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路西菲尔-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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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它吧，这样下去它会‘死’的。”

路西菲尔皱起了眉头，看着裂痕一点点的出现，长剑上美丽的流光不复存在，属于剑的‘生机’正在快速消减。

他的手指抚摸在冰冷的剑身上，还以为路西菲尔要拿走它，长剑立刻停止了自毁的举动，却没有想到等来了一句淡漠的话语。

“如果你认为诞生就是为了找主人，碎了，就碎了吧。”

真正强大的剑，必然要有着符合其力量的意志，能够让使用者都佩服的剑才是神器。花了那么多时间才好不容易诞生，怎么就是为了去迎合使用者，只能当做辅助工具的长剑有一百个、一千个也不会让路西菲尔有多么重视，那么，碎了也不会有什么的心疼。

大汉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像是被激发了什么灵感，闪亮亮的盯着眼前这个白色长袍的男子，可惜路西菲尔没有被当做戏来看的意思，转身就脱离了这边拥挤的地方。黑袍男子笑了笑，以一种说不出是怜悯还是有趣的口吻说道。

“只是个武器而已。”

这一句话，彻底让长剑崩裂开来。

103

洁白的云朵漂浮在天空；却看不到半点飞鸟的踪影，甚至在凡界随处可见的蚂蚁，这里也不会出现半只。悬浮在虚空中的大陆是神力创造的奇迹，这里是属于神灵的国度；也是下界修道者所向往已久的世界。

白色的兜帽遮住了路西菲尔惹眼的容颜；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胸前；走在哪里也不认识的世界；并非神灵的路西菲尔看上去如此格格不入；但他的神情中却毫无彷徨；浑如天然的骄傲在他的身上丝毫不减，引得不少感知敏锐的神都回头望了他一眼。

从未如此清晰的明白自己必然会回去，好似有冥冥之中的意志在牵引着他未来的道路，是不是身不由己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切的纠结终将会有解开的一天。

放在袖子里的星辰石咯着手臂上的皮肤，让路西菲尔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思虑，他用手指碰了碰那冰冷的石头，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本来的确是打算等安定下来后再恢复记忆，结果却在犹豫中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吸收记忆的方法。

就这么块记忆结晶放在自己的面前，又不敢轻易去破坏它，该怎么办……仅仅是记忆的凝结体，便带给路西菲尔一种压抑的感觉，好奇着自己过去的同时，也不愿意看见现在的平静被打破，他到底是有些累了。侧颈上的金色印记有些发烫，竭尽所能的提供着微弱的力量，然而再怎么精纯的神力还是无法弥补路西菲尔流失的力量。

为了保证这个孩子的血脉纯度，路西菲尔的灵魂不得不保持着实体化的状态，每时每刻的实体化都在耗损着他所剩无几的力量，为孩子的出生需要的力量而头疼，路西菲尔漫无目的的走在越来越清冷的道路上，周围已经没有了来往的神灵身影。

殊不知，创世神的血脉传承者的潜力有多强，只需要参考一下塔尔塔罗斯就知道了，或许孩子出生后不会比塔尔塔罗斯强，但未来必定能够达到那种高端层次。要路西菲尔以这样堪称低谷的状态来孕育一个同阶级的孩子，简直是逆天而行了。

“麦要走这么快，前面可是中央神殿的入口。”

路西菲尔的脚步一滞，从背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回过头，看到的果然还是那个浑身黑漆漆的神灵，真不明白对方怎么会还跟着自己。男子兜帽下露出的唇色依旧是那么的干枯泛黄，在苍白无血的肤色映衬下，本该是颓废病态的颜色，却因为他的气质而透出异样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

“看你之前的表现，吾还真以为你不在意那柄剑，没有想到你竟然收走了剑上的剑魄。”

听闻了这句话，路西菲尔不可置否漠的垂下了眉宇，兜帽在眼前打下大片的阴影，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干净无瑕的双手，什么时候他对于夺取灵魂的力量如此熟练了。

