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皇族-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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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迪斯劳斯注意到了波旁公爵的状态，不过他没有时间去关心这种问题。

“各部立刻停止无意义地杀戮，将巴雅尔的战旗送去展示，要求还在抵抗的敌人尽快投降。”拉迪斯劳斯指示各个军官迅速巩固和扩大战果。

这是一次空前的大胜，比之比克卡更胜一筹，虽然不是没有遗憾。

‘不可贪心，不可贪心。’拉迪斯劳斯知道自己还想要什么，不过他还是很快把这个想法赶出了脑海。

不过生活就是这样，你知足了命运反而要给你更多。

“殿下，我们抓住了弗朗索瓦。”奥伦治亲王的这个消息让拉迪斯劳斯和波旁公爵都跳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九章　果实

弗朗索瓦国王非常痛苦，不是一般的痛苦，是非常痛苦。

虽然不仅仅没有受到任何虐待和侮辱，还得到了君主的应有的礼遇，拉迪斯劳斯甚至把佩斯卡拉侯爵的侄子给赶出了他住了很久的房间，以便把帕维亚城内最好的房安排给他。

食物也很上等，看得出来是尽可能地优待了，自由上也不算很限制，他以卡佩家族的祖先神之名发誓不逃跑之后，在小院子里是有完全自由的。

可是弗朗索瓦依然觉得自己要死了，因为堂堂法兰西国王被迫投降，这本身已经是最大的虐待和侮辱了。

还有哈布斯堡红衣大主教虽然满口客气话，还努力抑制自己的欢乐情绪，可是他怎么抑制得住？

拉迪斯劳斯有多么志得意满，弗朗索瓦就有多么丧气绝望。

这一仗他丢掉了四万人的军团，虽然不知道被俘被杀的具体数字，但是肯定是一个惊人的大败仗。

蒙莫朗西公爵也被俘了，不知道劳特克侯爵和小谈舒尔逃出去了吗？

门口的守卫是弗伦兹贝格和加利亚尼男爵，他们各自带着上百奥地利和西班牙士兵将自己团团包围。

奥地利和西班牙方面正为自己的所有权闹得不可开交，到底自己会被送去马德里还是维也纳？

哪一个哈布斯堡对法兰西的敌意更大？是维也纳的红衣大主教拉迪斯劳斯还是马德里的皇帝费迪南德会更残忍地对待自己？

西班牙和奥地利会不会乘此机会发动对法国的全面攻击，两个儿子还小，母亲能撑得住吗？

如果精兵强将都没了，就凭一个老谈舒尔能不能守住巴黎？

还有叛徒波旁这个家伙会怎么办？

进入法国称王？虽然哈布斯堡方面连面都不让波旁见自己，以免他侮辱自己，可是波旁他会不会来刺杀自己？

虽然不大可能处死自己，但是会不会将自己作为俘虏扣押到死？

这些巨大的压力让弗朗索瓦度日如年真是毫不奇怪。

。……

弗朗索瓦的日子很难熬是肯定的，拉迪斯劳斯发现自己也有一些烦恼。

首当其冲的是对战利品的统计和对战死战伤者的安置。

战果是如此庞大，以至于战役已经结束了好几天，各种精确的统计数字还没有出来。

但是整体上伤亡数字已经明确了。

整个帕维亚战场上。法兰西王国一共丢下了超过一万具尸体和还有大约一万人被俘虏。

法王弗朗索瓦被俘，完美骑士巴雅尔战死，王室近支蒙莫朗西公爵被俘，还有超过十名法兰西伯爵以上的贵族或死或俘。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一直在法兰西宫廷中得到庇护的一位贵人。英格兰玫瑰战争的失败方约克家族的继承人。理查德…德…拉…波公爵也被确认死亡。

这对于兰开斯特家族的首领，现任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来说是一个大好消息。

此人一向是英法之间矛盾的焦点，拉迪斯劳斯得知他重伤将死的消息后，组织了非常有力的抢救。可是医生尽了最大努力也没能救活他，哈布斯堡联军方面没有失去任何重要将领，包括奥地利和西班牙方面一共损失了大约八百到九百人，雪地里行军让很多人失去了脚趾，还有双倍数量的重伤员。

