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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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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道:“他犯的可是弑君之罪,那是死罪啊。照常理,即使能侥幸活命,也断无复出之理。大理寺那帮人,本来就喜欢严刑峻法,再看我和琰亲王的意思,只想找人取代他,一等案情了结就会任命新的戍守使,哪里还有耐心对他?自然想打就打。一个已经没有任何前途的官员,在他们眼里,比庶民都不如,所谓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我低呼道:“天,既然案子还未审结,祁云海的爵位和官位也未被正式虢夺,不是有一句话,叫‘刑不上士大夫’吗?”
太后看着我笑道:“你那句话是多少万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哪还有士大夫?上位就是神,个个争着趋奉;下位就是鬼,个个争着驱赶。至于祁云海的爵位和官位,早在你倒下的那一刻,皇上就喝令收回他的官袍和官印,打入死牢听审。”
我纳闷起来:“那皇上后来又亲自赦免他,不显得突兀吗?”
太后摇了摇头说:“你不懂,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感恩戴德。皇上盛怒,天下恐慌,祁云海也必认再无生理。皇帝最后居然能回心转意宽赦他,对祁云海而言,这是天大的意外,做梦都想不到的奇迹。你想,从地狱中超拔出一个人,他会不会惊喜交集、铭感五内?”
我笑叹:“也是啊,我对皇上真是越来越佩服了。”
我以为太后会沮丧、会忧虑,因为皇上日益强大,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侵犯她的利益。没想到太后居然面带欣喜地说:“连我都对他刮目相看呢,小孩子长大了,还好没长成漂亮的白痴。你不知道,他小时候除了会黏人,不会干别的,男孩子喜欢玩的把戏他全都不爱,就爱黏在我身边撒娇,一点皇子的气概都没有。我不理他,他就装病。”
我狐疑地看着太后,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母亲说起爱子时那种甜蜜的无奈,还有发自内心的骄傲。我一直以为她早已跟皇上貌合神离,现在只剩下勾心斗角,难道我又看错了?
太后接下来略带感伤的话语更让我惊讶:“不过那是从前,现在他早不需要我这个母后了。”
我本能地想安慰她:“皇上现在还是一样地装病啊。”
“装成习惯了吧,或为了别的目的。”
我斟酌着说:“母后和皇上的关系,主动权在母后手里,只要母后多给他一点关爱,其实是可以修复的。”在某些时候,皇上给我的感觉,只是一个渴爱的孩子。
“那样反而是害了他。”
“为什么呢?”
太后不答,拍着我的手说:“你还在养伤,就别琢磨这些了。很多事,你以后自会慢慢明白,不需要问的,只要用心去体察,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我暗自衬度:太后口里的真相是什么呢?和我以为的真相,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只能说,宫廷是一个疑雾重重、波诡云橘的地方,我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可能不是真的。
第五十一章 路长夜漫漫
我计划的一个月温泉之旅事实上只持续了三天不到就匆匆宣告结束,就在太后回宫的当夜,我也心急火燎地赶了回去。
因为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我早早地就睡下了。正迷糊间,一个宫中侍卫去而复返,带给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太后的车驾在路上出了事故。
据说当时的情况很危险,惊了马,翻了车,车厢侧翻在地上被拖去很远。幸亏路面还算平整,附近也没有断崖深沟什么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太后的伤势如何,报信的侍卫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太后昏过去了,但人还活着。从外表上看起来,除额头和四肢挂了一点彩之外,身上没见明显的伤痕,也没见别的地方流血。
虽然如此,我还是吓到六神无主,在随从们的搀扶下慌里慌张地上了车,连夜赶回皇宫。到达春熙宫时,外面的更鼓正好敲过二更。
守门太监看见我们,急急地迎上来道:“公主您可回来了,太后一直念叨着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安慰了许多,还能念叨我,至少人已经清醒了,伤势也应该不是很重。
“姐姐!”一个惊喜的声音传入耳鼓,接着一个人从殿内奔出来拉住我的手。
“母后怎样了?”我不着痕迹地甩开他。
“只是受了点轻伤,你别担心。”他不管不顾地再次握住。
“受点轻伤会昏过去?”
“那是头部在车厢翻转的时候受到了撞击。”
“车厢翻转?你确定太后只是受了轻伤?”
“确定,太医已经检查过了,你等下可以亲自检查。”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太后的寝房前,出于一种本能的戒备心理,我转头对皇上说:“我要亲自查看一下母后的伤势,皇上不方便进去,就请留步吧。”
皇上明显有些意外,但还是听话地站住了,我不客气地当着他的面关上了房门。
不是我故意冷落他,实在是他嫌疑重。太后的车驾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上也会出事,这事本身就透着蹊跷。马好端端地怎么会受惊?我来去那条路好几回了,那是全国最好的道路之一,决不是事故多发路段。太后的车马之精良,人员配备之整齐也是全国最好的,为什么偏偏是她的车出事故?
