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路西菲尔-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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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哈尼雅好不容易偷渡进地狱时；已经离地狱之主的婚礼还有半天的时间；第一重地狱到第九重地狱的遥远路程可不是个稚嫩的炽天使可以跨越；但是哈尼雅没有慌张，遇到迷路的时候；他就抿着唇用父神说的血脉联系来确定方向。

一路上天使不敢击杀任何恶魔，等到他打晕了守门者进入第九重地狱的恶魔大陆时；哈尼雅的脸色奇异的变好了不少，在神之领域最强横的掌控范围内，空气中浓郁而浑浊的魔气怎么也不会伤害到他，唯有这个时候；他才那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是对方的孩子。

哈尼雅浑身笼罩在灰暗的长袍下，他抬头遥望着远方屹立的恢弘神殿，七十二根威严神秘的石柱托起魔王的宫殿，万魔殿的光辉令天上的魔月都黯然失色，这便是来自于地狱的潘地曼尼南。

蓝色的眼眸滑过一丝落寞，无数次在回忆中想起对方眼中的厌恶，那份隐晦的杀意几欲蚀骨。哈尼雅知道路西法就居住在万魔殿，然而看着这条不算多远的距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胆怯。

感受着隐隐产生共鸣的黑暗本源，哈尼雅抬起手将帽檐拉低一些，这才鼓起勇气步行走向了万魔殿，他相信路西法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

在广阔无边的恶魔大陆中央，所有的恶魔都恍若未觉的避让出一条道路，哈尼雅手脚无措的走上了通往万魔殿的阶梯，期翼的看着那扇为他打开的殿门。哪怕经常居住在神威最浓的大圣堂，哈尼雅也从没有这么紧张过，因为他现在要见的是和光明相反的魔神，或者说是……另一个父。

“爹亲。”

跨过分割光和影的殿门，紫色的魔焰凭空在两旁数百个托盘中点燃，哈尼雅神色不安的仰头望着端坐在黑暗御座上的男子，和自己相似的更加完美的容颜足以证明对方是谁。

“怎么改口了，不喊母亲？”

似笑非笑的看着哈尼雅，随着路西法不带善意的话音落下，万魔殿的殿门便徐徐关上。封闭了出入口的万魔殿看上去更加寂静，也杜绝了任何信息流露出去的可能。

瞬间闭上嘴，哈尼雅知道对方识破了自己曾经是故意的，毕竟他是天生开启灵智，又和恶趣味的死亡之神接触过一二，不可能在路西法屡次纠正称呼的情况下还喊母亲。曾经会这么做也只是想要表达亲昵，而现在还敢那么喊，则纯属找死。

“是耶和华让你来的？”

扫过少年身上灰暗的遮身长袍，路西法的眼神有些不悦，耶和华都可以屏蔽哈尼雅的光明气息，怎么还要让他伪装成这副摸样。

“不是，是我自己要求来见您。”

哈尼雅的嗓音格外干涩，就连注视着路西法的目光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行为会得罪他。听着那细如蚊子的话语，路西法的心里微痛，数百年的时光让昔日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少年，就算他再怎么刻意忽略哈尼雅，也听说了许多来自天堂的传闻。

这个孩子……是真的失去了神力，而羽翼从来不是自由的象征。

一时间什么话都咽下，路西法神色冷淡的看着哈尼雅，就好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如此的相似的容颜和经历，可是他无比肯定哈尼雅不会走一气的老路，更不会变为路西法。

因为，那是我的孩子。

指尖微动，想要伸出的手却在袖袍下收回，路西法漠然的垂下眼睑，视线从哈尼雅的身上移开。他慵懒随意的注视着垂落在膝盖上的长发，这种折射不出光的纯黑，哈尼雅怎么可能会像自己。

“爹亲，您一定要娶莉莉丝吗？”

“是。”

“这是为了报复父神吗？”

哈尼雅想来想去只觉得是这个原因，若说路西法会移情到莉莉丝身上，那他是一百个不相信，要不然现在便不是他来地狱劝路西法，而是耶和华本尊亲至了。

“报复？”