重伤员里会有很多人落下终生残疾。不过大部分人只是没了几根脚趾不至于失去劳动能力。

相比法兰西方面的重伤员他们已经算走运的了，拉迪斯劳斯和佩斯卡拉侯爵都尽力为他们提供护理。

不仅仅是因为参加过这种规模战役的老兵是最宝贵的军事资源，也是因为如何照料伤兵是保持军队凝聚力的关键问题。

法王的随军金库里有超过十万塔勒的金银币以及至少价值二十万塔勒的施法材料以及各种魔法药水和卷轴，当然还有战场上缴获的堆积如山的武器铠甲。

这些物资如何分配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尽管拉迪斯劳斯非常希望乘胜立刻进军米兰和都灵，但是不把这个问题掰扯清楚，显然是无法继续进军的。

以上这些东西还不是矛盾的焦点，正如前面所说的，法兰西国王才是这场战役最大的战果。

“弗朗索瓦国王是我们西班牙士兵给抓住的。当然是皇帝陛下的俘虏。”佩斯卡拉侯爵如今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动摇和被逼出战时的无奈，不仅仅在给马德里的报告里把雪夜出击的报告完全戴到自己的头上，对于战利品也是全力以赴地争夺。“其他那些俘虏包括贵族在内，我们统统平分，但是法兰西国王必须交给皇帝处置。”

虽然拉迪斯劳斯为了促成这场胜利发挥了主要作用。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是，如今哈布斯堡联军四分之三是西班牙人，五千奥地利军只占四分之一。

这在划分战果上自然是极其不利的，更不要说费迪纳德毕竟是名义上的哈布斯堡帝国共主。

“没有萨扎斯坦殿下用死亡一指杀死了法王的宝马。你们人再多也别想追得到。”奥德…凯斯勒是最适合的谈判人选。

萨扎斯坦自己来表功难免有失身份，但是听到别人说起他的功劳。难免还是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

这可是真正的大功啊，哪怕是英法百年战争中遭到普瓦捷战役和阿金库尔战役这样的大败，法兰西也从来没有国王被俘。

将来编写战史只怕是可以同高加米拉或者法萨卢之战一样，成为历史的道标。

萨扎斯坦这个级别的政治家所思所求，不就是自己能够在历史上留下什么吗？

生俘法王确实就是那种能够点亮历史的奇功，哪怕编写法典或者修建名城都不能相提并论，相比战功其他功绩统统都是如此黯淡。

“我们西班牙出兵超过两万，是能够打退法军的基石。”奥伦治亲王出言支持佩斯卡拉侯爵，如今他和萨扎斯坦不是一个战线了。

“可是啃下宪兵骑士这个硬骨头的是我们奥地利军，我们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奥德…凯斯勒被巴雅尔重伤的身体很有说服力，“红衣大主教都受了重伤，锡耶纳公爵至今昏迷不醒。”

老科隆纳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拉迪斯劳斯去看望了他几次，这位老将军看上去是撑不下去了。

可是西班牙人可不会这些。

双方为了这个战利品争执不下，西班牙人强调自己的实力，奥地利人坚持自己的牺牲。

哈布斯堡联军为此在帕维亚驻扎了好几天的时间。

“殿下，大军在帕维亚多呆一天，米兰城和都灵城的防御就变得更坚固，这样的拖延恐怕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啊。”奥德…凯斯勒到了只有两人时，悄悄地向拉迪斯劳斯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第三百五十章　分赃

“米兰城毕竟城高池深，里面也有上千守军，我们如今只有五千人，没有西班牙人的帮助恐怕难以攻克啊。”奥德…凯斯勒的担心没有西班牙方面的支持，奥地利军根本无法扩大战果。

“米兰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弗朗索瓦安排的米兰城守将是献城有功的伊布大人，拉迪斯劳斯自信这位老兄哪怕有再多时间准备也不可能给自己制造太多麻烦，这样性格的人也许可以乘乱混得风生水起，但是绝对打不了外无援兵的艰苦守城战，这种战斗需要坚定的意志。

