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路西菲尔-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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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

穿过灰暗的云层，黄金六翼上的光彩好似阳光般醒目，米迦勒无视所有恶魔的眼神，炙热如火的绯瞳寻找着同伴们的身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何而来，然后这么多年相处的感情迫使他必须过来，即使是无法挽回结局，他也想再见殿下最后一眼。

九重地狱对应三层荣耀国度，不同于上帝所居住的世界，这里的每一重地狱都没有名字，犹如被神遗弃的地方。

随着他的不断跨越空间界限，空气中混杂的黑暗之力浓郁得惊人，米迦勒的眼神越来越焦躁不安，现在的情况，就算他是炽天使也不占任何光明优势。从来都没有如此的大胆过，哪怕再多的恶魔挡在他面前也毫不放在眼里，他一意孤行的向地狱的最深处闯去。

第九重地狱的入口近在眼前，米迦勒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正打算快速通过那里的时候，冰冷的手指以一种奇异的速度触碰到了他。有谁的手指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火红的发丝在呼哧作响的风中散乱飘动，米迦勒被直接拽离了飞翔的方向。

鼻尖碰到了一片温热的肌肤，唇磕在锁骨的位置上有些生疼，连用黄金羽翼保护自己的时间都没有，米迦勒背后的六翼就被另一只手插入了根部，冰冷的指尖揉捏着温暖的羽翼，以无比熟练的方式就让他身体卸去了防备。

“殿下……”

虽然很恼火又被钳制住了行动，但是米迦勒还是为这份熟悉的感觉而放松了下来，没有谁会比上司更了解自己的弱点，所以他总是理所当然的输给对方。还没有抬起头，刚才的兴奋就被泼了一盆凉水，米迦勒的眼泪都要落了出来，男子身上的衣袍早已不是天使的纯白。

“好久不见，米迦勒。”

鸦羽般的长发垂落在胸前，黑色的眼眸中没有半点往日的亲近，路西法松开了扶住对方的手，漆黑的袖袍掩去了露出的手，他优雅的向后退了两步，才对着这个曾经的副官说道。

“九天九夜的时间，就让你对我如此陌生了吗？”

没有再用什么自欺欺人的敬称，米迦勒苦涩的摇了摇头，他用着同伴的身份面对这个男子。路西法没有意外这个副官的来意，米迦勒的情绪向来是情感大于理性，只是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炽天使，能让他露出喜怒的事情太少了。

“我已经和天堂脱离了关系，自是不会再承认过去的身份。”

视线中是地狱阴沉而干枯的土地，路西法想起了同伴们如今的容颜，暗色的眸子滑过了一丝讽刺。魔气污染了洁白的羽翼和心核，上帝也收回了他赐予的一切荣光，堕落的天使不再享有昔日的优越和美丽，若不是有好几位炽天使阶级的同伴来安抚堕天使，恐怕大家都已经崩溃了。

“原来百亿年的友情，就是一句话便可以斩断，你让我如何相信。”

过了一会儿，米迦勒才从见到了对方的喜悦中冷静下来，他想起刚才被握住手的时候，不禁笑了起来。若不是路西菲尔专程在入口处等着他，哪里会恰巧就遇到了飞入地狱的自己，说到底还是不肯再承认天使和他的瓜葛。

“呵，一句话能够斩断的事情太多了，就如同上帝对我的宣判。”

手指在掌心中握拢，黑发男子就这么站在最底层的入口处，冷漠的注视着这个没有和他们一起坠落的炽天使。说不清是不是失望，路西法到底是有些低估了米迦勒对神的信仰，或许对方是自己的下属没错，但他也是神座之右的火之天使，掌管着右翼天使军团的军团长。

“我来见你，不过是因为萨麦尔他们不愿意见你，或许说……所有的堕天使都不想再看到你。”

心底的冷意微微泛起，路西法十分怀疑上帝是做好了准备后才让自己堕天，不！以上帝的性格，他绝对是准备好了一切再来这么做的。

神座之左的加百列、神座之右的米迦勒，天国宰相梅塔特隆，耶和华只留了这么三位炽天使便足以稳定大局，这何尝不是对他们的信任……即使是失去了六位炽天使，天堂依然可以通过他们继续维持下去，和未来地狱的势力形成制衡。

