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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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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了任何一次做爱感觉的兴奋,使得陈星只有一个清醒的念头:一朵花的盛开与枯萎都是如此美丽!
都是如此令人心碎。
※※※※※
“金能克木”,王甲与王木既然先天五行属木,又以“雷天甲木”为本命元神,则“生命树”功法,在范畴上大于雷木,自可克制他们,控制他们的行为能力;老大的弟子小铲,当属于金性,利金伐木,毁灭生命树,只在举手投足之间,他能克杀朱倩,毫不奇怪。
老大本为小铲师尊,又重创于朱倩的“生命树”下,毫无疑问,在先天五行中,当属于土性,这类土中之金难以克制雷天阳木,原本毫不奇怪,是故他虽克杀“生命树”,却因雷木再不受生命树控制而致其势大强。老大土性受创生力减弱,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反是解救了王甲与王木两人,使之可在极短时间内恢复气机,强盛无匹。
这等五行生克之道理,本就深奥难解,自非一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也非墓中之人能知晓原本,而我们也不必为此推演探究不休,是以对读者而言,只需知道继续顺延时势便已足够。
生命树在,王甲王木的行为受阻,但“生命树”无法控制两人视线,因此两人可以清晰地看到眼前所发生着的一切。
可是“生命树”一倒,他们反而什么也看不到了。
——雾。绿色的雾。浓雾自地表迅速升起,迅速弥漫,迅速隔离了周遭的一切景观,而在浓雾中,却清晰无比地传出了一声声的凄厉至极、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其可怖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在地狱内受诸般磨难的鬼魂叫声。
——风。寒冷的风。冷风如刀,自四面八方刮来,挤迫向他们的处身之地,风声如同林涛阵阵,似乎海浪拍礁,而在直欲裂肤的凛冽寒风中,却正有随风传来的窃窃私语。
※※※※※
狂风起,浓雾升,小铲忽然发觉,这地方已经成为雾的世界,什么也看不清楚,稍微远些的,什么也看到。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看到近在眼前的朱倩。
这人凄厉地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恍若厉鬼附身。她的双膝已碎,那剧烈的疼痛,使她难以忍耐地在地上扭曲着,翻滚着,挣扎着,却因膝盖碎裂的缘故,只能够停留于原地,所有的努力与挣扎,也都是枉然。那副痛苦的姿态,足以令世间最冷血的人为之恻然,但望在了小铲的眼中,却成为一幅幅异常柔媚刺激的春宫画面。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血脉卉张的呻吟声,终于再忍耐不住。
因自卑以及变态所导致的虐待狂性欲,令他勃然冲动,有生以来,他还从未领略过如此的快感与性欲求。
他扑了上去。
他按住那挣扎着的双臂,一膝将身下的人双腿顶为钝角,一挺腰身,便已进入。他疯狂地发出愉悦的叫声,不停地挺动着,一声声的凄厉惨叫声入耳,却刺激地他更为亢奋,……惨叫声渐渐小了,他的面上忽然显出怒意。“叫!叫呀!”忽然抓住身下人的一只手,扭断了一根指骨,惨叫声再次响起,他运动地更起劲了,口中发出嗬嗬的满足声,一口咬在一只乳头上,舌一卷,便将乳头咽进了肚子里,又扭向另一节指骨……惨叫声忽然停止,他暴怒地起身,跨出几步,将昏迷的人拖着头发拽到溪边,溪水已经冰凉刺骨,他把昏迷的人掼入水中,一次、两次、惨叫声再次响起,他再次亢奋,大叫着再度进入……当他终于长叫一声,抽搐着停止之后,身下的人再也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片刻后,他站了起来。