如果这一切不是偶然,而是人为,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皇上。
灯光下,望见那张苍白慈爱的脸,我呜咽着扑了上去:“母后!您吓死我了!”
太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抚着我的脸:“你这一路过来还顺利吧?”
我忙点头:“顺利,那条路本来就很好走,就不明白母后的马车怎么会出事。”
太后告诉我:“事故的原因他们还在调查中。我当时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就听见一声马嘶,然后马车就疯跑起来。好在我一向坐车有个习惯,哪怕睡着了手都会抓着扶手,不然的话,肯定不只伤成这样了。”
我着急地问:“您都伤在哪里了,可以让女儿看看吗?”
太后捂住被子:“不用了,都是些磕碰的瘀伤,过几天就好了。”
她不捂我还可能不看,她越捂我越担心了,不由分说地拉开被子说:“让我看看”。
这一看,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身上哪里还有一块好皮肤,不是淤青就是破皮,还有好几个地方给包扎上了,白布上隐隐透着血迹。
想想当时的情景,人随着翻转的车厢不断地滚落,若不是她死死地抓着扶手,必重伤无疑,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能好好地躺在这里跟我说话。
“母后可知是什么人干的?”我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皇上问个究竟。
“也许是意外吧,在野外惊马也是常有的事。”
“怎么可能常有?那条路我又不是没走过,平稳得很,若非有外在的诱因,马不会无缘无故乱跑的。”
太后面色凝重起来:“若真是外在的诱因我倒不怕。”
“母后怕的是自己人早在那马身上做好了手脚?”
“就怕这个,家贼难防啊。”
“那,母后有没有锁定一个人,或几个人呢?”
“没有,我平时哪里会注意这些,连侍卫人选,都是崔总管一手负责的。”
这问题就严重了,“母后不会怀疑崔总管吧?”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说:“本来是不会的,可连着出了两次意外,让我不得不有所警戒。”
“两次?”
“还有你在温泉馆遇鬼的那次。”
“我没有遇鬼,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到底是噩梦,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当时的感觉那么逼真,恐惧也那么清晰,可是整个人清醒过来后身边只有仆从围绕,所以只当是一场噩梦。至于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无从知晓,他人的转述也不知是真是假。
太后因为此事对崔总管大为不满:“我就是不放心才特意让他跟着你的,结果你第一天就出事了,我没降罪于他,已经是额外开恩了。鬼神之说本无凭,也不好以这个入罪。想不到,我回来的路上又出事,竟像是有人在故意跟我们娘儿俩作对。”
“不会吧,也许我只是做梦,母后只是意外。”不想她太激动,我反过来安慰她。
“不管怎样我都会査清楚的。”她咬着牙说。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母后的任务是养好伤,把身体养好了,才有精力跟人斗法。”
“你也是,天都快亮了,赶紧睡吧,可怜赶了半夜的路。”太后揭起床里的被子,示意我爬上去。
我犹豫了一下:“皇上还在外面呢。”
太后说:“他见我们没动静了,自然会回去的。”
既然太后都这样说了,我又正好不想搭理他,就顺势脱衣服。可惜被子还没睡热,房门外就响起来了轻轻的叩击声。
“有事明天回,我们要休息了。”我也不管外面是谁,先堵了他的口再说。
“公主,请您务必出来一下。”
是崔总管的声音。
太后随即开口问:“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吧。”
崔总管有点紧张地说:“皇上回宫的时候,在台阶上一闪神,整个人跌了下去,磕掉了一颗牙,满口都是血。奴才当时就要来禀告,可是皇上不让,撑着回去了。奴才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也不知还摔伤了哪里,皇上走的时候腿好像有点瘸。”
“啊,怎么会这样?”我和太后俱惊呼。
太后皱着眉抱怨:“这几天怎么尽是事,像撞了邪一样。这下好了,我们娘儿仨全成伤病号了。”一面说,一面要挣扎着要下床。我忙拦住她道:“还是我去看看吧,母后哪里还能走。”
太后也自知自己的身体实在不宜出门,遂吩咐崔总管:“快去抬个轿子来,送公主去承乾殿。”
于是,半夜三更,我再次从被窝里爬起来,动身去另一个地方。
第五十二章 若如初相见
我赶到承乾殿的时候,太医已经走了,小安子直接把我领进了皇上的卧室。
看他靠在枕上有气无力的样子,说不心疼是骗人的,嫌疑归嫌疑,亲情归亲情。相处了大半年,尤其是我养伤的那一个月,他每天守在床前,衣不解带地服侍,甚至亲尝汤药。虽说我受伤是为了他,可他是皇上,身份摆在那儿,哪个皇上能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当时站在他身边的是另一个人,人家也会舍命相救的,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是皇上。
与我刚到春熙宫时他表现出来的激动与亲热不同,此刻的他是沉默的、忧郁的,甚至有些失魂落魄。我也不避嫌——他自己从来都没避过嫌,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坐在他的床沿上问:“摔得厉不厉害?除了掉一颗牙齿外,还摔伤了哪里?”
