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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将-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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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纷纷也劝,邓海东鞭退左右:“当时不能救天佑,如今还不能救子民?若是安西李贲来此,挡得住本帅一刀?且去把长安乱贼杀个干净就回!”这就星夜北上,不过第二日下午已经抵达长安,临渭水南岸,看的到雄城门户大开,里面哭喊声依旧不绝于耳,城头上不见王旗不见官军。

“数年前,玄宗召见本帅,初到长安时,万国气象,朱雀大路仿佛通天,后一次,是安禄山叛,我领子弟北上。陛下夜宿渭桥,再到如今!”

看着长安如今的摸样,邓海东仰头一声长叹,举起马鞭:“分三路进城,沿南向北推进,凡抢掠奸yin者,杀!”

“是!”

一声令下,左是赤骑邓长天邓炎武带领,右是朔方徐达张辽带领,中间武校领一千,这就向着长安而去。长安内乱民忽然听到南边马蹄声震天动地,正忙着杀人灭户的都纷纷停了手,只有那号哭声依旧不绝于耳,有听的心烦的回头又剁了几个,侧耳再听。

渐渐色变,可是已经晚了,城外军马已入,沿着朱雀长街,三军从安化门,明德门,启夏门处进入,扫荡坊内,凡是持刃者,一箭射杀,口中高喊:“勇烈君候有令,烧杀抢掠作奸犯科者,斩!”

半数骑兵街头驰骋,半数下马,十人一列从两边扑进门户,看到作孽者,一句废话没有,手弩射去,大枪捅去,雁翎劈去,之前几日来过的如神仙的一班顿时身首两分,救下的民众号哭,纷纷说这里算是好的,再内面已经不成人间。

看着他们凄惨摸样,听着他们说的,剑南军马人人咬牙切齿,还等什么?继续推进,这个时候,乱民已经晓得剑南人马来了,听到沿途而来的喊杀声,有胆怯的竟然跪了苦主面前哀求,谁肯答应?如今见剑南军马来做主,寻常百姓都举起家什来拼命。

军马继续前行。就看到门户里不晓得多少人被打了出来,后面还有百姓如疯了一样,甚至有扑上去撕咬生吞其肉的,子弟们任由他们发泄好了,上去帮忙做了,让他们到一边去,继续再向前,从午后到晚上,有乱贼在前面干脆点燃了坊内房屋,妄图隔绝道路。

邓海东得知大怒,亲自下马带领武校领冲入火海中,对了为恶的就杀,而此时长安早也人人开始自救,留下子民中,作恶毕竟少数,如今人群汹涌,他们哪里还能抵挡,逃不走的被打死当场,逃走的被三军逼迫聚集,渐渐乱贼残余的全被赶着,聚到了朱雀大路上,上下居然还有万余,长街上前后挤成一团,也绵延了两里!

这群乱贼,看了周边军马森森杀气,都伏地哀求。

而两边军马后,子民们都号哭着求杀光他们这些乱贼,士兵人等看向邓海东,邓海东则冷冷看着火把之中,蜷缩而满脸惊惧的乱贼,其中有些似乎也是穷苦出身,其中有些仿佛豪族外房子弟等等,如今他们这样,可之前却是无辜子民受罪!

“不曾见国难时,你们有勇气和叛逆厮杀,只见国难时,尔等祸乱民间!给本帅乱马踏死他们,一个不留!”

“是!”

部下不出刀不刺枪,只是驱马而上,沿着朱雀长路横开,炎武儿当头驱马向前,铁蹄这就踏进人群之中,一路向北,身后一拨一拨转进,两边有逃窜的才被射腿倒下,依旧要他们被踏死才行!渐渐的马蹄声如雷响起,嚎叫声越来越小,长街上,只听到铁蹄踏入血泥的声音,扑哧扑哧…

一直到了前面,炎武儿圈住马:“全军,后转!”

纷纷圈马,几个呼吸之间列队,这就再次回头,到了这边,再下令:“全军,后转!”上万乱贼不曾走了一个,几乎尽数都被践踏成泥泞,血水流开,漫过街边花丛,然后流入坊间去,邓海东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看着,满城也悄无声息,有安西留下的哪里敢吱声的?早悄悄不知道躲了哪个角落去。

“盛夏易生瘟,拆除房屋烧毁尸身!”

