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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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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主宰着黑暗的夜色,王木很快睡熟。

兄弟两人的辩论,已是家常便饭,一个人沉默时,代表了失败,得胜者自然会安睡,失败者自然会苦苦思索。

王甲久久不能入睡。他并非找不到驳斥弟弟的论据,但他不想再驳斥。那句惟妙惟肖的学话,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田。说那句话的最初,原本只是在断章取义,但此刻,当他重新回忆起这次去广州邂逅林大师时看到的风水术总决时,却忽然间发现:

——父亲临终前的日子,这句时时提起,一直以为是句否定风水术的气话的话,竟然暗合总决中的原理!

——那么,父亲这句气话,果真是句气话吗?

天刚亮,王木就被王甲推醒。

“阿木!阿木!——咱庄的人做过努力!你想想,前些年大老爷下葬时,十八个叔伯爷家各出了一个,聚齐后在大葬山下做了场法事!”

王木伸伸懒腰,百般不情愿地瞪着哥哥,“王甲!你陪我媳妇!我做梦娶了两个媳妇!一个是月中嫦娥!一个是广寒仙子!还没有成亲,就被你叫醒了!”

王甲怔怔,“好家伙!要不是我叫醒了你,你就得犯重婚罪!还找我陪媳妇?太大胆了吧!”

“可也是……”王木揉揉眼,打个哈欠,“——你说得那个大香火场吗?听说前几个月场里主神仙变成了毛、周、朱、刘四领袖,怎么了?又有何高见?”

“做法之后,去年大葬山不是被县里开发了吗?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开发了九个景点,最著名的通往主峰的‘赛九寨、胜黄果’的‘五连洞大瀑布’景点也被顺利开通了!这一年来,慕名而来的游客不是越来越多了?一个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庄在大葬山下,当然只能吃山了!旅游夜一发达,咱庄上的人哪怕是卖白开水也能赚钱吧?”

王木问:“那又怎么样?”

“这就说明风水术见效了。”

“哧!”王木忍不住笑了。“好,算它是风水术的功劳。不过,那场做法既没有让大葬山裂成两半,也没有让大葬山沉入地底,你怎么解释?何况,阴宅最快三年发,今年才能开始发。可是它若真地让王庄人发了,岂不是又违背了你‘大葬山从中裂开、沉入地底’的可怕理论?——开发大葬山,多年前就有这个意图了,和大老爷下葬,各家爷爷做法没有任何关系!”突然“阿嚏!”一声,大了个喷嚏,都囔着,“我还说一口气打出了个万而八千细菌都变成了流星雨袭击木星呢!”

王甲摊摊手,“但它总算是巧合对不对?”

王木呵呵笑道:“对对,它是风水术。我说王甲,听说快该大地震了,我看着你不如提前做个法,说要把大葬山弄成个左右两半,中间沉入地底,变成一片汪洋大湖,不成功嘛,也不丢人,成功后就可以申报专利,把这片湖泊取名为‘鼎鼎大名的大风水师王甲湖’,大葬山也改名为王甲山,和王屋山并立,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彼此间都有个优美的传说,王屋山是个愚公,你王甲山就是个智叟!”

这样的讽刺,王甲却似听不出来,反倒连连点头,陷入沉思。“木能克土。甲木为雷木,破土而萌,阳在内而被阴包裹,其脱胎需火。春不容金,秋不容土……”喃喃自语的背诵声响起,王甲竟已陷入“学术状沉思”。

对王甲的种种习惯,王木当然一清二楚。他眼见哥哥呈“学术状”沉思,便知哥哥已经在认真思索某一难题,而且必然已经有了脉络可寻。若换了其他事,他当然会问一问,出个主义,但思索与命相风水之类有关时,他却毫无兴趣。当下从床上跃起,麻利地穿好衣衫,开始晨练。

王庄出来的人,大抵分为算命风水以及卖艺卖药两类,卖艺卖药者,毫无例外都得会上两手,王甲的祖上,两类均全,王甲的爷爷,靠风水养活全家;王甲的父亲,却因从军之故,偏重于习武。王甲王木两人,自幼受父熏陶,对习武健身的兴趣,要甚于前者,十余年来坚持不懈的晨练,也使两人养成了习惯。此刻,王木却只好独自晨练。

