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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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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抬起头来,视线刚好到师父眉心,“真儿再也不离开你了。”
“嗯。”师父点点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师父,真儿爱你。”
师父低头看看我,没有说话。
“师父,”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师父你为什么跟从前不一样了?真儿好想再看见你对真儿笑啊……师父你是不是……不喜欢真儿了……”
“师父这里,”师父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左胸膛上,说,“……空了。现在,体会不到你说的那些……人界的东西……”
他的胸膛很宽,但是冰冷。
“师父你?”我骤然失神。师父的心呢?
“师父,不要再苦恼了,真儿去给你找一颗心来。”我打点好行装,向师父和杨眉爷爷告别。
帝王心存天下,野心勃勃,但是狂妄自大,对师父无用。
平民心多小利,胸无大志,过于安于现状,不配师父。
戏子无情义,道士无生趣。
……人间,哪有适合师父的心?我在人间走走停停,终无所获。猛然想起杨眉爷爷说过,我是师父用笔在金块上画出的,那笔能感知人间至情,只要有法力驱使,就能让笔下的一切活起来。
我曾经给刑天画过五官,用的就是那支笔,也证实了杨眉爷爷的话,刑天肚皮上的眼睛、嘴巴现在都很灵敏好用。
我想为师父画一颗最好的心,只是,法力不够。
我需要……修炼吗?——那样想的时候我才懂得,有时候变得更强不一定是为了自己。
闭关修炼之前,我把师父给我的笔扔到人界,让它随缘去了。
我相信人界一定有和我一样期望得到爱情的妖,只要她们动用了法力,那支笔就能替她们画出她们想要的。
北方的山林中有一处风水宝地,景色秀美,人烟稀少,我就在那里潜心修炼。而我的笔掉落在人间最繁华的地方,我想那对于它来说,也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阿言篇(上)
夜色如洗,一个青色衣衫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站在小园里,望着天空繁星,顾自叹息。
松动影摇,风吹起书生青色衣衫的一角,月华如练,映得书生面庞更加温润如玉。
书房里,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强忍着哽咽声,不住地用手帕拭泪。
就这样门外吹风,门内拭泪,已经一个时辰了。
终是下了决定,她用力抹了一下眼睛,攥紧手帕,几步走到门口把门一推:“柳云清,你要走便走,我本就没想留你!但是我们婚约在先,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书生转过身,怕她吹了风着凉,急忙把她拉回书房里。烛光一照,看她满面泪痕,心中又是一痛。“阿言,你说便是。”柳云清抚平她额角凌乱的碎发,眼神一如往常的温柔。
既要走了,还做这般!往日的软语温存,此时在女子眼里更添伤感。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你此次进京赶考,若不能高中皇榜,就不必再回来!你若回来,就……”
“我必娶阿言为妻。”书生的眼还是略带笑意,声音还是温和谦逊,但是说出来的话那么笃定。
事实上,他说的任何话她都深信不疑。
他也将每一句话都当做一个许诺,把她捧在手心。
柳云清,必娶阿言为妻。
这是他们幼时父母给定下来的婚约。但是那一纸婚约并非父母一厢情愿。
从两小无猜到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光阴,他们从稚嫩的幼童长成青年才俊、妙龄女子,青梅竹马,岁月宁静美好,仿佛早已被书写了“不离不弃”几个大字,而他们的人生,也应该由这四个字总结。
其实人生是一盘独自一人下的棋,人是棋子,每走一步,就能看清一些自己的命运。
