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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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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皇上会忍不住发火,没想到,这回他倒挺有耐心的,又陆续提了好几个人选,每个都被琰亲王批得一钱不值。
最后,皇上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请王叔推举一个吧。”
太后也说:“是啊,王爷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还是王爷推举几个,我们再议议。”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皇上说的是“推举一个”,太后说的则是“推举几个”。这样就给了琰亲王很大的弹性空间,让他可以拉几个给他心目中的人选做陪衬,模糊真正的目标,然后再用排除法,找出各种理由排除掉陪衬,留下他要的人就行了。
可惜我还是想错了,琰亲王的确提出了好几个人选,可这些人选最后都在“议议”中又被他否决了。
也就是说,这个职务无人担任,还是只能由他兼任下去,直到出现合适的人为止——那个人,也许永远都不会出现。
我以为,皇上到这个时候会已经完全没辙了。琰亲王摆明了不肯相让,就是要霸占这个职位到底,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好当面揭穿他。这事,多半只能先搁着,以后再想办法。
一阵静默中,皇上突然说:“严横怎么样?”
琰亲王有点讶异:“他早就回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在雁门关的戍所了。”
“调他回来就是了。”皇上说得轻描淡写。
琰亲王看了太后一眼,太后便开口道:“这恐怕不大好吧,他才去没多久,现在东边在打仗,西北一带的防守就更显得格外重要。要防止回鹘和匈奴趁势取事,让我们同时几方受敌,在我们力有不逮时,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琰亲王最关心的则是:“把他调回来了,皇上想派谁去接替他的职务呢?”
皇上笑道:“正如太后所言,西北一带的边防非常重要,必须要有一个比严横更有威望的人去接替才行。放眼望过去,朝野上下,也只有一个人能担当此任。”
琰亲王到这时才算明白了皇上的意图,冷冷地问了一声:“是谁?”
“当然就是王叔您了。”皇上一点儿也不肯含糊。
琰亲王霍然而起:“原来皇上是看我这个王叔不顺眼了,要把王叔发配到边疆去,皇上明说就好了,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弯子。”
太后低斥道:“大吵大嚷的,成何体统!王爷请坐下,有事可以慢慢谈,别那么激动。”
琰亲王归座后,太后又对皇上说:“王爷可是我们天佑皇朝的顶梁柱,他怎么能走?”
琰亲王赌气道:“皇上要发配微臣去边疆,微臣也无话可说,这就回去收拾行李。”说罢,铁青着脸冲出紫薇阁,落花公主也赶紧追了出去。
他们走后,太后用责备的眼光看着皇上:“你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总得事先跟母后打个招呼吧。”
皇上没有急着回答太后的质询,而是朝崔总管打了个手势说:“你带他们下去吧。”
待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皇上才向太后解释:“儿臣并没真想派王叔去。儿臣只是想将计就计,让那些蛮夷以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等他们孤军深入后,再迎头痛击。”
太后皱着眉说:“皇上的意思,是我们同时跟高哥丽、回鹘、还有匈奴作战,这样会不会铺得太大了?人力物力都跟不上啊,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休生养息,并没有刻意储备作战物质。”
皇上似乎早就预料到太后会有此一问,已经做好了准备,太后话音刚落,他伸手从茶几上拿来一摞账薄类的东西说:“如果太后不放心这个的话,请看看这些册子。”
我凑过去一看,上面果然记载着各地军用仓库的储备情况。
太后把册子大体翻看了一遍后说:“就算粮草丰厚,同时跟几方作战恐怕还是不行的。”
皇上笑道:“谁说要同时跟几方作战了?”
我和太后一起提醒他:“皇上才送了祁云海出征高哥丽啊,如果再跟匈奴打,起码也是两方了。”
“朕只送他出城而已,至于打不打高哥丽嘛……”
我恍然道:“难道征伐高哥丽只是个幌子,皇上真正的目标是回鹘和匈奴?”
皇上答:“没有回鹘,只有匈奴。严横已经和回鹘人达成了和议,双方约定,只要严横镇守西部一天,回鹘就不犯我边境,我方也不对付他们。”
太后点了点头说:“严横本就是回鹘人的后代,只是他的祖先早早地就来到中原定居了。”
我还没从惊讶中醒过神来,皇上又说:“其实,这事并不是我一个人策划的。”
“皇上和严横合谋?”
皇上横了我一眼:“什么叫‘合谋’?乱用词,我们是合计。”
“那皇上和谁合计的?”
“朕,严横,还有一个,就是刚刚大吵大闹跑出去的那位。”
第六十一章 故乡云水里
皇上的话我听了还只是惊讶,太后可就不是滋味了。如果这一切都是计谋,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为什么太后完全不知情?
天佑皇朝的三巨头是太后、皇上和琰亲王,而在朝臣和百姓眼中,太后才是头号人物。如今这么重大的决定,竟事先不透露一丁点口风,把太后当成了局外人,太后心里会做何感想?