在他的面上,是厌恶的神色。
他一脚把这个已经彻底满足了他的人踢进溪水。
转身。
在他转身前,眸中的邪淫之意更浓了,而他转身后,却又恢复为正常时的表情,正常时的笑容,甚至,还有着几分的儒雅。
他知道她还活着,至少,当前还活着。
他没有违背老大的意愿,没有杀人。至于这之后她的死亡,也应该能说,与任何人都无关,只和溪水有关。
(这么强的生命力啊……)他的脸上,挂着一种舒心的笑容,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我没有杀她。但她必须死。
(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凶星。)
他想。
六、一个梦的开始与结束竟是这般短暂
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厚。
一种诡异已极的恐惧感,募然占据了小刀与二狗的全部身心。
两个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妥。
严开心从水中露出头来,胆战心惊。
他望着四周,只有一片的浓雾。风很大,吹在身上,宛如冰刀割体一般的令人难以忍受。但更难以忍受的是他的心。他恨自己没用,他不敢猜测朱倩的命运,也不愿意再猜测。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命运如何,其实是早已注定了的。像朱倩,她在杀人以后,就注定了要遭受那些人的报复,要被杀。而同样是死亡,有人可以安眠,有人痛苦的死去,在这种地方,和这种人结仇,又身为一个女子,尤其是相当美艳的女子,要想死得痛快,就只有自杀这一种选择。尽管,在自杀以后,依然可能遭受奸尸的侮辱、分尸的残酷,但也总比在知觉尚存中痛苦地死去要强许多。她为何不愿意自杀呢?自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不必耽心着这种种的后果?难道,就因有着生存的欲望,就可以使人抱持着种种的幻想甚至是空想,亦或时间的流逝可以打消人们的一切抗争的信心与勇气?
他呆呆地想着,忽然发觉自己很像个哲学家。
可是哲学家这类人的命运,一向都是很悲惨的,自己呢?他忽然颤抖得更厉害了,无边地恐惧,笼罩了他的身心。
天又变冷了……又有人死了……
阿丁呢喃着,用金属质的奇异声音呢喃着。他望着流水冲来的这具躯体,没有丝毫情感地呢喃着。
这是具依然具有生命的身躯,虽然她的头发已经被揪得七零八落,头皮学肉模糊;虽然她的身体布满了宛如被野兽嘶咬过的伤痕,血迹斑斑;虽然她的双手十指裸露出森森骨节,肘部的白骨也被生生贯出,虽然她的双膝已被击碎,足踝也被击碎,双足已被折断;虽然她的肋骨都已经钻出了皮肤,上身至少被咬掉了六块肉,虽然她唯一完整的是腰下膝上的部位却也在那处地方流着血,虽然她的牙齿已经仅仅剩下了上下两颗而且这两颗也已松动,随时有可能会脱落——然而她依然是活着的,依然还没有死去。她的面庞也依然可见昔日的依稀风采,她仍然可说是名美丽的女人。
冷的不仅仅是环境,还有心。
——这分明是个性虐待狂所为,是个十足的变态者。
——这个人看来很喜欢骨头和血肉,很喜欢咬。
这是阿丁的印象。
可是受害者为何是朱倩?为何不是别人?
他当然有杀了所有墓中人的意图,当然正准备做的就是杀了所有的人,可是,在这世界上,为何会有这样残忍的人?看到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残酷场面,他自愧不如。在这墓中,虽然已有了杀死一切人的信念。却依然有着两个人是他所不愿意进行的。一个,是朱倩,是的,他曾经暗恋过并且只敢单相思的朱倩;另一个,是黄紫兰,几乎差点就和他进行过恋爱故事的黄紫兰。但现在,出现于他面前的,却是这两人中的一员,并且已经在投向死神的怀抱、距离死亡不远。世界为何是这样的?为何他所喜欢过的人,都要遭受到如此悲惨的结局?