而命运,是棋艺,是棋招。
可归根结底,棋子不会变多,人生这一局也不准谁悔棋。
没有输赢之分。
他已出门一个月,还未赶到京城。家里仅有的银两多数都留给了阿言维生,他一路风餐露宿,一个月内清减很多。
这一晚天下大雨,他无处投宿,只好落脚在城外荒郊的一座破庙。所幸寺庙已荒废很久,无人看守,不然又将是一番口舌。庙里只供着一尊佛像,此时夜已深,柳云清先拜了一拜,细看又看不清自己拜的是什么佛,好像是泥雕经不住风雨侵蚀,百年间也无人修葺,佛像破损极严重,几乎已经所剩无几了。
柳云清跪了一会儿,身上又累又倦,庙里狂风阵阵,吹得他难受。于是站起身,四处走动了一番,发现只有两边住人的厢房只有西单还没有完全坍塌。但是他为人总出于一个“礼”字,便去东单布置了自己的行李。
东单的土炕已经坍塌了,幸好角落有很多干草,不至于让他半夜受冷挨冻。
柳云清取出火石生了火,烤了一会儿衣服鞋子,想要借着火光再读一些书,但是心里始终放不下阿言,书也就未读进去,倒不知何时睡着了。
狂风伴雨,不知何时停的,柳云清只觉得一双眼睛凉凉的在盯着他看,要是往常,他便以为是阿言又来偷看他,但此时……
他睁开眼,自己还躺在干草堆上,离自己不远的火只剩下了一丝火星。他身上好好地盖着自己的薄被,可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只好又添了一些柴火,把火又升起来,这才暖和一点。
“笃笃笃——”有敲门声。
柳云清讶然。刚才未听见谁的脚步声,怎地忽然……
“笃笃笃——”又响了三声,并且伴随着一个银铃般娇俏的嗓音,“有人吗?小女子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
柳云清做人老实,并未往坏处想,只是坐直了身子,一板一眼地说:“姑娘,荒郊野岭,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那西单并未坍塌损坏,是原来僧人住的地方,姑娘自行去住下便是。”
“呵呵,我知了。”银铃一般的娇笑远去了,想是进了西边的厢房,柳云清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倚身在干草堆上。
且不说那女子怎地三更半夜还在荒山野岭中跋涉,柳云清这个木讷书生内心纯净,更不信鬼神,所以对于某些事往往后知后觉。
门外那女子去了西厢房不知多久,只听那边传来“啊呀——”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是仓惶的敲门声。柳云清被这一喊吓了一跳,立即起身去开门。
“快开门啊快开门有老鼠!”
柳云清刚一打开门便有一个柔若无骨的娇嫩身子钻进自己的怀里,顿时懵住。
“姑、姑娘——”柳云清举起双臂,连忙向后躲,“不、不可——”
“啊!”那女子也被惊到一般把手缩回。柳云清这才看清她的面目:女子少妇模样,约有二十余岁,转盼多情,艳丽非凡。
“不知刚才姑娘——”书生刚要问原因,却被那少妇打住。
“没什么,我就是故意引你为我开门的!”她转了个身,回眸一笑,“你们这些书生,净是这副傻模样,可这一百年来,我居然还没腻!”
“这是何意?”柳云清先是惊讶,后是不解,不是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细看来,这女子确实不像荒郊野岭的普通过客。
少妇仿佛没听到似的欺身过来,贴在柳云清身上自顾自地说着话:“不过我倒觉得你和别人是有些许不同的,譬如说,你比他们英俊好看一些……比他们,还要木讷……还有……”
“男女授受不亲!”柳云清一把推开那少妇,不想双手竟然硬生生地从少妇的肩膀穿了过去!
“哼!就说你木讷呢!”少妇似嗔还笑,“不过,最有趣的是,你身上居然还有些妖气,真是……求之不得啊哈哈哈!”说完,化为一丝青云消失不见了。
“……是……鬼?!”柳云清呆愣在当场,脑海里还回荡着那女子走之前的笑声,只觉得毛骨悚然。
“书生!念你心里有情、为人有礼,现在我有一件宝物要送与你!”那女子的声音忽然响彻整个寺庙,却听不出具体来自哪个方向。
柳云清没有害怕,他想他若是遇了鬼要逃是怎么也逃不了的。
而他平生从未做过任何有损道义的事更为种下什么冤孽,只有两大心事。一是考中状元,一是娶阿言为妻,都是志在必得。
“书生,西厢房的书案上有一只锦盒,锦盒里就是我要给你的东西了!”
