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天琳-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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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灵娇琳顺势滑到了结界底，坐着抱在一起，两对翅膀收敛消失。结界也渐渐暗下来。德傲雷从空中飘下来，双翼已消失。他收起对剑，站到我们身边。

“平手。”德傲雷面无表情地说道。看得出来，不再炫耀的他，也很累了。

我正欲起身，德傲雷却转身离开了。看着德傲雷走远，我和娇琳长舒一口气。

忽然，身体下沉了一下。结界消失，我又坐在大地上了。我和娇琳一起躺下去，望着星空，十指相扣，这种感觉真好。

第一百零二章　同情·；背叛

圣京郊外的密林之中，两人沉默了好久。蓝靖轩和灵媛玉打算等到半夜再出发。他们坐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静静地望着最后一抹云霞暗淡下去。

“你和他，还好吗？”蓝靖轩打破了安详。

夜晚的风，阵阵微寒。媛玉眉头微锁，闭上双眼，“这话该我问你吧。”

蓝靖轩明白她是在问他和天缘姽婳的事。

“你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我害怕你。”灵媛玉睁开眼睛，盯着他。

蓝靖轩欲言又止，站起身，“媛玉，如果我就是个背叛者，你会怎么样对我？”

“我会亲手杀了你。”灵媛玉毫不迟疑。

蓝靖轩闭上眼，抽出湍溪剑，双手捧着，单膝跪地，“动手吧。”

灵媛玉一动不动，瞪着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动手？”

“我是认真的。”蓝靖轩说道。

媛玉哂笑之。

蓝靖轩收起剑，“媛玉，你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

“求之不得。”媛玉道，嘴角还挂着微笑。

蓝靖轩在灵媛玉身边坐下，此时天幕已暗，星辰泛起，蓝月亮倒映在溪水中，随着波流破碎、重圆……

“我想你也看到了，慏类是有灵魂的。”蓝靖轩沉吟着，“我从军，一开始是为了继承父母的意志，到后来就是为了你。”蓝靖轩面向娇琳，四目相对，“星战中我领了许多许多艰难的任务，只是为了能提升自己的军功，为了靠近你。”

“这个我知道，我也懂。”灵媛玉说道。

蓝靖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最初是作为海燕骑士团的一员，在灵延瑭殿下麾下效力。由于水系魔法师多精通水灵幻化术，水系军官多特工。灵延瑭也趁机建立了特工机构，情报网逐步铺开，现在已遍布帝国每一个角落。”

“我怎么不知道特工机构的事？”灵媛玉疑惑道。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秘密，何况这种事。”蓝靖轩揽过灵媛玉的肩膀，“我渐渐地开始从事特工工作，有数次混入慏类星球，获取情报。也就从那时候开始，我对慏类的印象开始改变。我已经记不得，我与多少个慏类称兄道弟过，但第二天就让他们死于我所带来的战火之中。”

“要想瞒过别人，就要先瞒过自己。”蓝靖轩说道，“我把自己当做一个慏类，真的把他们当做兄弟。与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一起‘为了自由而战’，以获取他们的信任。”

“你有没有骗过慏类小女孩的感情？”灵媛玉嗔怪道。

蓝靖轩眼神闪烁，“这种事情……只是特工获取情报的手段而已。”

“但也有些不是骗的，而是真心的。”灵媛玉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这重含义。

“你还真是敏感啊。”蓝靖轩略显无奈，“我确实对一些慏类心动过。但到最后，她们几乎没有人能逃过帝国的杀戮。有的甚至是我亲手杀死的。我忘不了她们最后那错愕的目光。在我开始下一个任务之前，我都会活在对与错的挣扎之中。一直以来，你是我唯一的心灵支柱。”

“你现在还会想她们吗？”灵媛玉问道。

“会的，在噩梦中。”蓝靖轩闭上双眼。

灵媛玉抱住蓝靖轩，“你还有我。”

蓝靖轩也抱住媛玉，“我知道。”

