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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 (玉笛白马)-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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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来,一直睡到晚上。

杨宗志低头呵呵一笑,拉着印荷走到那卧房门前,伸手咚咚咚的敲了几下,过了一会,门内传来一个温婉的细腻嗓音,轻轻的问道:“是谁呀。”这嗓音柔细中带有一些腻色,岂不正是岳静。

杨宗志笑道:“是我。”

里面的岳静微微惊乱了一下,烛影在门房前越来越大,却是站在门内,娇声道:“你……你,这么晚了,有事么?”

杨宗志稍稍一愣,暗想:“静儿是明知故问不成?”岳静的脸皮薄,甚至从未在人前和他亲昵过,上回栖霞庵中被他所乘,全是因为听到喜讯,忘形之下,这会子却是拦住门不给打开了。

杨宗志笑道:“你把门打开,我有话问你。”

岳静背靠着木门,颤着嗓音道:“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么,我……我要睡了。”

杨宗志和印荷互相对看一眼,俱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惊奇,杨宗志也没想到温婉的岳静师姐会出声拒绝自己,只得强笑道:“好静儿,我和印荷都等在外面呢,你便忍心让我们受着冻不成?”

听说印荷妹妹也等在外面,岳静倒是稍稍犹豫的将房门打开了一道缝,凑过门缝看出来,见到那丽质的小丫头果然乖昵的斜靠在他身旁,岳静将门缝打开,站在门前道:“你们……你们有什么事。”

杨宗志哈哈一笑,无赖的凑上去,抱起岳静修长的妩媚娇躯,回头对印荷道:“把门关上。”印荷扑哧一声,乖乖的返身闭好木门,红着小脸跟上去,见到公子爷抱着岳姐姐,径自走到小床边,岳姐姐不依的在他怀中扑打起来,琉璃苏的小裙子下,身子拼命挣扎。

印荷暗自一笑,暗想:“岳姐姐她比我还怕羞的哩。”她虽然也不敢在人前和公子爷亲昵,但是公子爷如果要轻薄她的话,她宠着爱着公子爷,是说什么都不会挣扎的,只会任由他作坏,哪怕他将自己剥光了好几回,最后也没有要了自己,印荷也断然无悔。

印荷扭着细细的腰肢走过去,抬头见到公子爷想要将岳姐姐抱着躺在床上,岳静却是猛的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杨宗志啊的一声,顿时将她放开了,岳静缩着小身子躲在床铺的里面,红着小脸娇喘细细,蜷着细长的双腿却是将自己浑身上下都遮住了。

杨宗志蹙眉揉了揉自己的肩头,岳静这一口虽然咬得并不太重,却有些出其不意,如果过去,人家跟他说这温婉的好像从不会生气的岳师姐,会像小时候无赖的自己一样,放嘴咬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但是眼前,却又事实俱在,杨宗志茫然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轻声道:“静儿……你怎的了?”

眼前的岳静仿佛害怕厌恶自己了,竟然躲得远远的,便是印荷也有些奇怪,凑上前来仔细的看了几眼,岳静颤声道:“你……你别过来。”

杨宗志苦着脸,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岳静这情形,倒像是自己放嘴咬了她一口似地,便拢身坐在了秀床边,岳静朝里面躲了一躲,用厚厚的锦被遮住自己,看着杨宗志口中嘶嘶两声,仿佛被自己咬疼了,她顿时心痛的紧,但是想想那夜里发生的事情,她又痛苦的蹙起柳眉,抽噎道:“你……你怎么能作那样的事情,你怎么能那样干,静儿……静儿不许你再碰我。”

杨宗志回头苦笑道:“我作甚么了,让你这么厌恶的?”

岳静转头瞥了瞥一旁的印荷,讷讷的道:“有人在这里,我……我不跟你说。”

杨宗志皱眉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便说说看。”到这会子,他却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今夜回来之时,本就是心情郁郁,强自压抑在心底里不露出来,半夜却又遇到这一遭,静儿她真的是爱自己的么,心甘情愿的跟在自己身边的么,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如此厌恶自己。

岳静委屈的撇了撇自己的红嫩小嘴,当然能听出杨宗志口中微有不快,她犹豫良久,泣声道:“坏家伙,你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知道的么,我和淼儿……都看见了哩,她……她是你的姨娘啊,你怎么能和她苟且,作下那种事呢,静儿回来之后百般忍住脸子,帮你遮掩,你知道人家的辛苦么?”

