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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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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对!”巴图蒙克嘶嘶喘着粗气:“就算你肯学,她因嫉恨于你,也未必肯教!”
兰芽心下微微一跳,佩服巴图蒙克直到此时还能保持理智。
她便妙目微扬:“大汗怎么忘了,我家大人也是从大藤峡走出来的啊?吉祥会的,他钻研到今日,又还有什么不会的?”
巴图蒙克这才面色一变:“你的意思是,你的蛊虫是司夜染给的?”
“没错。”兰芽巧笑倩兮:“从知道了逃不过出使草原的命运起,我就知道以我弱女子之身怕是难免早晚被大汗用强。我便与大人提前做了准备,只为自卫。”
巴图蒙克尝试活动身子:“我不信你!我直到此时,甚至上下并
tang无任何不适!”
兰芽依旧不慌不忙:“大汗此时没有不适,那是因为对我充满了仇恨,心上只有恨而没有情。可是大汗别忘了,那蛊虫的名字叫‘桃花蛊’啊,大汗不如心下动一动情试试看,看看左肋边、心口处,可会窒痛?”
自然会的,因为兰芽看得明白,就在巴图蒙克左侧腋窝之下的位置,因坠崖而撞出大片的青紫。只是那处位置,他的视线受限,所以未曾留意罢了。
巴图蒙克尝试提气,果然那处疼痛。他便狠狠咬牙:“岳兰芽,你竟敢如此对我,我必不饶你!”
“我与大汗之间的死结已经系下,我自然心里有数。不过大汗想要杀我,也总归要等到有法子解了那蛊虫再说。否则——大汗一生都将受那虫儿摆布。”
巴图蒙克碧眼如狼:“你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为我解了那虫儿?”
兰芽心跳剧烈,深深吸了口气:“当年灭门之事,大汗与我说清楚!”
“好!”巴图蒙克咬牙点头。
“当年,趁我年幼,朱家阿斗便又挑起战端,想要趁机夺回传国玉玺,将我本部赶到漠北。彼时明国朝中多数主战,仅有少数主和。你爹便是主和派之首。于是我和满都海对你爹都寄予极高期望。”
“他出使而来,我王庭倾尽所有招待他。除了不能应允传国玉玺之事,其他的,即便是他想探听建文余部的事,我们也都默许了。我一片诚意,只想叫他成为我的股肱良臣,从此借助他内阁大学士的身份,在明国朝廷替我办事。”
“后来,更是发现了你的存在……”
“于是我们恩威并用,终于迫使你爹就范,答应回去后替我办事。我便放了他归去,孰料他回去之后竟然一改前言!”
兰芽眯眼盯住巴图蒙克:“其实原本大汗是想将我扣在草原为人质,以此来要挟我爹回到大明也得俯首听命,是不是?”
“是!”巴图蒙克咬牙切齿:“却没想到后来计划竟然出了纰漏。你爹前脚走,你后脚也不见了!这才使得你爹背信弃义!”
后来她却不见了……
兰芽只觉鼻尖酸涩。就算当年懵懂不明,可是如今,如何还猜不透她是如何能在草原腹地、在巴图蒙克和满都海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的?
那个少年,在天晴水碧之间策马而来,不止在赛马那一刻救下了她,也在后来的那一场生死逃亡里,带她逃出生天。这才得以保全了爹的名节,没叫爹在不得已之下回朝干出傻事来。
只可惜当年她太小,小到都不知道暗地里发生过那么多事,也不知道她曾险些被爹留在草原过。甚至,来接他的都只是大明使团里的人,而根本就没有那个锦衣少年的存在,所以,她便什么都不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清冷抬眼:“于是对于大汗来说,所有背信弃义的人,都该死。甚至为了警告同样有此贰心的人,大汗还不光要我爹一个人死,而是要我满门都死!”
