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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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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船蹙眉:“……难道,你动了情?”
  兰芽扭头啐他:“不要你管!”
  月船缓缓眯起眼来:“……我听见雪姬之前对你说起过慕容。莫非你是因慕容这个名字而动了情?”
  兰芽身子深处已然热潮翻涌,怎么都压不住。雪姬和怀仁那边的声响还不断不断传来,她死死咬住牙关,已没力气再跟月船辩白。
  月船目光便寒凉了下来:“……按说你应当早已熟悉那香的性子,不该中毒这么深。谁让你非要因慕容再度动情!是你主动用情才使得香毒入窍……”
  他绕过来,兜到兰芽伸手,伸手扶住她酥软难持的身子:“……你,真是活该!”
  兰芽拼力想要甩开他,低低细碎地啜泣:“我,我不用你管!你滚开!”
  他手指用了些力,仿佛要将她臂骨捏碎:“你已酥软成这个模样,站立都难。坏了大事,还要逞强?”
  “谁说的!”兰芽不自知,嗓音早已柔曼下来,她却还在拼力低吼:“……我,我不会坏了大事。我,我依旧还能写!”
  她便发狠地捉着笔,想要落下去写。却怎么都无法稳定下来,怎么都无法抵抗身子深处那股滚滚的热潮。
  他恨恨地托紧她,冷冷斥责:“……你自己已然做不到了。求我,帮你。”
  他,帮她?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兰芽冷笑:“我宁愿死,也不会求你……”
  她浑身软成一团棉絮般,撑不起半点筋骨。只有目光依旧冷冷如剑,却已然没有半点防御力。
  月船深深叹了口气,捉住她腰,将她背转身去。扶正她的手腕,俯身托高她的圆翘——他自己的嗓音,不自知地也沙哑了下来。他张口咬她耳珠,狠狠命令:“时间紧迫,你继续写!其余的,交给我……不准回头,亦不准分心!”
  他在,说什么?
  兰芽一怔之下,下头便突然一凉——随之便是滚烫的骤然冲入!
  充满,紧紧地。
  他极低极低地呻。吟,却不断咬疼她的耳:“……写。不准分心,不许停!”
  兰芽最后的一线气力,都只能贯注在笔上。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更控制不住——那种异样的渴念——她便捉着笔,尽力只用在写字上,然后垂泪低斥:“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
  他不再说话,回答她的只有后颈上宛若火烧的灼热喷气。他两只大手死死攥住她纤。腰,顶撞绵长而激亢。兰芽坚持着从第一封信写到第四封信,他一直都没有停下……
  最后兰芽也再无法装作感受不到,仰头想要叫出声来。
  他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将他的手指伸入她唇里,挑开她牙关,令她咬着。
  待得她剧烈颤抖过后,他才闷哼着撤离……独自对着书架,振颤良久,方簌簌收拾着平静下来。
  兰芽浑身酸软,写完最后一笔,也虚弱地趴倒在桌上。却还小心避开未干的墨迹,泪水却打湿了鬓发……
  好恨他!
  也好恨——自己……
  月船收拾好后,淡然回转来,帮她将写好的伪信收束整齐。目光避开她,清淡道:“便是这样也不足。信纸和笔可以寻相似的来,墨色却太新。怀仁是司礼监出来的人,做过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对笔墨极为内行,墨色若岔了,当瞒不过他。”
  兰芽疲惫地避开他,软软伏在桌面上,伸手又向另外一边袖子。鼓鼓捣捣,竟然又掏出一个小包来。
  月船略感疲惫,却还是忍不住哑然失笑。
  “还有?这个里头,有藏着什么?”
  兰芽不应声,也不看他,只软软爬起身来,将那小包打开了……
  她这回又以笔尖素蘸了清水,在那小包里淘弄了几回,在墨迹上比对着刷上了些什么;继而软着腿脚起身,悄悄儿穿过纱帘,到方才的香案处去,寻了些旧的香灰回来。双手合在掌心,朝那重新刷了水的墨迹上,“噗”地一声吹过去。
  崭新的墨迹盖了香灰,鲜泽便被掩去,再望过去已如有了些日子的老墨。
  月船目光流转如星,缓缓从兰芽面上滑过。
  见她依旧恹恹地不肯说话,便忍不住质疑了一声:“可用得?”