“西厢房是这寺庙主人的寝居,若是有什么宝物,也一定不是小生的,小生谢过——”
“你这个臭书生,只会穷酸!”女子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我在这寺庙里苦守百年,见过了那么多书生,只觉得你与它有缘才要传将与你,谁知你竟这般迂腐!!”
“小生何德何能,让姑娘这般青眼相看。”
“就凭你眉心那一抹妖气!”那女子说,“你必是人与妖所生,而老和尚生前说过,只有人才能进入那间西厢房,而唯有妖才能用那支朱颜拓!你是人中妖,正应了老和尚的话。”
柳云清一愣,摇摇头不信。
“信或者不信,你去试试便知道!”女子知道柳云清已经动了念,又说,“那支朱颜拓是一支妖笔,百年前落入凡间之后,先是被我姐姐所得,后来我姐姐被这寺庙里的老和尚害死,朱颜拓也被他抢走,我来找老和尚,可是无奈何法力不如他,只能被他镇压在这庙里。”
此时柳云清已经进了西厢房,果真在书案上发现一个布满灰尘的枕形百鸟紫锦缎盒。他用袖子拂去上面厚厚的尘土,打开来,果真拿出一支细长的竹枝笔,笔杆在黑暗的厢房里泛出一抹红光。
“有了这只妖笔,书生,你笔下的人一定会变得栩栩如生!他们是否当真会跃然纸上,你试试便知。”
回了东厢房,柳云清照着火光再看那笔,才知道那朱颜拓已有至少几百年的历史,做工简陋却有着难以言喻的灵气。笔杆是不知名的材质,上面细细密密地刻了篆书文字,火光微弱,无法辨别那上面的内容;笔尖不知是何种动物的毛发,上黑下红,好似浓墨和朱砂的颜色。柳云清越看越是喜欢,当真研了磨,拿出宣纸在地上铺平整便画。
柳云清本就比人多一分才华,执了这支笔,更是行云流水。
画中的女子二八年华,楚楚可人。虽然不能称之为天姿国色亦或是倾国倾城,但也是玉洁冰清、语笑嫣然,如花般明艳。
“可惜少了朱砂。”待完成整张的描绘,柳云清无奈地叹了一声。阿言的颜色,只有墨的黑和宣纸的白,少了一分灵动与鲜活。
阿言篇(中)
天要亮了。
“书生,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呐?”那女子又开始笑,不过冷冰冰的,好像还有些焦躁,“你心心念念的,就是她吗?”
柳云清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幅阿言的画像,脑海里浮现出与阿言一起长大这些年来的种种,内心柔情似水。
是的,今生今世,我必娶阿言为妻。他内心笃定地对自己说。
那张画“嘭”地弹了起来!
书生还未反应过来,一张空空如也的白纸飘落在地,他慌忙捡起,可是那只是一张微微沾了一星点墨迹的宣纸。
“云清——”这一声云清,从书生内心深处传来。那是阿言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他的名字。他顿时心如刀绞,冷汗涔涔。
“云清。”又一声,却是自他身后传来。
书生捧着那张纸,木讷转过身,只见日思夜想的阿言正巧笑倩兮、调皮地站在他的身后。
“是阿言吗?”柳云清站起身,未听到回答就把那妙龄女子抱进怀里,“阿言!”
