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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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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不会吧,我们都用那么可怕的话威胁他了。”
太后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终于站住道:“不行,我得亲自守着,一定要认准,要是把别的男人抱回去了,你爹会怪我的。”一面说一面转身,怎么劝都劝不住。
夜色早已降临,幸亏天上有月亮,还能看见路,但也高一脚低一脚的,不时有刺藤绊脚,裙子早就扯破了,腿上好几处割伤。
这些都是次要地,关键是,太后的身体才刚刚好一点,在这山路上走来走去已经够累了,还要在坟山里穿行。坟山本为至阴至寒之地,太后怎么受得住?
现在听她那口气,还要亲自查验棺中尸体是否真是我父亲,老天,父亲已葬了三年有余,就算没有白骨化,还可以依稀辨认出长相,太后看见昔日年轻的爱人变成这副模样,该有多伤心?她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今晚就要断送在这里了。
眼看墓园大门近在咫尺,我紧走一步跪倒在太后面前,抱住她地腿哭道:“娘,求您为了女儿保重自己吧。要是你亲自去检视,万一伤心过度,有个三长两短,女儿的爹娘全部倒在这座山上,女儿也不用回去了,直接找个墓碑撞死,或找棵树吊死算了。”
李嬷嬷赵嬷嬷海棠弄珠还有负责送我们下山的两个护卫一起跪在太后面前苦苦哀求,太后根本移动不了,只得原地站住,但仍不肯后退,站在那儿默默流泪。
最后还是我提了一个建议:“这样好不好,女儿再去找那个守墓人,叫他务必说实话,因为我们会亲自验看,所以不想挖了别人的墓。如果他不怕死,尽可以撒谎,我们挖起来后一旦发现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就把他放进棺里,跟死人一起下葬。我就不相信,真有人不怕死!”
太后总算流着泪点了点头。
这次我亲自审问,言辞并不激烈,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告诉他这些,守墓人很快露出惊慌之色,旁边几个侍从再一喝问,立刻屁滚尿流地招了。
原来,自上次迁坟风波后,后娘就偷偷把我父亲迁走了,这座家族墓园里根本没有我父亲的墓。最强悍的还是,那三座新坟并不是空坟,里面都有棺椁,棺椁里甚至有尸体,都是后娘从义庄拉来的。义庄本就是安置棺木地地方,有些搁置多年无人认领,后娘主动提出让他们入土为安,照管义庄的人自然求之不得了。
又仔细地询问了一遍父亲现在的安葬地点后,我才扶着太后下了山。
坐在回客栈的马车上,太后感叹道:“幸亏你后娘没进宫,这么可怕的女人,只怕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她独占欲这么强,手段这么激烈,进了宫,她容得下谁?谁容得下她?不得宠还好,再强悍再有手腕也英雄无用武之地,还不会成为最扎人的那根锥子。一旦得宠,很容易到处树敌,君恩最难测,太过跋扈的妃子,受宠的热乎头上还肯罩着,等到失宠了,再看别人怎么踩死她吧。”
“你说得也有道理,也许,像你这般温厚待人,也是一种处世之道。”
跟太后相认一年多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地为人处世给予肯定。
第一百六十四章 音容两渺茫
江护卫他们忙乎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拿来一个骨灰坛子,并一颗金牙。
太后拿着金牙哭得伤心断肠,半晌才收住泪告诉我,那棵金牙还是她亲自挑的。父亲娶她的时候就缺颗牙齿,是不小心摔掉的,新婚一个月后,她拿出自己出嫁时外婆给她压箱底的钱,在当地医馆里买了一颗最贵的金牙给爹镶上了。
我疑惑地问:“咱们家以前不是还有几个仆人吗?家境也算过得去,怎么爹连镶颗牙的钱都没有?”