“那后来，你和姽婳怎么在一起了？”媛玉还是记挂着这个问题。

“话说回来，你应该在雨兰蔚勒见过那时候的我吧。”两人继续聊着，“那时我的任务是潜入雨兰蔚勒，我在雨兰蔚勒的航天广场上认出了她……”

“认出？你们以前就见过？”灵媛玉问道。

“嗯，我和你说的你别告诉别人。”蓝靖轩道，“姽婳是睿柯炜从菲林纳兹星上带回来的。她在红月亮上生活过一段时间，我们在那时候见面的。”

“什么？睿柯炜……”灵媛玉一时反应不过来，“天啊，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呀！”

“不，我相信睿柯炜带她回来只是出于怜悯。那时候姽婳还没发现自己的幻系潜力。”蓝靖轩说，“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攻陷雨兰蔚勒星之时，就是慏类覆灭之日。后来，我渐渐明白，隐藏在星际暗处的慏类无边无沿，要想彻底消灭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而帝国千万年来的能量储备已几乎耗尽。睿柯炜想要毕功于一役，至少在帝国恢复元气之前，让慏类再不敢有新的动作。这也是他要疯狂屠杀的原因之一。”

灵媛玉眉心微锁，这些话姽婳也曾对她说过，也就是说她早已知道帝国现在外强中干。

“我在雨兰蔚勒遇见姽婳，本想以她作为突破口。但没过几天她就识破了我的伪装。她要和我决斗，我打伤了她。在她昏迷的一天里，我努力地寻找着能说服她的理由，让她相信我是为了帮助慏类而来。”

“你找到这个理由了？”灵媛玉问道。

“是的，我找到了。”蓝靖轩道。

“甚至是连你都相信这个理由了。”灵媛玉声线冷寒。

蓝靖轩缓缓点头。

*

弥德利特，圣京，疗养地青木山。

睿柯炜和德馨娅正被软禁在这里。昔日里纵横银河的帝国卫队元帅与副元帅如今却束手无策。他们能活动的范围只在一个小山坡上，这里被结界笼罩住了。两人穿着斗篷，以抵御秋日夜晚的寒风。他们站在山脊上，眺望北方，那里仍旧在闪着强光。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凌恺、灵媛玉和德傲雷了。”睿柯炜望着闪光，说道。山顶上的风掠过他们的头发，扯动斗篷。

“那个白色结界又是怎么回事？”德馨娅道，“难道是天琳圣灵？”

睿柯炜面容冷峻，“现在只有这个解释了。”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指挥星战的状态，理性、冷酷。

“最合理的推测是，圣慕瑶已经复活，开始尝试创造能量。”睿柯炜说道。

北方的闪光突然增强，白色的光亮瞬间照亮了半边天。两个人的脸颊都被白光照亮，但他们依旧面无表情。白光很快暗淡，消失不见。秋夜，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圣慕瑶很快就会掌控局势，慏类之患可解。”睿柯炜说道。他的嘴角终于扬起一丝弧度，“除了她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她了。”

两人转身，走下山坡，返回半山腰的石屋中。如此纷繁乱世之中，难得这几日清闲。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睿柯炜问德馨娅。

德馨娅手中凝出紫色闪电球，“七成左右。”

“嗯，破开这结界已经不成问题。”睿柯炜说道，“不过现在德馨娅已然复活，我们也没必要急着出去了，再休息几天吧。”

睿柯炜和德馨娅在星战中都曾中过禁咒血之海，身体已经有免疫力，此次才能在短短几天内恢复。

“你是怕再见到她？”德馨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睿柯炜欲言又止，向前走出两步，望向窗外，“她牺牲之后，我一直在悔恨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她。我甚至一度相信，圣慕瑶只是封印了天琳花，而没有取代傲焕桀成为天琳花的主宰。所以天琳花就一直被封印在圣殿山，直到凌恺发现她的投影之后，我才知道她已经……”

德馨娅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能明白睿柯炜心中的纠结。成为天琳花魂灵就是灵魂轮回的终结。与最终的湮灭相比，他更希望圣慕瑶已再入轮回。