“不愿意见到我……”

皱起眉头反复的呢喃了几句，米迦勒不愧是耶和华选定的下一任炽天使长，立刻找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他从来不会从表面上去理解上司的意思，路西菲尔要是说他们不愿意见到自己，就必然是有什么阻止自己去的更深层原因。

“难道是因为魔气的腐蚀，萨麦尔的审判长矛和我的火焰之剑都可以净化魔气，天使的力量本来就和恶魔不同，得到圣器的宽恕并不难。是不是萨麦尔的武器忘了拿走，我可以去帮你们拿回来，这样大家就能恢复正常的外表了。”

想起了往年其他堕落天使的下场，红发天使顿时准备回天堂去拿东西，他一刻都不能想象其他同伴身上发生的事情。

“没有用的，我们不需要圣器假惺惺的宽恕，更不需要天使的帮助，你回去吧，永远都不要来地狱了，这里不欢迎你。”

路西法打断了对方的想法，最后瞥了他一眼，便走向第九重地狱的入口。

脸色的笑容僵硬起来，米迦勒看着如今的堕落天使之王转身走开，自己的脚步去好似钉在了那里无法动弹，所有的话语都没有这句来得伤心，可惜从他站到了上帝的那一边起，米迦勒就失去了追随他的资格。

大门在男子的身后缓缓的合上，发出嘎吱的沉闷声音，隔绝了炽天使进入的心思。

再也感受不到米迦勒的视线，路西法仰起头看着天空的血色魔月，这便是地狱唯一的光，昏暗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冷和朦胧。

米迦勒……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走呢，难道你也被神的信仰所迷惑了。

“陛下，您还在想米迦勒的事情吗？”

别西卜来到黑发男子的身边，原本丑陋如魔鬼的容颜恢复成为以往的模样，只是属于光明的耀眼和路西法一样褪去，徒留下黑暗的深处色彩，这便是他们信仰了撒旦获得的赦免。

“我说了不要这么称呼我。”

眉梢微动，似乎为对方的固执感到了不解，路西法真心不适应称呼的改变，这种感觉很像自己听到了巫师称呼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一样。虽然他和巫师的身份天差地别，但被叫了那么多年的殿下，忽然全部都喜欢称自己为陛下，就好像一切都面目全非。

“可是不这么称呼，不就和过去一样了吗。”

眉眼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别西卜很少能见到对方为这种小事而烦恼，有些为自己的想法暗自偷喜，反正他是不想他们的王和炽天使一个称呼，若不是有上帝坐镇天堂，当初的光之圣君便足以拥有这个尊称。

129

回到了堕天使暂时休整的地方；路西法坐到了萨麦尔身边的岩石上；看着对方擦拭着手中被黑暗之力包裹的长枪，原本淡金色的神圣符文早已模糊不清，属于七宗罪的力量侵蚀着上面的净化能力。

“在你没有回来的几天，有恶魔来找过我们。”

在路西法以为对方不会出声的时候；萨麦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哪怕是恢复了外表也没有摘下这件遮住容颜的外袍，兜帽下俊美的容颜若隐若现，浅褐色的唇抿出一条线，他转过头向路西法说道。

“恶魔？他们怕是很开心吧。”

“是啊，他们还开设宴会邀请我们参加呢，说请了地狱最美的魔女为我们接风洗尘。”

萨麦尔冷硬的面容忽然柔和了下来；原本银蓝色的美丽眸子变成了如今的深蓝，带着不寒而栗的温柔意味。作为审判天使的他可是第一次被恶魔嘲笑，昔日哪个家伙敢怎么对自己说话，审判之枪就会先戳穿对方的心脏。

听到了他们谈话，其他同伴都闪过了一丝怒意，为了安抚住这些跟随堕落的普通天使，这件事只有炽天使阶级的他们知道。要不是之前炽天使长坠入混沌深渊生死不知，再加上大家的力量都没有调整回来，他们根本不会压抑着情绪来忍受这番羞辱。