太后拭着泪说:“不是钱的问题,你爹摔掉这棵牙齿的时候才十岁,年纪小了不能镶牙,大夫本来就告诉他十八岁后再去镶,他娶我的时候未满十八,所以还缺着。成婚后,我老是取笑嘛,婆婆也催他去镶,但婆婆是勤俭治家的人,只给了他镶一般牙齿的钱,那种不能管一辈子,最多十年又要换。镶牙挺痛的,我心疼他,就拿出自己的私房钱,镶了一颗金牙,可以管一辈子。”
我叹息道:“娘出钱镶的牙齿倒是真的跟了爹一辈子,可你的人只跟了一年多就不见了。”
“是啊,当时笑他漏风嘴的时候,怎么想得到后来的事呢。”
“娘对爹这么好,难怪娘失踪后爹发疯一样地找,家都不顾了,后来又想了十几年,只活到三十六岁就郁郁而终。”
这天剩下的时间,我们几乎没有出门,就守着爹的骨灰坛,娘不断地回忆往事,我流着泪倾听。其中有些是我知道的,爹或奶奶曾经提起过,有些是我不曾听过的,比如镶金牙的前后经过,我只知道自己的爹有一颗金牙,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有。反而习惯了,从没当回事专门问起。想不到,一颗小小的义齿,成了爹娘漫长的分离后“相认”地唯一佐证。人世之悲,莫过如此。
江护卫会拿来这个,还是我特意叮嘱的。我就怕娘中途又要闹着去亲自验看,所以让江护卫找件信物来,当时娘就站在旁边,奇怪地没有吱声。
一直等到金牙拿来,她才崩溃地哭了出来。
我猜,娘是怕她说了,江护卫为了完成任务,会在别处找颗金牙来糊弄她。
母女俩互相安慰,轮换着去抱骨灰坛子,连中饭都没吃,索性就没让送。
一直到黄昏日落,我才起身把娘手里地坛子抢到一边放着,劝道:“娘,晚上还是吃点吧。您病体初愈,要好生将养才是。从昨夜到今天,又劳乏,又伤心,昨晚是不是又一夜没睡?”
太后不语。我打量着她说:“您这脸色瞒不了人地,今天就比昨天差了很多。您真地不能再失眠了。除了吃老陆大夫开地药,您自己也要配合点。不然光吃药有什么用。”
太后总算开口道:“你放心,娘没事。跟你爹年少离别,中年才得相见,只见到了一个骨灰坛。还差点连这个都见不着,叫娘怎么能不伤心?不过以后就好了。把你爹迁到京城,以后想什么时候看他就什么时候看他。”
哭够了,到底不放心,又把江护卫喊来询问了一番当时地详情。江护卫一再表示他们已经把空墓重新掩埋好了,但新挖动过地,肯定还是看得出来。
除非,守墓人不敢对后娘说明实情,一直隐瞒此事。后娘近期也不上山,等墓上地草长齐了,才有可能遮掩过去。
江护卫说:“太后只管放心。平时没事谁会去坟山呢,清明和七月半都过了,再要去,也是下一年了,看不出来的。”
虽然如此,我还是劝太后:“娘,这件大事完了,我们索性回京去吧。我们娘儿两个,带四个女仆九个侍卫,又住在这种小客栈里,本来就很引人注目,再加上老板娘那大嘴巴,您没听李嬷嬷说吗?她出门的时候遇到不少陌生人搭讪,问这问那,大家都对我们的身份感兴趣得很。后娘家离此不远,一旦她发现爹的墓被挖,棺椁被取走了,绝对会想到我们头上。”
太后允诺道:“再住两天就走,娘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张家是不是?您想当面揭穿张家的孩子是私生子。”
太后微微冷笑,也就是默认了,我忙说:“算了,婆婆寡居,唯一的爱好就是邀一帮人来家里打天九,您是不是打算趁这个机会,让荷香地表哥上门要儿子?”
“你跟娘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倚着太后坐下,努力劝阻道:“婆婆那人,一辈子好强,死要面子,要是当众出这么大的丑,保不准她会寻短。子孝不见得能回来,到时候张家的财产,还有我给地那三万两,统统归了奸夫淫妇,张家死绝了,他们倒巴不得呢。”
“你确定张子孝回不来了吗?”