慢跑了一阵,王木跑到了街心花园,先练一阵南拳北腿空手道,再练一会太极拳,这才慢慢跑回家。

户外的空气,格外新鲜,回到家内,总觉得一股浊气扑面而来,令人极其不舒服,王木刷牙洗脸叠被拖地之后,开始吃早餐,耳中犹自传来王甲的喃喃自语声:

“……若于秋月,择一良时,于纯阴之刻,植下雷木,当可唤得雷火二神,助其脱胎。木旺土衰,必可使山崩地裂之境出现。”

“……恩,‘七星打劫术’虽不能竞功,但若可体会‘霸气劫脉术’总决,必然能利用天时、地利、人和,使土崩山裂!”

“……天时,应利用电闪雷鸣之夜;地利,应择大地震时;人和,却要数十上百的人为之陪葬。但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呈现死绝凶象的人?——我又不是秦始皇,说让谁死谁就死,死了还得三呼万岁!何况,人力不可胜天,做法若做到了这种程度,自是犯了风水大忌,不但自身难保,还会‘株连九族’、祸延子孙……”

喃喃声不停,王木百无聊赖,闲步回到房间,不觉一呆:“王甲,你病了?”

——端坐床边的王甲,目光茫然而空洞,面色苍白,身躯正止不住地发抖!

“……太可怕了,不,不能那么做!”王甲继续自言自语,对弟弟的问话,浑然不觉。

“嘿!”王木一拍王甲,“王甲!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或着是已经入了魔道?心越来越大,人越来越瘦,哪天等你瘦成一根树枝时,还会以为自己已经是出鞘利剑了吧?”

“……厄,你说什么?”王甲一楞抬头。

王木叹口气,“本来吧,你还有点甲木的伟岸直朴精神,博爱恻隐之心,慈祥悌忾之意,几句话一说,你就变得眉眼不正,衰情寡义,枧吝鄙啬。哪天等你瘦成树杆时,会不会变得含酷刻薄、贪淫内毒、诡诈尖楞、好杀大恶呢?”

王甲看了王木一眼,再盯了王木一会儿,这才叹口气。

“阿木,你说话越来越刻薄了。简直就不把我这个当哥哥的放在眼里,依我看,将来变成贪酷好杀、诡诈无情的,只能是你!——告诉你!刚才我简略一想,已经大致寻出了劫脉的 大法术做法方式。可惜,其后果太可怕,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用!”

“你用呀!——用了也别想成功!真有那么神奇,做个法,催个财,让我挣上一笔,大发一笔!”

王甲摇头。“如果我也象你一样,一心钻到钱眼里,后果会怎么样?求财着失情,两者孰重孰轻?”

“都一样!”王木哈哈大笑,“没那水平,就别在我面前胡吹,你不给我财,我可不愿意被扣了奖金!——本少爷上班去也!”

仰天大笑出门去,颇有一分“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侠之气。

日子,是平静的。

在岁月中生存着的人们,都必须忙碌着岁月交付于他的任务,也因此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大事、小事。每个人都必须在无尽的忙碌中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对王甲而言,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各类业务买办,吃请送礼,在下属面前当爷爷,在上级面前当孙子,和同级或用得着的称兄道弟,感慨着官场悲哀的同时,要为更加悲哀而努力、而奋斗。闲暇时,要熟读各类地理堪舆、星象星占、面相命相手相体相全相、佛法宗教、武术气功、符咒法术等等书籍,在上司、朋友、熟人、陌生人面前或谦卑或嬉笑或严肃地为这些人服务释疑,寻求破解之法,当心理医生,收取人情、财礼等回报,办着似他这种九流中人应办之事,该扮的角色。

