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逅佳姻-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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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见柳氏这副模样。突然觉得自个情绪化了，但说出口话已经不能反回，是以，有些虚心的抿了抿嘴。

柳氏对他一众的孩子如何，他心底还是清楚的，若是因此指责柳氏。柳氏若跑到大街上哭诉，估计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把他给淹死，因为柳氏待他的一众孩儿，简直可以说视为己出，毫无挑剔可言，堪称楷模。

若他非得在鸡蛋里挑骨头，那就是他的不是了，大大的不是。

柳氏面上虽委屈，心底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她朝大老爷哭诉道：“老爷这么说……可冤枉死为妻了，我原本也不想嫂嫂留下庚帖的，嫂嫂来时，孔姨娘、如姐儿都在场呢，我若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孔姨娘定会提醒我的，可我真的没有……”

演戏，谁不会？从前是没心情，眼下，有人要看，她也不妨演一场。

大老爷阴着脸，语气却缓了许多：“那你为何留下铭哥儿的庚帖，他们柳府先前娶如姐儿为妾，我便不同意，可大过年的，一个妾位还被退了回来。”他说着有些庆幸，“幸亏如姐儿的亲事没公布出来，若是如此，再有柳老爷大过年的那一茬，咱们百里府还有没有脸了？就算只有自家人知晓，柳府做出的，也是打咱们百里府脸面的事阿！哪有许其妾位还被退亲的？”

百里如玉抬头，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惊愕的惶惶不安的盯着大老爷阴测测的脸色，那种感觉，好似有人在这寒冬腊月的，泼了一盆冰水到她身上一般，那种彻骨寒，从头到脚的，又似乎要生生把她的活路堵死了一般。

柳氏扫了一眼满脸呆滞的百里如玉，有些失望的摇头。

百里如玉完全是因为颜玉，才惹上柳钟铭的，但没想到，她既然能这般大胆。

若非柳钟铭执着，她撑着一副破败的身子嫁人，才会使百里府沦为笑柄吧！

这事拖不得，却又不能将它公布于大庭广众之下，只得偷偷告诉大老爷。

大老爷听完柳氏的话，先是怔了怔，回过神来后，趁所有人不不注意，抬脚狠狠朝百里如玉身上踹去。

百里如玉闷哼一声，顺势往一旁倾倒，孔姨娘死死的瞪着老大爷的踹向百里如玉的腿，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又有恨不得把这只腿挫骨扬灰的感觉，这些感觉在她尖叫一声后，才得以舒缓，扶气百里如玉，护在怀里：“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她的身体都抖得不成形了。

柳氏没想到大老爷能气得生生猛踹百里如玉一脚，也愣了，回过神来后，立即召丫头请大夫来，用眼神指挥娟娘子把百里如玉抱到软榻上。

孔姨娘不肯放人。娟娘子冷冷的说：“地上凉，难不成姨娘要二小姐伤上加伤？”孔姨娘才肯放开百里如玉。

孔姨娘看上去有些神经错乱，甚至神智不清，她抱着百里如玉爆出青筋的手，面上却茫然一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待她清醒过来，眼泪也哗啦啦的止不住的外流：“老爷，二小姐是做了何等伤天害理的事？需要你这般待她阿！”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大老爷身上的怒气全都散出来了，直直冲击孔姨娘：“何等伤天害理的事？你这个做姨娘的竟然不知？还好意思问老爷我？”

“我错了阿，不该轻信你，把两个孩子放到你膝下，要不然怎么会干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来，这种不要脸的女儿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孔姨娘呼吸一窒，不可置信的望着大老爷，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讲出来的，她抹了一把有些凌乱的发：“老爷，我那女儿到底做了什么，请老爷明言。”她还是不肯相信，百里如玉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柳氏搭口：“孔姨娘，还是不要问了，我想你也不想知道，哎！”说着佯装愁苦的叹息一声。