他呆呆地看着,看着这生不如死的朱倩。
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也有。他其实是个十分矛盾的人,是个始终徘徊于善恶边缘的人,在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他都要犹豫很久,他柔弱、软弱,他始终以为,自己是个很善良的人,让他真正地泛出杀心,其实很难。即使是当他看到了同蓉的尸首,即使是他已经知道了同蓉的悲惨遭遇,他决心要成为“墓之主阿丁”时,依然是心有牵挂,依然难以泛起真正的杀机。不为别的,只为了他曾经暗恋过的朱倩,也算是喜欢过的黄紫兰。可现在,他爱着并且也爱着他的同蓉,已经死去;他暗恋过的朱倩,生不如死。唯一幸存的,或许是也算爱过他的黄紫兰了吧?
——但如果上天要注定了一件事情时,是否再不会给人以任何的选择余地?
他苦笑着。
把朱倩小心地自水中捞出,小心地安置妥当,而后,他的身影突然消失。
※※※※※
溪水迅疾。浓雾遮目。
浓雾中,正有人动手。
搏击声迅若雨点,突然间嘎然而止,两声惨叫。发出惨叫的,赫然却是老大的两名弟子:小刀、二狗。
半晌,浓雾中突然传出了呵呵的狂笑,一个阴森冷酷的声音,响了起来,“想杀我?——做梦!”
“老子的水平不高,宰了你们两个,却很容易。不过,老子现在的心情好极了,不想杀人,也牢记着老大的说法——杀人者必死!……嘿嘿,你们俩,居然趁我们销魂时,杀了我的女人,老大自然会找你们算账的……”
那声音是陈星。
浓雾中,什么也难以看见,可是说话的所在,却分明不是一个人形,而是宛如一朵诡异绽放的鲜花。
看到了那朵花,阿丁的心就是一沉。
——那分明就是朵“捕蝇花”;分明就是陈星终于违禁,练成了“三花灵功”第一层功法的标志!
(那也就是说,陈星终于杀了自己所爱的一个人,他已经达到绝情决意的要求,成就了第一朵花:绝情花!)
(那也就是说,陈星已经决心抛弃正常的生活,而投身于黑道,成为黑暗世界中的一员,并且已经做到。而他的武功技能,也已经紧逼老大。)
(他究竟杀了谁?)
阿丁迈步。
只迈出了两步,脚下就碰到了一具尸体。
他蹲下身,伸手探摸。
——是她。
竟然是她。上天竟然真地不给他留上一步退路,被杀的,竟然是、居然是、赫然是、显然是、必然的:黄紫兰。
阿丁退。
他很快就回到了将死未死的朱倩身边。
朱倩依然在呻吟,却已经难以听闻。
“你……想不想让我杀了他们?”
阿丁问。他蹲下,便望见了突然迸发出异样神采的双眸。
在眼眸的深处,是无际的黑暗。
※※※※※
风声、水声、惨叫声,声声入耳。
自强同盟逃生的七个人,都像是风中摇弋的秋叶,不停地颤抖着。声音终于完全消失了。每个人的面色都是惨绿,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惊弓之鸟。
一种别样的气息飘了过来。
那绝非花草的清香、水果的怡人,而是一种难以抗拒的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转眼间死亡的恐惧已经被完全抛之于脑后,无法抑制的食欲令她们呆呆地行向那发出香气的所在。
香气越来越浓烈,也就越来越难以驻足。当她们终于停下来时,蒙胧的光线下,不远处,正有一个人。
一个熟人。
※※※※※
一个好像是人的东西,扑到了一个好像不太像是人的东西身上。当那个好像是人的东西终于站起来时,发出了一种狰狞可怕的重金属的笑声。而后,那个好像是人的东西伸出了手——两只左手,一黑一白——这两只左手互相配合着,革拉一下,扭断了那个好像不太像人的东西的头颅,而右手,——也是两只,一黑一白——也相互配合着,将将那好像不像是人的东西扯了个粉碎,接着,四只手一起拍于地面,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天宇间登时传来一阵宛如千万巨兽一起咆哮的可怖声音,山岩、地面,一条条蜘蛛网般的裂缝出现了,条条宽若儿臂,深不见底。
“魔功!——终于大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墓中的所有活人,一个也别想出去!”