  兰芽唇角微抿,显是忍不住了。果然,她妙目含怒,狠狠向他掠来:“自然用得!我跟着爹爹,从前见字画店便是这样做旧书画,便是行家也都有被骗过的!这法子早有几百年了,若用不得,岂会一直流传下来!”
  月船便不再多言,伸手替她将所有的书信都整理清爽,装进原来的信封,重又封存进书架的暗格。还极其小心地用袖子里儿的细布,将手指碰过的书架漆面全都擦拭干净,以免漆面留下半点指印。
  这一串动作又是简洁优雅,全无半点多余,看得人心下暗暗佩服。
  兰芽
  无声看着他做这一切,心下便更是痛恼,同时又——剪不断,理却乱。
  他放好了书信,回头又帮她整理那三个小包。依着她之前的绳结和大小拢齐整了,不顾她躲闪,扯过她袖子来,探索着帮她重新塞好。
  原是她在宽大的袖子里暗暗缝了小勾,正好将小包妥帖勾住,外头绝瞧不出来。他寻着小勾,忍不住细细看了下,挑眉朝兰芽望来。
  兰芽别开头。
  她不稀罕他眼里的夸赞!
  “恨我?”他有些不快,伸手捏住她下颌。
  兰芽狠狠甩开。
  月船不顾她挣扎,将那四封书信折好,也放进她袖子里,简洁嘱咐:“待会儿你先走,外头自然有人接应。我留下来等着雪姬。”
  兰芽霍地将那几封信又扯出来,都丢到他脸上去!
  她有些后悔,方才为何做这些事要做得那么专心,那么忘我!值得么?
  月船眯眼:“做什么?你来南京,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些罪证?有了它们,你便可救大人出来。”
  “救大人出来?”兰芽含泪冷笑:“……你还敢继续这样说?他又岂用我救!”
  月船长眉一蹙,却又高高一扬,转开身去:“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兰芽冷笑:“不知也好!否则我倒不明白,方才那究竟又是什么物件儿!”
  她恨,她好恨!
  她已然是慕容的人了,柜中的神仙眷侣,那一刻才是全身心的酣畅……可是她竟然又让他得了手!
  “什么物件儿?”
  他目光也渐渐清冷下来,倏地一甩怀中廛尾:“……你若当真想知道,我便告诉了你。不过是这白玉廛柄罢了!兰公子,你方才却喜欢得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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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甜蜜,周末愉快~内啥,在有些事正式揭开之前,甜蜜啥的总难免用这样拐弯儿的方式来呈现,兴许对有些亲来说还有点小重口,大家体谅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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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一叶障目

  兰芽悄然出了怀仁的书房。
  已过午夜,正是人最为困倦的时辰。值守的侍卫们纵然依旧明刀亮甲立在明灯里,然已现倦意,耳目都不那么聪敏了。兰芽裹着内侍的圆领曳撒,悄然行在廊上。
  因怀仁是太监,这守备府里也有长乐等伺候的小内监。兰芽原本最为熟悉小内监的言行特点,且那些侍卫未必分得清楚每个小内监的形貌、且也不敢太多盘问……于是兰芽走时褪掉了那身道袍,换上内监的服饰。
  一路袖住双手,低头疾步行走。却一直没见着月船说的接应之人出现。
  兰芽便更觉寒心,只想索性自己逃出这守备府去。纵然没有半点功夫傍身,她自己也未必就做不到溻!
  耳畔风来,便又仿似听见方才月船那嘲弄的语气。
  “……玉暖而生温,这玉质又是最上好的羊脂白玉,如脂如膏,又哪里是普通顽石般的玉质可比?再者它之前始终握在我掌心,便沁了我的体温进去。不过如此罢了。天可怜见儿,兰公子,该不会是将它当成真的了吧?……你到底,没见过真的。陬”
  妈蛋!他错了,她见过真的!