发下命令,邓海东再次向前,这次却是直奔大明宫去,一直到了颓败的朱雀宫门之前,呆呆仰望了良久,身后长街上,已经燃起了冲天的大火,或有居然不曾死透的,也许之前忍痛诈死的,在火海里嘶号挣扎,人影被火光投在天幕之下宫墙之上恐怖乱舞。

而那黑暗深宫内则寂静如同鬼城。

炎武上前:“大人,可要去勇烈府看看?”

“不晓得已经被乱贼搅的什么摸样,不看也罢,九百年前,勇烈先公可会想到,有一日,他的子孙会在这里纵火长安,血洗帝都?”邓海东喃喃的道,然后缓缓的回头,眼中寒光四射,看着雨水下淋了火油烧的翻滚的那片炼狱,低声吩咐道:“城内人等愿意南下的,这就去,但自备干粮饮水等,这次本帅不能再等了,会在澜沧北岸留下渡船接应便是。”

“是。”

“全军出城,休息三个时辰,养足马力,这就回头。”说到这里,他声音突然拔高,重重的一刀掷回,插在了朱雀宫墙上几乎没柄,邓海东大声道:“若是再来,定会以不臣人头为基,重修大明宫城!走!”

当即全军在此退出城外,为大军杀气所摄,刚刚被救下的百姓,惶恐出城,只敢远远的在大营外磕头致谢,这就连夜南下,一夜至天明,雨水渐停,长安,已如一座死城!

那边,颜真卿得知他去长安,急的只在南岸跺脚,老夫子发怒,这就又回头,在北岸指挥安排子民杂事,常常咆哮如雷,谁敢惹他,他会动手,长安来的子民们,谁也不曾见过颜公还有这样的脾气,居然能打的邓族子弟哀号求饶,都更为规矩努力过河。

增至一千大船,千五小船的船队,现在干脆连环了起来,如此一次可渡五六千人,便是如此还是让人心焦,南岸早有李希言在那里安排食宿等等,两边就不停的通报信息,更派出子弟前面去打听,主公何时回头,颜公等到第二日更心急,当众漫骂起来:“糊涂小儿!该来的已经来了,不来的何必管他?为那些愚夫自陷死地!”

长安子民们听的更为感激,默默记了心中,有会水的,干脆扶着船有绳扣着,这就在河中横渡,帮着推进,如此一次又能多过了上千,颜真卿看在眼里,于是骂邓海东骂的更凶,老夫子这是豁出面皮,在为主公树人望而已,也就面对勇烈这样的主公,他敢用这样的心计,也愿意用这样的心计。

而就在此时,函谷关前却已经乱了套了。

当李伯颜所部大声告知李贲至剑南的信开始,李贲部下就士气再落了几分,听到关上大声说的,李贲许诺的剑南种种好处,也就算了,李伯颜这厮还在信内添加了自己的材料,说李贲要归还长安,让出函谷…李贲欲辩无言,因李延伍头颅高挂城上!

李伯颜又说,镇帅至今不曾露面,必定为李贲所害,要各部将士牢记主公恩情,不可助逆。

再公然蛊惑薛守缺部,说薛族将门,也该知晓嫡庶之分,此乃家国根本,薛守缺如今坐领大军让薛礼将军留于长安,是要联合李贲扼杀薛族正支?若能归顺,则得清白,不然本部守住雄关,大军回头先为薛氏平了内乱!

一时间薛守缺也辩无可辩,回顾左右,其中有薛族嫡系子弟已有疑惑,薛守缺气的掷盔于地:“去请薛礼大兄来,看看守缺是不是这样悖逆之人!”就此不再领军,当真派了子弟去请薛礼,其余各将则在李贲帐内,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整日就听关上继续高喊,尤其得知勇烈一方和李伯颜结盟,后路可能被断,军心日渐动摇。

李贲坐困关前进退无路,所部嫡系只有万余而已,此时再回长安?有几人愿意跟从?何况那厮也许已至,一退则败,死无葬身之地!他赶紧催促薛守缺部,本要薛守缺回头加防长安,薛守缺却不再来,只躲在薛族领袖的军营内装病。

李贲现在也无可奈何,而断臂伤神的镇帅躺在塌上,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李贲此刻难道让昏迷的父帅出来见人?李继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劈了他,若不是李贲手段,李继业何至于到现在还不醒来?李贲甚至都不许亲近部将去见镇帅了。

于是日夜忐忑,不停派出人打听后路为重,终于,后路来报,却是说薛礼将军到了,薛礼所部,镇守长安后路的人居然全到了。

是弃城而来?再无退路也!

