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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疾-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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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佩:“……”
你大爷的。
秦作庭轻袍缓步地往外走:“出来用饭,同你说说下毒的事情。”走了两步,转头笑得诡异:“不要在心里骂朕,也不要骂朕的宗亲,你现在还是姓秦哟。”
陆瑾佩:“……”你……滚。
☆、祸国妖后养成计(大修)
吃饭间,陆瑾佩掂量了一下,瞧他无甚异样,便直接问他:“南安郡王,你要杀了他?”
秦作庭漫不经心地道:“罪证确凿,明儿上朝变回商议这事,死是一定的,但是怎么死……你不必理会这件事。我只担心,我在此养伤,经历下毒,穆宁落水,那些人不会不将这件事无限制的扩大,寿昌宫难逃其咎。”
陆瑾佩淡淡地道:“你非得在寿昌宫养伤,接二连三的事情,不就是为了给陆家一个下马威,这个莫须有的黑锅,陆家是背定了。”
秦作庭愣了一下,面色有些难看,却还是笑笑:“我是利用了你,只是当时……下毒是个意外,以后断然不会再有这类事情,终有一日你会信我说的。”在这宫里,还有什么事忍不下去的。
陆瑾佩不说话。
秦作庭也不逼她:“这件事情一出,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自然会有人坐不住,宫内外向你发难的也不在少数。这事是我的错,当日怪我考虑不周详。若是有人以此事来找你的麻烦,全然推给我,你不必理会,安静的在寿昌宫过日子就成。”
陆瑾佩瞟了他一眼:“只怕,任这宫廷是你一个人的,难免防不胜防。”
秦作庭看他一眼,意味深长:“瞧你这谨慎的小模样,当真谁都不肯信了?”
“不好意思,哀家年纪大了,心思慎重,怕死。”陆瑾佩笑弯了眉眼,低头认认真真扒饭。
就听头上有人乐不可支:“小丫头,有朕在,你哪有那么容易死?”
陆瑾佩撇了撇嘴,低声道:“就是因为你,我死的更快一点。”
秦作庭:“……”
不成想,陆太后的话应验了。
第二日,勤政爱民的皇帝陛下甫一上朝,极是愤怒地把自己英勇好弟弟南安郡王的罪行扬扬洒洒地公布一番,先是行刺,后有找人致小公主落水,趁乱下药毒害皇上太后。话音刚落,就招来接二连三地炮轰和强烈谴责。
言官一:“此种不忠不悌之罪行,斩,
言官二附和:“谋害皇上、太后和皇嗣,可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当斩。”
言官三有附和:“行刺、下毒,手段毒辣,立斩。”
言官四五六七一致认为当斩不饶。
向来广开言路的朝堂上终于出现了一回和谐又统一的现象,纷纷认为南安郡王罪大恶极,理应当斩。
一片安静之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此人正是喜爱给皇帝陛下添堵的安平郡王傅孜远:“陛下,老臣斗胆进言,陛下于太后宫中养伤,母子情真,无可厚非。可中毒一事出自太后宫中膳房,太后事前是否知情;若是不知情,当是治宫不严,太后母仪天下,万金之躯,连此等大事若都不察……再说,若是知情……陛下,敢问,陆太后何所居心。”
傅老爷子话还没落干净,那边陆老爷子又不愿意了:“郡王,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你说太后有意下毒毒害陛下么?太后自入宫以来勤勤恳恳治理后宫,鞠躬尽瘁,此事乃是歹人为非,便能因此事就怪罪陆太后么?”
“老臣断无怪罪太后之意,本是原原本本将可能陈列,陛下乃贤明仁德,不会贸然降罪,还请陆将军不必焦虑。”
傅孜远说完,身后就有人附和:“陆将军,郡王也只是就事论事,陛下太后同时遇险,又是在太后宫中。郡王之意,也是教太后多加小心,未免再遇匪人,伤了皇上龙体,太后凤体,倒叫臣等忧心。”
陆执那厢又有人道:“虽说郡王直言进谏并无差错,忧心太后及皇上,敢问堂上众位,哪位不有此等衷心,只是陛下太后母子情深,传为美谈,断然虎毒不食子,哪有太后以身试法,加害陛下的道理。陛下肯在寿昌宫养伤,必是极信任太后娘娘,诸位大人莫要忧心过度。”
“不是臣等忧心过度,只是前些日子,太后与安平世子男宠一事,在民间已是传的沸沸扬扬。陛下养伤期间,安平世子出入寿昌宫已是不争事实,此等行为教臣等如何放宽心思,太后母仪天下,这等丑事,怎么面对天下苍生?”