对王木而言,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四处巡查,保卫企业或个人的安全,结识公与贼,尽量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间或捕获几名为非作歹者收受政府奖励、民众感激。闲下来时便是找人聊天,和人侃大山,摆龙门阵,看电影、下舞场,进卡拉、打桌球,溜旱冰,有人请时吃一顿,没人搭理谗的慌了自己下馆子,实在找不到事做就逛商店、骑单车、搬张凳子拎个画板坐在街心冲来往的丫头小姐胡吹口哨,打情骂俏。

王妈当然只能上上班,做做家务,看看电视瞧瞧大戏,找同龄人说说东家长西家短,张罗一下俩儿子的婚姻大事,把儿子说得天花乱坠,左托右请地希望张家的女儿孙家的媳妇的妹妹赵家的儿子单位里的那 个不知名字的姑娘周家的小朋友的那个文文静静的老师吴家的什么人的朋友的朋友的什么关系的关系的……,无论是谁,最好先见见面,定下一桩亲事是一桩。

他们过得既忙碌又空虚,俨如世间所有的凡人俗人闲人,日子一天天溜走,转眼间已到了九月。

九月,是他爸的周年。

周年,是一位中年丧夫的妇人最为悲痛的日子。但红尘浊世,又有多少不幸比这些更令人唏嘘不已?多年的老夫妻抛下妻儿离去时,妇人又能有多大的伤心?

当伤心已伤到了麻木时,人们除了无言外还能做甚?

所以王妈只能是淡淡地忆起哪天是他爸的祭日,知道在家应回去看看,烧点纸钱,保佑亡人在地狱中不受苦,将来托生个富贵人家……

于是王妈又开始征求俩儿子的意见:

——什么时候回家?

并且又提出了老话题:

——家里的那棵椿树,该砍了吧?

王木的意见是:

九月八号是星期三,不是星期天。单位里请假不太方便,扣罚又重,回去一趟,损失较大。不如五号再回去。所谓“过早不过晚”,星期六又较松,回家后住一宿,星期天一烧纸就返回来,什么也不耽误。

王甲的意见是:

十号要去广州出差,来去至少一星期,八号就得准备行装,安排工作。现今火车票难买,办事的厂办小秦又去北戴河疗养观光了,拖家带口的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五号回去也挺好,啥也不耽误,砍树的事,以后再说。

王妈为难了。“可五号是我值班,不好请假,也缺人。”

王甲说:“那就这样吧。周年虽是大事,但现在越来越不兴这个了。‘过早不过晚、只能过一遍’。妈,您年龄大了,腿脚不灵便,让我和阿木回去就行了。到六号晌午,您在家烧纸上香。‘鬼神两位、周年探家’,咱家都出来二十来年了,爸的神灵就算回来,也只能回这个家,家里留个人,也好照应一下。”

王妈点点头,“好吧。”

一切都十分平淡,一切也都象商量明天买什么菜做什么饭一样简单又随便,一桩周年大事,就这样在随随便便的谈话中决定了下来。

但他们却没有想到:

——一种潜在的危机,已悄悄地,无声无息地,在他们的人生命运中,布下了一张神秘达到、可怖的网。

网,已经张开。

第二章 回家

1

一、霸气初现

八月二十八日,华灯初上,凉风习习,折戟市郊的一幢二层小楼外,一辆红色桑塔那和黑色傲迪并兼而停。夜幕逐渐笼罩了这片寂静的乡村,宅内幽灵般地出现了几条人影,钻入两辆车中。

“不送。走好。”

主人是名铁塔般的瘦高汉子,面目隐藏在黑暗中,两只闪现寒光的眸子令人不寒而栗。他微微抱了抱拳,便转身返回。两条半人高的狼狗无声奔出,“诧异”地望着两辆车,却不吠。

车缓缓启动,离去,两条狼狗这才矿吠几声,返回。

那瘦高汉子走进小楼,脚步声节奏感分明,宛若擂鼓。进门就是大厅,厅内摆设显得十分空荡,迎门处张贴着关公画像,画像下是供桌,一炉香正在燃出袅袅青烟,空气中散发出令人神智清醒的檀香气息,在桌子旁边是两张太师椅。大厅中除了这简单的摆设,就是青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