李贲得到消息眼前发黑,气的跳起来出营,看到那边号角声动,此刻薛守缺部也尽出,李贲遥遥看到薛守缺,咬牙切齿恨不得过去杀了他,被左右死死拉住,才作罢。

而薛礼的五千军马,缓缓到了这里停驻在了两军之间,薛礼看着关前的阵势,他冷冷一笑,这就单枪匹马向着李贲处而来,并喝斥薛守缺过来,看到他不带兵刃不穿铠甲而来,李贲心才放下一些,薛礼到了面前就对了李贲喊:“贲少公,某实在无能,勇烈已经北上。”

三军大哗,李贲更为焦躁,看着薛礼犹然包裹着身躯,神态疲惫,他气的上前就骂:“如何能弃长安?我辈进退无路!

“勇烈数万大军北上…”“数万?”

李贲倒吸一口凉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数万军马的调动,往往没有数月时间准备是不可能成持续战力的,这还不是本土作战,隔了一条澜沧大江!那厮救成德战衡山时,有长安调拨辎重补充,不足为奇。而上次救宋缺时,人在祁山忽至京兆,精锐北上已经让人吃惊。

这次,才多久?算足日子,他从下令进军开始至今,最多不过半旬而已,数万大军就已经过了澜沧?

有这等的后勤能力,和他的军马锐气,如此一来,长安哪里能守得住?于是李贲焦急在问:“多少万军马?”

“赤骑,陷阵,朔方豹等,不下三万,并有辎重无数,接应长安逃民南下,野外浪战若无镇帅领,末将所部不是他冲阵营的对手……”

人人听的哑口无言,李贲默默良久,去看那边雄关上李伯颜威风凛凛的站着,志得意满的嘴脸,李贲嘶哑了声线,喃喃的道:“罢了,罢了,去无路,进无路,薛礼将军至此,怕不是为救本帅来的。”薛礼听到这句话,浑身冷汗看向李贲,李贲左右也无不炸了肝胆,毛骨悚然的看着,人已手按刀柄戒备。

薛守缺耐不住,当即拔利刃在手,看他动,薛礼部大军联合,一起压来,其意昭昭!

面对此情此景,贲部上下或是惶恐或是愤怒,刀枪尽出,关头上李伯颜目睹此刻不由的放声大笑,唯独李贲,却站着那里不动,只是负手看着关内关外苍茫大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薛礼渐渐冷下了心肠,厉声道:“既然如此,贲少公,得罪!”

亲卫等嘶吼:“放肆!”这时,李贲终于回头看着薛礼,忽然一笑,却如电一样的拔出腰刀,当先斩去!

第九卷 第五节 不朽

第五节 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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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还未曾临头之际。薛礼浑身斗气已经催发,急速后退,便是如此也被那一刀险些劈中明台。

李贲脚下不停,手里也不停,武将气充斥全身风一样的追去,腰刀连环对了薛礼一下一下,薛礼反撩格挡,薛守缺看到危急,上去要动手时,李贲亲卫已经涌上,也有跟随李贲的死忠将校呐喊向前,薛礼只能和兄弟一起拖了刀急撤后退,迎着自己冲来援救的军马而去。

那李贲只在后面追着,一往无前,口中在喊:“李伯颜,如今二弟为你除后患,你看好了!”

“你要领袖安西,随你!”

“你要统领大军,随你!”

“不可迫害随我多时的部下,不然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李伯颜远远看着下面厮杀起来,忽然又听到这一片喊。他惊呆了,呆呆看着李贲一人远远的在前追着薛礼狂砍狂吼,听到李贲喊的这些,军马虽然脚下不停却有了片刻诡异的宁静,天地之间唯有李贲大笑:“薛礼小儿,欲为安西不臣,若是本公走了,我大兄用你不是,不用也不是,于是你这厮得以喘息,来日灭我族裔!”