杨宗志恍然大悟,原来还是说婷姨的那件事情,自己真是气糊涂了。转念一想,这也难怪,淼儿会为了自己,轻易的放过这件事,只因为她性子孤僻,却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而眼前的这位岳师姐,则是天下间最最不会行差踏错之人了,她怎么能接受自己和婷姨之间两情相悦,况且她跟在自己身边时日还短,对各人的身份都还不太明了。

如此一想,杨宗志难免有些心灰意冷,他哼的一声,站起来气道:“我怎么就不能和她在一起了,我和她在一起,又怎么就叫苟且了?你们都说她是我姨娘,可她爹爹一直是我父王身边的谋臣,份属同辈,她与我从小便相识了,大我几岁而已,他们一家都为我父王送了命,我照顾她关心她有什么错,你们叫她姨娘,可有想过人家愿意不愿意啊,你心里痛苦,可有想过人家心里面比你还痛苦十倍呢?”

……

何淼儿今日睡得死,中午的时候筠儿送了一些茶饭进来,她匆匆的用过了,便觉得倦意上涌,整个儿麻酥酥的,似乎都被那坏冤家给弄肿了,筠儿在一旁羞了她好一会,何淼儿将自己整个人都躲在被窝里,可万万不敢说,自己这样,全是为了冤家呀,满足了他的欲念,也好让他从此收心起来。

筠儿出去之后,何淼儿闷在被窝中,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浑身酸软举手无力,晚饭也没出来吃,一直到这时候,反而清醒过来了,睡得足了,人便再无一丝睡意,而是躺在温软的被窝中发呆,一会子想起在吐蕃国的金顶之下,冤家搅起一个吐蕃武士的弯刀,口中决绝道:“我这一生再也不会抛掉你……,否则的话便有如此刀。”

一会子又想起昨夜那般不顾羞怯的和冤家缠绵,冤家他着实是太坏了,挑弄女儿家的手段多得是,自己开始还是主动的,后来便迷迷茫茫的全都依了他,破开自己的百般厮磨,淼儿的身下叫做重峦叠嶂,可一旦动起情来,却是酥痒异常,只有冤家那火热的大家伙狠命的顶进去,才觉得充实无比。

就这么想着又睡着了,过一阵又醒了,忽然……何淼儿隐约听见门外有一个怒冲冲的嗓音啊的叫了一声,接着……便又有些娇媚的女儿家哭音,何淼儿心头一愣,听出来这仿佛是岳静姐姐的声音,她微微好奇的披了一件单衣,蹒跚的迈着小步子,打门,走出去……见到幽暗的主客堂中,站满了小姑娘,一个个都穿戴凌乱,和自己一样披头散发,面色惊讶而惶遽。

正在这时,最左边的卧房中传来杨宗志的声音道:“你们叫她姨娘,可有想过人家愿意不愿意啊,你心里痛苦,可有想过人家心里面比你还痛苦十倍呢?”何淼儿心头一跳,恍惚明白过来,这是岳静和冤家在争论婷姨的事情呢。

她转头一看,见到披着淡白色苏裙的商怡婷果然站在人群中,面色苍白,既有羞愧,又有难堪,不知为何,何淼儿的心底里顿时软了,暗想:“冤家他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婷姨她孤苦一人,的确是可怜的紧了。”她轻轻迈步走到商怡婷的身边站下,伸出一只小手儿,握住了商怡婷轻轻颤抖的柔夷,心中柔情婉转,又道:“哼……坏冤家,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但是人家还是转不过这个弯的,罢了……只要你日后不在人家面前和婷姨亲热,人家……人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作没有看见就是。”

昨夜她缠着杨宗志之时,口中说的是,只要你日后再不与她纠缠,淼儿便不生你的气,到了这时,不由得又退了一步,哪怕杨宗志暗中和婷姨颠鸾倒凤,只要脸子上还当成姨娘,她也不再计较。