是的，从他失忆后，塔尔塔罗斯就让他多去深渊的轮回之处走走，却不清楚那个时候能量匮乏的自己有多危险。普通人脆弱的灵魂根本无法靠近他，一旦接近的结果也不外乎被他吸纳了力量，转化为了体内能量的一部分，加剧了光明之力的剥离。

“只是个剑魄而已，就值得你跑过来吗。”

白色长袍的男子站在那里，没有多少起伏的声音显得略微低沉，令人觉得莫名的凉意。

修长的背影和垂落在地的长兜帽遮住了他的真实模样，璨金色的发丝落在柔软的丝绸布料上，像是在雪地上折射的一缕阳光。宽松的袖子下露出一截素白的指尖，粉色的指甲还可以看到一层莹润的光彩，比神界哪个女子的手都要来得美丽三分。

若非是通过感应得知了对方的实力层次，哪怕是死神也无法在他的身上看到半点强者的杀伤力，他不禁在心底玩味的嘀咕着自己打听到的八卦，似乎六天之界的第一武神也同样是拥有着相当出色的外表。

要不是自己不认为创造之神会掩藏容貌来逛街，更不会气息刻意收敛至微弱，他真以为眼前的这个男子会是那位神祇。

对于路西菲尔而言，吸收区区一个剑魄完全没有心理负担，除了很奇怪自己对于人类的时候总会心怀不忍，路西菲尔的本性注定了他不会在乎别人的意见，但如果听到谁在他面前唧唧歪歪，他也是会感到不喜。路西菲尔转过身看着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身体持续濒临虚弱状态，导致了心情总体来说很糟糕。

“你之前不是向吾打听‘神’的下落吗，那位从来都没有露过面的‘神’就居住在那边哟，要不要去看一看？“想着对方刻意打听过的事情，眼珠子一转，黑袍男子指着远处的恢弘神殿，兜帽下的嘴唇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他若有若无的向路西菲尔暗示道。

“

视线难免下意识的向那边看了看，路西菲尔在感应到那边神殿范围内的能量波动时，惊异到无可附加，要知道哪怕是塔尔塔罗斯也不能施展出如此强的结界。以中央神殿的位置为核心，绵延极广的结界高悬于天空，千万年来都保护着岛屿安然无恙，没有来有出过一丝纰漏。

这固然是说明了那个‘神’的强大之处，也能敏锐的其中发觉了‘神’对六天之界的在意程度，在路西菲尔对创造之神的印象中，那个家伙都没有这么在意过神界，看来‘神’才是六天之界事迹的掌控者。

没想到在之前的那个神系中会得知神族的发展史，连塔尔塔罗斯都不算是真正天生地养的生灵，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和雅威同级别的力量强度？

怀着不明的心情，路西菲尔慢慢接近了那神殿的出口处，入口就在两边，中央的大理石雕像是一个青铜色的朴素大鼎，无数个奇形怪状的长香插在烟灰上面，清淡的香薰仿佛是对他们唯一的迎接。

“这位大人，‘神’有请。”

诧异的看着这两个守在门口的石像，在路西菲尔疑惑的视线下，他们分别化成了两个健壮的神族战士，并且向他单膝跪下的说道。

六天之界的‘神’……

眼底闪过一丝趣味，此时倒是无比新奇对方怎么会专门来找自己，路西菲尔瞥了一眼同样露出好奇神色的黑袍男子，看来对方会邀请他进入其中的确是罕见的事情，要不然这个陌生的神灵怎么也会和他一样惊奇。

‘他’是怎样的神，才能开辟出让创造之神都能蜗居在此的世界。按照之前的实力猜测，这位可能是真正的创世阶，比之创造之神必然还要强上一筹。

除了路西菲尔，神卫没有再让任何人进入，包括跟在他身后的黑袍男子，拿着长枪怒视着这个敢来中央神殿的黑暗系神祇，谁不知道六天之界是光明神的地盘，一个死亡之神竟然明目张胆的跑到了这里来游玩。