  她与慕容已然……,是他不知道,她瞒过了他!天可怜见儿的原本是他才是!
  兰芽这般想着,脚步却不敢停。冷不防游廊前头却出现了一盏灯。暗夜白灯,也瞧不清那掌灯的是谁,便只觉仿佛白灯自行漂浮在黑夜之中,幽幽宛若鬼行,吓得兰芽脊背之上寒毛倒竖!
  兰芽便停住,借廊柱掩住身形,惊悸着偷望那灯的行迹。若依本能,她恨不能闭眼转身避开,可是不知怎地,心下仿如竖起一根刺,扎着她,让她不能忽视这诡异一幕。
  这盏灯,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出现。
  兰芽便定下心神,定睛顺着那盏灯去瞧。这便终于看清,那灯不是自己飘的,而是有人提着的。只不过提灯人穿着暗色的衣裳,身形混入夜色,看不清罢了。
  兰芽便咬了咬唇,毅然裹紧袍子跟上去。
  可是她快,那提灯人也快,两人之间总保持着原来的距离,总归是让兰芽瞧不清那人形貌。兰芽追着灯走,待得再停步回神,却见自己已然到了花园后头的角门处。那处角门锈迹斑斑,显然平素不常打开。兴许只是为了每年开春园子重新疏浚整饬的时候,方便运输花木湖石时才开的。
  兰芽伸手推了推门,厚重的铁门便无声开了。
  兰芽却有些不甘心,扭头再去望那盏灯。此刻那盏白灯又“飘”到了假山上去,悬在半山,提灯人的身影又完美地隐藏在假山石中,依旧看不清半点。
  她非常想知道这个接应她的人,究竟是谁。灵济宫里安插在南京的人,她挖出了店小二,又带出了雪姬……她甚想将这个埋在守备府里的人也挖出来。
  或者说,她想将灵济宫安插在南京城里的所有人都挖出来,一个一个看看清楚!
  她真的,很好奇。
  兰芽便忍不住扭头,没出门,而想向假山上去。
  假山上却“噗哒”掉下一枚野枣来,就打在兰芽脚尖儿上。不疼,声音也都被鞋头卸去。她知道,这是那人的警告。
  兰芽暗暗咬牙:你当一颗枣儿就吓怕了本公子?
  兰芽便踢开那枣儿,抬步又向前去。
  园中小湖上起了水风,吹送上山,那白灯便随之摇曳。兰芽盯着那灯,视线便不由得随之一乱。等她再凝神奔上半山时,却哪里还有那提灯人的影子?
  唯有白灯的灯柄被插在山石缝儿里,随风飘摇罢了。
  兰芽忍不住回首,顺着山石的砬子望向小小湖面,伸手按住心口。原来是当时那白灯摇曳之时,她不过错眼的片刻,那人便已悄无声息而去。好俊的身手!
  灵济宫的人,纵然她心生敬畏。
  。
  剩下的两个时辰,她在悦来客栈里哪里敢睡,便枯坐到了天明。
  从天色微熹,直坐到日上三竿;从客栈里静无人声,直等到喧闹层起……月船那边竟然还没有动静!
  兰芽便有些急了,亲自去瞧月船的屋子。那屋子里头却是空的!
  兰芽惊得奔下楼去,问掌柜的。掌柜的纳闷儿地瞄了兰芽一眼,道:“他昨日已然结了房资,今日自然不会回来了。”
  兰芽一怔:“你说什么?他走了?”
  掌柜耸肩:“他本来就是个游方道士,四海行踪不定。他走了,又有什么奇怪?”
  兰芽扭头便冲向外去,这一回直奔揽月楼,找雪姬。
  这个时辰揽月楼上下才都歇下,她闹着要见鸨儿娘,上回那龟儿难得还认得她,便没多加阻拦,带她走向鸨儿娘的房间。
  一壁走,还一壁絮絮地解释:“昨晚生意红火,她亲自忙前忙后整晚,这才刚刚睡下。”
  兰芽一把扯住龟儿的衣领:“你说什么?她昨晚当真在这楼里忙前忙后整晚?”
