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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 (玉笛白马)-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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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幼梅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好生难受,仿佛少时遗落了最最心爱的玩具,又仿佛懵懂时刻读了述说别离的诗书,眼泪止不住的便想滴落红颜。
她暗自摸了摸脖颈间挂着的紫玉符,那紫玉温凉,透入心间,正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船舱外传来个浑厚的嗓音笑着说话道:“老人家,此去江北可要多久时间?”
接着另一个苍迈的嗓音,操着难懂的方言回答了起来,只是这会费幼梅已经听不真切了,她乍一听到先前那浑厚的嗓音,如同失明的人儿猛地找到火焰一般,便想喜极而泣,忙不迭就要爬起身子来,出去看个究竟。
只是她面红耳赤的朝着自己打量了半晌,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酥软般的颤抖不已,只得又重新吸气了好一阵,才勉强平息住心头的喜意和旖旎,脚步悠悠的走了出来。
抬头一看,此刻自己正身处两岸大山的江水之上,天空重又放晴,日光暖融融的照射在身上和江水上。江水滔滔,时而泛起惊天的大浪,费幼梅常年都居住在冰雪不化的长白山上,何曾在这等浪滚滚的大江上呆过,她只站了片刻,便有些头晕目眩,身子站立不住,便往一侧倒去。
身边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扶起了她,费幼梅凑着杏眼看过去,见到那人身着一身蓝色的儒衫,头戴方巾,面庞看着极是俊逸,她脸色幽幽的一红,517z小嘴讷讷的张了张,却又说不出话来。
杨宗志见到费幼梅摇摇晃晃的走出船舱,身边一个大浪打来,小船便有些晃荡,费幼梅受不住这等力道,整个妙曼的娇躯都倒向了船边。杨宗志伸手一扶,便将她稳稳的定在了身边,身后那老船家忠厚的嗓音呵呵笑起来道:“夫人……你可醒了,前几日来公子爷好生担心你,一路都对你照顾的紧。”
费幼梅听到这句“夫人……”,却是心头急颤,顿时如同饮了竹叶青烈酒一般的两腮酡红,便是娇嫩的眼晕中,都弥荡起了酥人的醉意,她听着老船家说起杨宗志何等关心照顾她,却是低低的垂下了小脑袋,将整个螓首都恨不得埋入了高耸的胸脯中,躲起来不让人看见,只是心头兀自甜蜜的四溢,又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杨宗志赶紧咳嗽一声,暗自放开了费幼梅,转头伸手一指远远的山头,换开话题道:“老人家,那个山头是不是叫作烈女峰,有个故事说的是旧时有位烈女,丈夫北征而去,那位烈女日夜站在山头上期盼着丈夫得胜归来,却总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直到……直到有一日,同行的村民们大多都安然归来,只有那烈女的丈夫依然音讯全无,旁人都自劝她,说到你丈夫定是已经战死沙场了,只有那位烈女不信,偏偏千年如一日般痴心等待,身子便化作了这块岩石的,对不对?”
费幼梅低垂着脑袋,躲在他的身后,听着他说起这古老的故事,她心头又是怅然,又是羡艳,偷偷的斜睨了杨宗志一眼,暗自旖旎的道:“若是……若是我也嫁了位夫君,也……也定会像那位烈女一般,日夜盼望着亲人,千年站成了望夫石的呢。”
那老船家一边呼呼的撑船,一边呵呵的喘息笑道:“公子爷说的不错!”
杨宗志低头见费幼梅依然不言不语,知道她性子高傲,方才被那老人家误会,便有些放不开手脚,他又指着另一处山峰,道:“老人家,那里……是不是叫作许愿石,嗯……传说女娲补天,用尽了人世间的五彩石,最后只剩下一块拇指大的五彩石,这块石头被女娲随手丢在这山峰之上,后来经历千年便有了灵性,一旦人们有了心愿,只需要对着它暗暗祈祷,这石头便能幻化成为人形,替每个祈祷着完成他们的心愿,古老相传,这法子百试不爽,对也不对?”