皇上似乎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在兴奋地说着他们的计划。倒也真是一个很好的构想,为了让征伐高哥丽看起来更逼真,皇上他们甚至都瞒着祁云海。
我禁不住替祁云海惋惜,他可是雄心勃勃想要大展身手,借此一役重新赢回失去的爵位和声望,甚至,娶我为妻。如果征伐高哥丽只是个幌子,他也什么都指望不上了。
我叹道:“祁云海还以为皇上真要他去征伐高哥丽呢。”
皇上笑着说:“他本来就是要去征伐高哥丽呀。”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我被快他弄糊涂了。
“他们的军队会抵达边境,但我会很快派人过去传旨,让他按兵不动,就地待命。”
也就是说,即使敌方派人去现场打探,依然不能窥破玄机。
我又问:“既然要打匈奴,皇上就没想过让祁云海在东边虚晃一招,然后赶去增援西边的严横?”不管在哪里打的,只要有战功,恢复爵位还是有希望的。
皇上却摇了摇头:“没想过。路途太远,再说东部也不能放空,所以他的人还是会驻守在原地,随时保持高度警惕,因为,高哥丽这些年和我们在边境也时有冲突,也不排除他们会趁机闹事。”
我有点担忧地问:“可是这样一来,严横那边不就成孤军作战了?”
皇上道:“我已经叫北边的军队去增援了。匈奴近年来加紧扩张,势头甚猛,已经连着兼并了好几个北方小国,下一步,应该就是大举入侵中原了。现在我们的西北部、北部,面对的全都是蠢蠢欲动的匈奴人,北部和西部的守军自然要并肩作战了。”
在我和皇上对话的过程中,太后一直默不作声。皇上也总算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太后的异样,转过脸去用关切的口吻问:“母后是不是累了?儿臣扶您进去休息吧。”
太后爱搭不理地说:“皇上为国事殚精竭虑,这种小事,就不劳烦皇上了,音音,你扶母后进去吧。”
皇上的表情有点尴尬,但太后已经站起来了,我只好过去搀住她。
没想到,皇上只犹豫了片刻,就自己走过来扶住太后的另一只手。太后心里再有气,也不能推开皇上吧,只好由着他了。
随太后走出紫薇阁,却发现早该回家了的落花公主竟然又从外面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用带着浓重异国口音的语调说:“太后,王爷他……”
“王爷他怎么啦?”几个人同时追问。
我们还以为是王爷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她跪倒在太后脚下哭道:“他要休了我。”
“这又是为什么呢?”
太后让人拉她起来,可刚拉起她又跪下,太后也无法,只得由她跪在地上说。她一个外国人,来中原的时间也不长,能用中土语言进行日常交流已经很了不起了,但要在万分激动的情况下把夫妻吵架的内容复述得清楚完整就比较困难了。
最后,她声泪俱下地讲了大半天,太后还是摸头不着脑。皇上只好过去给她当“通译”,在太后耳边讲了几句话,太后被吓到了,睁大眼睛问:“你是说,琰亲王怀疑她妹妹是她杀的?”
皇上道:“恐怕不只是怀疑了,这种事,没有确切的证据,王叔怎么会信口开河。”
落花自己讲不清楚,这几句话倒是听懂了,当即磕头道:“臣妾冤枉死了,其中有些详情,还要请太后明査,可不可以请太后屏退众人,让臣妾单独跟太后谈谈?”
太后只好带着她去“单独谈”,我和皇上自然不便跟进。太后看我面有倦容,催着说:“你回去歇息吧,晚膳的时候再过来。”
皇上没等太后交代,自己躬身道:“那儿臣也先回去了。”
太后“嗯”了一声,转身进了茗湘阁。
皇上则跟我一起到了瑶光殿,还在殿外我就跟他说:“落花公主这段疑案,你今日该跟我交底了吧?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现在太后也知道了,我晚上过去就可以问她。”
皇上却反问:“你认为落花会跟太后说实话吗?
我也迟疑起来,揣度着说:“这要看情况吧,就算果然是她杀了她妹妹,但如果这件事是有利于天朝有利于琰亲王的,她应该会选择说实话,然后寻求太后庇护。”
皇上点头道:“大体上是这样,等会进屋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看来我一向的疑惑不是没根据的,落花和落叶会被扶桑王送到中土和亲的确有着不为人知的特殊原因。
原来,扶桑王室对双胞胎特别忌讳,认为是不详的征兆,哪怕是王后所出,如果是一对双胞胎男孩,也会被立刻处死。幸亏落花和落叶是女孩,才捡回了一条命,但也不准留在宫中鞠养,一出生就送到了她们的外公家。
不知是因为这对姐妹在外公家受到了歧视,生长发育阶段没吃饱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们在十岁以后就停止了生长。过于矮小的身形更加重了传言的可信度,因为她们的母妃,据说是一位身材颀长的美人。扶桑王自己很矮,所以他为自己选的妃子都是高个子,他的儿女,也是凡个高的就得宠,个矮的,根本不让在他面前出现,怕碍了他的眼。
可想而知,落花和落叶在扶桑的时候是个什么待遇了,她们名为公主,实际上从没在宫里住过,也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扶桑王根本不承认有这对女儿,认为她们会如此矮小,是被恶灵诅咒的,就像她们会以双胞胎的形式出现也是被恶灵诅咒的一样。
直到派遣使团出使天朝的时候,扶桑王才想起了这对为他所厌弃的女儿,想趁机把怪胎远远地发配到外国去。如果能嫁给外国皇帝,把恶运和诅咒带给外国皇帝自然好,即使不能,起码也把她们送走了,从此眼不见心不烦,怎么着都是有利无害的。
听了这番话,我在震惊之余,也觉得皇上的处理方式有些欠妥:“既然你知道这些内幕,怎么又让琰亲王娶她们呢?这种传言,虽说我们并不相信,但心理上总有些不舒服,迷信之说,如果事关生死,总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
皇上不高兴了:“你这是在怪我吗?你觉得我不该让琰亲王涉险,应该由我自己娶?”