柳氏越是这般说，孔姨娘的态度越是出奇的执着，她缓缓站稳了身子：“还请大老爷告诉我，这孩子，好歹也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老大爷怒气攻心，见孔姨娘还有脸站起来，若他是她，还不得挖个洞钻起来，越是怒，面上越是冷色一片：“你那个女儿，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这句话几乎用光了大老爷全部的力气，他一字一字都咬得极重，似乎已经咬碎了一口银牙一般。

孔姨娘面上的血色瞬间尽失，眼底是满满的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想开口指责大老爷诽谤，可百里如玉的态度在那里，不容她半点狡辩。

……大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

颜玉回到媞汀院后，就有预感千妍院那会闹得天翻地覆，果然，没大一会儿，就见左孆神经兮兮跑来道：“二小姐受伤了，夫人为她请了大夫。”说着一脸讨好的盯着颜玉看，似乎这是个什么重要的消息，颜玉得了这个消息后，定会奖赏她一般。

颜玉果然奖赏了她，不过是一指朝她额角敲下。

左孆脸色怪异的瞅着颜玉，抱怨道：“小姐，奴婢又做错了什么？”

“她再怎么都是二小姐，不准这么没大没小。”这种事传到老夫人耳里，有得左孆一顿好果子吃！

左孆撇了撇嘴：“奴婢还不是为小姐高兴么？”

颜玉幽幽起身，趁她不注意，又赏了她一指：“这等话，也不能说！”

左孆偏嘴痒痒，之间她嘿嘿一笑：“这不是在咱们院子里，只对着小姐才说的贴心话么！若是旁人，就是用老鼠夹夹奴婢的手，奴婢也不开口！”她说着，生怕颜玉的魔指伸来，早早的离远了好几步。

颜玉噗嗤一声笑了：“这等大言不惭的话，你也敢开口，真不害臊！”

左孆嘟囔了一句：“才不是大言不惭呢！”

颜玉朝她招手，待她走来几步，却还是防备的看着自个手，不由呵呵笑问道：“不是大言不惭，那是什么？”

纤意走过来，为颜玉添了一盅热茶，开口道：“还能是什么，姐姐定会说，是‘忠心耿耿’呗。”语毕，左孆爆红的脸蛋，嘻嘻笑出声音来，人一蹦一跳的离开得左孆远远的。

“鬼丫头，哪里逃，看我如来神功！”左孆哪肯纤意这小丫头调戏自个，追得左孆满屋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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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两章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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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心跳

深夜，颜玉再一次被宋洛清带出府。

颜玉满脸不解的看着宋洛清，原以为南门赢出了什么急事，宋洛清才这般火急火燎的带她出府，哪晓得到头来，根本没南门赢什么事，而她，就这么傻乎乎的跟着宋洛清出府了。

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她被宋洛清拐出了府。

七转八转的，跟着宋洛清来到了一家酒楼。

颜玉很好奇，这么晚这酒楼还没打样，感觉很奇怪，当让，很久以后，当她知道这酒楼是宋洛清名下的产业，那种奇怪的感觉便消失了。

“两位客官，您请上座。”小二见宋洛清和颜玉俩人的到来，热情招待着，“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颜玉瞥了宋洛清一眼，想对那小二说她不饿，但人家这么晚还这么热情的招待，若说不饿，显然拂了人家的情，索性把询问的视线投向了宋洛清。

宋洛清道：“随便来几样小菜。”说着丢了一锭银子给小二。

小二稳当当的接过银子，立即眉开眼笑：“客官稍等片刻，饭菜马上就好！”

颜玉看着宋洛清，这大晚上的，拉她出府，感情就是为了陪他用膳？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到如此稔熟的程度吧……

好吧，陪他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他想对她说些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他难以开口？偏选择这种时候，拉她来酒楼。

“你没用晚膳？”颜玉眨巴着眼，想从宋洛清眼底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宋洛清摇头。满眼的清明，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若真能看出什么来，那才是怪事吧。