那老船家在身后哈哈大笑道:“公子爷果然好见识啊,说的半点也不差。”
杨宗志微微一笑,低头看下去,见到身下本是颤巍巍躲避着的费幼梅,此时竟是偷偷的双手合十,对着那许愿石的方向暗暗祷告了起来,瞧着她俏丽的小脸上,此刻一片虔诚,倒也煞有其事。
费幼梅偷偷许过了心愿,暗自抬头偷瞥杨宗志,见他对着江边的风景仿佛看到痴了,她心头暗自一松,庆幸自己的动作未被他察觉,只是她忍了好一会,终是忍不住,又抬起头来,弥荡起娇痴无限的神情,怯怯的娇声道:“喂……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杨宗志缓缓低下头来,对着费幼梅奇怪的凝视一番,才嘿嘿笑道:“我信口胡编乱造,只是用来骗人的,怎么……怎么这你也相信么?”他嘿嘿一笑,便又转身进了船舱,只留下费幼梅一人孤零零的对着山顶许愿石痴痴的发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同行 之一
夜半的时候,江风伴着浪涛吹来,徐徐的带些温馨的暖意,从船舱侧壁的窗帘看出去,只能见到迷茫间天地共泛一色,苍穹,远山,江水都是幽幽的深蓝,波浪轻轻的涌起,荡漾着小船一左一右的晃动,人在上面便感到摇篮一般的甜蜜。
天色宁定,小船的舱外挂起了幽幽小灯,此刻江滩上似乎泊满了小舟,从这小小的窗帘看过去,便只能见到星星点点的渔火,远望着恍惚是天空中的璀璨星光,让人一时不知到底是处在江边,还是身处天庭。
费幼梅将俏脸边的窗帘拉得更大一些,这样看出去视线便又宽广了许多,只是她神思不属的看了一会,便又……便又偷偷的转回头去瞥那小小船舱的一角,杨宗志正蜷缩在那里,仿佛酣睡正香。
费幼梅见杨宗志一动也不动,似乎是睡得熟了,才暗自砰砰心跳的道:“这船舱这么小,他……他怎么就睡下了?”想起这个小小船舱里面,充其量也就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躺下,而且这两人还必须得手臂贴着手臂,挤在一起,否则便再无宽裕。
幽幽夜色下,费幼梅一贯冷清的娇小脸庞红了一红,暗自透出阵阵脂粉香味,她悄无声息的将侧坐发麻的美腿稍稍向杨宗志的方向伸直了些,脚尖轻轻碰到圆桌上,发出叮的一声细微脆响,这声脆响极低,若是在平素,只怕不留心根本听不见,但是眼下这一声,在费幼梅的心头不吝于几面铜锣咣咣大吵,吵得她心跳更疾,无论怎么吸气,也浑然抑制不下来。
她暗自又躲过头去,装作欣万赏窗外的夜景,只是过一会,却又忍不住悄悄回来偷瞄杨宗志,见他微微发出细小的鼾声,看似睡得更熟。费幼梅的胆子不由得大了一些,将自己保持了一个多时辰的妙曼姿势更舒展了开来,只见她本是斜坐在窗边,腰儿轻扭着看向窗外,可是如此一来,却也显得那小小腰肢更细,香臀儿却是夸张无比的向后挺耸着,她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这姿势要多暧昧便有多暧昧,要多香艳诱人便有多诱人。
费幼梅将娇躯缓缓放平,不由得暗自吁了一口气,只是转瞬间,却又煞是有趣的盯着杨宗志的睡相来看,窗外点点渔火,不明不暗的照射进来,此刻这大江边宁静之极,耳中只能听到轻轻的波涛拍岸,以及远处若有若无的渔歌唱晚。
费幼梅即将平息的心跳又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她暗自吞咽了一口香津唾沫,又将自己香喷喷的小脑袋向杨宗志脸庞凑了一凑,这般距离之下,仿佛看的更是真切了,依稀里这面庞是那般的真实,触手可及,高高的鼻梁,长长的眼线,费幼梅当真颤抖着小手,微微伸了出去,仿佛想要触摸一下那鼻梁的尽头,只是小手到了那里,却又硬生生的止住,停在上面落不下来。