“你只管继续喊价就是了，不必担心，西班牙人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拉迪斯劳斯对此很有信心。

虽然有分赃上的烦恼，但是拉迪斯劳斯很清楚局面是很好的，他的情绪挺不错，虽然还是任何好吃的食物都不能吃，但是他的偏头痛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了。

他的判断也是基于和奥德…凯斯勒的担忧同样的道理，西班牙的大军也不能一直在帕维亚城下拖延，法军虽然遭到重创，但是依然有大约两万人逃到了萨伏伊公国，根据追击的部队提供的消息，法军没有继续逃回国内而是选择了在都灵城坚守。

这是一个相当正确的选择，大败之下如果仓皇逃窜很可能造成大量士兵逃亡最后连一万人都到不了巴黎，在都灵坚守不仅仅可以稳定军心还能捏住萨伏伊公爵这个墙头草。

法军虽然伤亡惨重，可是毕竟还有两万人左右，如果能够有效重组，依然可以威胁哈布斯堡联军。

西班牙军同样迫切需要将这场战役的胜利转化为收益，不论是再次进攻利古里亚城还是进攻都灵城都需要拉迪斯劳斯的支持。

这两座城市的防守者和声名狼藉并且在米兰城中根本没有根基的伊布可是大不相同。

在拉迪斯劳斯看来，他的另一个潜在价值是安德烈…多利亚也许会想要通过自己的关系改变一下阵营。

这是很关键，很难办的事情。

利古里亚城和都灵城这两座意大利城市客观上成为了法兰西东方的门户的锁钥，他们之间互相的支援让攻击的难度极高。

大部分帕维亚的败军都去了萨伏伊，也有少量部队逃往了利古里亚方向。

这些部队显然会更加加强两座本来就很坚固城市的防御。

也许西班牙大军最终能攻克它们。但是消耗的时间和物资将让法兰西王国再次动员他看上去似乎是无尽的人力资源。

如果控制利古里亚共和国的多利亚家族这一次能够改弦更张，参加对萨伏伊公国境内法军的进攻，那么局面就大不相同了。

这不仅在军事上会让法兰西更加艰难，而且会在政治上造成一种法兰西王国树倒猢狲散的印象。

如此的前景再加上波旁公爵这面大旗，必然会有法国贵族想要投机胜利方，再次攻入普罗旺斯的西班牙军很有可能取得巨大的战果。

彻底吞并法兰西王国显然是不大可能的，除了拉迪斯劳斯控制下的奥地利。每一个欧罗巴的势力肯定都会起来反对西班牙。

不过在地中海沿岸建立一个属于波旁公爵的独立国家，并摧毁法兰西的中央集权政体还是可以达成的目标。

那些强有力的诸侯都可以乘乱恢复对自己领地的封建权力，法兰西王国将和神圣罗马帝国一样失去作为政治实体的性质。

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能不能让萨伏伊和利古里亚迅速降服。

当然这是拉迪斯劳斯的看法，佩斯卡拉侯爵的想法显然稍微有点不同。

“红衣大主教殿下我提议尽快达成战利品分配协议，虽然让小伙子们在大战之后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但是如今正是追击敌人的关键时刻。我提议这样解决，没有理由让多利亚元帅再逃亡到科西嘉岛去了，只要您把弗朗索瓦国王陛下移交给我，我将向皇帝陛下建议，承认多利亚家族为利古里亚世袭公爵。”佩斯卡拉侯爵的言下之意是，在法兰西王国如此大败之后本来就因为科西嘉岛的归属问题同法兰西王国多有龌蹉的多利亚家族肯定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向哈布斯堡家族投降了。

“首先，我不明白您用给与多利亚家族利益来补偿我算是怎么回事？”拉迪斯劳斯首先把最重要的问题说清楚。暗示他曾经是多利亚家族的成员是拉迪斯劳斯决不能接受的说法，也就是佩斯卡拉侯爵是西班牙的臣子，如果哪个奥地利的臣子敢这么说，不要怪拉迪斯劳斯把你发配到阿尔卑斯山修隘口。