……
这番话,段祥原原本本地学给了歪在榻子上纳凉的陆太后听。
陆瑾佩冷笑一声,摸了摸柔软的白猫,笑道:“得,先头传的是哀家趁着陛下养伤期间,和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安平世子秽乱宫闱,私养男宠;这会子又说,陛下好了,哀家又不甘寂寞,给陛下下了个毒。你说,哀家不是祸国妖后是个什么?”
“娘娘自不必理会,陛下都说那些人惯会捕风捉影。”段祥晃着脑袋,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
“一帮子没事做的老头,竟和后宅里头的女人似的,闲言碎语的也当了回真。段祥,你在这宫里听到些啥,说给哀家听听,教哀家长长见识。”上回自家妹子说是听了个笑话,也不全然是杜撰的吧?
段祥做了个揖,笑眯眯地道:“娘娘赎罪,小的,小的,也只是听了几声,知道的还没前朝的那些大人的多,都是太后娘娘和安平世子的,娘娘恕罪。”
“你有什么罪,那些真正有罪的还不肯叫哀家恕呢。”比如自家的陆老爷子。
自从上次卡了鱼刺,秦作庭那厮非要认为是陆执和她说了什么添了堵导致的,打那以后,陆执三番五次要进宫探望她都被驳了回去。
眼下这回事关重大,估摸着老爷子急的团团转,想方设法地进来都失败了,只能叫人往她这递了一份手书。
哎,皇上你不让我进来,又没说不让我的信进来。
于是乎,最近比较悲催的陆太后便接到了陆老爷子扬扬洒洒的一长串子信,看那个笔势,走如龙蛇,指不定当时写信的时候多么义愤填膺,气不打一处来呢。
言语之间,都是在怪罪她,怎么能收容陛下在寿昌宫中养伤呢,那个言下之意,就是他死了你也不能沾惹上这种事情一丁点,就是死也不能教他死在寿昌宫。这样,给陆家惹了多大的麻烦呐。
这是教她学坏啊还是学好啊,虽说事不关己,各扫门前雪,但是您这么个破釜沉舟,搞死皇上的做法未免也太极端了些吧?
要是秦作庭就这么驾鹤西去了,陆傅两家还不得打翻天,到时候别说男宠小妾什么的,就是亲爹都不认识了。
陆瑾佩很钦佩老爷子的豪爽大气有个性,这么一封信,要是落到了秦作庭手里,莫说是陆老头,连陆家都得连锅端了。
接下来,又教训她关于下毒的问题,怎么能让别人钻了空子,在寿昌宫下毒,到时候她这个太后说都说不清楚,不是给陆家留下把柄叫别人嚼舌根么,眼里还有没有陆家,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这么马虎大意的一个人,怎么能甘心把陆瑾芝留给她照看。
陆瑾佩觉得脑仁很疼,怎么就没人关心她一下身体是否健康,是否被毒死……虽然她现在活蹦乱跳的,但是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这后宫中天天端着仪态老持庄重的,她哪有那么多心思看顾陆瑾芝,都是一个爹的孩子,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陆太后归根结底,嗯,一个是亲生的,心头肉;一个是领养的,不待见。
最后又是老生常谈的,男宠哇傅尧徽。
陆瑾佩不由得心生疑窦,这些人这么卖力地说她和傅尧徽有上那么一腿,她是不是真的有把傅尧徽当做男宠的打算,要不哪能描绘的这么绘声绘色。
陆老爷子在信中对于她和傅尧徽的事情,笔触尤为犀利,颇有去当史官的资质,笔锋一顿狂草,看的她触目惊心。
首先,你怎么能还和傅尧徽藕断丝连?