巴图蒙克咬牙:“这是你爹自找的!不肯替我办事倒也罢了,他回到明国之后,竟然暗地里还将草原的山川风物都默记了下来,绘成舆图交给那个朱家阿斗!于是紧接下来,明军再打来时,我们便是几场大败,伤亡惨重!”
“于是大汗决定报仇、惩戒。”兰芽目光冰冷,高高抬头:“大汗苦心孤诣准备数年,终于假借被俘,得以潜入大明京师。继而策划了那场血案!”
兰芽痛得不能呼吸:“我就知道不应该是大人……若是大人,他又怎么会忍心杀害我嫂嫂?这个道理怎么都说不通,却原来那晚杀人不眨眼的大人,根本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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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心若兰兮终不移(12)——无所不为
便于此时,外头传来动静。
兰芽担心是巴图蒙克的部将寻来,便死死逼住巴图蒙克,不准他说话,以免外头人听见而寻来。
她对付他一个人,已是勉力为之,还要借助蛊术的谎言。倘若再多一个人,她便凶多吉少。
也想过是大人寻来……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他都不会弃她于不顾。可是她此时这副模样……就更不想叫他看见。
手攥住发簪抵着他咽喉,用力太大,僵持的时间又太长,她已渐渐支撑不住。
这时满都海走了进来,扬声问来。他们两个便都听出是满都海来了澉。
他发现了她的支撑不住,于是胆子更大,扬声回应了满都海。
于是情势陡转,眼前情势变成了他们夫妻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儿。
此时巴图蒙克和兰芽都不敢乱动,满都海却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兰芽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巴图蒙克性命相胁。
只是满都海终究是满都海,她不是兰芽这样十几岁的小丫头,更不是普通的女人,眼前的情势虽然看似紧张,可是她却能看得明白:巴图蒙克虽然受制,身上却无大碍,更多的事岳兰芽那丫头在虚张声势。
她便佯作惊慌,悄悄移动脚步,绕着温泉打转。
眼前的情势依旧不容放松,她必须要趁着司夜染还没寻来的当儿,先救下蒙克,然后夫妻携手制伏岳兰芽,到时候便能用来要挟司夜染。
若能逼得司夜染在他们面前自杀……那便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至于什么跑了的岳兰亭,或者是王瑾等建文余部,没了就没了,又无损王庭根基。可是司夜染,却是非死不可!
谁叫这个世上,同一时代竟然天降两个天才少年?从小到大,司夜染永远都是蒙克最大的掣肘。司夜染若活下来,无论是作为建文皇太孙,还是作为明国的擅政太监,他的存在将永远是大汗最大的敌人。
。
满都海脚下移动,兰芽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她背对着满都海,又要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身前的巴图蒙克身上,于是要左右回头过去看满都海,便有些迟滞。
一个不备之间,满都海手持剔骨尖刀便猛地从后面朝兰芽扑了上来!
手中利刃毫不犹豫朝兰芽脊背刺下!
兰芽听得风声不对,急往侧倒。脚下石头湿滑,她一个定身不住,整个跌坐在了水里,手里的发簪被巴图蒙克趁势捉住手腕在石头上一磕,便被撞飞,滑出去老远。
巴图蒙克随即起身扑过来,一伸手便反扼住了兰芽的咽喉!
他虽说心下还有小小不忍,可是他也更清楚,司夜染说不定此时就在洞外,甚至——已经无声进了洞口,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再迟疑!
局势已定,满都海满意地笑了一声,缓缓走向那根摔飞了的发簪去。
弯腰捡起,正想奚落兰芽一声,却刚刚一抬起身,身后的石壁背后便鬼一样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咽喉扣住。
不用回头,满都海也知道是谁!她惊悚地一声低呼:“司、夜、染!”
。
此时洞中情势,两男两女,两女同样咽喉被男子制住。
巴图蒙克闻声惊慌看过来。
其实两者之间的位置还是稍有优劣之分。
司夜染扼住满都海,是正面朝向巴图蒙克;而兰芽则是面朝司夜染,而巴图蒙克则是背向司夜染。
这么一点位置的区别,对于高手来说,却也可能是生死之间的关键。
巴图蒙克便是一声狞笑:“你敢伤满都海,我便也会要了她的命!”