“陛下，恶魔这是纯心来挑衅我们，竟然还敢说那种话……”

别西卜一阵牙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无法想象自己今后要和这群混蛋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就连陛下他们都敢侮辱，简直是不要脸。

“告诉我，他们说了什么？”

抬起头望着几个同伴躲躲闪闪的模样，再看看别西卜铁青的脸色，路西法完全不奇怪萨麦尔说的话是婉约版本，恶魔的性格在往年的对战中就一清二楚，真正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客气。

“……要陛下成为王后。”

“这可有趣了，不知是哪位恶魔说的。”

手指缠绕着散落的发丝，漆黑的色泽在苍白的指尖更显得妖异，路西法没有为恶魔的态度而生气，反而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从身为炽天使长的时候就不知道敌对过多少次，这些手下败将还没有资格来羞辱自己。他可以在天堂成为统帅天使的光之圣君，自然也可以在地狱称王，想要让他屈居于其他恶魔之下，这不是痴人说梦话，要知道……他现在缺的就是杀鸡儆猴的家伙。

肩膀缩了缩，别西卜忽然后悔提到了这么一个话题，本来原意是让陛下好好修理他们，结果发现话题可能敏感得连自己都要倒霉。他瞄了瞄其他撇过头的同伴，心底怒斥了一声不够朋友，别西卜只好硬着头皮面对着路西法，不得不说他们先前都低估了恶魔的节操。

“他们说……是共享。”

脸上的轻笑收敛了起来，路西法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让压力顿增的别西卜立刻跪了下来。

要知道地狱的王级已知有八位，似乎还有一位是幕后军师型，别西卜说恶魔想要他成为王后，岂不是说那些王级的恶魔都参与了此事。

如同天使的三阶九品，地狱的恶魔也是分等级的，倒是有点类似于人类的那一套，最高等级是王，也就是King，整个地狱的金字塔顶尖层次。第二级的是公爵，第三级的是王子，第四级的是领主，第五级的是侯爵，第六级是的统领，第七级的是伯爵，第八级的是子爵，第九级是魔骑士。

光耀晨星的称呼是三界公认的事实，路西菲尔的容貌几乎在天堂受到所有天使、精灵的仰慕，同样在地狱也极受欢迎。

本来恶魔们都极讨厌光明生物，这已经是刻入了本能中的喜好，但别忘了他们在丛林法则中生存，本性中最崇拜的就是强者，碍于路西菲尔是天使，他们不知不觉就把原先的崇拜扭曲成为了对美的贪婪。

“如果我没有记错，三天后按照恶魔的习惯，天空上两轮血月魔力最盛的时候，就是魔宴举行的日子吧。”

路西法冷漠的看了一眼夜幕上的血月，百万年举行一次的魔宴可谓是恶魔们的顶级盛宴，他在心中推算着最近的日子，也只有快要到了那一天，才是恶魔们最嚣张的时候，平时有超过一半的战争是发生在魔宴举行之后。

“他们这是……在邀请我去参加魔宴啊。”

“陛下，让萨麦尔跟您一起去吧，早就想要见识一下所谓的魔宴了，当年就因为这个，害的我们的茶话会被半途取消。”

萨麦尔在确定了路西法的意思后，当仁不让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这也是怕陛下在刚堕落不久没有调整好力量。他早就记恨着那群该死的恶魔，不就是天上的月亮多洒了一点力量，至于全部都打鸡血的要冲上战场吗！

第九重地狱，恶魔大陆。

魔宴还有几日就要举行，地狱之城却早已热闹起来，这里到处都可以看见化为人形的高阶恶魔，谁不知道这一次会邀请那位曾经的炽天使长来参加，各个恶魔都不怀好意的低声谈论着那群堕天使，好似里面会有无穷的八卦。

“布锐斯，你说他会来吗？”

恶魔之王居住的城堡中，拜蒙依靠在光滑的墙壁上，举着酒杯向身边的另一个王级恶魔示意，男子的金发是地狱少见的色彩，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羽翼无比证明了他的身份，一位等级不低的堕天使，还是一位完全维持住天使外表的堕天使。