陆太后仔细想想,出了事情之后,还真没有和傅尧徽有何越矩的行为,都是谈论公事。除了那一次之外,还被秦作庭给撞见了,这事能算么?
果断领养的,不待见。
其次,你和傅尧徽藕断丝连也就罢了,怎么能让他和陆三退婚呢?
这个就着实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陆瑾芝上回说,她以为这姑娘信口雌黄来着,哪知道是个真事,傅尧徽这算怎么个意思,不是爱陆三死去活来,恨不得殉情明志么?
陆老头也是的,以前人家小两口爱得你侬我侬,非要做那殴打鸳鸯的棒槌,如今总算称了心意,这又开始怪罪她。
还是果断领养的,不待见。
最后,你要把傅尧徽收作男宠,秽乱后宫,教天下人嗤笑,你怎么能做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早知饿死你算了。
这些话以前也听说过,就是她和陆三在抢傅尧徽的时候,或者是傅尧徽和陆三人约黄昏后要她善后,每回老头气得脸红脖子粗举了个鸡毛掸子就开始抽她,她跑,老爷子气急败坏地追,简直无法想象。
综上总结,陆太后就是因为被陆执领养的,怎么着都不待见。
这么一位养男宠,毒皇帝,害家族,欺师灭祖,罔顾人伦的祸国妖后,谁来把她收了啊啊啊。
这么想着,东鹊来报:“太后娘娘,傅太妃和那起子去祈福的太妃自寺中提前回宫了,傅太妃正往这边赶,请求拜见太后。”
这个在寺中清修多日的不安分的老太太,不会就是来收她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又崩溃了,再补一章,各位晚安!
☆、大庭广众下送男宠(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求花花,求收藏,求意见,木有人理我也!
要不怎么好好的清修果断放弃,就是不愿意安安稳稳地待在寺庙里,领着一帮老太太往宫里赶?
等真正见到那位举世闻名的傅太妃,陆瑾佩觉得她就是来收她的。
一帮子老太太各自梳妆打扮,倒也显得风韵犹存,迈着整齐的小碎步进来,可见在寺庙里也没少捉摸着;整齐划一地弯了腰身,尖着嗓子道:“太后福泽绵延。”本本分分地低着头听训。
陆瑾佩莫名地抖了抖,僵着一脸忧伤的笑容叫人赐了座。
陆瑾佩的忧伤十分明媚,明媚到打头的傅太妃都觉察出不对劲儿:“太后娘娘可是凤体未愈,前些日子听说陛下和太后的事情,可是叫臣妾等人惊得一身冷汗,还好陛下和太后洪福齐天,菩萨保佑,身无大碍。”
说罢,有模有样的举这个帕子就往眼角抹眼泪,身后跟着的几个太妃太嫔的,动作一致,放眼望去,一屋子老太太在装模作样的哭,看着越发明媚的忧伤。
“傅太妃有心了,劳烦众位千里迢迢地赶回宫来,哀家着实过意不去。”
陆瑾佩不过就是一直在忧伤一个问题,里头算是年轻得傅太妃,她的女儿如今和自己一般大。这些个还要年长些的老太太们是用何等无法言喻的心情来亲切慈祥地唤一声太后福泽绵延。
“太后言重了,臣妾只是妇人,只能在寺里为先皇祈福,为陛下和太后祈福,遇上了事,帮不了忙,只能干着急,这不心里放不下,才回宫看看皇上看看太后。”
傅太妃抹了几下眼泪,温婉恭顺地叹了一口气。
这位傅太妃还是挺年轻,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细心嫩嫩的皮肤,勾着精致的妆容,尖尖的下颌,杏眼桃腮,眼角眉梢皆是风情,一颦一笑都是温柔。料想少女的时候那份国色天香,先帝那个□□熏心的老头,怎么能轻易放过,难怪那么得宠,还要把秦作庭领过去养着。
昨儿在御辇上秦作庭和她说得那些,她不是没听见,只是别人的忧伤,她也不好劝解,还是装睡来得实在。
关键对着这么一帮先皇的媳妇,她连装的力气都没有,和一帮能当娘的太妃有什么聊到心坎的共同语言,她们之间的鸿沟难以逾越。
又想想,日后闲散的时光,只能和这些太妃互相串个门,唠个嗑,携手游游园子,看看小孩子活蹦乱跳,陆瑾佩就觉得心里无比的哀伤。
好在傅太妃是个健谈的人,看了她一眼道:“太后比前些时日瘦了些,怕是被这琐事烦扰,乱了心神,陛下再孝顺,也是国事要紧,太后还要保重凤体啊。”
一番戳人心窝子的废话啊,哀家年纪轻轻,怎么就要到注意身体的地步了呢?