司夜染从暗影里走出来,轻轻一叹。
“实则若是你我同样都动手,我还是赚了。兰公子不过是一条性命,而满都海却至少是一尸两命。”
此时紧迫,司夜染却还是能淡淡一笑:“若以你家族遗传来看,我猜她此时怀的还是双身子,所以是一尸三命。”
兰芽闻言潋滟而笑:“以我一命换他们三命,倒也值了!”
巴图蒙克果然心中一乱!
他扭头迷茫地望向满都海:“你又有了孩子了?几时的事,你为何未曾告诉我?”
满都海终究也是女人,闻此言略觉心酸,不过却还是强忍而笑:“自从她来了,大汗再也未曾与我共居一帐……我便想,暂时还是不告诉大汗吧,也省得大汗分心。等婚礼过后,显了怀,大汗到时候自然知道了。”
满都海没有将自己的一腔心酸都想细说,可是巴图蒙克如何听不明白?
他垂眸看向兰芽,又回头看一眼忍辱负重的满都海……便是一声痛呼!
他竟然为了这么个时时刻刻算计他,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女人,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孩子,完全忽视了满都海!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满都海看出巴图蒙克迷乱,便急忙出言:“大汗冷静
tang!别忘了我从来不是小心眼的女人,我对大汗没有半点怨怼,大汗便也不必心慌意乱!眼前情形要紧,大汗不必管我,赶紧挟岳兰芽离去。有她在手,司夜染不敢对大汗怎么样!”
巴图蒙克便也极快冷静下来,忽地一把将兰芽提到身前,他自己顺势转到了兰芽背后。
兰芽身上的衣裳本就是仓促之下临时披挂上的,没时间系紧,这么一被拎起来,便全都顺着身子渍滑了下去。
兰芽低低一声吸气,身子已然赤在司夜染和满都海的面前!
巴图蒙克要怎么样,她已想到,便更不敢面对,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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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蒙克狞笑道:“虎度,明白我与她为何这般泡在温泉里么?不妨告诉你说,你的心上人,方才已经成了我的。嗯,真是又白又软,又甜又香。那身子滑的哟,啧啧,让我流连忘返。”
司夜染果然受不了,掐在满都海颈子上的手便不由得加了劲。
满都海察知到,以目示意。巴图蒙克便更变本加厉,直接伸手过来,当着司夜染的面,将手按在了兰芽身上……从上到下,尽情游走!
司夜染一声低呼:“拿开你的手!”
兰芽自己死死闭住眼睛,也警告道:“巴图蒙克,别忘了你的桃花蛊!”
巴图蒙克冷冷一笑:“此时,我便什么都顾不上了!虎度,想让我停手也行,你现在就放开满都海,让她走!否则我就当着你的面,再玩儿一遍你的心上人!”
巴图蒙克说着当真将手抵在了兰芽两。腿之间……
兰芽反倒冷冷一笑:“巴图蒙克,你若敢伸手,我立时便咬舌自尽!桃花蛊你不信是么,好,那你就试试我死后,没人能替你解开那蛊,那虫儿会是何等的模样!”
司夜染随即跟道:“巴图蒙克,永远不要忘了我是何样的人。我从小到大杀过多少人,又在西厂新创了多少种酷刑,你不会不知道。你若这么折磨她,我难道不会以牙还牙么?”
司夜染说着宛若鬼魅般一笑,伸手便按住了满都海的腹:“这里头的两个孩子,我是该先挖出哪一个来呢?”