一跨入这个神殿的区域，路西菲尔就敏锐的发现世界都沉寂了下来，空气中没有了风的声音，没有了能量流转的波动，连心灵都因此拂去了喧嚣。走在石阶上的他仿佛变成了万千世界的一名普通人，落地的长袍衣摆划出优雅的弧度，绣在边角的水晶在地面碰撞出悦耳的响声。

通体晶莹的玉石地面下，还隐隐可以看到流动的岩浆，恢弘的石柱支撑着如同苍穹的大殿顶部，走在石柱旁的路西菲尔看上去是那么的渺小，还不如石柱上的几支雕花来得庞大，可就算是这样，神殿中庄严肃穆的气氛也无法感染路西菲尔。

白袍男子好似汪洋上飘着的一片叶子，看似不起眼，随时就会被海水所淹没，然而却足以凭借着自身压制住整座神殿的磅礴气势。

本该是会出现神灵的地方，只看见一个浮在半空中的乳白色光团，光团时而模糊得如同迷雾，时而变幻成无规则的形状，温和内敛的威压静静的在那里散发着。路西菲尔看着‘他’半响，硬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不禁纳闷对方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的神祇就长这副模样？

“欢迎你的到来，异世界的灵魂。”

一瞬间，路西菲尔仿佛听到了万般声音都在其中出现，并非是用耳朵听到的，反而更像是用心灵听到的声音。

孩童清脆的童音，少年爽朗的高喊，青年张力十足的语气，中年人低沉的嗓音，老者沙哑的低叹，无数种不同年龄的人齐声说话，好似包罗万象一样，世间的种种声音就这么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发出令人沉醉的共鸣。

苍青色的眼瞳恍惚了一秒，在这阵心灵的鸣动间，路西菲尔的脑海中响起了无数熟悉却陌生的声音，熟悉的好似张开唇就能大声招呼，陌生的又好像只有上辈子才见过。那会是他曾经的记忆吗，可自己为什么会记起来，他的记忆不是化作了结晶……‘……为什么偏偏是你，明明你和本座一样，而我却被他敌视。’

‘你活该，当初还不是你想抢造化玉蝶。’

‘……’

‘对你真是绝望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竟然会去抢鸿钧的证道之物，这已经不是说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道歉？开什么玩笑，本座凭什么要向他低头。’

男子冰凉的嘲讽声划过耳际，本该是让路西菲尔反感的语气，却在心底怎么都生不出半点厌恶。就好像生气归生气，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和那个家伙对立起来。

他是谁……也是自己给遗忘了的人吗……

104

兜帽遮挡下的苍青色的眼瞳里似有紫色流动；金色的发丝落在脸颊两侧，被回忆掠夺了心神的路西菲尔的神情空洞茫然，只露出下半张脸的面容像水波般模糊了起来，绝美的西方式古典容颜里仿佛出现了细微的清隽；圣洁和飘渺两种不相适应的矛盾气质在他的身上凸显了出来。

本该无风的神殿中卷起为不可查的旋风；停滞的气流逃脱了‘神’的掌控；亲昵的围绕着白袍男子的周身；路西菲尔下意识的抬起了手；几缕轻风绕指缠绵在上面；犹如碰到了最濡慕的长辈。

弥漫在神殿中的神力也被排斥了开来，振荡开来的能量波动带着远古的荒蛮气息，浩瀚到连世界都倍感怀念。

‘那些陌生的家伙，是谁……’

一双染上了紫意的眸子仿佛褪去了所有的表象，冰冷的目光穿透了万千时空的阻碍，一瞬间似乎窥视到了冥冥之中的无形事物，路西菲尔怔然的直视着虚空，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去看。

光团却好像可以直接看到对方不正常的神色，莹莹的洁白光芒跳动了几下，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发现眼前的实体化灵体已经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崩溃，不能再让他继续陷入了自我意识当中。