“不过，圣慕瑶能成为天琳圣灵，对于帝国来说也是好事。”德馨娅劝解道，“而她自己，至少这最后一世也可能比我们活得长得多。”

“嗯……父王一直未称帝，就此看来圣慕瑶会继承帝位。由一个天琳圣灵带领，琳玛帝国很快就会回到长久的黄金盛世之中。”睿柯炜面无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那，你呢？”德馨娅轻声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我不知道。”

瞬间，德馨娅心如刀绞。

忽然，石屋的门开了，圣慕瑶一袭金色戎装，出现在门外。她还是五年前的样子，岁月流转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慕瑶微笑着，“嗨，柯炜，晚上好。”

睿柯炜微笑，张开双臂，圣慕瑶走进来，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泪水浸湿了他们的眼睛。

德馨娅一下子坐在靠近窗口的椅子上，“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

圣京郊外，密林之中。

蓝靖轩看了看时间，又一个人登上高处向西方望了望，估计已经结束了。他便呼叫出藏在山洞中的海燕，和媛玉一起坐上，飞向高空。

蓝靖轩继续叙说着他的故事，“……一开始，我也只是找到了一个共同目标，天缘姽婳很想让傲焕桀复活。他们崇拜天琳花，甚至认为那本就是造物主赋予慏类的神器。”

“等一下，你那时候就知道圣慕瑶已经替代了傲焕桀，成为新一代天琳魂灵了吗？”灵媛玉问道。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不过圣慕瑶成为天琳圣灵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我也在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些许沉默之后，“你知道湍溪剑的来历吧，这是傲焕桀留在该娅星上的遗物。我在他的神殿里获得赐福。理论上来说，我是傲焕桀的使者。”

灵媛玉一惊。蓝靖轩曾经和她说过他在该娅星的故事，但对湍溪剑的来历也只是略略带过，“所以，自从你外星回来之后，就一直让我去寻找解封天琳花的方法？”

蓝靖轩默默点头，“我在该娅星时被力量所**，接受了赐福，配上湍溪剑。湍溪剑作为傲焕桀的印信，也确实让我的特工工作方便不少。这柄剑看起来只是水系剑，但实际上是五灵合一。它最奇特的作用是能让各系魔法能量相互转换。”

灵媛玉此时还不知道，邯燕城里困住姽婳的土系禁锢魔盒就是蓝靖轩释放的。

“那你一直以来是为傲焕桀工作？”灵媛玉怯怯地问道。

“这倒没有，我的自由意志并没有受到控制。”蓝靖轩说道，“你看，我就是我。我仍旧喜欢你。”

但其实他不知道，傲焕桀在梦境之中一次次地影响着他的潜意识，在他的心灵深处种下信念的种子。

“少贫了，说正事。”灵媛玉笑道，“后来你又怎么去帮助姽婳训练军队了？”

“那个星际定位仪就是我扔过去的。”蓝靖轩说，“在你们帮他们逃离了雨兰蔚勒之后不久，我就找到了那颗星球。一是为了继续跟踪慏类动向，二是我确实觉得愧对姽婳。她那么信任我……后来，我为了试试慏类的魔法潜力究竟有多少，就开始尝试唤醒他们的灵魂力量。结论是，他们与普通人类无二。”

“仅仅是为了试验？那他们怎么成为戍边军的，而且能力如此强悍？”

蓝靖轩沉默了，“我只是想帮他们，我不想再看到朝夕相处的人再度消失。我不是机器，我有人的感情。直到姽婳，我再也下不去手了。我开始寻找让两类共存的办法。”傲焕桀在他潜意识中埋下的种子开始发芽。

海燕越飞越远，已经能看到远处的海平面。

“姽婳用幻系魔法帮我做事，而作为交换，我要负责训练慏类军队。”蓝靖轩说道，“后来，帝国侦测到这里有宇宙能活动迹象，我赶忙接下前往接洽的任务。回来后我就向睿柯炜推荐了这支军队。说他们是逃亡的人类，本就是帝国一员，现在很愿意重新加入帝国怀抱。”

