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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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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离了凌家后,哪怕她即刻就死在外面呢,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活得万般憋屈。
至于她死后的香火供奉之类,她现下却是顾不得了,横竖届时人死如灯灭,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谁曾想凌孟祈竟狠毒至厮,不但要凌老太太和凌思齐休了她,让她只能死在外面,死后还不定怎生凄凉,还要逼着凌老太太和凌思齐将她儿子出族,更可恨的是凌思齐那个狼心狗肺的窝囊废还答应了!
她儿子年纪轻轻的便含冤横死已经够可怜了,如今死后还得不到安生,竟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口发话出了族,以后不能葬入凌家的祖坟,更不能享受凌家后世子孙四时八节的香火供奉,——凭什么凌思齐那个窝囊废要这样对待她儿子,难道她儿子不是他亲生的,身上没有流着他的血吗?
他既不仁,那就休怪她不义,索性将他们母子昔年的所作所为披露出来,让凌孟祈与他们狗咬狗,要死大家一块儿死!
“老娘当年是日日夜夜都巴不得你这小杂碎即刻死掉,到底想着人命关天,还是真正下不了狠手,不像你的好父亲,那才是真狠呢,等闲毒药我就不说了,到最后竟连砒霜都上了,老话说‘虎毒不食子’,凌思齐你这窝囊废在别的方面窝囊,在这件事儿上却比老虎还要狠哪,连我深恨小杂碎的,看着你这样都忍不住觉得唇亡齿寒……这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十几年了,今日总算可以一吐为快了,关键还可以在临死前看一出狗咬狗的戏码,我也算是不亏了,哈哈哈哈哈……”
赵氏说到最后,忽然近乎癫狂的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的耍萌舜笙奶斓奶耍既滩蛔∑鸺ζじ泶瘛�
凌老太太与凌思齐除了浑身起鸡皮疙瘩以外,更是唬得三魂七魄都快要飞到天外去了。
凌老太太因颤抖着声音色厉内荏的喝骂道:“你这贱人胡说八道什么呢,因你不贤不孝,我们凌家已经休了你了,谁知道你竟死透临头还不知悔改,还想离间我们祖孙父子,方才我还觉得这样休了你,心里多少有几分不落忍,现在才知道同情你还不如去同情一条狗!老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休书扔给她,将她赶出去呢,省得她再脏我们凌家的地儿!”
母子二人都万万没想到,当年自以为做得人不知神不觉的事,竟然早被赵氏知道了,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至今,眼见自己只余死路一条了,才说出来将他们一块儿拉下水,临死也要拉了他们做垫背的,实在是可恨至极!
“……对对对,母亲说得对,同情这贱人还不如去同情一条狗!”凌思齐闻言,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劈头盖脸把休书扔给赵氏后,便要赶其出去:“贱人,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以后都休想再踏进我们凌家的大门半步!”
赵氏自然不肯就此离开,退后几步任休书掉到地上去后,才反唇相讥道:“你们凌家?这明明就是人凌孟祈的地方,与你们什么相干,况很快你们也要被赶出去了,又有什么资格来赶我走,我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你们母子这般不要脸的!”
说完不待凌老太太与凌思齐再说,已看向一脸阴沉的凌孟祈冷笑道:“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都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自然也没有再欺骗糊弄你的必要。不错,当年我们母子的确曾百般欺凌虐待于你,甚至几次三番欲要你的命,可我上有厉害婆婆,旁有心不在我身上的夫主,就算我想着你死了我儿子便是凌家唯一的男丁,爵位与家产非都他莫属不说,也没人再敢拿我们母子怎么样,你终究是凌家的嫡长子,若不是知道凌思齐那个窝囊废身为亲生父亲,竟也想要你的命,我们母子又怎么敢那般肆无忌惮?”
“乍然发现此事时,我还曾怀疑过,难道你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你那个死鬼娘与人苟合的结果,他又不愿让人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八辈儿祖宗的脸都丢光,所以只能想这样的法子?那他狠心也就说得通了,可后来我又发现,你的确是他的亲生儿子无疑,那他的心就真是黑得无药可救了!我就想着,反正连身为你亲生父亲的他都恨不能立时结果你了,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赵氏在刚过门,且生下凌仲佑的头几年,虽时时都巴不得凌孟祈即刻死了好为自己的儿子让位,却只敢在心里想想,至多也就是背着人对凌孟祈使一些绊子,挖些坑给他跳而已,——原配嫡长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她这个给人填房做继母的可尊贵多了。
哪怕她亲眼目睹了凌老太太这个做祖母的对凌孟祈有多冷淡,凌思齐这个做父亲的对他又是多视若无物,有宗法大义摆在前面,她也不敢太过分。
第一次发现有人在凌孟祈的饭食中下药时,是在凌孟祈七岁那年,那药并不如何厉害,只是一般的泻药,可其时凌孟祈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这药吃多了也是会送了性命的。
赵氏当时已经主持了广平侯府的中馈好几年,在各行当上都安插进或是发展了几个自己的心腹,已可以说广平侯府内院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目了。[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她先还挺奇怪,自己明明没有做过啊,那凌孟祈饭食里被加的药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府里除了他们母子以外,还有其他人觉得凌孟祈挡了自己的路,想要除之而后快吗?