“你!你是个厉鬼!”满都海终于怕了,忍不住扬声冷呼。
巴图蒙克也是一惊,放在兰芽身上的指尖瞬间冰凉。
兰芽便也向司夜染点了个头:此招已然奏效。
司夜染便又轻轻叹了口气:“阿哈,可是说这些,我自己都觉着没意思。我们是男人,怎么说来说去的法子都是怎么去伤害女人和孩子?你我心里都明白,她们两个都是好女人,都是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替代的女人……我们为什么不同时放了她们走,咱们兄弟两个单打独斗一番呢?”
两人依旧还是少年,心中更昂扬着英雄情结,于是司夜染的话当真触动了巴图蒙克。
他眯了眯眼,又看向满都海。
满都海却凭阅历,急忙出言阻止:“大汗,不要上当!能为你死,是我满都海的荣耀!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紧,我们已经有了图鲁和乌鲁斯,大汗你早已后继有人!”
司夜染随即扬声讥笑:“彻辰怎么忘了,图鲁和乌鲁斯早已被我的人带走!若我和兰公子无法按时间回去见面,你以为我的人会留下他们两个的性命?!”
巴图蒙克便是一声惊呼:“司夜染,你竟然敢掳走我的孩子?!”
司夜染平静回答:“为了她,我没什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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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心若兰兮终不移(13)——你可嫌弃
话音未落,满都海却忽然挥发簪向后刺向司夜染!
原来方才她手上的尖刀被司夜染打落在地,她便悄然将捡起的那枚发簪藏进了袖口。之前的流泪,之前的示弱,都只是为了等待司夜染与巴图蒙克说话而分散了对她的注意。
说起来,那三个还都是孩子啊。就算一个一个得天独厚,可是在她满都海面前却都输在了年纪和阅历上。她太懂得如何在不利之中静待时机,一旦抓住时机便是致命的一击!
司夜染有些躲闪不及,虽没被刺中要害,可是手臂上被滑下长长一道伤口!
局势陡改,兰芽看得惊呼:“大人,小心!”
呼声未制,趁着巴图蒙克也被眼前情势吸引去注意力,兰芽猛然上下齐发——手肘向后横击巴图蒙克鼻梁,而脚则照准他腰下命门狠狠向后蹬去澉!
关键时刻,她曾学会的那么点子近身搏击的招数,她时刻没忘。只是就那么几招,用早了便起不到奇效,于是一直哑忍直此时,务求一击奏效!
巴图蒙克终究是小看了兰芽,以为兰芽手无缚鸡之力,且以中原少女的心性,衣裳都被剥。光了之后,便只能束手就擒,无力反抗。
他更没想到,兰芽这回是上下一齐动手,他本。能地避开了面门这一记,却没能避开下头那一脚……
被重重踹上,他一声惨呼,向后跌倒。
兰芽趁势便奔逃向前,朝着司夜染的方向。
可是兰芽终究还是身子太弱了,方才又使出了全部力量,于是跌落在水中,纵然奋力向前逃去,可是脚底没根,还是仆倒在了水中……
而巴图蒙克遽然的疼痛过后,已是再度起身,便伸手向兰芽抓来。
千钧一发之际,司夜染陡然一声长啸,将手中的满都海猛然凌空抛向巴图蒙克!
司夜染抛得并不高,若是一般人就算跌倒也无大碍,可毕竟巴图蒙克刚知道满都海有了身子,他便也顾不得抓兰芽,身子腾空而起,伸出双手去接满都海。
司夜染并未想要伤害满都海,这一招不过是虚晃一枪,趁着巴图蒙克全力去救护满都海,他自己则掠地而去,从水中捞起兰芽,紧紧护在怀中!
四人一场交锋,各自落回原地去,却是已经换了同伴。
司夜染将自己外袍解下来给兰芽穿上,巴图蒙克则紧张地呼唤满都海:“你还好么?孩子,还好么?”
满都海终究是年纪大了,又怀着身子,之前又连惊带吓,这一抛,落地后便有些昏昏沉沉。
她捉紧巴图蒙克的衣袖:“大汗糊涂!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何苦为了我而放开她!只要她还在大汗手中,司夜染便无可作为。而此时,他便如猛虎解开了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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