“我不知道,如果他稍微有点头脑,后来不再上门找那些守门的公公闹事,自己悄悄回来,应该不会有人专门为难他。怕就怕他不知死活,把公公们闹烦了,索性让他彻底消音。”
太后低头思忖,我又提议:“我们派人去打听一下,如果子孝回来了,您要怎样我都不拦;要是他也没回,就算了吧,让婆婆有个小孙子送终。”
太后道:“这事其实早就传出去了,张老太太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舍不得大胖小子嘛,管他是不是亲骨肉,有一个抱着总比没有好。”
我点了点头:“只要奸夫不上门当面揭穿,她会一直装糊涂下去,将来这孩子长大了,照样会供养从小养大他的奶奶,其实跟亲生的也没啥区别。”
太后长叹一声道:“好吧,你还是这么心慈手软,总是替人家着想,人家何尝替你着想过。”
“我没娘说的那么好,只是不愿看张家落到奸夫淫妇手里,那里毕竟是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张家是亏待了我,但并非做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如果逼得张家寡母自尽,家产尽归外人,我日后想起来,能心安吗?
如果真是子孝不育,张家愿意养个野孩子,那也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魂与梦相依
第二天早上,我们的车驾特意绕到小陆大夫的医馆,因为事先已经打听好了,老陆大夫最近几天都会在那里歇宿。
虽然是大清早,老陆和小陆,还有医馆的一干徒弟伙计都已经候在门口了。
太后下车,亲手把锦旗奉给老陆大夫,我则递上红包,然后小陆、医馆的徒弟等,凡当天在场的都打赏了,最少都是两个五两的小银锞子。
江护卫他们忙着把我们买的鞭炮拉开放平,在医馆前面的空地上铺了一地。但我们在的时候没有放,这也是事先说好了的,给的理由是:不想引起围观。老陆早看出太后身份不凡,自然表示理解,所以直到我的马车驶出几丈之遥后,车后才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我倚着车窗,看樊口渐渐远去,心里浮起了一些淡淡的惆怅,这辈子未必还有机会能故地重游。
这次回樊口,一开始是忧心太后的病,后来忙着“盗墓”,住了七、八天,竟然没去瞅一眼住过三年的张家宅子,后娘家也只匆匆路过两次,更不曾上街品尝那些让我怀念的当地小吃。
看来人是健忘的,所谓的第二故乡,也不过如此。到头来,还是只有自己亲爹亲娘的事才会真地放在心上。当然还有京城里的那个人,就因为担心他的处境,我才一力撺掇着太后尽快启程回京。
过去的已过去,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何必耿耿于怀那些只跟过去有关的点点滴滴?我不想报什么仇,张家的孩子是谁的种,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记挂,也不加害,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很好。
后娘和她的两个儿子,他们对我没感情,我也并没有多想念。从门前经过时只希望能再看上一眼,看他们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但一想到因此惹来的麻烦,比如,对父亲骨灰的争夺,就情愿不见。
终究是没缘份的人啊,虽然也有父系血脉牵连着。
仔细想来。世上亲父子、亲兄弟反目成仇地又有多少,先帝和他的两个哥哥,嫡嫡亲亲的兄弟,就因为皇帝宝座只能坐下一个人,所以先帝毫不留情地牺牲了另外两个。既然先帝做了初一,琰亲王为何做不得十五?所以他谋夺皇上的江山,心里坦然得很,只看他后来在通渭县和益州遇到皇上时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就知道人家的内心有多强大了。脸上何尝有什么愧色。