唇角翘起一个玩味的笑容，路西法啼笑皆非的看着对方，哈尼雅迟疑的点了点头。看来是他误会了，耶和华的确对孩子不错，否则也不会让哈尼雅站到了他那边。

“这是他应该得到的代价，你要为了他反对我吗。”

混合着往日憎恨的目光极具侵略性，被这么注视的哈尼雅浑身一僵，蓝色的眸子里是无法遏制的害怕，但还是分辨出此刻的杀意并非是针对自己。

“婚礼结束后你就走吧，不要再来地狱了。”

没有去等哈尼雅的回答，路西法的眼神如同早已知道答案，直接用神力将对方转移到了一间寝殿，并且封印住哈尼雅的力量和行动能力。虽然不认为哈尼雅能妨碍到自己，但是如果这个孩子真的要做什么，对他也是个麻烦。

半日后，一直被拒绝见新娘的七君主满怀好奇的站在万魔殿中，各个地狱领头的族长和高级恶魔汇聚一堂，等待着即将携带美人出现的魔王陛下。

“不用紧张，他们都很期待着你的出现。”

牵着的纤纤素手僵硬而颤抖，路西法仿佛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抗拒，犹如情人般温和的安抚道。一袭和魔王同色的黑色衣袍，莉莉丝脸色发白的望着路西法，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大殿，故作镇定的表情开始崩溃，魔女鲜红的眼眸中终于溢出了绝望。

不要……

放开我，路西法。

制止不住向前走路的脚步，所有的呐喊只敢在心底爆发，莉莉丝的眼前被泪水模糊，看到的不是那华贵的大门，而是一片即将踏入的无底渊崖。

“新娘哭了就不好看了。”

好似听到了莉莉丝没有说出口的话，路西法果真是在推开殿门前停了下来，他神情宠溺的抬手擦拭着莉莉丝的泪水。

“求……”

请求的话堵在喉咙，莉莉丝蓦然瞪大了眼睛，令妖艳的容颜都显得呆呆的。路西法轻笑了一声，紧搂着女子的腰来加深了这个吻，胸前被抵住的柔软仿佛一低头就能看光。

“求我什么，莉莉丝。”

不可忽略的恶劣和危险蕴含在路西法的行为之中，莉莉丝的脸颊轰的一下红透了，哪里还敢说什么话，她不确定自己的请求会不会歪曲成另一个意思。

发现莉莉丝晕乎乎的反应，路西法忍不住笑弯了眼。但他可没有半点仁慈的意思，毫不犹豫的推开大门带她进去，这下子莉莉丝是别想反悔了。

“莉莉丝。”

酒杯跌落在地上发错脆鸣，萨麦尔错愕的看着被路西法牵着手的女子，一瞬间被背叛的感觉蜂拥而来，如果他没有猜错，路西法带来的是今天要举行婚礼的魔后。

阿撒兹勒担忧的转过头看向好友，他知道莉莉丝在萨麦尔心中的分量，所以更不明白路西法为什么会这么做。

“啊？竟然是莉莉丝。”

别西卜听到萨麦尔的呼喊，立刻想起了女子是谁，不由吃了一惊。这回连不怎么关心魔后的贝利亚和阿斯蒙蒂斯都无心去享乐了，因为神和炽天使长的矛盾，任何和伊甸园有关的事件都备受关注，炽天使们认识莉莉丝也不足为奇。

“这下子有趣了。”

该隐坐在七君主下首的位置上，饶有兴趣的把玩着酒杯，欣赏着萨麦尔难得的失态。他的来历注定了会了解天堂的某些隐私，更何况莉莉丝是亚当的第一任妻子。

敏锐的发现了八卦，巴尔挑眉的望着似乎知道内丨幕的该隐，示意对方给他讲解一下。该隐谨慎的摇了摇头，现在看戏就好了，他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得罪了萨麦尔，

“莉莉丝。”

每次从路西法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莉莉丝都反射性打了个寒颤，复杂的看着在场众多的恶魔和堕天使，她怎么都避不开那道愤怒的视线。

感觉到萨麦尔状态有些失常，路西法抿唇展笑，牵着女子的手就坐到了最高处的御座上，只不过神情恍惚的莉莉丝没有发现，路西法始终没有让她和自己同坐。

“她是我的魔后。”