船舱外传来咄咄咄的三下敲击声,接着那老船家的苍迈嗓音低低的传来道:“公子爷……时辰到了。”费幼梅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大跳,差点娇呼了出来,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掩上自己嫣红欲滴的小嘴,却又惊奇的发现,方才本已睡得香沉沉的杨宗志忽然一坐而起,对着船舱外回答道:“多谢老人家了,我们知道了。”
费幼梅整个身子硬硬的僵住,姿势兀自还是保持着方才那轻拧小腰,伸出小手下探的模样,浑然收不回来,杨宗志抬起头来,仿佛奇怪的看了费幼梅一眼,接着又避开她的小手,转而站起身子,出舱去了。
小小船舱内只剩下费幼梅一人独处,她似乎听见船舱外杨宗志与那老船家说了几句话,但是……此刻却是一点也听不清楚,而是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砰砰的剧烈心跳,如同打雷一般的轰鸣不止。费幼梅忍不住娇吟的呀啊一声,赶紧收回自己突兀在外的小手,整个脸庞仿佛着了火烧,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却也平息不住,只在心头颤巍巍的嗔怨道:“哼……便是……便是睡着了,也在不停的骗人呢。”
杨宗志与老船家说了几句话,听着船舱内毫无动静,不由得更是奇怪的又将脑袋转回船舱,用手在木板上咚咚的敲击了几下,道:“怎么……还不出来么?”
费幼梅正心乱如麻的遐思一片,听到这个声音又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子来,便要随他一道出去,只是她魂不守舍的,站起来太快太急,小脑袋咚的一声,又撞上了船舱的顶,她呀哟一声,便又坐了下来。
杨宗志看的哑然失笑,黑暗中一伸手将她拉了出来,费幼梅只以为自己的秘密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一般,心虚的不敢抬头见人,那老船家笑呵呵的迎了上来,笑道:“公子爷,夫人,这里便是渡头了。”
杨宗志嗯的一声,回道:“多谢老人家了,我们……我们这便走了。”费幼梅一听,忍不住娇滴滴的傻问道:“这……这便是北斗旗了么?”
那老船家听得哈哈大笑道:“夫人,这里可不是北斗旗,这里离着北斗旗,还差了一天的路程呢。”杨宗志转头看过去,见到费幼梅惊奇的四下乱看,对那老船家嘴里不停的夫人……夫人的乱喊,仿佛装作没有听见一般。
两人顺着晃悠悠的船板下了小船,下面便是个集市一般的渡头,看着小小的,夜色暗淡,便没有什么灯火传来,四周黑乎乎的,江风一吹,费幼梅忍不住有些瑟瑟发冷,便又缩了缩小身子。
杨宗志下了船,便站在岸边的显眼处等着,放目四顾眺望。费幼梅站在他身后,仿佛忍了好一会,终是忍不住,又俏声问道:“我听说这北斗旗正在大江边上,我们……我们怎么不直接乘船到那里,反而……反而要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地方下了?”
杨宗志嗯的一声,却没作答,只是盯着岸边的官道看,心道:“怎么……还不来?”费幼梅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见到那官道黑压压的,只是有个驿站模样的歇脚处,驿站门口点了气死风灯,灯上恍惚的写着几个大字,距离太远便看不清楚。
费幼梅将两只小手都背在身后,鼓囊囊的胸脯儿便突兀的耸立出来,她娇俏的单腿站立着,随着杨宗志看了好一会,忍不住又道:“喂……我们怎么不去找个地方歇脚,而要……而要站在这里傻乎乎的发呆?”
杨宗志回过头来,笑道:“我们在等人……”
费幼梅奇怪的问道:“我们在等谁呢?”
杨宗志又抬头望了好几眼,才笑道:“我们在等……你最想见到的人。”费幼梅脸色幽幽的一红,暗道:“最想……最想见到的人么?那……那不是正在身边?”她大眼睛骨碌碌的一转,便狡黠的娇笑道:“你是说北斗旗来的人么?难道……你已经跟他们约好了?”