赵氏心下虽狐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暗暗吩咐了自己的心腹陪房去秘查此事,然后便得知了给凌孟祈下药的人竟不是别个,而是他的亲生父亲凌思齐!
难以置信兼后背发凉之余,赵氏更多还是高兴,虽然她不明白凌思齐何以比老虎还要狠,竟做得出谋害自己儿子的事,但凌思齐做亲生父亲的都不心疼凌孟祈了,她自然更不可能心疼他,——也就是从那之后起,赵氏母子对凌孟祈的态度一日比一日恶劣,她容不下凌孟祈这个原配嫡子的传言也开始在整个广平侯府,乃至整个临州城开始流传开来的。
赵氏渐渐知道自己替凌思齐背了黑锅,可如果因此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爵位与家产,将来自己也能似凌老太太一般做老封君,人人都得捧着敬着,就算背了黑锅又何妨?既想要里子,又想要面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只可惜凌孟祈那小兔崽子运道太好,竟然几次三番都被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来,当然他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与凌老太太在暗中护着他分不开。
总是自己的亲孙子,凌家子嗣又向来单薄,就算其时除了凌孟祈,凌家还有个凌仲佑,但说句不好听的,“天有不测风云”,万一哪日凌仲佑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呢?凌老太太可不想让凌家的香火断在自己手上。
且老子杀儿子固然不像儿子杀老子那样属十恶不赦的大罪,终究也是伤阴鸷的,一旦再传言开来,凌家世世代代的清名也要完蛋了。
所以凌老太太才会在凌孟祈一次次遇险时,暗中护着他,却又不严词制止凌思齐,让他过不了多久便会故技重施,就是想着儿子心里也苦,如果这样能让儿子出一出心里那口气,孙子受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谁叫他有个那样的娘呢,怪得了谁?
还是最后一次,凌思齐竟连砒霜都上了,凌孟祈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凌老太太眼见事情已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再不将凌孟祈送走,他就真要没命了,才会下定决心,将他打发到了京城投奔定国公府,然后才有了之后那么多事的。
“话说回来,我虽恨了你十几年,如今更是恨毒了你,现下却也忍不住同情起你来,有这样一个时时巴不得要你命的父亲,也算是老天给你的报应了,只不知道你那个死鬼娘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这窝囊废恨你恨成这样?那死鬼不是号称什么‘范阳第一美人’吗,难道,哈,她真背着窝囊废在外面偷了人不成……”
赵氏无视凌孟祈已铁青一片的脸,犹在恶意的说个不住。
凌思齐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既听不下去赵氏事无巨细的曝光当年自己对凌孟祈做的事,更听不下去赵氏一口一个的说卢氏在外面偷人,给他戴绿帽子。
“贱人,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他忽然大叫一声,便血红着眼睛猛地扑上前,双手卡住了赵氏的脖子,很快便卡得赵氏青白着脸,只见出气不见进气了。
凌孟祈紧攥拳头冷眼看至这里,因冷冷叫了一声:“虎子!”
虎子便立刻上前,毫不客气的扳过凌思齐的肩膀,手上用力将其弄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更是站立不稳重重坐到地上后,才冷笑说道:“凌老爷现在再来杀人灭口,不嫌晚了些吗?再说了,我们大爷没发话,几时轮到你撒野了!”
从动作到言语,都再无一丝半点的敬意,——以虎子对凌孟祈的敬重,在知道了凌思齐昔年对自家大爷做的事后,不立时要了凌思齐的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只是手上力气大些,言辞间不客气些,根本难消虎子心头之恨。
赵氏死里逃生,立刻瘫软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凌思齐则在凌孟祈看不出喜怒的目光下,唬得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凌老太太。
凌老太太接收到儿子的目光,忙向凌孟祈看去,虽然也被凌孟祈看不出喜怒的目光弄得心下发颤,又将赵氏恨了个臭死,暗想方才儿子怎么不下手更重一些,直接将这贱人掐死了,也好来个死无对证。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笑着与凌孟祈说道:“好孩子,这贱人这会儿就跟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你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是,你爹爹和我早年是对不起你,可要说下药谋害你什么的,那是绝不可能的事,那是得多禽兽不如的人才能做得出的事?你可别真信了这贱人的话,那你就真是中了她的计了,要我说,还是趁早将她赶出去的好,省得她脏了咱们家的地儿还是次要的,我听说你媳妇儿今日也来了,她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了,万一冒撞了她或是吓着了她,那才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凌孟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正要说话,地上的赵氏已缓过气来了,又哑声冷笑道:“哟,这你老不死的还知道‘虎毒不食子’呢,你敢当着满天神佛的面,以死去老太爷的名义起誓,说当年你那窝囊废儿子没有谋害过凌孟祈吗?”