说到琰亲王,就不得不提一提那个倒霉地已经葬身鱼腹地家伙。他后来招供出来地情况是这样地:还在琰亲王驻守西京地时候,就曾数次派使者去镇南关给宇文泰送重礼,双方一直保持着友好往来。至于这次密会,则是为了一件我们意想不到地事…………琰亲王与宇文泰妹妹地婚事。宇文泰地女儿年纪尚幼,只有一个最小地妹妹待字闺中,琰亲王要娶地就是这个妹妹。
琰亲王还答应事成之后,封宇文泰地妹妹为皇后。
这一招是很要命地。如果琰亲王跟宇文泰联姻成功,整个南国将落入他地掌握中。就算他在京城落败,只要跑得出来,还可以把太后以前为皇上设计地方案用上。在金陵称帝,以长江为天堑抗击朝廷军队。有宇文泰这个“国舅”鼎立支持,再加上严横,还别说,真挺棘手地,皇上御驾亲征也不见得有多大地胜算。
难怪琰亲王到在西京沦陷后还能那么逍遥自在。狡兔何止三窟?西京,严横地西部军,也就是整个西部。再加上一直暗通款曲,未曾浮出水面地南部军地支持,琰亲王背后地黑暗势力说铺天盖地都不过分。可怜才十几岁,一年前还处在逆反之龄,整天在宫里装病地皇上,面临着一个多么可怕地对手。
还记得在西京时,琰亲王曾很郑重地向我求婚。也是承诺将来立我为皇后,指望以此拉拢太后。拉拢失败后,就一不做,二不休,密令梁太医谋害太后,拔去眼中钉,为登基之路扫清障碍。而且梁太医这条暗线,还是他离京之前就埋好地。如果我答应了他地求婚就作罢,不然就立即启动。
与此同时,他派人跟宇文泰接洽。我这边求婚不成,转头就向宇文泰地妹妹求婚。因为太后这条路没走通,他在京城直接篡位成功地可能性就减少了几分,需要事先安排好退保,以确保无论怎样自己都能过一过当皇帝地瘾。
如果宇文泰这条线也靠不住,估计他还有别的退路。总之这个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一面伏下梁太医这条线隐在宫中对付“不配合”的太后;一面在西京的离宫里对我呵护备至,极尽温柔体贴之能事,若不是我心有所属,只怕都被他感动了。
现在回想起来,宋方会时不时地上演一出争风吃醋地戏码,无非是不想让这桩政治联姻成功,免得皇上腹背受敌。
他心里根本没有琰亲王,本人也是极为心狠手辣之人,那种小儿女的吃醋闹剧,他表演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作呕吧。
太后听了又是惊讶又是气愤:“想不到宇文泰竟是这种利欲熏心的小人,我就不信他完全不知琰亲王的底细,还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不是纯粹往火坑里推吗?”
我推测道:“可能真不知道吧,宇文泰一直在镇南关,何况,琰亲王不也公开娶了扶桑公主?人家还痴情得很呢。琰亲王床地之间的事,又没人亲眼见过,都是道听途说,搞不好宇文泰还认为只是谣传;又或者,像有的男人那样,也宠娈童,也娶亲生子,两样齐头并进,一样都不耽误。”
太后本来眉头紧锁,听到“齐头并进”时,忍不住笑了出来,还告诉我:“以前你爹有个朋友,说了个很恶心的比喻,跟家里妻妾敦伦,叫走水路;跟娈童乱搞,叫走旱路。”
我也说:“子孝还不是有这样地狐朋狗友,把小跟班叫驴子,为什么这样叫呢?比如自己住城东,想给住在城西地朋友传个信,就叫小跟班去,自己省得跑路,小跟班就有了驴子的功用。晚上住在书馆感到寂寞地时候,还可以骑一骑小跟班这头驴子出出火,最妙的是,还会叫,是头叫驴子,比五姑娘强多了。”
太后笑不可抑:“原来我的音音也会讲这种荤笑话,这样很好,真的。女人太古板了,就算长得像天仙也留不住男人,因为跟你在一起没意思啊,又不是庙里的和尚,只要各念各的经就好。你也说林太妃很机灵是吧,若论美貌,宫里美女何其多,各有各的姿态,先帝为什么后来那么宠她?就因为她够机灵,跟她在一起有趣,先帝在朝堂上忙完了国家大事,回来看见自己的妃子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多没劲。”
“恩,女儿记住了,多谢娘亲教诲。”
行车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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