当那个声音传入了耳中后,严开心终于知道了那是谁。
——阿丁。
是昔日的同学、同事、同志:丁大大!
他猝然后退,一步一步,又骇然转身,瞳孔放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眼前、脚下的地面。
有裂缝。宽若儿臂的裂缝中,正冒出些东西来。
是鞋子。
几双鞋子。
那几双鞋子冒出裂缝后,正悠然自得地走来。
紫光突然就出现,突然就笼罩了他的全身。
※※※※※
这的确是一个“熟”人。
他的双眼瞪得很大,嘴巴张得很大,似乎是想大声呼叫着什么,但身体已经僵硬、眼神已经无光,显然已经死去。
是迟疑了一步,没和她们一起逃生的严开心。
但绿光下,他全身的肌肤呈现淡淡的紫色,而那胜过了意大利烤乳鸽的香味,正自他的尸身散发出来,这个就在不久前的方才还是活生生的同伴,此刻却已经“熟”了。
六名女子呆呆地看着,脚步不知不觉地移动着,不知不觉已经和严开心的尸身相距很近,不知不觉间已经是触手可及。她们僵立着,垂涎却丝丝垂下,她们的目光中依然有着掩不住的恐惧,但她们如痴如醉的表情,却分明是一种面对着难以置信的盛宴时才有的样子。她们僵立着,忽然一同跪倒,叩首,整齐的声音,一起响起:“开心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开心。”
“我们绝不会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我们要活着把他带出去。我们要以他的无私为榜样,誓死追随他、誓死保卫他。生命不止、自强不息,誓死同心!”
“他是我们的神灵。我们的力量源泉。”
“生命是伟大的,他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开心开心我们爱你!”
——那就,开始吧。
※※※※※
一幅幅的画面,在脑海的深处出现,乍然间扩大,迅速占据了整个视野,一幕幕的可怕场景,在眼前迅急扩大,挤入脑海,迫向心灵的深处。
过往的经历,如同刻意拍摄的恐怖影片,有声有色,突然就一起在眼前闪烁着,无边的恐惧,迅速占领了整片的心智,左右着思维与肉体。
那是一个噩梦。
那无疑是一个可怕的、令人窒息的噩梦。
张大为呆呆地站在数米以外,屎尿齐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始终有形而无声,而在心灵的深处,依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呐喊着:“那是梦。一个梦。”
※※※※※
转眼间,六个女子一齐扑出,六张诱人遐思的樱唇一齐落在无知无觉的肌肤上,成为六个吻。可是亲吻忽然就变成了热吻,转眼间一个完整的人已经少了六块肉,香气更加诱人了。刹那间两只耳朵已经被扯下,两条胳膊已经被卸下并分成四份,转眼间五个女子的口中已经塞满了“食物”,咀嚼声充斥于耳边,恶魔恶鬼般的五女,七手八脚,围牢了“食物”。
——那是一幕在恐怖影片中也见不到的残酷场面。
(那只能是梦。)
(是噩梦。)
“给我!——我也要!”唯一没有及时抢到食物,被阻止于“美味佳肴”外的冷默默,急切地叫着,想拨开众人,抢到一块。
张大为霍然一震。
——“梦”醒。
※※※※※
——吾乃地狱使者,尔等速速离去……
——吾乃冤死鬼,鬼来喽……
——吾乃吃人鬼,要吃人喽……
——这里是幽冥地狱、饿鬼寒冰地狱……我们是幽灵……
——要…吃…人…喽……
在大葬山顶,入洞以前,李军自称是冤死鬼,结果死得最早、最冤、死得最惨;严开心自称吃人鬼,大叫着“要吃人”,结果他真地吃了人,而今又被人吃——又被人吃?
——又被人吃?
张大为全身一震,突然抬起自己的手腕,一口咬下。
很疼。
不是梦。
真的不是梦。
“住——口——!”
张大为叫。
“别——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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