薛礼额头冷汗连连,拖刀只在急走,被突兀的说中心思,又是伤躯,本要使的回马刀也使不出。

边上的薛守缺更是焦躁,这时李贲部下乱箭已经射来,薛守缺不得不回头,薛礼也怒吼一声回头,兄弟临手反砍,李贲却不闪避,长啸着撞入他们之间,身子一矮,拦腰横扫,这是拼命要把薛家兄弟一起带走的决烈!安西诸将看的到他的心意,终于动容,前些日子的犹豫再无,纷纷向前努力追随!

关上李伯颜呆呆的看着。看到那边斗气碰撞,大军对冲,天崩地裂一样,轰的一声,双方兵马杀成一团,前排瞬间遮掩了二弟身形,而那两方军马随即倒了不知道多少,再露出了李贲正和薛礼砍成一团,那薛守缺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被其他将校缠住。

“伯颜公!”

“不是使诈,不是使诈,开关,开关!”

身边安西名士杨修一把拽住了李伯颜:“伯颜公,使不得,此乃良机,安西一统就在眼前!”李伯颜愤怒:“混账话,二弟如今自知再无生路,在为我族断绝后患,至死不忘家国,我李伯颜岂能不救?开关!”

函谷关轰然大开,李伯颜向前。身边安西数将簇拥着,此刻李贲已经身被重创,一支冷箭穿了腿,他摇摇晃晃的撑着身体,手里腰刀残缺但切入了薛礼的肩胛处,薛礼闷哼一声一刀捅来,李贲挺胸不让,猛的横拉腰刀,薛礼无可奈何只能忍痛格挡低身,却看到一膝撞向明台。

他惊的连忙侧翻离开,李贲得了机会,用力一拔腿上箭矢,这就追了上去再杀!沿途薛家子弟哪里拦得住他一刀在手,薛礼性烈胆壮的骁将,此刻看到李贲浴血一样蹈阵而来,也为之心惊,口中喊道:“贲少公,真欲求死?”

“废话!天无二日,安西只能一主,总有人要为家国付出!”

李贲咆哮,继续向前,薛礼怒吼着迎上,已经接过了身边子弟递的一刀,这就再和李贲杀成了一团,边上薛家子李贲卫等纷纷向着中间挤来,互相之间刀砍枪戳,如同地狱,外围两军也展开了厮杀纠缠,薛军有备而来。势壮一些,可是此时安西各部已经全为李贲所激,又有李伯颜出关,一马当先口中高喊:“二弟务慌,为兄来救你。”

“滚!”李贲恨急,努力杀向薛礼,刀劈的火星四溅,叮叮当当不绝,斗气被划开再闭合,那道道的残影璀璨,李伯颜这个时候还计较李贲骂他?口中喊的更厉害:“给我杀尽薛家子,救了我二弟!”

大军出关,兵分三路,截向薛军首尾,薛礼被李贲缠着,不得脱身,薛守缺好不容易退出,正在指挥,看到这般乱局不由失神,如何会这样?

“如何会这样?”李贲仰天嚎叫起来:“死!”

向前一步,眼中已经有泪,怒吼着一往无前,舍身扑向了薛礼。薛礼怎么肯和他一命换一命?眼看局势不好,一刀向前掷出,一刀护身,这就退进军内,他进子弟上前,大枪乱刺,李贲被那一刀割裂了左臂,血雾飞舞,看到枪来却浑然无事一样乱砍,薛军大乱。

薛礼于军中对了薛守缺道:“速退!”再次后退,看着李贲在军前疯狂摸样。薛礼看看战场,眼看几路军来的近了,他叹道:“走,走,能走多少走多少!”翻身上马,号令中军子弟不顾一切向前乱射,壮士断腕争夺时间,其余有马的子弟一起,组了阵势准备南逃。

那乱箭不分敌我射去,李贲在箭雨内,先是腿又中一箭,身边亲卫舍命向前,利箭从缝隙又入,射穿已经不支的李贲左臂,刀落地,再有亲卫终于遮掩了他,偏偏李贲在喊:“追,追,薛礼不死,我辈不得安生!”被死死抱住,已经重伤的李贲惨叫:“李伯颜,去杀薛礼,速去!”

李伯颜听到这声叫,正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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