……

杨宗志越说越气,不由得想起在岱州城里,妖媚的婷姨对自己款款深情:“我怎么能不在意呀,人家……人家就是大了你九岁嘛……”眼下她不但要在意外人的目光,甚至就连家中人她也要委曲求全,尽都因为自己一时犹豫所致。

他心头涌起愧疚,轻轻对缩在床角的岳静叹气道:“静儿,我知道你自小便规规矩矩的作你峨嵋派大师姐,有生以来从未作过一件出格的事情,而我这次去长白山,听一位老人家说起我小时候,原来我竟是那般顽劣不堪,甚至……从未有循规蹈矩的一刻,眼下我长大了,这本性却不易变,你我性子相差这么远,或许我的这些,你看在眼底,致使你厌恶,甚至……鄙夷我的为人,我……我自然怪不到你,你不让我碰你,后便再也不来招惹你就是。”

他说罢转身拉起呆滞的印荷,举步向外走去,方自走到大门前,伸手推门,身后的岳静惊叫道:“你站住!”话音一落,一阵香风涌到身后,岳静酥软浮凸的娇躯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他,哭道:“情郎啊,你……你这是不想要静儿了么,人家只是有些不平,你却……你却这般狠心肠!”

杨宗志犹豫的转回身来,暗道:“那我还能怎么办?”这岳师姐别看她温婉的紧,却是极有主意的,她打定主意不让自己碰,难道自己还要赖着脸子去求不成?他也还是少年心性,一旦冲动起来,当真是顾及不到后果。

转头看看,岳静穿着天蓝色的长裙,裙角及地,露出一双盈盈的小莲足,她死死的抱在自己的背上,哭的伤心凄切了,染湿了自己一大片衣襟,便是一旁乖巧的印荷也露出不忍的神色。

杨宗志心头一柔,回转身拍着岳静的背腰,温言道:“别哭了。”

岳静抬头露出娇媚的素颜,痴痴的抽泣道:“你说我从小都循规蹈矩,没错,师父和师叔们都是这样教训我的,我也谨记在心,可是……可是人家为了你,早就什么戒律都犯过了,你怎么还能不要人家。”

杨宗志沉沉的叹了口气,暗自想起这美貌师姐原是天丰师兄的未过门娇妻,若不是为了自己,她又怎么会在武当山上当堂悔婚,又偷偷跑到破败的栖霞庵中去出家做尼姑,自己方才那般对她,真真是……失心疯了。

这也难怪,婷姨的事情便是压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总是惆怅的不知该如何解决,偏偏今日义军那边又极为不顺,多件事情凑在一起,他心情迷乱,这会子清醒过来了,暗暗又有些自责。

杨宗志低下头来,抹着岳静素淡脸颊边的热热泪珠儿,强笑道:“乖……是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我又怎么会不要你呢,天丰师兄都说过,若是我对你有半点不好,他可绝不会放过我。”

岳静止住抽噎,撇着媚红小嘴道:“哦,他说让你对我好,你才会对我好了,如果他从没说这话,你……你便对人家不喜欢了是不是?”

杨宗志听的呵呵一笑,眼前娇痴的小丫头,真的是那个在峨嵋派中宽婉有礼的大师姐么,这个话中充满怨怼,实则在对自己撒娇的小仙子,真的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岳静不成?

杨宗志轻轻伸手拉起她洁白的右手,在自己脸上啪的打了一下,笑道:“好了,我给你报仇了,你便放过我吧。”

岳静赶紧抽回自己的小手儿,红着脸道:“你自己打的,关我什么事,嗯……情郎啊,静儿跟了你,舍弃了自己的师门长辈,你若是不要我,静儿真的没有去处,没有好活的呢,你知道么?”