厅内的光线,也极其暗淡,但足以令人看清人的相貌。

这汉子年约三十左右,脸瘦长而肤色微黑,相貌中隐含一种暴戾之气,看来决非善良人。

他事实上也正是令警方为之头痛达到黑道中人,身份显赫,名震大半个省份,本身更就是折戢市辖境中的龙头老大,但凡过境的道上朋友,毫无例外的必须先打“招呼”。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门推开,一名美丽的少妇走进大厅。她显然刚洗完澡,长长的黑发湿淋淋地甩向左颈,白色浴衣随意到底裹住身体,春色半露地可以看到隐约的乳沟与乳峰,那对水汪汪的桃花眼更增添了诱人的氛围,然而,她虽生像风流,气质显得风情万种,表情却十分冷漠。

“你那些客人,走——了?”她的声音也充满了不悦。

“兰兰……”那汉子陪笑道:“真不好意思,他们真是远道而来的,慕名已久,却初次相逢。我……”

“不是老朋友么?”少妇淡漠地一笑,“你那两只宝贝,可没说不是。”

“他们……”汉子犹豫一下,迟疑道:“……有点特别。也可以说,他们……没什么人味。一般而言,狗是嗅不到他们的存在的。”

“鬼气森森!”少妇冷冷道:“一见到他们,就满身满心的不舒服,和幽灵一样。”

“是是……”汉字陪着笑,“他们本来就是——”

少妇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以后少让我见到你的朋友!——过些天,厂里组织一次秋游,老同学、老同事,都要去,我也去。从明天起,我就不回来住了。秋游后再说。少烦我!”

“秋游?老同学?”汉子微怔。

“有意见?”少妇一瞪眼。

“没有没有……”汉子急忙陪笑。

九月五号。艳阳天。

这一天在整个炎热的夏季中显得出奇的凉爽。

九月在北方并非秋季,纵然一定要把它划为秋天,也无法阻止其炎热。但一场春雨几度暖,一场秋雨一场寒,夏末的雨之后,就是气温再降的开始。五号的这一天,虽然仅仅是早晨下了一小阵雨,到天亮时候已经恢复了“酷暑”气象,但无可否认的,这场雨让一天的气温都有所降低。

这一天的天气,在王甲心中却有着异样的感觉。

太阳高悬宛若昨日,暴雨也仅仅下了十余分钟,风也和往日般不疾不徐,然而气温为何会忽然降低了许多呢?

他甚至感到了深秋时才有的肃杀秋意,甚至已看到一片片黄叶正迎风飘下,顺风飘荡,在风中翩翩起舞……

他的心情,不觉间开始沉重。

可是王木却十分高兴。他不喜欢热也不喜欢冷 。喜欢的只是这种不冷不热最易出行的天气。这种天气,能使人从心底深处涌起喜悦之情,不象夏天总想到苍蝇蚊子,冬天总想到死寂冷酷。因此王木笑嘻嘻地说:“王甲,咱们这是回去扫墓,过周年,一定是爸地下有知,唤出凉风驱散暑意,最好能保佑咱们行途顺利,下了这车上那车,不耽误。”

他们果然得到了保佑。

从石县到王庄没有直通车,要想回家,必须先坐公共汽车,到终点站小石乡,然后转乘发往大葬山的长途汽车到石坑立交桥下,再转乘开往大石山的长途汽车到王庄下。一路上,几经折腾,若赶得巧时,回家只需要两个半小时,若赶不巧了,就只有千等万等甚至于坐上市旅游社的开往大葬山的旅游车到大葬山脚下下车,再雇机动小三轮赶往王庄了。背运时,回家一次,路上的时间可能都要费上一整天。

这一次,却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已经赶回,简直如得天助,王木洋洋得意地说道:“看样子,我也该信神鬼。你看我说保佑就保佑,不过本少爷要当就当个姜子牙,重新分封诸神。王甲,你想当什么神?封你当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

行途的顺利,驱散了王甲心头的阴影。他高兴起来。

“阿木,你知道今儿为何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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