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就那么流下泪来。
好像刚才从内心传出的那一声凄惨的喊叫,是他最痛的梦魇。
“云清,呵呵,”怀里的阿言直笑,“天要亮了呢。”
“不要走。”柳云清又加了一点力气,紧紧的,不松手。好像他心里缺了一个大洞,只有阿言能够弥补。
“天亮了,你又要赶路了,”阿言转眸一笑,“起床吧,要赶路了……”
他果真睁开眼来。
身子还是躺在干草堆上,离自己不远的火堆一经灭了,最后一缕烟飘散,了无踪迹。他身上好好地盖着自己的薄被,黎明的光线顺着墙体的缝隙撒到他的脸上,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原来只是一个梦。书生胡乱抹了一把脸,冰冰凉凉的泪水还挂在面颊,未干。
现在赶路还有点早,但是饥肠辘辘的柳云清是怎么也不能继续入睡了。这一夜的梦有点离奇,让他更加困倦。
他收拾好行李,讶然找到了一张纸。他认得,上面有一星点的墨迹。
头脑中“轰”的一声,有什么崩塌了似的。他急忙去找那支笔,对,那只叫朱颜拓的、有妖性的笔……
不见了。柳云清颓然倒地。
“喂!你出来!”柳云清满院子地喊,“你把阿言藏到哪里去了?!喂,你怎么不敢出来了?!”
他在找那个女妖。女妖说过,她被老和尚镇在这里。
太阳从山的那边升起,柳云清一袭青衫站在门口。蓦然回首,终于知道了他落下了什么。
那他曾拜过的佛啊,已经坍塌为灰烬。在阳光的照射下,书生才得以看清楚的,那不是什么佛像,那是老和尚坐化百年,剩下的枯骨一堆。
遗书就放在香案上,用香炉压着。柳云清打开看了,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墨迹也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点痕迹,内容和昨晚那女妖说的极为相似,只是他们各自有理。老和尚说他们孽畜危害人间,必须严加惩治,而后世人更需净化身心云云。柳云清只大概读了一遍,又放回原处。
想来昨晚那匆匆一面,只不过是与画中人相见罢了。他还要进京考试,还要娶阿言。
而那支叫朱颜拓的妖笔,应该是被那女妖拿走了吧。如今老和尚已经化为尘土,她必是仓皇逃走了。
柳云清打点行装,又踏上了进京的路。
离开破庙时,他最后只是瞥了一眼老和尚的骨灰,那里有一只碗口粗细的斑斓大蛇干瘪的皮囊,像是死去多时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风云变幻间,朝阳被阴云所遮蔽,一道闪光从天空劈下,不过一个眨眼的刹那。柳云清前脚后脚刚踏出庙门,寺庙便坍塌崩陷,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柳云清目瞪口呆,不待做出什么动作,一场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他用湿漉漉的袖子拂去脸上的雨滴,一脸不解的神情。若他多在那庙里多留一会儿,现在说不定……看着刚要涨起又被暴雨悉数浇灭的火势,柳云清打了个寒噤。
一路徒步跋涉到京城,刚好是会试前两天。
柳云清找了一间客栈仔细梳洗了一番,又置备新衣,好好睡上一天一宿,清早起来整个人焕然一新。之前乡试没有如此麻烦,但他想从今往后便在京城崭露头角,不比从前在乡野逍遥自在,要处处约束自己才行。
如此这般,会试顺顺利利地通过了。柳云清没有找人传信到家里,只本本分分地读书写字,等着第二个月的殿试。
这期间他都不敢想念阿言。不知为何,自那日之后,每每想起阿言,他都会心如刀割,急切地想要回乡看看她。
他答应过她,若不能金榜题名就不回去。他也答应过她,他一定会回去,与她成亲。
柳云清自小到大都未曾如此心烦意乱过。直到殿试之后金榜题名时,他看见自己的名字被书写在榜眼的位置,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刻,请人去家乡接阿言进京。
这之后的一个月里,召见,封官,赐府邸,一切都仿佛顺理成章,柳云清不做声色,心安理得地接受。
好像没什么能让他改变那儒雅谦逊、风度翩翩的样子,他这个人,别人都猜不透。就算是那人回来,对他说,他家里阿言住的那厢房已经被烧成一地灰烬,就连阿言的骨灰也无从分辨的时候,柳云清的冷静也是异于常人。
“是哪天发生的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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