杨宗志重重的点头道:“我方才犯浑,说的都是浑话,你别放在心上,天色晚了,你早些休息了罢。”说着转身拉起印荷便要推门出去。

身后一只小手儿死命的拉扯了上来,杨宗志奇怪的低头看了一眼,见到岳静用力的拉紧自己的衣襟,拉得指尖微微发白,转头一看,那丫头死命的咬着自己的薄薄唇皮,唇皮更是白过了指尖,岳静喷着晕香凑上来,羞涩道:“你……人家都给你认错了,你干嘛还要走啊,你……你今夜哪里也不许去了,不然我就当你还在生我的气。”

……

卧房中闹了几句,甚至透过门前的纸窗上都能看见人影重叠,忽然……声音又渐渐的小了下去,一直到后来,卧房中却是灯火熄灭,隐隐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细细娇喘传来,外面的小丫头们顿时放下心来,互相小声议论着,各自回了房。

何淼儿拉着商怡婷的小手儿,感到那小手儿上颤得厉害,方才各人回房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瞥上一眼,何淼儿的心底没来由的酸软起来,对身边的婷姨却是充满了怜悯。

前一段日子,一直在生婷姨的气,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到了此刻却是觉得她也说不出的可怜,不但过的孤苦,甚至……让人感觉她有苦还说不得。“或许她也像自己这般爱着冤家,爱的发疯哩。”

这么个想法脱出心头,何淼儿顿时心惊肉跳,多日以来,她只要一想到杨宗志和自己的姨娘在大床上绞缠在一起,便会觉得好生恶心,和长辈之间乱伦苟且,直到听了杨宗志怒冲冲的一句话,她才隐约察觉出,原来这长辈本就是自己这些小丫头们自以为是的给她安上的,她真的过得如同表面上这么开心的么?

何淼儿总以为冤家是被这妩媚的近乎妖精一般的姨娘勾引着,她本来不就是烟花柳巷中的人么,或许是源于一种她的本能。如今她才深想到……一个烟花女子,怎么会勾引男子时,将自己的毕生积蓄都拿出来,双手呈上,一锭银子也不给自己留下,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这些小丫头们,不顾性命的跟着衙役们走了,甚至走得时候,还留了一柄匕首在怀中,随时自刎。

这些怎么说得通,前些日子,她被气的紧了,这些事情压根就没想过来,到了此刻,才恍然大悟,“婷姨她是爱冤家呀,真的发了疯哩。”刚才冤家和岳姐姐在房中的对话,隐隐约约的,大家也许都没听懂,因此也没有一个人过来盘问,但是何淼儿却是心知肚明,看见大家都进去睡下了,只剩自己二人站在清冷的主客堂中,何淼儿转头瞥了瞥婷姨,见到她脸色苍白,一脸茫然无措。

何淼儿心疼的蹙起眉角,柔声道:“婷姨,我们也去睡了吧。”

商怡婷倏地回过神来,惶恐道:“淼……淼儿。”

何淼儿柔柔的牵起她的小手儿,露齿娇笑道:“婷姨呀,你要是睡不着的话,便和我一道躺在床上说说话吧,反正我睡了一整天,半点疲倦都没有呢。”她一边说话,一边拉扯起神思不属的商怡婷,走进了自己的卧房中。



500章了,真是一个奇迹,这几百万字,真的是我写的么,过去我绝对不敢相信,就算是现在我都觉得震惊,好像我过去写作文,经常不及格的呀!

第五百零一章 出奇 之二

此后两天,朱晃和忽日列去采办了军需粮草,大军也顺利的驻扎在北门外,背靠燕山的开阔处,第二日,那方老师爷的五百子弟果然前来投奔,再加上两天零零散散找上门来的农户和苦民,义军人数已经堪堪快到三千之数。

但是就这样,人马还是远远不够的,史艾可和顾磊去了两天还未回转,眼下还不知道阴山外到底是什么情形,但是以杨宗志的估计,这一趟……蛮子定然是蓄势而发。

半年多前,杨宗志和费幼梅曾经在江南听到突厥大王子固摄和下人说话,言辞中对南朝充满了仇恨和强霸的野心,去年北郡十三城之战,显然是北方四国蓄意筹谋,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消耗南朝大军的实力,以备来年再来决战时,可以多一份把握。

天下事总是一饮一啄,俱都前定,想不到一年之前,杨宗志带领十五万大军将蛮子们赶出北郡,却也中了蛮子们和柯宴定下的计策,一年之后,老天爷却又给了他一个复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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