杨宗志听着她口中的回答,不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再转眼看去,忽然大喜道:“来了!”话音刚落,江边的官道上便传来突突的纵马声,费幼梅转头看过去,只见到几匹骏马奔驰在江边,夜色下只能看清楚马色,马儿一高一低的起伏,来势却又快又疾,如同闪电般,顷刻便到了身边。
那些马儿停下,马上人吁的一声,又快速的跳下高马,费幼梅仔细看清楚来人,却是整个人都如同木头般呆住了,讷讷的道:“爹……爹爹,娘亲……”
费清一脸的惶急,跳下马来,见到杨宗志身边看着个娇小的人影儿,仔细一看,岂不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只是此刻神情看起来仿佛木讷,费清看的面色大喜,柔声高叫道:“幼梅儿……幼梅儿……”
费幼梅看见自己的爹爹,却不欣喜,而是转头怒瞪着杨宗志,咬牙切齿的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通知我爹娘过来的?”
杨宗志回过头来,细细的凝视她一眼,见到她大大的媚眼框里溢满了珠玉般的泪水,浑身上下颤巍巍的发抖,仿佛气的紧了,杨宗志皱眉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你前几日可病的不轻……”
费幼梅忽然抢着接口轻叫道:“你……又骗我!你这个大骗子!……”她心头一时郁结,却又有口难辩,只急得泪珠儿滚落玉盘,转而又轻叫一声:“爹爹……”向费清扑了过去。
费清立定身子,焦急的看着自己女儿,躲在怀内仿佛满心的委屈无限,不由得心疼的道:“好女儿,莫要哭了,爹爹知道你这几日吃苦了。”董秋云走上前来,深情的抚摸费幼梅如云的秀发,轻叹道:“幼梅儿,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害得爹娘好生为你担惊受怕。”
费清眼见女儿哭得愈发恸情,只急的胡乱搓手,他转眼见杨宗志转身欲走,不由得又叫道:“风贤侄,多谢你派人送信过来,老朽感激不尽。”
杨宗志回过头来,对着费清等人笑了一笑,暗自扬了扬手,却不答话,继续回头再走。费清又叫道:“风贤侄,你这是要去哪里,若是不嫌弃的话,老朽与你在这附近找个酒家,咱们喝喝酒说说话可好?”
杨宗志回头笑道:“费先生盛情小子铭记在心,不过小子现下有事在身,请恕不便奉陪了。”
费幼梅忽然从爹娘的怀中抬起螓首来,凝着兀自挂满泪珠的明媚小脸,气狠狠的娇声道:“他是……他是要赶着去北斗旗,好坐上人家的旗主位置。”
费清啊的一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风贤侄,北斗旗的四位长老老朽都还有些交情,他们的老旗主在世的时候,老朽也曾经多次与他把酒言欢过,你若不嫌弃,老朽愿意去给你作个说项,你这般年少人品武功,老朽保你万事无阻。”
费幼梅躲在怀中,听到这话,不由得大喜,急急的抹了抹俏脸边的泪珠儿,娇声道:“真的么?爹爹,你……对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作,不如……不如我们也一道去北斗旗看看,女儿……女儿还从来没有去过江北,可不知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呢。”
董秋云见到女儿这般从未显露过的娇痴无限模样,不由得露齿轻轻一笑,轻抚她美丽的面颊,叹息道:“傻丫头……”
杨宗志却听得头大如斗,他暗自差人去给费清送信,便是心想:费幼梅这般跟着自己,八成是要破坏自己争作旗主的事情,若是任由她这么跟着,总是一个大大的阻碍。再说那夜里她昏厥之后,竟是睡了一天两夜,杨宗志不知该如何医治她,却又无法耽误行程,只得将她带了一路,为了便于将她带在身边,更是舍马行船,在前面慢慢的走,只等着费清等人快马跟上来。
眼下他听见费幼梅等人也要跟去,忙不迭的摇头道:“费先生的高义小子心领了,只是……只是我要作这北斗旗的旗主,便要靠自己的真本事,若是费先生这么去说项,那这旗主当的可没意思的紧。”
柳顺意心疼之极的看着师妹,他听见杨宗志这番说话,见到师父师娘都暗自点头,便站出来道:“风兄弟,我师父也是一番好意,你照顾我师妹,咱们长白剑派的人都感激不尽,这些顺手的小事,你也不用多多推辞的。”
费幼梅魅人的大眼微微瞥着杨宗志,见到他一脸苦相,仿佛郁郁的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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