“但是，至于后面他们成为戍边军，而且还被睿王召回琳玛星，这两件事确实与我无关。我猜帝国中还有人知道这支军队的底细，肯定有人从中作梗。”蓝靖轩眉心微锁。

“是谁？”灵媛玉问道，她赌定蓝靖轩已有答案。

蓝靖轩知道躲不过去，“很有可能是圣梓渊。”

“什么，他？”灵媛玉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颓废的圣梓渊。难道他用幻心仪，是为了联络？

“他身为太子，任帝国卫队总参谋长，在星战中的势力也是庞大的。能瞒着众人做成这件事，也不足为奇。”蓝靖轩说道。

灵媛玉梳理着思绪，“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天琳圣灵既已复活，尘埃抵定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要说打算嘛，我打算带你周游帝国，你要跟着我去吗？”

“噗，你要带我去哪？”灵媛玉笑道。

“那要看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了。”蓝靖轩笑着说。

“我想过……”灵媛玉傲娇道，“等一下，谁答应跟你去了。”

“那你是打算和他去吗？”蓝靖轩谨慎地问出这句。

灵媛玉用手肘捅了一下身后的蓝靖轩，“不许乱说。”

“我和他……我和他不合适。”媛玉喃喃道，“我没有办法接受他心中一直有另外一个人存在。而且……”媛玉侧过身来，看着蓝靖轩的脸，“而且，我也无法忽视，我心中也有另一个人存在……”

第一百零三章　黑色战线

第七星域，雅尔纳塔星，或者叫雅尔纳塔银河环垒。

睿凝珊和威皓伦在夜妖城里东躲西藏了几天，警察一直在追他们。因为没有高阶易容魔法，他们只得用戎装自带的易容科技。这技术说起来很简单，只是将全息投影覆盖在脸上。对付普通人这种易容术也够了，但是雅尔纳塔的警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有看穿这重伪装的办法。说起来，雅尔纳塔人的魔法也算是中高阶水平。上古时期用“血之海魔咒”与帝国对峙的星球就是雅尔纳塔。

睿凝珊和威皓伦在雅尔纳塔的这段时间，时不时会被人识破在使用易容术，他们只好搪塞一下，然后赶快脱身。毕竟未成年的王子公主们很少出席公开活动，在外星域能一眼就认出的人也不多。但是两个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外来客还是容易让人起疑呀，警察很快就盯上了他们。

从医院逃出后的这几天，他们渐渐公开身份，在和普通人沟通的时候了解到，普通民众对帝国的感情很复杂。毕竟是帝国将他们封印进时空环垒里的，有的人还在痛恨着帝国。不过也有不少人将此看做天罚，是为了惩罚雅尔纳塔人的罪孽。而且他们对现政府也不满，除了和帝国谈崩之外，还有即将施行的各种紧缩政策，就连生育都会被严格限制。还有一点是让皓伦和凝珊哭笑不得的事情——几乎所有的雅尔纳塔人都相信帝国的王子和公主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时钟已指向黎明，而现在依旧是永恒的长夜。

两个人坐在城市里小花园的长椅上，威皓伦的伤势已基本痊愈。路灯亮着，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附近有一个小喷泉池，不过现在也是一潭死水了。几棵小树还绿着，但用不了多久，它们也就只会剩下枝桠。

“皓伦，我有点困了，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好好睡一觉。”凝珊靠在皓伦怀里，眯着眼，“自从医院出来之后警察就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不想再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威皓伦轻轻抚着凝珊的头发，“那好，关闭易容术吧，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

凝珊把戎装的易容术关闭，露出真容，火红的眼瞳，娇小的面庞，面颊微红。威皓伦也关闭了易容术。两人四目对视。

“怎么，不认识我了？”睿凝珊脸红了，“还是觉得我这样子不如易容之后的好看？”

“怎么会，我的凝珊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威皓伦微笑着，在凝珊额头上吻了一下，“你就等着成为我的王后吧。”

不远处有几个人悄悄地望着他们，似乎是认出睿凝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