见凌老太太虽满脸的愤怒,却不敢接她的话,越发得了意,道:“还有脸说什么‘那得是多禽兽不如的人才能做得出的事’,你也知道你那窝囊废儿子禽兽不如呢?我还以为你脸皮真厚得堪比城墙,都到这地步了,还能自说自话的与凌孟祈上演什么‘祖慈孙孝’的戏码呢……”
“贱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凌思齐忽然又叫嚣着扑上前,想再掐赵氏的脖子。
只可惜这次赵氏已有了防备,身体稍稍往旁边一挪,便让凌思齐摔了个狗啃泥,然后挣扎着起身便往外跑去,——说是已经活够了,但真当死亡逼近时,赵氏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活够,不但没有活够,还是长命百岁,亲眼目睹自己恨的那些人都怎样一一得到报应!
凌思齐自然不会让赵氏跑出去将事情嚷嚷得人尽皆知,现下他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弄死赵氏,只要弄死了赵氏,当年的事便死无对证,凌孟祈便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所以他想也不想,便起身朝赵氏追去,想把她拖回来,若是能在拖她回来的过程中顺道弄死了她,那就最好了。
赵氏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因力气没有凌思齐大,挣脱他不得,于是只能拼尽全力的与他厮打,什么抓啊挠啊咬的,齐齐上阵,怎么能让凌思齐吃痛怎么来,一时倒让凌思齐奈何她不得。
凌老太太见状,又是恨赵氏又是心疼儿子,因喝命一旁的春华嬷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前与你老爷搭一把手,把那贱人制住了,堵上她的臭嘴,省得她再胡咧咧?”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春华嬷嬷忙应了,就要上前帮凌思齐去。
“砰”的一声,房间里忽然响起一声巨响,把众人都唬了一大跳,手上的动作也因此有了短暂的定格,只凭着本能寻找巨响的源头去。
却是凌孟祈忽然用自己那条受伤的腿,一脚踢翻了旁边的黑漆高几,上面的茶碗茶盅也因此滚到地上摔得粉碎。
虎子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蹲下身去看凌孟祈的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少爷,您生气了要打我骂我都使得,何必拿您自己的腿来出气呢,前儿大夫才给您包扎好,让你半个月之类都不能有任何剧烈的活动呢,您方才却……这要是您的腿因此有个什么好歹,夫人还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呢……”
☆、第十六回 处置
正院与东跨院本就只一墙之隔,陆明萱又随时关注着东跨院的动静,自也立刻听到了那声巨响,心慌之余,也顾不得其他了,扶着丹碧的手便忙忙赶去了东跨院。
整好就听见凌孟祈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的命令虎子:“给姓赵的女人一百两银子,让她立刻消失在我眼前,以后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可就没有现在这般好说话了!”
虎子却没有应他的话,只顾捧着他那条受伤的腿急道:“少爷还是先回房,容我飞马去请个大夫来给您瞧瞧腿后,再来处理这些个破事儿罢,这些个破事儿比起您的腿算得了什么,若您的腿因此有个什么好歹,岂非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陆明萱听虎子的意思,凌孟祈本就受了伤的那条腿似是又伤着了,立时也急了,忙甩开丹碧的手,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急声问凌孟祈道:“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又伤着了?你怎么也不小心点儿呢,虎子,你是怎么服侍大爷的,你难道不知道大爷的腿本就有伤吗,怎么又让他伤着腿了?”
虎子不知道该怎么与陆明萱解释方才的混乱才好,三言两语的也解释不清,只得苦着脸道:“都是奴才不好,还请夫人责罚。”
陆明萱正要再说,凌孟祈已握了她的手,神色稍稍放缓了几分沉声说道:“不关虎子的事,我的腿也没事,倒是你,我不是让你待在屋里等我回去的吗,怎么过来了?虎子,你先送夫人回去!”
方才他已担心陆明萱过来会脏了他们宝宝的眼睛和耳朵了,如今知道了凌思齐昔年对自己做过的事后,自然只有更担心的。
陆明萱却不肯走,“我才一时没守着你,你就这般作践自己,我若再离开,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还是守着你放心些。”
自虎子和凌孟祈的神情言辞和旁边倒在地上的高几上,她已约莫猜到方才那声巨响是怎么一回事了,话虽回来,以如今的情形来看,除了他自己弄伤自己以外,屋里其他人是既没胆量也没能力弄伤他,叫她如何能放心离开?
凌孟祈还想再劝陆明萱,她却已转头满脸肃色的问起虎子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大爷气成这样?”难道赵氏都被凌思齐休了,还死赖着撒泼不肯离开不成?亦或是逐凌仲佑出族之事不顺利?
说完下意识在屋里找寻起赵氏的身影来,见其歪在地上直喘粗气,不过才几个月不见,已是花白了头发瘦削憔悴得不成人样儿,这会子嘴角还有血迹,头发与衣裳更是凌乱不堪,端的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不由唬了一跳,赵氏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
但更多却是觉得解气,昔年赵氏百般欺凌虐待凌孟祈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可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绝非只是说说而已!
虎子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明萱这个问题,只得小声道:“夫人还是问大爷罢,这事儿实在……奴才且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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