的头牌,少爷在外头应酬,少不得要陪着客人去那些地儿,去了两趟,赫然见那新晋的头牌竟然是自己家里的爱妾,三姨娘一见到少爷,也不管他身边是不是有外客,一抱住腿就不撒手,嚎啕着喊冤,直说夫人害了自己,求少爷给做主,还有另个版本说,三姨娘当场推开了花窗,扬言少爷要是不救她出火坑,她就往下跳,不再苟活了,这个我却是不信的,三姨娘那个人,惜命如金,人又聪颖,那是时候应该明白只有哀哭才有用处。”

李氏仔细看着香荷的面庞:“你倒是比之前沉稳了不少,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香荷笑的不太舒心:“吃一点才能长一智,没了阿敏护着我,我自然要学聪明些,才不至于吃亏。”

李氏犹豫了下:“那少爷,后来还愿意要她?”对于这个后头备受宠爱的三姨娘,李氏也是情绪复杂的,轮颜色,她二人旗鼓相当,甚至那三姨娘还要再年轻娇嫩些,李阿敏那时深爱秦家少爷,对待感情自然锱铢必较,时间久了,总有和秦少爷闹红脸的时候,那三姨娘却是个七巧玲珑心,每每秦少爷在旁他地方不顺了意,她必然有法子将少爷哄回来。一来二去,秦少爷偏宠三姨娘,已然隐隐越过了有青梅竹马之意,红袖添香之情的李阿敏。

但秦少爷再怎么疼爱,等他那心尖尖上的人一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他竟然还会毫不介意?那他对此人多上心才会如此容忍?

李氏的失落难掩,香荷偷偷瞥了几眼才道:“三姨娘说起来也是可怜,在秦家虽然也不是正经主子,但也是锦衣玉食养了好几年的,秦少爷又是那般出色,她一下子从云端落了狼窝,也亏她能熬过来,只是少爷替她赎了身,后头到底不能再让她进门了,就在外头寻了个小院子养着,之前伺候她的人还是拨给她用,说是以后还给她养老,但是事实上,少爷已经不愿意去她院里了。”

那也就是比过了气的外室还不如了,李氏心思错杂,一时间自己也摸不清是喜是哀。

香荷一面偷偷揣摩李氏的脸色,一面继续道:“少爷在青楼楚馆里落了大面子,几个朋友都晓得,他家里的少夫人竟然趁他不在,将爱妾发卖到这个肮脏地,到了有秦家这份家业的时候,还有这般不入流的做法还真是少见。少爷憋着气,带着家仆和赎回的三姨娘连着几夜赶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找阿敏你。”

李氏的面色忽的有些发红,但不过一瞬,又苍白如纸。

“秦少爷回来见院子都空了,只留个扫洒婆子看着门,别说阿敏你了,就连平日里伺候你的丫鬟都不见,少爷就把已经在矮厦里住了两个月的的丫鬟都交到跟前去了,我自然也跟去了,两方下人和哭的不成样子的三姨娘对了话,一切果然是对上了,少爷当场气的脸色发青,拂袖而去。咱们也是后头才打听到,少爷当日是要以犯七出之由,善妒之名,把少夫人休了的,只是少夫人娘家也是要脸面的富户,自然是不依。闹到最后不了了之,少爷却咽不下去这口气,自此再没踏进少夫人屋里一步。”

香荷说道这里,狠狠顿上一顿,接过李氏递过来的茶水,却不喝,只是紧紧盯着李氏道:“我也是那时候才意识到,少爷对你比之他人用情更甚。”

李氏怔了怔,并未开口。

“三姨娘合着几个下人给拨到外头去了,少爷又开始想尽法子来寻你,那时候少爷他甚至面子也顾不得,不惜惊动自己的朋友,投了人力物力整整寻了一年才渐渐偃旗息鼓。像咱们几个伺候过你的丫鬟,年龄小的,少爷就还了她们卖身契放她们归家了,我被少爷做主许给了棉米铺子的账房,几年又从秦家领了恩典,一家人子让人都从秦家脱了奴籍,少爷问清楚我当日贴身伺候过你,又额外赏赐了一笔安家费,我和当家的才能借着以前积攒的人脉,自己开了个小铺子。现在咱铺子里有活计,我身边也跟了个丫鬟帮忙做些家事。”

李氏听着就朝雅间另一角,那虽然言行稍显笨拙,但是费力逗哄自己两个女儿的姑娘看去,真要说起来,香荷在秦家,哪怕只是个伺候姨娘的婢女,吃穿用度也要比现在好的多,但是跪着吃肉总不如站着吃糠,这是真正当过人下人才能深刻体会的,所以她自不用问,香荷定然过的比以前好。

“那香芹后头又如何?”

香荷冷笑一声:“少夫人落了这般田地,后头心理都失衡了,平日对着身遭的人非打即骂,那些下人都怕了她了,少夫人却似乎更恨香芹些,最后寻了由头将香芹打一顿卖了,甚至听说,她是被卖到那最下等的窑*子里头去了。”

说到这里,二人面上同时露出些不忍,虽然香芹可恶,但是同样身为女人,只要一听那等腌臜地,光想一下便为之胆寒。

香荷喝了一口冷透的茶水,小心的看向李氏:“阿敏,你有没有想过,再见少爷一面?”

61顺当(修)

已经隔了那么长时间;你当初既然是冤枉的;秦家少爷又对你如此有心;你还想不想再见他一面?

李氏闻言瞬间大惊失色;这么个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念头;竟然被人这么突兀的问了出来,实在教她不知如何回答。

香荷看着她坐立不安如临大敌;不再追问,只是忍不住苦涩道:“阿敏;你可记得,我们还有香芹,咱们三个其实是同一年入秦家的?”

李氏怅然若失的抬起头来,半晌才说了个“记得。”

香荷苦笑道:“你不知道当初,咱们差不多时候进来的几个丫鬟是有多羡慕你;你长得好,性子乖巧,厨房的荣妈多有护着你,管事也很少骂你,你不过往内院送了几回菜,竟然就被少爷看中,调去了书房陪读。秦家少爷在咱们眼里,跟天人似得,从来不敢有一分肖想,但是你这个和咱们一起住过外院矮厦,睡过大通铺的小丫鬟,居然就做了少爷的如夫人,真是叫人羡不得恨不得。”

李氏愣愣的瞧着香荷。

香荷却伸手盖住她的手指:“我也曾经羡慕过你,但是阿敏,你当了姨娘后特意把我调去做了你的贴身婢女,又待我如亲姐妹,教我绣花不用再整日做粗活,我就觉得,你这般好的姑娘是值得这些的,谁想你后头居然吃了这些苦,光听着就让我们害怕,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李氏有些恍惚,她忽然想起香芹,是不是也是因为觉得命运不公,被嫉恨眯了眼,才会走一招错棋,终于落到那般下场的。

香荷又和李氏聊了会子,当中又问起甄知夏姐妹的生父,李氏只简单说了些,甄家的那些极品行径更是轻飘飘的一带而过,也已经让香荷唏嘘不已了。

她心疼的拉了把甄知夏姐妹过来,一个个认真看过,她似乎尤其喜欢甄知夏,仔仔细细看了好久才道:“阿敏,这丫头和你长得也太像了,我瞧着她就想起你小时候。”

李氏终于展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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