“为何？”好奇怪的气氛。好奇怪的气氛……

“不饿。”宋洛清眼底盛出笑意。

骗人！颜玉暗念，眼珠子转了一圈：“那你眼下可是饿了？”

宋洛清点头，笑得无邪：“不饿跑酒楼来作甚？”

颜玉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道：“酒楼酒楼，自然是喝酒的地方，哪有跑到酒楼不点酒的理。小心人家小二埋汰你！”

宋洛清挑眉：“你能喝酒？”疑惑的看向了她。

“不信？”虽为他大半夜把她从暖暖的床上拎出府安置在酒楼而不满，却不是赌气，也不是吹牛，她实事求是道，“本大小姐能千杯不醉！”即使看起来有点吹牛的嫌疑，但她真的不醉酒。

这是她独特的本事，说起来还没几个人知道。

“还有这本事？”语气夹杂着淡淡的怀疑。

颜玉不再与他争论，唤道：“小二，两壶酒。”

“好嘞！”小二给他们上了菜，“客官。本店有上好的‘沁信’。”他看了一眼颜玉，又道，“这酒适合女子，如何？”

宋洛清点头。

颜玉也不计较，虽然她称自个千杯不醉，但并不代表她喜欢喝酒。便依了小二的好意。

上了酒，颜玉为宋洛清斟上一盅酒，又给自个的杯子斟满：“可是有什么事？”

颜玉知道宋洛清不会在京城久待。他是战场上的将军，现在理应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保卫边疆子民，为天元朝做贡献，让后史书留名。上一世，她的印象里，他是天元朝的英雄，是百姓心目中的常胜将军。是士兵们心目中的偶像。京城，不是他久呆的地方。

宋洛清眯眼看颜玉，在他眼底，颜玉根本不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一双眼虽不至于沧桑。但却跟实际年龄很不符合，很奇怪但很真实的感觉。

他点头，却没了话语，见颜玉只喝两口酒，并不吃菜，便夹了菜送到她碗里。

颜玉笑了，吃了菜才道：“大晚上，没有用膳的习惯。”她从没有大晚上用膳的习惯，是以折腾了这么久，也没有饿的感觉。

宋洛清听罢，眉头一挑，夹菜的动作都没停顿一下，好像他夹他的，吃不吃是她的事一般。

颜玉无奈，不知宋洛清是不是耍酒疯，明明只喝了几盅酒，没理由就这么醉了……

陪他吃完饭，撤了碗筷，宋洛清还是不言语，颜玉急了，总不能这么磨蹭着到天亮吧……这人到底是怎么了？他似乎变得很爱笑，一整晚，脸都没冷过，不会真是耍酒疯吧……

他似乎感觉到了颜玉急躁的心，温声道：“先莫急，你就不能单纯的认作为，是我想请你吃顿饭这么简单？”

颜玉闻言，面上的笑意一顿：“那还不如认为我陪你吃了这一顿饭，比较妥当也贴切实际一些！”事实也的确如此。

宋洛清面上的笑意加深，桃花眼弯起，面色被暖色的灯火晕黄，温和异常，他道：“这么认为也可以。”

“本来就是事实！”颜玉从鼻孔里发出哼哼的两声不满之音，什么也可以这么认为，他是在扭曲事实！

宋洛清听罢笑出声来。

颜玉眨眼，怪异的感觉随之而出，她实在不觉得，她说的话有令人发笑的冲动：“到底什么事，难不成发生了什么……”想着想着，就想歪了。

她实在想不到，他能有什么事可以神情这般异常。

宋洛清看着颜玉，眼底有奇异之光闪过：“你想知道？”

颜玉听他这么一说，直觉他说出口的不是什么好事，立即摇头。她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知道，千万别对她说什么！她在心底默默祈祷。

可宋洛清偏不如她的意，他也看出了她眼底的抗拒，却装作不知，缓缓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的。”