他不吭声,小安子一面奉茶一面替他答:“没掉牙齿,只是嘴唇磕破了,看起来满嘴血,他们就以为掉了牙,其实没有。”
我欣慰地笑了:“那还好,我刚一路走来都在想,不知摔掉的是那颗,若是门牙,那可怎么好?当皇帝的,大门给人下走了,说话漏风,多没面子呀。”
小安子噗哧一笑,皇上绷得死紧的脸也有了一丝裂缝。
我继续说道:“就算能镶,可迎门一颗亮闪闪的大金牙,也忒扎眼了,会成为朝堂一景的。以后,随着外国使节的不断来访,咱们天朝皇帝的光辉形象会传遍八荒四表,举凡南詹部洲、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北俱芦洲……总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知道。说不定,缺一颗门牙会成为最新流行标识,大家都争着敲掉门牙镶金牙,不然就是落伍的老冬烘。”
皇上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朝小安子使了个眼色,小安子立刻带着下人出去了。
等房里只剩下我们俩的时候,皇上也不笑了,而是用痛苦中带着压抑的声音问:“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躲开我。”
“没有啊,我哪有躲开你。”我眼神闪烁,唉,天生就不是说谎的料。
“还说没有!”他满眼的委屈和控诉:“好好的,突然说要出宫静养,连地点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母后突然出事,你舍得回来么?”
我心跳加剧,瞳孔收缩,努力压抑住排江倒海的怒火问:“就为了逼我回来,你对母后下手?”
他楞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你就会冤枉我!”他哭了起来,“你突然出宫,也是听了别人的谗言对不对?他们是怎么在你面前中伤我的?”
“没人说什么,都是我自己想明白的。”
“你想明白了什么?你有疑问,可以问我,不管什么我们都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跑掉?害我每天像游魂一样,在朝堂上常常走神,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听到“走神”二字,我的心又软了。我所质疑的一切都只是猜测,他因为走神而摔下台阶却是真的。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他会那样说纯粹只是字面意思,并没有别的涵义。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腿还痛不痛?听崔总管说,你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腿有点瘸。”
“你还关心我吗?”他直勾勾地盯着我问。
“我当然关心你,你是我弟弟。”
“你撒谎!你真关心我就不会走,走的时候不跟我告别,走到哪儿不让我知道,回来了不准我握你的手,和母后聊天把我关在门外……”
我哭笑不得了:“皇上,您在例举我的十大罪状吗?要不要把太史令叫来,让他一条条地记下?”
他万般委屈地瞅了我一眼:“你的罪只有一条,其他的都只是举例说明。”
“哦,哪一条?”
“抛弃我。”
“……”
要不是他的语气那么哀怨,态度那么严肃,我肯定会当场笑出来。但也正因为他说得无比认真,所以越发好笑。
“皇上,抛弃这个词,用在你和我之间不合适啦。”御书房的太师傅们该自打板子,平日是怎么教皇上读书的?连基本的遣词造句都没学好。
“你就是抛弃我!别不承认。”
“好好好,我不该抛弃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天都要亮了,你睡吧,我也要回去睡了。”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整整一夜折腾来折腾去,人都快散架了。
皇上看了看窗外说:“等你回去就真的天亮了,就剩这么一点儿时间,别浪费在路上了,就在我这儿睡吧。”
“啊?”我再次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低下头笑道:“我的意思是,就住在我的承乾殿里,我这就让他们给你准备一间房子。”
我忙摆手道:“算了,我还是回去吧,也没多远的路,再说又不用我走,他们有轿子。”
再晚再累,我也不敢在皇上的承乾殿歇宿。对外我只是太后的义女,跟皇上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我和他,也是可以被传成桃色新闻的男女主角的。
我担心,关于我们之间的风言风语只怕早就有了。我替他挨刀,他为我废朝一个月,现在若公然留宿,在众人的口耳相传中,桃色情节只会愈演愈烈。
所以我一定要走。
皇上苦留不住,最后提了一个交换条件:“要我答应放你走也行,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偷跑了。”
虽然有点强人所难,在哈欠连天的情况下,我也实在没力气跟他争了,只好点头依允。
第五十三章 花开只一季
太后养伤期间,皇上倒是勤谨了许多,每天早起上朝,晚上和琰亲王一起批阅奏章,只要有空就去太后的春熙宫探视。而我,自太后出事的那天起就差不多以春熙宫为家了。
一切的情景,就跟我受伤期间太后和皇上每日在瑶光殿陪伴我一样,我们母子三人又团聚在一起了,日子便显得特别的淡静和谐——如果不深想那些意外的话。
太后的伤虽然有点触目惊心,但都是磕碰造成的皮外伤,跟我挨的那一刀子不同,没有什么危险性,只要每日按时上药即可。
太后那么要强的人,恨不得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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