一句话，让在场来不及询问的家伙都怔住了。

寝殿中，哈尼雅的瞳仁猛然一缩，冰冷刺骨的金色一点点从灵魂深处流出，带着无法言喻的愤怒和威严，竟令这双清澈的蓝瞳刹那间成为了属于神灵的眼眸。

打量着身体和周围空间的封锁，耶和华勉强让那股愤怒平息下来，他没有直接去破坏路西法设下的封印，反而愿意焦躁的一点点分析封印，让自己能够不被发现的脱离此地。一想到莉莉丝会成为路西的魔后，耶和华简直想要时光倒流，让莉莉丝彻底死在红海。

不过，现在也不迟。

哈尼雅似金非银的发色立刻偏向了纯银，借助着孩子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耶和华用着哈尼雅的身体从寝殿中消失，前往万魔殿最热闹的某处地方。　　　　　　　　　　

142

望着那双截然不同的深蓝色眼眸；莉莉丝的心中一恸；这是她复活后第一次见到萨麦尔；然而此时的自己只是魔王掌下的傀儡。魔女绯红的眼眸执拗的看着下方的萨麦尔，莉莉丝几乎遏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和求助；她相信萨麦尔是在意她的。

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看着二者的相视，握住莉莉丝的手指微微收缩；直到她吃痛才放开。仿佛看不见底下的暗潮涌动，路西法的视线落在那个忠诚于自己的七君主身上，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冷淡的警告。

“萨麦尔，莉莉丝是我的魔后。”

萨麦尔悚然一惊；当他仔细去打量路西法的时候，那道不悦的目光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说不出的苦涩溢满唇，萨麦尔的嘴唇挪动了几次，紧紧的望着王座旁站立的莉莉丝，沉默了一会儿，他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和她开口说道。

“陛下，莉莉丝只不过是一个……”

路西法轻轻的笑了，似讥讽，又似被挑起了兴致。漆黑的眸子闪动着深邃的光彩，他伸出食指在唇前做出噤声的意思，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闭嘴，萨麦尔。

昔日银蓝色化作堕落的深色，萨麦尔僵硬的捡起低下跌落的酒杯，随着动作垂落下来的发丝遮住了他黯淡的眼眸。明明该为这种明显示弱的姿态而高兴，路西法的眼神却恍惚一秒，当那层晦涩的血色再次笼罩眼底时，他又再次遗忘了刚才的心绪起伏。

萨麦尔……

僵硬的感受着四面八方迎来的视线，有趣味也有恶意，莉莉丝脸色惨白的低下头，努力让自己不要丢脸的哭出声，但是萨麦尔的态度已经太明显了。

上一次在座天使长的宫殿时，她哭着跪倒在萨麦尔面前请求他让神改变命令，结果却得到他的道歉和愧疚，而这一次她同样是请求对方带她走，若是萨麦尔愿意带她离开万魔殿，莉莉丝就算是再死一次都愿意。

可是……可是！

为什么你总是连为我反抗一下的举动都没有！萨麦尔！

我最爱的殿下啊，你让我情何以堪。

最后一丝希望熄灭，莉莉丝双眼空洞而绝望，犹如一个精致的娃娃一般，周围的声音和画面都无法再影响到她，直到婚礼结束，她被路西法抱在怀里带走都没有感觉到。

大殿离寝宫的距离很短，只消一刻，路西法便抱着莉莉丝来到了自己就寝的地方。

“乖，不哭。”

床沿缀着流苏的宝石碰撞发出清冷的声音，路西法优雅的掀开床前的落地帷帐，把女子放在床上。他颇为无奈的看着还在不停流泪的莉莉丝，从来没有谁在他面前哭成这样过，左手来摸着女子的头顶，路西法如同在哄一个孩子似的说道。

感受到路西法的接触，莉莉丝浑身抖得更加剧烈，本能引起的恐惧是如此直白。

动作一滞，路西法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知道莉莉丝现在完全不在状态，他也不再做什么关心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就算萨麦尔事后来找自己也无济于事。

忽然，殿门骤然爆裂的响声打破了殿内的诡异的宁静，恐怖的威压直冲里面。

“路西法。”