旁边一位据说是温太嫔又开口道:“这话可不是的,先有先皇去了,太后只瞧上一面,内心的感怀别提有多难过了;后又遇着陛下和穆宁出的这桩子事,怎么能不忧伤过度,唉。”
陆瑾佩勉强笑了笑,心里无数个声音在嘶喊:来人,把她给我叉出去。
有这么专往人心口戳刀子的么,太可气了。
“哀家自然不比众位太妃对先皇情深意切,日夜在寺中清修,慰藉先皇,可歌可叹。”要堵心大家一块堵。
“臣妾们可不比仪姐姐,终究是先行一步,陪着先皇去了,太后,您说可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太妃,明目张胆地来找茬。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傅太妃瞪了她一眼,那位面色不善的太妃,哼都不敢哼,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哟,这还有一个主心骨,真是不得了啊。
“太后娘娘,你也别见怪,和太妃只是把您当做了自家姐妹,没见外。”温太嫔笑眯眯地道。
“不见外好啊。”见了外,怎么收拾这一帮闲的无事做的老太太。
“陛下和太后的晚膳中被下毒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可惊了臣妾们?”傅太妃开始漫无边际地转移话题。
“说到底还仪太妃的事情,要死要活得要去陪着先皇,陛下苦劝无果,只得下了旨意要太妃去陪着先皇。哪知道南安郡王得着了信,以为陛下无辜赐死母妃,哪能善罢甘休,执意要为母亲报仇。”
下座一群太妃就惊呼一声,面色大变。
陆瑾佩缓了缓又道:“七夕宫宴上,买通了乐坊的舞伎,行刺未果,陛下收了重伤,太医要就近医治,便留在了寿昌宫。那日,皇上要劭儿和穆宁一道用膳,穆宁在御花园着了人的道,被人拽下了莲花池,哀家把她救回来,兵荒马乱的,歹人就趁机在膳房的饭菜里动了手脚,索性皇上和哀家无碍啊。”
其实,哀家是真的无爱了。
“可怜的仪姐姐。”方才那位和太妃又不甘寂寞地出头了。
“太后,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今儿天气颇好,要不臣妾陪您走走?”傅太妃躬身行了个礼,笑眯眯地邀请。
“好啊。”怕什么来什么,果然,要和一帮老太太闲聊天,逛园子了么,哀家活得究竟得多么的沧桑。
寿昌宫后面的园子经过整修还是很值得一逛的,比如,成群结队的假山石头,方便她追着猫四处乱跑;密密麻麻的小树林,方便她和猫捉迷藏……其实她也挺无聊的来着。
原以为是一群老太太要逛寿昌宫后面的园子,哪知道接二连三称病抱恙,宫中有闲事的陆陆续续走了一大堆,最后就剩下的傅太妃。
陆瑾佩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就要成真了。
傅太妃吃了几个月的香火,准备要替天行道,把她这个祸国妖后给收了。
转过曲径通幽的石子路,四下无人,待往亭子里一坐,不曾想傅太妃却在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跪了下去。
“傅太妃这是……”陆瑾佩挑了眉头,一脸不解地望着她。
“求太后,方傅家一条生路。”
“此话怎讲?”她好像没对傅家做什么吧,难不成陆老爷子对傅家动手了,关键傅家也是仗势欺人惯了的,怎么能这么伏低做小,太叫人吃惊。
“太后垂青臣妾的侄子傅尧徽,那是皖之他的荣幸,可是皖之他有自己的心上人,傅家唯有他这么一脉子嗣,若是……若是……太后垂青于他,带进宫中,留在身边,那傅家……求太后开恩,放傅家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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