“亲爱的，你的昔日上司会不会来，我又如何能提前知道，你应该问拥有预知能力的拜朗才对。”

恶魔如琴声般悦耳的嗓音极为低婉，拥有着男子的英气又不乏女子的媚意，矛盾得让在场熟悉他的恶魔都皱起了眉。因为他的开口，一时间仿佛有无数重叠的笑声伴随在话语中，小孩的嬉笑、大人的嘲笑、老者的闷笑都化为一道无形的波动传达出去。

被对方提到一句的拜朗撇了撇嘴，他又不是弄爱情占卜的恶魔。

“布锐思，闭上你的嘴，这里没有谁想要欣赏你的歌喉。”

白色的短发根根直立，头上长着有两支利角勾成的圆锥形冠冕，男子英俊的面容一片冷凝，桀骜不驯眉宇尽显恶魔的张扬。当巴尔的视线扫过这几个他们的时候，没有一个恶魔敢再说话，被这位恶魔之王的一双兽瞳盯住，感觉简直比被一百老婆被抢的魔龙还恐怖。

“现在还剩下拜恩、布松、赛共没有过来，拜蒙，你去给我通知他们一声，再不来小心我铲平了他们的城堡。”

走到了还在无病呻。的拜蒙面前，巴尔直接捏碎了堕天使手上的酒杯，然后一拳将他身边的墙壁给轰出了一个适合通行的大洞。他准备让这个整天念叨着阿斯蒙蒂斯的恶魔滚蛋，大群堕天使的到来已经够心烦了，这里还有个怀念曾经上司的家伙。

“巴尔，那两个家伙摆明了不想来。”“是啊，是啊，杀了他们吧。”“哦不，布松的身体我还没有享受过，怎么能让他死了呢。”

用不同的语气说完了这番话后，阿斯莫德便神经质的低笑了起来，肩膀左边的牛头一阵嘶哑咧嘴，右边的公羊头眼睛闪动着幽冷的光芒，唯有主人格的阿斯莫德看上去面容最正常，但拥有着三个脑袋的恶魔怎么看都无比惊悚，他模样在这几个恶魔之中看上去格外高大，哪怕是巴尔的气势比他更为强劲，但是不可否认对方的身材依旧接近四米，尤其是肩膀上的肌肉仿佛像个金属疙瘩，强悍的肉体给他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贝利亚尔，你不是一向最会算计，他们到底会不会来？”

右边的公羊头忽然望向了斜对面的某处，黑色的羊毛遮盖住了他脸色的表情，第二重人格的阿斯莫德看上去十分不怀好意。公羊头诡异的呼喊着与力天使长贝利亚相同的名字，弄得其他恶魔的视线也同样转移到了那边，恶意而玩味的打量着那个隐匿的家伙。

“是啊，贝利亚尔，告诉我们答案啊！”

看着男子的身形依然小心的躲在在阴影当中，第三重人格的牛头立刻大笑了起来。

“哥哥他会来的。”

莫名的勾起一抹笑意，男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的望着手指上不变的印记，把那阿斯莫德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直到巴尔的目光也扎在他身上后，他才习惯性舌尖舔咬着自己黑色的指甲，含糊的说道。

“而路西菲尔……不，如今应该叫做路西法了，以他的高傲，不论愿意与否都会过来。”

130

黑暗的夜幕上没有所谓的星星；只有两轮妖异的血月；当滋润着地狱魔物的血月向满月变化的时候，充盈在地狱的黑暗魔力开始不断飙升，一时间所有的恶魔都感受到了那份沸腾的力量波动，魔宴将在力量稳固在最巅峰的时候开始。

露天的大殿上是无数受邀参加的魔物；络绎不绝的地狱恶魔出现在其中；凡是达到了第六级统领的妖魔都有资格赴宴，魔女和夜魔魅惑的声音若隐若现得更加勾魂，他们是作为服侍那些强者而出现在宴会里，要知道恶魔们都是忠诚于欲丨望的生灵，他们对性的需求是日常的一部分。

深黑色的大殿像是血液干枯的色彩，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