清冷的声音仿佛包含着巨大的愤怒，一字一顿简直像是从牙齿中挤出来。背后的话音刚落，空气中浓郁的黑暗之力突然出现了克星，极端的光明之力以强势的形态和黑暗之力进行抗争，无形的混乱漩涡在力量激流中出现，却停滞在路西法身前的一尺距离。

“你果然来了。”

第一次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全名，路西法闻声侧过头，像是看着耶和华，又像是在看那个被附身的哈尼雅，目光看似平静，却有种令人背脊发凉的笑意。

耀眼的金瞳中翻滚着不息的怒火，好似在覆盖了一层薄冰，眼中的炙热和冰寒交织出世间极致的光之美。银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少年苍白的唇抿出一条紧绷的直线，哪怕是用着哈尼雅的身体，神降于此的耶和华足以令这副容颜也黯然失色。

“不愧是创世神，竟然用这种方法进入我的神之领域。”

路西法这回完全转过身面对耶和华，即使是注视着哈尼雅的面容也没有半点不适，仿佛早已知道会有这一幕，但是该有的嘲讽他还是不会少。

没有在意路西法的话，或者是习惯了对方的冷嘲热讽，耶和华脸色难看的望向床上瞪大双眼的莉莉丝，不受控制的杀意在眼底凝聚成风暴，几乎湮灭了他的理智。不过是个背叛天堂的堕落魔女，他看不出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可是路西却让她成为魔后，甚至宣告了九重地狱，难道真的……

“你喜欢她？”

发现路西法有保护莉莉丝的意向后，耶和华的脸色终于变了，心口似被一把无名之火焚烧，他极为压抑的森冷问道。

“喜欢？呵，我当然喜欢莉莉丝。”

唇角挑起一个趣味的笑意，路西法轻笑一声，倒没想到对方会怀疑到这方面，只不过这也是个好答案。

听到路西法毫不犹豫的回答，耶和华刚才震怒的表情反而冷静了下来，虽然他还是猜疑着路西为何在意莉莉丝，但他也不打算被对方牵着情绪跑。

“路西，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下。”

金色是神瞳划过一丝郁色，耶和华无法说服自己继续等待下去，亲眼看见对方护着莉莉丝，心中怎么可能不介意。不管路西有没有原谅了自己，他也不可能和路西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这一点却连能够拥有魔后称呼的莉莉丝都比不上。

隔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他试图跨越，但是路西却憎恨着当年的事情。

路西法扭过头看向呆滞的莉莉丝，哪怕耶和华的视线一直集中在他身上，莉莉丝也承受不了太多的神威。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光滑的脸颊，犹如情人间的亲昵，下一刻，莉莉丝便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恐惧陷入沉睡。

“你让我如何能放下。”

眼底的血色弥漫开来，路西法的笑容一如天使时的优雅，凛然的骄傲和魔性的残酷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只是本来无懈可击的笑容微微扭曲，失去了温柔作为伪装。

冰冷的黑暗神力在空气中荡漾出波纹，越来越强烈的暴虐气息在路西法的周围挥之不去，这种不详的预感让耶和华忍不住颦起了眉头，路西很少会这么失态，难不成报复他的执念已经如此深刻了。

他们……真的无法化解仇怨吗？

此时此刻，连耶和华的心里都有些悲哀，即使他曾以为这种情绪这辈子都体会不到。愤怒从眼中渐渐消散，耶和华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争斗的力气，这对需要制衡光暗的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疲惫来的太迅速，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占据了心灵。

好似繁星的紫色光点在大殿中凝聚，一点点的变多，如同迎面吹来的一阵微风，温柔的包裹住路西法和对面的银发少年。

漠然的看着这些来自于混沌深渊的力量，无视这些会禁锢行动的东西，耶和华欣赏着同样身处于紫点之中的黑发男子，一丝笑意在唇边自然而然的露出。他朝着路西法的方向伸出手，手背在空间的压迫下撕出一道道眼熟的伤痕，浅金色的血水顺着手指滴落地面，发出清幽的响声。

来自于黑暗的憎恨吗，亦或是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