  龟儿
  tang赔笑道:“那岂有假的?这楼里的生意,哪一天能离得开她?”
  说着已然到了鸨儿娘的房间,鸨儿娘含笑迎出来。兰芽紧紧盯住鸨儿娘的眼睛与下颚左右线条,只一眼便踉跄后退两步:不对了,眼前的鸨儿娘虽然还是鸨儿娘,却已经不是雪姬了!
  兰芽敷衍了两句,道一声“得罪”,没敢直接问出雪姬来,便退出了揽月楼。
  天地茫茫,日光煌煌,她心头突地荒凉成一片。
  还有一个人可以找,那就是弦月楼的小二。但是她此时已然明白,就连那小二也不必去找了,因为届时答案只有一个:店小二也已消失不见了,或说是辞工,或说是别的,总归她是找不见了!
  也许这就是灵济宫外任暗桩的规矩:一旦被发现了身份,便会从此消失。或者隐入人海,或者再变幻成其它的面目,总归是让她再也寻不见,借此永远掐断追寻的线索。
  如此说来,纵然她号为“兰公子”,纵然她腰佩玉牌,可是终究灵济宫上下还是在防备她!
  街道之上人来人往,嘈嘈杂杂。兰芽独自立在街心,闭了几回眼,才让眼前的虚白散去,重新看清周遭一切。她甩了甩头,抬步向曾诚的旧宅去。
  经过昨夜,她今早无颜见慕容。可是,她总得看看虎子。
  。
  管事的带兰芽进府,说慕容正在念书。
  兰芽便摆摆手,说她不是来见慕容,她是来见府上新来的客人。
  管事的望了兰芽一眼,便点了点头,将兰芽带进客房。
  果然是虎子正在其间……兰芽鼻尖一酸,奔向前去,抱住虎子,上上下下地瞧:“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
  虎子只手臂上包着一圈纱布,纱布里沁出些残血来,其它地方倒是没什么伤了,兰芽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虎子也捉着兰芽,上上下下地瞧,“你呢?你也没事吧?昨晚,你怎么逃出来的?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月船呢,雪姬呢?他们两个是否也没事?”
  兰芽便安慰他:“没事,都没事。”
  虎子便面色有些赧红:“还说什么我去护着你,可是我却头一个伤了。幸亏你没有半点差池,否则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兰芽摇头:“别这么说。那个月将军我昨晚也见识了,果然厉害。再说你是替雪姬挡的这一箭,我都明白。”
  虎子恨恨道:“原本一箭射在手臂上,我也只当被蚊子咬。可是谁想到那人恁阴毒,竟然在箭尖上淬毒!我便支撑不住了……否则又岂会神智不清,要让慕容这鞑子解救!”
  他的不甘,兰芽都明白,只能苦笑着拍了他肩头一记:“不管你乐意不乐意,慕容此时也总归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再见了他,可不好再继续鞑子鞑子地叫,好歹也别再横眉冷目了。”
  虎子却不买账:“他想得美!我欠他一条命,我日后还他就是——不过我总归要先报了仇去,更不准他肖想我大明江山!”
  门上珠帘一挑,珠子泠泠相撞。随之,传来慕容冷冷嗓音:“你的命还是自己留着,我亦不稀罕!我昨晚救你,又不是因你,”他白衣身影缓缓走入,宛如轻云飘落。他的碧色瞳光只罩在兰芽面上:“……我不过是不想叫她伤心。”
  兰芽悄然凝注他,无法按捺自己又悄然如鼓的心跳。
  本来告诉自己说,今日此来又不是来见他,不过是来看虎子……可是又怎会不明白,这是何等的自欺欺人?
  ——她终究,还是想来见他。
  ——她终究,纵然觉得无颜,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还是想来见他……
  虎子没理慕容,只一把捉住兰芽手肘,急着问:“兰伢子,你怎么了?”
  兰芽捂着红了的鼻尖儿,使劲躲着眼睛,只故意说:“还不都是被你们两个气的?瞧瞧你们,一见面就这样剑拔弩张,让我夹在当间儿,着实为难。”
  虎子便更急,一径想将兰芽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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