我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谁都不娶。”
“都不娶,这话要怎么说呢?要真拿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些当理由,拒绝和扶桑人和亲,会让天下人耻笑的,毕竟,把双胞胎当不详之物的愚昧之国并不多。”
道理是没错,可,“实在非娶不可,也可以分开呀,一人娶一个,不就没事了?”
皇上笑道:“若真有诅咒这回事,可没说单娶一个就没事了,搞不好,本来只祸害一个人的,变成了祸害两个人。”
见我还是一脸疑惑,他斜了我一眼说:“还在替琰亲王打抱不平啊,放心,他也不傻,没事先想好万全之策,他是不会娶的。”
我越发惊疑起来:“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说,就连落花杀死落叶,也在你们的算计之中?”
“关我什么事啊,要娶的又不是我,我才懒得操那份心呢。”
他不肯承认,但只要结合他之前说的话,就知道这事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至此,另一个谜团也解开了:“那天在承乾殿旁的梅林里,皇上跟落叶说的内容,就是告诉她你已经知道了关于双胞胎的传言以及扶桑王的意图,对不对?”
皇上很严肃地回答:“是,难道你认为我不该如此吗?她们的父王谴她们来,本来就包藏祸心,我没有下令杀她们已经算仁慈的了。”
我也无言了,对落花和落叶这对姐妹,我都不知道是该怜还是该恨。
第六十二章 恩怨付一叹
“单独谈”的结果,落花公主承认落叶公主是她所杀,但她并非存心,而是出于自卫。在她的叙述里,是落叶拿着一根长长的头钗要杀她,两个人争执的过程中,她才起了杀意,将妹妹手里的武器夺过来,钉入她的脑中。因为落叶头发浓密,钗又完全没入,验伤的人也没发现。
当时太后提出了两个疑点:第一,怎么会有这种杀人武器一样的头钗?我们也有头钗,但不至于像针一样,可以钉入人的脑中而不被发现。从落花吱唔的神态中可以看出,这种头饰本来就是特别设计给她们当武器的,却没想到只是用来杀了自己人。
第二,落叶为什么要杀她?落花的解释是,自成亲后,琰亲王一直在她房中歇宿,没去过落叶那儿,落叶由妒生恨,认为是姐姐从中作梗,王爷才不搭理她的。
太后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追问她:“不过才新婚三天,就算有嫉妒,吵几句发泄一下就完了,怎么会杀人?也许王爷陪了姐姐三天,接下来就陪妹妹三天呢。”
落花告诉太后,妹妹心里对她的怨恨由来已久,可以说,自从得知自己不幸身世的那天起,她就恨上姐姐了。她认为就是因为有姐姐的存在,才害她失去了一切。如果没有这个双胞胎姐姐,她会是最尊贵的公主,会住在王宫中得到父王的宠爱。落叶甚至认为,姐妹俩会那么矮小也是因为她们本该是一个人,一个分成了两个,就只能是矮子了,因为都只有半人高。
太后把这些话转述给我听的时候,我反驳道:“就算要恨,也该是姐姐恨妹妹才对吧。姐姐更有理由认为自己才是正主儿,妹妹是仿冒寄生的那个。”
太后一摊手:“我也这么想,但人都死了,死无对证,査也没法査,当时屋里就她们姐妹俩。”
“她们的贴身仆人呢?”
“据落花说,她妹妹蓄意杀她,所以事先把下人都支走了。”
“如果两个人真有激烈的争吵和推搡,肯定有声音传到外面去的,难道就没人听到一字半语吗?”
太后摇着头说:“就算有,那些本就是她们的下人,如今两个主子已经死了一个,剩下的一个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的,所以,即使有人亲眼看见了姐姐杀妹妹,也不敢说实话。死的已经死了,如果再要活着的抵命,她们就彻底失去了依傍。不管落花和落叶在本国的待遇如何,既然以公主的名头出国和亲了,就是她们应该效忠的主子。主子之间的斗争,她们本也管不了,只求至少有一个活着,让留下的人有个依靠,回去的人也好交代。”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如果真像落花说的那样,回去了也没什么不好交代的,她们的父王又不在乎她们的死活。”
太后道:“扶桑王在不在乎是他的事,作为公主的陪同人员,他们负有保护公主的责任,这是两码事。”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平生最不愿与闻的就是这种伦理悲剧,会让人对世间生出绝望。如果骨肉都能相残,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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