看颜玉满脸黑线，他嘴角弯出个弧度来，颜玉看呆了。好似他本该这般，而不是成天挂着一副冷面孔，只听他道：“九师弟查他艳娘一事，没找到什么具体的线索。却是把你百里府的是给挖出来了，让我给你带过来。”

颜玉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回神，眼底还是有几分抗拒的，但更多的是兴趣，她对宋洛清提起的话题感兴趣了。

宋洛清见她双眼蹭亮。闷笑了一声，立刻道：“你祖母和外祖母年轻的时候，是手帕之交，那时候还没有孔府，孔府只是京城里的一处小门庭，一点都不起眼，却因为你祖母和外祖母俩结交，孔府渐渐走入世人的眼；换句话说，你外祖母帮了孔府不少的忙，无论是生意方面。还是人际关系方面，和你祖母和外祖母那时候的关系，甚至比旁的亲姐妹还亲。”

“但是，她们同时暗恋上了你祖父，你祖父也对你外祖母有意，却不知为何。最后却是你祖母嫁给了你祖父，而你外祖父，却进了柳府的门，却再没与你祖母来往。”

稍稍有点想象力的人，就会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可颜玉却不以为然，她不觉得老夫人对老太爷有意，亦不绝对老太爷对她故去的外祖母有意。

那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造成了后辈们连续循环不断的悲剧呢？

是的，悲剧。撇开她不提，她觉得，柳氏就是一大大的悲剧，而且是夹杂在老一辈人中最无法控制命运的一人。

她等着宋洛清开口，宋洛清却有点疑惑她的反应：“你似乎不相信这些。”

“不是不相信。而是这些不太像是事实，祖母待祖父根本半点情谊都没有，我每日看着他俩窝里斗，一点也看不出他们俩有什么情谊，不过也许……”

宋洛清见她停顿下来，忙问：“也许什么？”

颜玉苦笑道：“也许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祖父让祖母实在伤透了心，造就了如今俩人互看生厌的局面，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没什么根据。”

宋洛清食指敲了一记桌面，似乎想通了什么，才继续方才的话题：“你祖父喜欢你外祖母的同时，屋子里还有通房丫头。世面上流传着两种原因你外祖母没嫁你祖父，一是，就是你外祖母不能忍受跟旁的女人共侍一夫；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你外祖母发现你祖母也喜欢着你祖父，萌生了退意，不想伤害她们的姐妹情谊。听上去去第一种说法比较可信，因为你外祖父就你外祖母一个发妻，一点绯闻都没有，通房妾什么的更是一个没有。”

颜玉听到此处，狐疑的看了宋洛清一眼：“你想说什么？”

宋洛清笑：“其实我还是比较相信第二种说法的，究竟到底他们老一辈的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老一辈的人知晓，可是最近听说，他们俩老都在找你外祖母留下来的宝藏。”

颜玉惊奇的听着宋洛清什么都不忌讳的说出来的话，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我知道，可他俩似乎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太确定，老太爷和老夫人是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找到，还是有点线索了。

她知道的是，当他们任何一方有线索的时候，也是她命不久矣的时候。

是以，无论从哪个出发点，她真的一点都不期盼，他们任何一方得到线索，却是更希望的是，他们得到线索后，不找她的麻烦。可这只不过她的臆想罢了，因为杀人灭口这类事情，老太爷和老夫人好像都很擅长，而且做起来，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

“其实你是关键。”宋洛清看了一眼颜玉，明确指出来，“或者说你母亲才是主要的关键，听说你外祖母最为喜欢的你母亲，所谓柳府的宝藏，其实是你外祖母给你母亲的嫁妆。事实上这种说法虽然荒谬，因为你外祖母有儿有孙，不可能让你母亲带着这一批嫁妆如百里府，因为有时候钱多了，而没有能力掌控，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依你外祖母这般疼爱你母亲，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可事实的确如此，你祖父祖母要找的宝藏就是你母亲的嫁妆。”

颜玉眼神一暗：“这么说，与其说他们针对的是我，不如说。他们针对的是我们母女！”虽然这事她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