“其次，我确实和安德烈…多利亚殿下有很深的羁绊，我也很了解他的为人和性格。”拉迪斯劳斯接下来的话让佩斯卡拉侯爵相当惊讶，“我不认为他会在这个时候解除利古里亚共和国和法兰西王国的盟约，以及他个人通过海军职务对法兰西国王所负有的私人义务。”

“您是说您舅舅这一次会继续支持法兰西王国？”佩斯卡拉侯爵很快把拉迪斯劳斯的外交词令转换成了直截了当的说法。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拉迪斯劳斯对于佩斯卡拉侯爵的态度相当不满。不过也无可奈何，帕维亚之战的胜利毕竟主要是依靠两万西班牙军，这让他的发言力大大加强，凭借这场胜利日后成为西班牙首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认为这不合常理。”佩斯卡拉侯爵只是一个体制内的臣子不理解多利亚元帅这种世上枭雄的想法，“帕维亚之战法兰西受到的损失以任何角度来看都是惊人的，现在正是不受惩罚地背叛的最好时机。”

“这不是多利亚元帅会做的事，穷途末路之下的倒戈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尊重。法兰西王国强压他有可能脱离，如今法兰西王国风雨飘摇他反而继续支持。”拉迪斯劳斯对于自己的舅舅则足够了解。”事实上即使我想用自己战利品交换他的世袭地位他也绝对不会接受。”

“总之这不合常理。”佩斯卡拉侯爵依然还是无法理解拉迪斯劳斯的说法。

“我想我们不必为此争论了，我们很快会知道答案不是吗，不过基于利古里亚共和国反应上的分歧。我建议我们如此分配战利品，弗朗索瓦国王和一万法军平民俘虏都归西班牙，七十名贵族俘虏和两千五百瑞士俘虏归奥地利，法王的随军以及所有的武器和军用物资也都归奥地利。”

“这还稍微有点不够。”佩斯卡拉侯爵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战利品法王，贵族俘虏的赎金和随军金库都是小问题，但是帕维亚战场上法兰西人丢下了堆积如山的铠甲和各类器械就很重要了，即使西班牙日不落帝国的财大气粗，也不能无视这一次的缴获。

法兰西的武器不仅仅是数量庞大，而且制造得也很精良，是罕见的好货。

拉迪斯劳斯打断了佩斯卡拉侯爵讨价还价的意图：“除此之外，我还将不要求您支持我攻打米兰，好让您可以专心攻打西面的利古里亚共和国和萨伏伊公国。”

无论如何拉迪斯劳斯已经放弃了法王，佩斯卡拉侯爵不愿多生枝节：“那么我接受，不过如果多利亚元帅选择不再支持法兰西王国的话，铠甲和器械就要分西班牙一半。”

“好。”拉迪斯劳斯信心十足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多利亚家族的选择

1525年2月28日，也就是帕维亚之战后第五天，多利亚元帅在利古里亚市政厅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再次申明了他对法兰西国王的支持和义务。

从拉迪斯劳斯和佩斯卡拉侯爵达成协议开始，拉迪斯劳斯就被怀疑包围了，哪怕是自己人也说什么“和佩斯卡拉侯爵达成了协议也没关系，和皇帝陛下商量商量总归能多要一点的。”

大家都不相信多利亚元帅会有什么忠诚心之类的东西。

见到法兰西军如此大败，哪有不立刻滚过来请求哈布斯堡帝国收留的道理。

所以几天之后，多利亚元帅的演说传到了帕维亚后，所有人都被拉迪斯劳斯的判断力折服了。

这确实是违背常理的选择，哪怕萨扎斯坦也没有想到多利亚元帅连私下联络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宣布继续支持大败之后的法兰西王国。

拉迪斯劳斯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表现地非常得体，他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年轻人对自己判断力的骄傲之情。

他不仅仅不兴奋而且很失望，拉迪斯劳斯一点也不高兴于自己判断正确。

如果利古里亚共和国宣布倒戈的话，其实对于哈布斯堡帝国来说是更好的结果。

事实上拉迪斯拉斯的偏头痛都因为这个消息再次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