‘他’刚想要开口点醒对方时，却讶然的发现一圈柔和的光芒散发开来，路西菲尔猛然惊醒了过来，所有异常在这一刻从他身上消退。强行挣脱了记忆的影响使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然而他的手掌第一时间便按在自己的腹部上，小心的检查孩子的安全，隐约可以感觉到其中散发的委屈情绪。

到底是身具古老的血脉，肉身还未成形的孩子本能感觉到危机，利用着自己的能量唤醒路西菲尔，之后便陷入了困顿的虚弱状态。

“你是记忆出现了问题吗？”

听到了前面光团再次发出的声音，这次到没有那种机缘进入刚才的状态，路西菲尔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就算是失去了机会，这一些又哪里会有孩子重要。

“是的，请问你是谁？”

“我是六天之界的创造者，同样是此世的法则化身。”

法则……

摘下了碍眼的兜帽和披风，路西菲尔毫不掩饰的诧异注视着对方，他第一次听说原来法则也能有形态，更别提这种说话的语气着实不像记载中无情无欲的法则，难道是他孤陋寡闻了吗。

视线中对方没有任何固定形态的‘身体’，变化无常的光团明显散发着温和的波动，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难以接近的存在，路西菲尔心中一动，在安抚了腹内的孩子后，轻声问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凝聚肉身？”

“吾非神、非魔、非鬼、非人，乃规则意外诞生的灵识，为何需要你所说的肉身。”

自称法则化身的光团似乎不太明白的转了个圈圈，光晕在他的身后拖出漂亮的流光，他的回答令路西菲尔同样感到了不解，怎么会有独立的意志不想获得自由和身躯。

“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不久，但也发现整个六天之界的神祇只是单纯的知道你的存在，你的实力强横如斯，为何不踏出这里去看看世界，困居一地难道不会孤寂吗？”

似乎是因为孩子的存在而性格柔和了一丝，路西菲尔没有排斥的接受了对方提供神力，有些放松的感受着体内逐渐回升的能量。他环视了神殿一周，毫无人烟的地方哪怕再怎么华丽也改变不了这里的冷寂，神之御座真的都是如此高不甚寒吗。

“吾不明白你口中的孤寂是什么感觉，然而待在这里本来就是我的意愿，纵然不出去，吾也是随时关注着这个世界，所谓形体不过是外物罢了，我存在的意义是世界啊，并非是什么自由。”

这世间恐怕也只有类似创世神的存在能理解法则所说的话了，就如耶和华独居神殿不轻易外出，盘古在混沌中证道时的无私奉献，道祖说出了大劫不出鸿钧不现的话，塔尔塔罗斯在深渊守护者混沌黑暗的本源之地。大公无私、大爱无情，法则的道怎么会是常人所能体会。

路西菲尔也不想纠结在这种问题上，在切实感觉到对方没有半点恶意后，他难得轻松的和对方聊了几句，似乎对方也很享受这种聊天的气氛，光团上的亮度时高时低的闪烁着，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错。

“你先去偏殿一下吧。”

忽然光团四处飘荡的动作一顿，‘他’好心的向路西菲尔提醒道。

侧耳便听到了大殿外响起的争论，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称谓后，路西菲尔眼神一凛，看了看光团，理智的选择避让开来，他朝偏殿快步走去。

“创造之神，请您不要擅闯神殿！”

两个神卫满头大汗的挡住白发男子的身前，如果不看他们都发青的脸色，的确是英勇十足，完全是等着壮烈牺牲的悲剧表情。

华美长袍的男子停下了脚步，额饰上的珠串发出轻微的响声，两条绣有纹路的白色丝带垂落在胸前，面容格外俊美的神祇冷冷的看着这几个敢来阻拦自己的神卫。一双异色的眼瞳中透着无形的威压，是睥睨众生的傲慢，也是不屑于对方计较的自负。

“就凭你们也想要拦住吾？不知量力。”

整个六天之界也只有他敢这么目中无人的来往各地，不论是哪个世界，实力代表一切啊。

“这便是六天之界的第一武神……果然和传闻一样，不，是比传闻的还要强大啊。”

隐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